袁非天天跟电脑在一起，其实还是一个地道的计算机盲。林琳两个月前要他买一台电脑，他却说要维护他那高贵的脑袋，不能让头脑的负荷太重，否则会失去灵气。袁非以前也对林琳说过，他怕电脑里的游戏，他说现在的游戏越来越逼真，越来越使人着迷，他的自制力又差，很容易不能自拔，那对大脑的伤害是无法估量的。
林琳说：“你那高贵的脑袋不是很管用吗，要电脑干什么？”
袁非出门时看雨不大就没有带伞。他知道林琳一定会带伞，两人在同一把雨伞下比较容易唤起过去的情感。
林琳笑他现在很有钱了，成大富豪了，好了不起哟，小市民一个。袁非说：“快出来吧，你那儿要一个小时才能到电脑城呐。”
袁非提前一刻钟来到电脑城，在大门口等了一小会就看见林琳撑着一把花伞，穿着一身颜色鲜艳，大花朵朵的连衣裙，笑吟吟地走了过来。他上去拉住她的手，跟林琳两个星期没见，她似乎更加娇艳动人。
袁非说：“人是因为环境而改变的，有了钱就是乐观主义者，没有钱就是悲观主义者。”
“你怎么想到买这样鲜艳的连衣裙，多少钱啊？”袁非看不惯还有些嫉妒。
林琳说：“你用不着把天气搬出来，这几天的雨把人都落霉了，还说是好天气。你什么时候变成乐观主义者了。”
“我现在是自由人，人也还没老，为什么不能穿鲜艳一点的衣裳。况且现在的衣裳又不贵，这套连衣裙才两百多。”林琳说。
袁非在天亮后发现窗外飘起了小雨，梅雨季节就是雨多，才晴一天又开始下雨了。他给林琳打电话，说雨天在夏季是好天气，要她陪自己去买电脑。
“我是怕你太招摇。”袁非说出了心里话。
袁非在凌晨醒来以后觉得眼角还是湿的，他躺在床上睡不着就作了几句歪诗。袁非20来岁的时候，那时的诗人还受人尊敬，于是也学着写过一些诗，由于是无病呻吟，没有亮点的诗作跟他的兴趣一起很快就被埋没了。
“招摇也不关你的事。”林琳让袁非再看看她的连衣裙，问道：“漂亮吗？”
6月3日，星期天。袁非昨晚梦到林琳要跟他分手，要去找刘长平。他流着泪求她不要去，可她最终还是走了。
“你是问你自己还是连衣裙？我发觉分别半个月你比以前更漂亮了。”袁非由衷地说。
袁非单从上证指数的日K线上看，认为这次应该能够站稳2200点；如果从感觉方面来判断，他心里一点也不塌实，总觉得股票涨势成了强弩之末。
“我是问连衣裙，漂亮吗？”林琳笑颜如花。
袁非下午让小覃把海益公司库存的股票卖了30万股出去，只留下10多万股作控盘筹码。上证指数这天涨了31个点，收在2211点。
“你买的衣服从来就没浪费过，现在经济上宽裕了，更不用说了。这套连衣裙很适合你，刚才说你比以前漂亮就是它的功劳。”袁非认真地说。
袁非说，那就拜托了。他离开黄总的办公室，在等电梯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不到一不留神自己也做起媒子来了。
他们互相看了一会儿，一起拉着手进了电脑城。林琳在进大门的时候，很自然地让脑袋朝袁非的肩头靠了靠。袁非心里荡漾起柔情，伸手搂住了林琳的小蛮腰。
黄总笑笑说：“你现在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今后要请你帮忙的地方还很多，你的事我们肯定会尽量想办法。”
林琳带袁非上二楼找到一家电脑公司，这家公司有她的熟人，老板娘是她过去要好的同学。她问接待的业务员，余雨佳怎么没在？业务员说，老板娘肚子大了，现在很少到公司来。林琳问老板呢？业务员说，老板要晚些时候才来。
袁非说：“不好意思，太麻烦黄总了。”
林琳坐在椅子上给余雨佳打电话。她说：“你这奸商要做妈妈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袁非见他为难就说算了。黄总说：“我可以从其他渠道给你想想办法。”
余雨佳说：“别一口一个奸商好不好，让孩子听见多不好。”
袁非跟黄总寒暄几句，便直接进入主题问他能不能再借点钱。黄总有点为难，说上次借给袁非的50万由于没有抵押，手续现在还挂起的。他还说这样做风险很大，上头查起来没法交代。
“你那屁大点的孩子能听见吗，你是在寒碜我吧。”
袁非在心里暗叫好险，昨天林韵股份成交400多万，明显有跟庄的人或者老鼠仓在出货。今天上午上证指数走得这么牛，林韵股份卖出来的单子还像石头一样一砸一个坑。如果让那些小机构的筹码发生大面积松动，今后的路就走不下去了。
“我哪敢寒碜你这美眉呀，咱这么丑，只好菜鸟先飞了。”
袁非吃过午饭去找黄总经理，本意是想把从营业部借来的50万元还回去，但他看见黄总那张狡猾的笑脸时立马改变了主意。现在把50万还给营业部，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他们林韵股份不会再涨了吗。从庄家的行为上分析得来的内容是最真实可靠的，自己把这一信息透露出去，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
余雨佳问林琳在哪儿？林琳说：“在你的公司里呀，你老公也不在，今天是星期天你都不来呐。”
由于上证指数又回到2200点上方，多头恢复了信心，林韵股份的接盘还可以，沈重在上午就完成了20万股的出货任务。林韵股份上午收在19.30元，跟上一个交易日持平。
“现在是淡季，没什么生意，你怎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呀。”
5月30日，星期三。上证指数今天以2180点平开以后便一路上行，涨势喜人。袁非为出哪一块的股票犹豫不决。侯峰在身旁一再要求出他们的股票，袁非最后同意了他的要求。
“我也是早上才被人叫起来的，本想睡一个懒觉也没如意。”
小覃在收市后调出营业部的成交回报，没有看见一笔林韵股份的卖单（袁非的账户作了成交回报屏蔽）。她知道自己的警告没人相信，只有卖出苏姨的股票，何涛他们才会跟着卖出林韵股份。所以她明知道袁非不会同意，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余雨佳问是谁要买电脑呀？林琳说是袁非。余雨佳说：“袁非不是跟你非法同居的那位吗，怎么成了他要买电脑？”
袁非说：“现在不行，过几天再说。”
林琳说：“我已经跟他解除非法关系，他现在也成了一个奸商，好好敲敲他。男人如衣服，同学之情才是永远的。”
袁非回到操盘室，给小覃说他有事先走了。小覃叫住他说：“我明天想把苏姨的股票卖了。”
余雨佳说：“你能大义灭亲，我非常感动，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我把他卸成七大块八大截，再踏上一只脚。”
袁非到陈红梅的办公室给她打电话，把今天操盘的情况作了详细汇报。陈红梅听完他的汇报，说：“我半小时后到中山路来接你，你要的资料给你准备好了，我们必须加快这边的步伐。”
林琳说：“你大起肚子就不要动脚，我帮你踏上一只脚就行了。”
海益公司今天一共卖出去48万股，还剩40多万股。袁非在收市以后研究成交回报，发现接招的全是散户，本想这次突破盘整长达两个多月的平台，一定会有一些大户跟风，那样的话在本周就可以把解冻的400万股（除权后）派发出去，现在看来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余雨佳说：“你呀，分了手还不准别人动脚，真小气。”
袁非在下午开市以后，看见林韵股份19.60元的价位都上不去，便叫小覃他们继续出货。小覃在以后的一个小时里卖出去22万股，林韵股份此时的价格已经被打到19.01元，离跌停不远了。证券交易所的公开信息制度规定：涨跌幅超过百分之七的前5只股票要公布成交量最大的5家证券营业部的名单。今天林韵股份跌幅已达百分之八，明天可能要上报纸，袁非为了不上黑名单，尾市将林韵股份拉到19.30元收盘。
林琳问她今天还来不来？余雨佳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太不方便。她要林琳把东西选好，她老公会给一个好价钱的。
可天不从人愿，昨天下午如果何涛不去上班，他就有可能在股价急拉时卖掉林韵股份。他们单位是2点钟上班，何涛1点40分离开股市以前，由于海益公司一直在出货，盘面上根本就看不出要拉升的迹像。他下午3点钟在单位上打电话查询林韵股份的收盘价，查上两次才明白股价涨了那么多。
林琳挂了手机，当着业务员的面问袁非带钱没有？袁非说带了银行卡，可以马上去取。林琳撇撇嘴跟业务员说今天还有别的事，要业务员转告余雨佳，说过几天再来。
何涛并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他名义上是想赚装修款，可骨子里却是想把周明从父母那儿要的钱还回去。他觉得现在自己有能力了，就不愿意周明的父母帮忙。如果林韵股份真的能够涨到24元，这一切不都有了吗。
袁非跟着林琳进了三楼的快餐厅。林琳选中靠窗的位子，袁非去买了两听可乐。林琳说，你今天想不想买电脑，我不是叫你先把钱准备好吗。袁非说，买也可，不买也行。反正现在买起来也没有人用。林琳没好气地说：“那你叫我来做什么。”
本来他们在秦岭水泥上赚了五万元以后，已经可以买一套像模像样的新房了，周明当时也叫何涛退出来准备买房。可何涛觉得有了小覃这棵摇钱树，再赚点装修款肯定不成问题。
袁非嗫嚅道：“我想……先转转。多看几家，多转转总有好处吧。”
何涛这些年只存了三万元。周明自己有两万元，在父母那儿要了两万，加起来就有七万了，这点钱买新房子肯定是不够的。周明跟何涛商量以后，决定在股市里赚钱。去年，股市的行情不错，他们折腾大半年，总算是赚了两万多元，有百分之三十几的收益也真还不错。今年，苏姨攀上小覃这条线以后，他们做林韵股份，做秦岭水泥，赚得是眉开眼笑，这次再买林韵股份也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了。
林琳真生气了，说：“我同学还会骗你？”
两个人恋爱已经有六七年了，感情一直很好，基本上没有红过一次脸。现在何涛在股票上固执己见，周明也只能是劝劝而已。他们在确定恋爱关系的第二年就准备结婚，因为没有房子，一直拖到今天。何涛的母亲前两年看他们实在难熬，就想让他们在这套房子里办喜事。但周明死活不愿意，因为她决定要筹钱买新房子。
“不是这个意思。我做一件大事的时候，不愿意分心做别的事。”
“我总觉得不对头，不要去管苏姨的账户了，下午还是找机会卖出来吧。”周明真有些着急。
“你呀，连简单的上网都不会，再这样下去会被别人笑话的。”
“苏姨的股票都没有动，我着急干什么。”何涛脸上露出了笑容。
“只有两三个月时间。忙完海翔集团的事会有一段空闲，那时来学电脑也不晚。”
周明想了一下说：“圆圆说上午收市的时候，苏姨去看过她的账户，里面的股票没有动。”
“现在买也没关系，几个月时间降不了多少钱。”
“苏姨的股票卖的什么价？”何涛看着周明。
“不是钱的问题。”袁非看着她说：“林琳，我是因为太喜欢电脑，才不敢轻易拥有它。我的自制力不行，有了电脑一定会整天扑在键盘上。”
“何涛，我们现在反正是赚起钱的，你就赶紧卖了吧。”周明实在有些不放心。
林琳低下头，说：“对不起，我又误解你了。”
何涛说：“林韵股份上午收在19.40元，跌幅超过百分之六，现在卖已经晚了。如果下午能反弹到20元，我会出掉的。”
“你还误解了什么？”袁非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你还是赶紧卖了吧。刚才圆圆打电话给我，说小覃来电话要你下午把股票全部卖了。”
林琳看看他犹豫了，说：“我不知道，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说吧。”
何涛坐在茶台边正准备吃饭，周明也赶回来了。她回家就气急地问何涛，林韵股份卖了没有？何涛说：“我早晨去看了一下，这个家伙今天竟然低开两毛钱，然后是一路阴跌。我没机会卖它。”
袁非有些失望。他们这天没有再说感情上的事，两人去逛商场，去吃午饭，去看电影，去喝茶，最后又一起去吃晚饭。
中午还没下班，何涛就急着回家吃饭。他家离证券营业部有一刻钟的路程，不早点出门赶不上开盘的时间。何涛的家跟侯峰过去住的老房子差不多，只是还小一些，只有一室一厅，使用面积就20多个平米。何涛的父亲死得早，是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抚养大的。现在，母亲为了儿子能够结婚，把里面一间让了出来，自己住在客厅里。而客厅本来就小，摆上一张床以后，就仅仅剩下一张茶台的位置了。
天黑以后，天空中不再有小雨，袁非感到有点遗憾。他把林琳送到车站，把早上写的歪诗塞在她手里。望着她上车的背影，他真想伸手去拉住她不让她走。
何涛今天一早溜空去证券营业部，他没有想到林韵股份会低开这么多。他看过一会股票便回单位上班了。
林琳其实何尝不希望他能拉住自己。袁非把纸条塞给她，明摆着就是在告别，她是咬着牙上的车。她坐在车上，心里骂这小子也真够狠心的。
何涛迟疑一会说：“谢谢你，圆圆，明天涨起来我就卖一部分。”
林琳在车开出好一阵才想起手里的纸条。她打开来看，纸条上是一首小诗。诗的末尾一句是：最后一次见到你，却是在梦里。
圆圆说：“小覃看上去蛮老实的，我觉得她说的是真话。林韵股份现在已经是除权前的42元了，离你的目标也不是太远，明天先卖一部分吧。”
6月4日，星期一。袁非今天安排沈重出了20万股，林韵股份收在19.10元。下午收市以后，会计王胜跟侯峰商量明天发工资的事。侯峰此刻才看到海益公司成立以来的现金流水账。海益公司三个月里共收到九州证券公司的返佣款25万元，现在已经支出19万元，账上尚余6万元。
圆圆昨天晚上把小覃的意思转达给了何涛，何涛问小覃说原因没有？圆圆说，小覃并没有说原因，只是叫你不要计较价位，看来是有些不妙。何涛说：“不要信她的，做庄的人哪有这么好心，这分明是要把我们骗出去。报纸上说这只股票才启动填权行情，这次一定能冲到24元。”
侯峰仔细核对了每一笔支出：预缴的半年房租和公司成立时购入的办公家具等开销共计支出8万元；公司本部7个人的工资，三个月共计支出9.6万元。每月领6000元工资的有陈红梅、袁非和他侯峰三人；还有三个月的业务费，旅游等开支共计1.4万元。
袁非看看还有大半天时间，为了缓和一下卖气就叫小覃休息一会。哪知道他们不卖股票，别人却开始卖出。侯峰此时叫钱晓康把手里的16万股林韵股份全部卖了出去，股价也被他们砸到19.60元。天牛公司这些股票的卖出均价是19.80元，净赚130万元。他们昨天计划在21元卖出，想不到林韵股份低开后就向下走，一点机会也不给他们，侯峰在操盘室听袁非说休息一会，于是就借抽烟出去给钱晓康打电话，要他立即出货。
王胜说上个月的返佣款还没到，估计不怎么多了。今后几个月也不会有多少，现金将会出现赤字，到时候只有动用股票账户里的钱。侯峰问南京那边的返佣款是怎么处理的？王胜说是赵奇在保管，他们那边还有4万元余款，足够开三个人的工资。
林韵股份跌到20元时，袁非问小覃卖了多少？小覃说卖出去20万股。昨天海益公司为了拉抬股价，仓位达到91万股，今天必须减一半出来。
6月5日，星期二。今天是海益公司发工资的日子，小覃领到3000元钱，满心都是喜悦。袁非问她怎么安排这么多钱？小覃说要把母亲接过来住一段时间，带她去医院好好看看腰病。她妈妈病了好几年，还一直没到大医院检查过呢。袁非说她真是一个好孩子，问她下班以后有事情没有，跟他一起去逛陶瓷市场？小覃看着他点了点头。
5月29日，星期二。林韵股份以20.50元开盘，低开近两毛钱。袁非在连续交易后吩咐董正华和小覃一路卖下去，有接盘就打给他们。
袁非在三点钟收市以后草草复了一下盘，就叫小覃跟他一起下班了。侯峰在背后叫住小覃，问她上哪儿？小覃说陪袁主任去找那个古瓷碗。
袁非晚上给林琳打手机，告诉她这次又赚了9万元。林琳听到这个数字，没得一点反应，两个人的关系跟钱真是没有一点关系。
他们打出租车来到陶瓷市场。两人在陶瓷堆里翻找到市场关门，也没看见一只跟林琳的碗类似的陶瓷制品。他们拿着破碗问过不少卖陶瓷的人，那些人都说近几年没见过这种碗了。
侯峰跟钱晓康在回家的路上商量，明天在林韵股份涨到21元时把余下的16万股（除权后）老鼠仓卖出去。几乎是同一时刻，小覃一人在公司给圆圆打电话，要她告诉何涛明天把手里的林韵股份全卖了，不要去计较价位。
袁非请小覃去陶瓷市场附近的一家饭店吃饭，小覃推辞不去。袁非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把小覃弄得满脸通红，只好跟着袁非进了饭店。
袁非在2点20分把林韵股份拉到21元目标位。他自己的股票全部顺利成交，这次交易又让他赚了9万元。他现在手里的自有资金达到47万元，完全可以弄一套陈红梅在海天花园那样的房子了。
袁非要了几样家常菜，还要了两瓶啤酒。他给小覃满满地倒上一杯，小覃说不喝酒。袁非说，喝一点吧，冰冻的，解解暑气，今天陪我转了半天，辛苦了。小覃想想说，这天一不下雨就很闷热，就喝点啤酒吧。她刚才说的是不喝酒，并没有说不会喝酒。小覃过去在大学里喝过，知道自己喝一二瓶啤酒是不会有问题的。
袁非在下午开盘后，小幅度地边拉边出，总算让海益公司卖出去12万股。否则在2点钟的强行拉高过程中，海益公司的仓位会突破100万股。
小覃几杯酒喝进嘴里就不再拘束了。她跟袁非说，苏姨的一个股友最近想买房子结婚，借钱买了1万多股林韵股份，准备等它涨到24元才卖。袁非诧异地问，下边还有买1万股的散户呀？
中午，侯峰到陈红梅的办公室找袁非，希望下午能让他们出货。20元的高价，谁看了不眼红。袁非说，今天大盘走得不好，下午又要把林韵股份拉到21元，而且海益公司这几天已经买入70多万股，仓位太重，下午或者明天有机会应该减点仓，你们两家的股票只好等一下了。袁非在侯峰走后，把自己前两天私自买入的46000股林韵股份分几个价位挂了出去，均价是20.90元。
小覃说：“有呀，上次你不是从成交回报上看见过嘛。”
今天上证指数高开1个点，而烟台万华高开四毛钱，林韵股份以19.52元开盘，高开0.11元。袁非没有做开盘价，林韵股份能够高开，完全是杜伟的功劳。他看看盘面的气氛不错，心里塌实一些，便叫小覃通知陶大庆，准备把林韵股份对敲到20.00元去。
袁非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买的呢。”
袁非对杜伟的文章很满意，有些后悔上周没去见见这个人。有人能在报上吹一下林韵股份，多多少少会有一点效果，至少可以让更多的人把它和烟台万华联系起来。
“如果苏姨的股票不卖，他也不会卖的。”小覃有些着急。
袁非今天草草结束了早晨的例会，他要看杜伟推荐的林韵股份的文章。杜伟在报纸上撰文说，林韵股份在二月底随大盘迅速上扬后，在35元（复权价）上方构筑了一个小箱体，维持强势整理态势。近日该股在烟台万华的示范效应下，突然放量突破前期高点，表明填权行情已经展开，建议投资者立即跟进。
袁非看着她说：“做操盘手心太软可不行。”
小覃来到公司才八点一刻，照例仔细做了一遍清洁，然后就去上网查信息。她要在袁非到公司以前游览一遍财经新闻。今天是周一，9点钟有例会，袁非是没有时间看报的。
“我也许真的做不了操盘手。”小覃低下头去。
小覃的收入在这儿基本接近高薪阶层，但她还是办了月票要等公共汽车。公车等了好一会才到，小覃从前门挤上车。车里热烘烘的，她习惯于站在驾驶台后边的栏杆边，这里前面无人，能看到车前方道路上的一切。像小覃这样漂亮的女孩在下里巴人的车上总会吸引各种各样的目光，她最讨厌男人色迷迷的眼光在她胸前扫来扫去。特别是夏天，就那么两层薄布，那些眼光像能把它看透一样，说不出有多别扭。
袁非说，还是喝酒吧，不要说股票。小覃跟袁非碰了杯，把杯里的半杯啤酒一口给喝干了。袁非看小覃喝酒很豪气，问她在哪儿学的？小覃说：“我读过三年大学呀，我们那时喝啤酒是用大碗喝的。”
小覃早晨被手机闹醒以后去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人年轻就是好，虽然晚上只睡了二三个小时，但她出门时脸上一点憔悴也不显，看上去反而比平时来精神。
“小覃，你跟侯峰是怎么认识的，给我讲讲侯峰吧。”袁非把话扯到了正题上。
5月28日，星期一。金江市进入五月中旬也就进入了梅雨季节。这两天天气有些闷热，小覃昨晚还试着开了一会空调。她现在的新家跟海益公司不在一个区，路途虽然比以前远不了多少，但她不熟悉这边的交通，想早一点出门就在半夜里把手机的闹钟设在了7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