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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小覃说股市如战场,只能去适应这种血淋淋的环境

小覃说:“我们已经让她赚了百分之六十多,林韵股份这次不会跌这么多吧。”

袁非看她熟练地操作完毕,他说:“你怎么不再问问为什么?”

袁非说:“无论有怎样的理由,这种行为总让人觉得不舒服。小覃,我想知道你对这事的看法?还有,假如苏姨没有赚钱呢?”

“林韵股份要涨呀?”小覃随口问道。她话一出口就明白自己是多此一问,于是敲出热键委托系统完成了两种股票的卖和买。

小覃想了想说:“股市如战场,要想干这一行就只能去适应血淋淋的环境。我们现在制造陷阱是为了逃出更大的陷阱,只要是为了生存就可以理解了。不过,如果没有帮苏姨赚钱,我还是下不了手。每个人都有他的道德底线,我不会为了能有好的前程,去把一位老人推倒在地。”

袁非看着她,说:“你那位苏姨的秦岭水泥已经涨了10块钱,我现在要你立即把它换成林韵股份。”

袁非想不到小覃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血淋淋的环境”,“逃出更大的陷阱”,“道德底线”以及把“一位老人推倒在地”。有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他天天跟她在一起,天天都该刮目相看。

“什么事?”小覃忐忑不安地问。

袁非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小覃了,他认真地说:“你说得很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德底线。但这个底线是会移动的,我希望你永远守住你的道德底线,不要在若干年后对我说,你只会把前面的老人推倒,但决不会从他们身上踩过去。如果是那样,为了达到目的,我想,会有人从老人身上踩过去的。”

袁非严肃地说:“小覃,接下来的这件事对我们可是一个考验。”

钱晓康在下午两点钟完成了10万股林韵股份的出货任务。上证指数此刻跌了10多个点,林韵股份现价是35.60元。袁非在以后的半个小时里发现不再有持续的抛盘出现,就少量的买了一些,让股价回到36元。

小覃有些感激,她说:“这个……我性格就是这样,并没有刻意去做。”

侯峰今天卖出的10万股赚了120多万,高晓丽的130万资金现在已经变成200万。让高晓丽提着这么大一笔钱出国,他总算安心一些。

袁非说:“你一点也不傻,而且还非常聪明,在海益公司保持中立是你的生存之道。”

陈红梅今天一早开车去了成都,她赶到金恒公司,公司里只有范总经理一个人。她问老桑怎么还没来?范总说不知道?

小覃低下头小声说:“我是不是很傻。”

陈红梅说:“我跟他约好的,他没跟你说吗?”

袁非说:“小覃,你是个重承诺的人,我知道你答应不对别人说就一定不会说。否则,我也不会让你进操盘室。”

范总摇摇头。陈红梅心里有点慌了,她掏出手机给桑老板打电话。桑老板说他上午有急事来不了,只有下午赶过来。

小覃说:“可我是侯峰介绍来的呐,理应属于天牛公司。”

陈红梅烦躁地在办公室转来转去,心想桑老板不会有什么企图吧?想来想去觉得该给他点颜色看看,于是给修京生打电话,叫他约上几个有权势的朋友一起吃午饭。

袁非看看小覃,拍拍她的肩说:“我不会把你看成是天牛公司的人。虽然我们来自两个利益集团,你应该是个例外。”

修京生问她出了什么事?陈红梅说:“本来跟桑进东约好上午划一笔款,他突然说上午有事,要下午才能办,事先也不打声招呼。”

袁非奇怪地问她谢什么?小覃说:“谢你对我的信任呀。”

修京生说:“我叫人帮你查查这家伙,看他到底有啥子急事。”

小覃说声:“谢谢!”

陈红梅说:“那就拜托修大人了。”

小覃问刚才的讨论作不作记录?袁非思量一下说:“不要记,这事你也不要让侯峰知道。”

修京生笑笑说:“我俩什么关系,你千万别跟我客气。”

袁非说:“我这是以大局为重,争先恐后的出货方式是我们最忌讳的。”

陈红梅临近中午接到修京生的电话。修京生笑着跟她说:“桑进东昨天晚上和一个姓柯的女孩子偷情被老婆知道了。他老婆叫人把他狠揍了一顿,现在还在医院里呢。”

董正华说:“我以为你不会让他们逃掉呢。”

陈红梅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她问修京生中午有空没有,一起吃顿饭。修京生说,中午时间太紧,晚上再聚吧。陈红梅说:“晚上怕没时间哟,你要我开夜车呀。”

袁非思量片刻说:“算了吧。我想他们不会一次出完,几万股没关系,就让他们出吧。”

修京生说:“明天是周末,你不回去没多大关系吧。”

董正华说:“那我就朝下砸罗。”

陈红梅想了想说:“只有晚上再说罗。”

董正华此刻也在出货,他朝下打接盘的单子几次都被别人领先,于是问袁非怎么办?袁非皱着眉头说:“可能是侯峰的老鼠仓要逃,他在24元买得有十多万股。”

陈红梅随后去范总办公室,问他上次买的4000万元的次新股有多少利润?范总告诉她已经有600万。陈红梅问为什么还没有卖出?范总说,现在大势很好,次新股的领头羊烟台万华已经涨到60多元,我们的次新股还正在积极跟进呢。陈红梅要他下午把这些股票全部卖出来,她说今天是星期五,晚上可能有利空消息要公布。

林韵股份有少量的买单推高股价。由于上证指数开始下跌,这只股票在37元附近的抛盘渐渐多起来。钱晓康5手10手的一笔笔输入卖单,侯峰看这样子慢慢出货实在没劲就独自去了海益公司。

范总在下午把7只次新股全部卖掉了,获利607万元。金恒公司的这次交易不但有了1.5亿元的利息钱,连给修京生的“小费”也有了。

侯峰和钱晓康先后来到天牛公司。今天林韵股份以36.65元高开。钱晓康看见开盘价上还留得有15手买盘,便问侯峰是不是打掉它?侯峰说,那是袁非的单子,别去碰它,还说这次出货最好不要惹这小子。

桑老板下午来到公司,脸上还挂了块纱布。陈红梅故意问他怎么了?桑老板说早晨出门摔了一跤。陈红梅问他摔得严不严重?桑老板说:“再严重今天也要来呀,否则你会放过我吗?”

4月20日,星期五。侯峰昨晚在电话里跟钱晓康商量,是不是该把他们私下买的林韵股份卖一部分。两人合计以后,决定先卖10万股。

陈红梅说:“我不会那么小气吧,你早点说一声,我半路就打道回府了。”

小覃离开陈红梅家以后,接到袁非的第三个电话。她跟他说董事长刚才已经醒了,只是有点头疼。袁非问她刘长平回来没有?她说离开董事长家时还没有。

“你陈大小姐今天拿不到钱不把成都闹翻才怪。”桑老板在肚子里嘀咕道。

陈红梅拿出100块钱叫小覃到外边随便吃点东西。小覃问她想吃什么?陈红梅说头疼得厉害,不想吃任何东西,要小覃吃过饭就回家去。小覃不要她的钱,逃一般地走掉了。

陈红梅和桑老板忙了半天,总算把2000万利润划了出来。她在收市后叫桑老板过一会跟修京生联络,说下周把那5000万元连同到期利息一并还给红云财务。她还要他转告修京生,自己已经回金江市了。

陈红梅坐起身拉着她的手,说她真是一个好女孩。小覃说:“你帮了我太多太多,我今天只做了很少一点点。”

高晓丽自从决定移民就完全断绝了跟其他男人的暧昧关系,这两个月里除了上北京和走亲戚,平时就一人在家里修身养性。她下午突然接到侯峰的电话,侯峰要她弄一些菜,晚上一起喝酒,还说有好事相告。

陈红梅完全醒来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她依稀记得自己吐过。她问小覃,她说,已经弄干净了,只是床单上还有点痕迹。

高晓丽放下电话,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她摸摸有些发烫的面颊,做了几次深呼吸,再看看两个月前从柜子里翻出来的结婚照,神叨叨地大声念了一句:“老公,老公,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小覃顾不了自己,赶忙用小柜上的卷筒纸揩掉床单上的污秽,然后找来拖帕把地板清理干净。她去卫生间揩着裤子上的脏东西时,并没有恶心的感觉,只为能替陈红梅做点事而欣慰。

傍晚,侯峰提着两瓶葡萄酒跟几样卤菜来到高晓丽家。高晓丽端出了他最喜欢吃的回锅肉,还有水煮牛肉、火爆腰花和豆瓣鱼等家常菜。侯峰“哈哈”笑着说好久不来,今儿个来了真高兴。

小覃找了一本时装杂志坐在陈红梅床边。她正在专心看杂志,床上的人突然起身吐了一地,有一点还吐到了她的裤子上。

侯峰倒了半杯葡萄酒给高晓丽,然后让她猜是什么好消息。高晓丽说:“你能来就是最大的好消息,其他的不值一提,特别是赚钱的事。”

在陈红梅家里,袁非很想留下来照顾她,可小覃说要报答陈红梅在她得肺炎时的关照,怎么都不离开。袁非只好恋恋不舍地和董正华一起回了海益公司。

侯峰说:“你现在有二百万了。”

侯峰这些股票卖出均价是36.80元,整整赚了100万。由于侯峰的出货,南京的赵奇整个下午只卖出去6万股。林韵股份被这两个人打到36.57元收盘。

“哇!”高晓丽兴奋地离开椅子,用手在侯峰的头上一连打了好几下。她说:“你好伟大,把我的七十万变成了二百万。我真不想出国了,还想让你把它变成五百万。”

侯峰一直找不到是谁在出货,今天陈红梅的反常行为让他恍然大悟。既然最聪明的人都开溜了,他侯峰也该出货了。他下午独自去海天证券营业部,把那里的八万多股老鼠仓全部抛了出去。

侯峰指指她的额头说:“假了吧,才说赚钱的事不值一提,马上就高兴成这样。你掩饰一下好不好。”

侯峰下午也没有回海益公司,他觉得陈红梅今天的反常行为还有别的原因。因为林韵股份在这半个多月里每天都有五六十万的成交量,明显有大资金在出货。他多次问到这个问题,袁非都不愿意作正面回答。他开始怀疑海翔集团手里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林韵股份。他单独去问刘长平,刘长平说海翔集团肯定没有其他的林韵股份。侯峰问他为什么成交量这样大?刘长平说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侯峰又问他海益公司为什么不出货?刘长平说这事陈红梅在负责,他不便多说。侯峰没有去问陈红梅,他只是闲着无事把海翔集团的1000万股林韵股份的交易密码重新设置了一遍。

“我就要这样。”高晓丽忽然歪着头说:“好怪哟,侯峰。我以前觉得有一百万就足够了,现在知道自己有了两百万,心里突然就想再赚几百万。”

金恒公司留下的300万股林韵股份的真实成本价是21元,平均卖出价是36元,毛利润一共有4500万元。这里面除去百分之十融资成本和450万弥补场外转让损失,还有200万其他开销,净利润是3200万元。陈红梅一人独得2000万元。这2000万是她多年人际关系经营的成果,其中包含多少辛酸,只有她一人知道。她有了这笔钱,总算获得了进入金融大市场的入场券,总算可以拿一副自己的牌跟那些侮辱她伤害她的大鳄们搏一下了。难怪连陈红梅这样老谋深算的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全公司人面前泣不成声。

“你这是贪心开始作祟,小心被贪字给毁了。”

陈红梅这天下午没能再回到海益公司,她在公司全体员工面前喝醉了。小覃和袁非好不容易把她弄上车。董正华开车和他们一道送陈红梅回家。

“说起来也对,我还是出国吧。”高晓丽老老实实在椅子上坐下。

袁非知道她是为300万林韵股份的事喜不自禁,至于说到离婚的事,他将信将疑。过几日陈红梅说不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她今天的谎言。

侯峰说:“这就对了。来,晓丽,干杯。”

公司全体同仁莫名其妙地望着她。连袁非都感到非常意外,不由自主叫了声“红梅”。陈红梅看见大家这副模样,只好用笑声敷衍尴尬的场面。同时挥着手叫小覃倒酒,要同事们分享她的快乐。她随后解释道:“我跟刘长平扯了几年离婚,他昨晚总算同意了。你们说,我该不该高兴,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嘛。”

高晓丽大声说:“对,干杯。今天一醉方休。”

陈红梅终于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工程,满心的喜悦促使她在中午把全公司的人叫到了海益大酒店。她站在包房的大圆桌边,一口气狂点了2000多块钱的菜。侯峰感到非常奇怪,问她这么铺张干什么,有什么喜事吗?陈红梅喜滋滋地看着大家,突然说了句:“我老公终于同意离婚了。”

侯峰说:“我前天才喝醉了,胃现在还痛,今晚少喝点行不行。”

袁非在上午收市后粗略算了一下,陈红梅他们最后的二十万股基本上全部卖掉了。他们卖出的价格全在37.50元以上,比原计划多卖30万元。

“不行,喝死了我赔你一条命。”高晓丽痛快地说。

袁非看见盘面上尽是些50手的卖单,便去陈红梅的办公室,说金恒公司的操盘手也太机械了一点。陈红梅说,老周的年纪作为操盘手是大了,但他有他的优点呐。袁非问什么优点?陈红梅笑了笑没回答他。

“你赔不起,我的命比你的值钱。”

9点45分。袁非看抛盘渐稀就快速拉升股价,他用一刻钟时间连拉两波,让股价摸到了38.28元。这个价位是今天的既定目标,也是给金恒公司开始出货的信号。

“那我赔你两条命,我把下辈子的命也赔给你。”

林韵股份一开盘就被个别急于想卖出兑现的股民砸到36.60元。袁非让股价在那儿横了几分钟,再把它拉到37元左右横盘。他必须在这个地方硬着头皮接所有的抛盘,如果在这里不显示一下庄家的态度,马上会有更多的抛盘涌出来。

“这还差不多,有你这句话,我今天就把小命给你了。来,干杯。”侯峰仰头喝干了半杯红酒。

袁非自己长时间做散户,明白散户们在股票尾市冲高时不会卖,一般会选择第二天来卖。如果这只股票第二天高开冲高,他们一定会把手中的股票全部砸给庄家。袁非现在可不想要股票,所以他让股票自然低开,让急于想卖出的股民冷静一下。他们的卖意被冲淡以后,他再把股价拉起来。此刻,这些人中间就会有不少人放弃今天卖股票,期待股价能再创新高。

高晓丽说:“我不要你的小命,我只想把这房子卖给你。”

9点25分,林韵股份以36.80元低开。袁非没有参与集合竞价,他知道今天一早有不少股民会赶到股市,计划在林韵股份高开冲高的时候卖出股票。他必须打乱这些人的思路让股票低开,以此来消除他们的卖意。

“你卖房子做什么,真的一去不回头了?”

侯峰应了一声,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调出上证指数K线图盯着它看。他不想跟袁非说话。

“这里又没有值得我留念的东西,还回来干什么。”

他们来到海益公司,公司里常来的人全都到了。袁非发现小覃马起一张脸和侯峰一起进操盘室,怀疑她昨晚是不是被侯峰欺负了。袁非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对侯峰说:“今天继续拉高股价,三十八块两角八见顶。”

“别说得这样凄凉嘛。晓丽,你想卖多少钱,贵了我可不要。”

两人来到街上。侯峰要小覃一起坐出租车,她却偏要去坐月票车。侯峰说时间来不及了。小覃说来不及是他的事,她要侯峰先走,自己不想跟他一道。侯峰叫停一辆出租车硬把她拽上了车。

“一块钱怎么样?”

侯峰从没见她生过气,而这次生气全没来由。他不由得怔了怔,一时没找到该说的话。小覃见他哑口无言就站起身去洗碗。她刚才心里一直堵得慌,对侯峰使了点小性子稍微好受一点。

“贵了,太贵了,你还是卖给别人吧。”

小覃生气地跺了一下杯子,大声说道:“在家里?在谁的家里,你说。你感觉好,我感觉一点都不好。”

“那就五毛钱吧。”

侯峰吃过早餐,拿纸巾把嘴一抹说:“好久没在家里吃早饭了,感觉真是好呀。”

“五毛钱也太贵了。”

小覃给他倒来杯开水。侯峰喝了一点水,在床边坐了一会就进了厨房。他用小覃给他的毛巾洗过脸,然后出来坐在小覃的对面。两人默默坐了一会,侯峰说吃饭吧。

“你这人也太狠心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五毛钱还说贵。”高晓丽说着眼泪都掉出来了。她是真的在哭,并且越哭越伤心。

小覃问他需要什么,要不要喝点开水?侯峰摇摇头说:“没关系,过一会就好了。”

侯峰用纸巾替她擦干眼泪,说:“你怎么说哭真还哭上了。好了,我给你五毛钱,你以后能回来我再把它还给你。”

侯峰想了想似乎记起点什么,他点点头下了床,忽然就锁起眉头按住了肚子。小覃问他怎么了?侯峰说:“胃痛,昨天喝得太多了。”

“侯峰,我明天就把它过户给你。在这儿住了十多年,我不想卖给别人。”高晓丽抹着眼泪说。

侯峰醒过来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吃惊地问昨天是谁把谁扶到这儿的?小覃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大概是你扶我回来的吧。”

“晓丽,过户就免了,我答应你过来住就行了。我也该换换住处,住那老房子太有失身份。”

小覃起床倒了一大杯开水喝下去,然后去厨房煎了几个鸡蛋,用奶粉兑了两杯牛奶。她看时间不早就去拍醒了侯峰。

“你也把老房子送人吧,小覃不是还在租房子住吗。你们现在怎样了?我后来想起那次说的话有些过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小覃下意识地摸摸腰带,昨天晚上皮带没解就睡了一夜。她有些气侯峰一个大男人这点胆量都没有,难道怕有人赖上他不成。她头昏脑胀地坐在床上,看着熟睡的侯峰忽然一阵烦乱:真想把这人的衣服扒光扔在垃圾道里,让他永远留在小屋里。

侯峰摇摇头说:“我知道,没有开始,就谈不上结束,只是一场梦而已。”

4月19日,星期四。小覃早上醒来觉得十分别扭,自己的一只脚蹬在了不该去的地方。大概是什么人的肚子吧,她脑袋“嗡”地一下条件反射般地坐起身,原来是侯峰睡在脚那头。

“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