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看着那个重新抱着小狗的小男孩，蹲下笑：“你叫什么？”
强子带着笑容，眼睛很锐利地站在高处警戒。老炮跟山民在用手胡乱比画着什么，都是哈哈大笑。
小男孩看着他不说话。
耿继辉背好武器，跟着夏岚走了。
小庄拿出一包干粮打开，取出里面的牛肉递给小狗，小狗马上开始吃，吃得很贪婪。小庄摸摸小狗，起身笑：“很可爱。”
“好，跟我来。”
小男孩抬头：“我叫大宝。”
耿继辉点点头：“这是我们训练的失误，以后我们会改正。我想见见这里管事的，你带我们去？”
“你会说普通话？”
“你们还不如山民，他们有不少人懂普通话。这里跟境外通婚很正常，所以有些人会说几种语言。”
“我妈妈是汉族。”
耿继辉看着她：“不会。”
小庄摸摸小狗：“他呢？”
山寨里，山民们还在围着四个战士嘘寒问暖。夏岚笑：“你们不会说当地话？”
“小宝。”
史大凡嘿嘿笑着，收起仪器，起身。
小庄笑笑，又递给小狗一块牛肉。
邓振华震惊地看他：“卫生员！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破产了吗？”
邓振华拿着狙击步枪，跟史大凡走过来：“我说什么来着？卫生员，这里到处都是善良的老乡！”
史大凡嘿嘿笑：“小金狼太小了，心不诚，你的梦中情人——该送一个金鸵鸟！”
史大凡抽抽鼻子。
山头上。邓振华目瞪口呆：“该死的，我们应该给她颁发个狼牙电影节的小金狼！太能演了，简直就是中国武警影后啊！”
“你在闻什么？难道你是狗吗？”
队员们立即放松了许多。
“鸦片。”
“我说，跟熊一样在林子里横冲直撞，发出声响的原来是解放军的侦察兵！”夏岚笑笑，“你们不用不好意思，他们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山民。他们可以感觉到山的呼吸声，而你们不属于这片山。”
“现在真的还有人抽鸦片吗？金三角不是出产海洛因吗？”
小庄看着夏岚：“你跟他们说什么？”
史大凡摇头：“这是鸦片——在山上闻到，味道不大。在这里闻到——在烧鸦片，不是抽大烟。”
山民们带着善意的笑容，涌过来拉着战士们的手问寒问暖，可是他们的话队员们一句都听不懂。夏岚笑着跟山民们说着什么，大家哈哈大笑。
“林则徐是用的石灰池，这是直接焚烧。”史大凡四处看着，远处，一股烟在升腾。
耿继辉也笑笑：“你好，我姓耿——你叫我小耿就可以了。”
“找到了，那里在烧鸦片。”
夏岚笑：“你们好，解放军同志！我是新来的小学老师，我叫夏岚！”
邓振华拿起望远镜：“鸦片战争……又爆发了。”
夏岚笑笑：“真的是解放军啊——”她对着周围高喊了句话，瞬间，山寨的门窗开了，很多人出来，涌向他们。
“因为毒品而爆发的战争，从毒品诞生那一天起就没有结束过。”史大凡也拿着望远镜看着。
大家都关上保险。
烟雾在袅袅升腾。
小庄也慢慢起身，松开了小男孩。小男孩一下跑到夏岚的身后躲藏起来，恐惧地看着小庄。
7
正在慢慢起身的耿继辉反应过来：“你好，老乡。我们是解放军，进行野外生存训练，路过这里。”
山路上，夏岚在前面带路，耿继辉跟着，他下意识地握住了枪柄，食指放在扳机护圈外随时准备击发。
夏岚看他一眼，又看看身后的三个战士：“你们是解放军？怎么到这里来了？”
夏岚笑笑：“你不用那么紧张，这里白天不会出现敌情。”
小庄长出一口气：“红打红，是悲剧……”
耿继辉看看她：“你来这里多久了？”
夏岚穿着少数民族的服装，提着56半走出来：“幸亏你戴了国旗，否则我一枪就打在你的脑袋上了。”
“半个月了，你们也是‘丛林狼’侦察行动？”
山寨里，小庄还趴着，他左臂搂着小男孩，右手举着冲锋枪，时刻准备射击。
“对，没想到你在这儿。”
“夏参谋……”举着激光测距仪的史大凡愣住了。
夏岚爬上山腰，回头指着山寨和群山：“这里是239界碑入境的必经之路，这条贩毒马帮的秘密走廊已经延续了十多年了。这个寨子叫朗德，朗在苗语中是‘下游’的意思。”
山头上。邓振华抱着狙击枪瞄准着：“我锁定目标了！他在出门……该死的，是个女的！该死的，好像见过！该死的，是……”
“这里有河吗？”
耿继辉的声音传来：“不要射击！他没想杀你！完毕。”
“德就是那条河的名字，不过现在干涸了，成了河床。寨子吃水很困难，需要从山那边往这边背，来去需要一天。朗德距离最近的县城有一百多公里，距离公路有七十多公里，周围都是原始森林，只能走马帮，过不了机动车辆。我来这里，就是想摸清楚朗德走廊的贩毒武装活动规律。”
小庄保护着小男孩，食指慢慢松开扳机，他对着耳麦：“森林狼，我现在直接暴露在枪口下面！完毕。”
“贩毒武装有规律吗？”
后面的老炮和强子已经瞄准了枪响的方向。耿继辉挥舞双手高喊着：“不要射击！”
“几乎每个月都有一到两次，或大或小。毒品的类型根据武装派别的不同而有所不同。有的是四号海洛因，有的是半成品黄砒，有的直接就是鸦片膏。朗德本来是个美丽的山寨，自从这条毒品走廊建立以来，就深受其害。很多家庭支离破碎，非常凄惨。加上缺医少药，交通不便，经济落后，十几年下来，就成了你们现在看见的朗德。”
小庄刚要说话，枪声响了。小庄把小男孩压在身下卧倒，拿起冲锋枪上膛。
耿继辉拿起望远镜，看着四周的群山，他的视线停在一个山头：“那里打过仗？”
小庄抓住了小男孩。小男孩把小狗丢到地上，喊了一句什么，小狗拔腿就跑，嗖嗖没影了。
“前天夜里，这里的猎人们伏击了一队贩毒武装。他们缴获了鸦片，在那里焚烧。”
一幢竹楼里，一支破旧的56半慢慢举起来。枪栓哗啦拉开了，子弹上膛。准星缺口稳稳地对准了伸手去抓孩子的小庄。
“这样很危险，他们会报复的！”
耿继辉在后面高喊：“老乡——我们是解放军——不要跑——”
“是啊，我也在担心。”
前面的小孩子抱着一条小狗不断在跑。小庄纵身追赶，伸手去抓那个小孩子。
“是你组织的？”
一个小孩光着脚跑过。小庄压下枪口，四个人闪身到角落卧倒展开防御火线。耿继辉打个呼哨，伸手一指。小庄起身把冲锋枪甩到身后，快速追赶过去。
“不是，我也是战斗开始后才知道的。是他们自发组织的，这里的老百姓被毒品折磨得太苦了。”
“不要开枪！”耿继辉喊。
耿继辉看着那股烟：“现在大规模剿毒行动还没开始，部队上山会暴露行动目的，你只有安排山民迅速转移到县城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人影闪过。小庄的冲锋枪一下子举起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座大山里，能够感觉到大山的呼吸声。他们不会走的。”
他们拉开距离，慢慢走入山寨。
耿继辉一脸沉重。
小庄戴着八一军徽的黑色贝雷帽，满脸满身迷彩，手持56-1冲锋枪，背着大背囊慢慢走入山寨。他左臂的五星红旗臂章非常显眼。走在后面一侧的老炮也是同样装束，抱着一挺95轻机枪，还背着一把56-1冲锋枪。再往后一点，是手持56-1冲锋枪的耿继辉和手持霰弹枪的强子。
“部队不能上山，他们不能下山——现在你们来了！”夏岚看看他，“留下保护他们吧！”
“提高警惕，我们说不准会遇到什么人。狙击组留在这里担任火力掩护，注意周围的动静，别让人抹了脖子。我们出发。”
“我接到的命令是进行长途渗透，战略侦察。”
队员们从自己的兜里取出红色的五星红旗臂章，粘贴在自己的左臂上。
“我相信你们的底线不止这些，对吗？”
耿继辉想了想，说：“我们进寨！戴上国旗。不要让老百姓发生误会，我们不是贩毒武装。”
耿继辉笑笑：“果然不愧是情报参谋，但是我还是需要跟狼头汇报。你知道我们都叫你什么？”
老炮拿着望远镜在寻找：“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帕夫利琴科二世。”耿继辉继续往山上走。
强子拿出GPS仔细看看：“这是我们境内的寨子，距离边境只有1公里。”
“帕夫利琴科二世？什么意思？”
史大凡也很紧张：“这里可真的有点不对劲儿。”
“苏联卫国战争的女狙击手柳德米拉·米哈伊尔洛夫娜·帕夫利琴科，苏联英雄，在奥德萨和塞瓦斯托波尔保卫战中击毙309个希特勒匪徒。”
“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死亡山寨？”邓振华说。
夏岚笑：“天啊！我有那么厉害吗？”
小庄看着：“看不见人烟，像一个鬼寨子。”
耿继辉笑笑：“这——你要问问伞兵！”
“有什么发现？”耿继辉拿起望远镜，一边看一边问。
“问他干吗？”
队员们陆续钻出丛林，无声卧倒。
“因为他对女狙击手的研究最多。”
小庄钻出丛林，趴在山头上拿起望远镜观察，镜头里，是一个破败的山寨，没有炊烟。
夏岚想想：“难道他想做女狙击手吗？要是有这个愿望，我可以一刀成全他！”
一夜跋山涉水，他们终于在清晨到达指定位置。
耿继辉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庄戴着单兵夜视仪在尖兵位置，后面的队员们同样戴着单兵夜视仪，陆续跟进。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着浓烟升起的地方走去。
哨兵举手敬礼。孤狼B组没有还礼，就径直跑出大门，消失在对面的热带树林中。
浓烟是从一个山窝里升起的。山窝里，十几个猎手面色凝重地背着猎枪或56半，站在一个火坑边，坑里在燃烧，这是浓烟腾起的根源。
六个人目不斜视，提着自己的武器装备，背着沉重的背囊飞奔出来，奔向大门。
白发族长站在三具蒙着白布的猎手遗体旁，他拿着酒杯，用手指蘸酒洒在遗体上，嘴里念念有词。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换装、化装、吃饭、检查装备。再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了年轻而彪悍的战士。
夏岚带着耿继辉走过来：“那是族长，那些是前天晚上牺牲的猎人。”
大家纷纷下车，拿背囊取枪袋，跟着所长往屋里走。
耿继辉摘下黑色贝雷帽。
“跟我来。”
族长看着他们，夏岚说着什么，族长点点头，也说着什么。
耿继辉下车，敬礼，跟所长握手：“所长，客套话就没时间多说了，给我们一个房间换装，我们就在那儿吃饭。我们连夜就要出发，明天天亮以前要运动到指定位置。”
夏岚翻译：“他说，欢迎解放军。只是现在寨子太穷了，没有什么可以招待解放军的。他们马上组织人上山打猎，还有一些水酒……”
所长迎过来，敬礼：“森林狼是吗？你们来了？饭菜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耿继辉说：“告诉族长不用麻烦，我们本来就是来野外生存的。我们知道了战斗，我们希望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陆地巡洋舰开进院里，熄灭车灯。
夏岚对族长说了一会儿，又转对耿继辉翻译：“那就太感谢解放军了，我们听从解放军的指挥，把那些豺狼杀光。”
说话间，四辆陆地巡洋舰来到一处岔口，他们分成两队，一队是孤狼特别突击队，另一队是眼镜蛇特别突击队，他们分别开向不同的方向，去执行代号为“丛林狼”的行动。夜色下，车牌已经换成了边防武警牌照的陆地巡洋舰驶来，停在武警边防派出所的门口，哨兵看了一眼，挥手放行。
“我们是并肩作战，在山里我们都是新猎人。”
强子笑：“三个月不断地野营拉练，毒枭们再有警惕心，也会被武警部队频繁的拉练磨没了。”
夏岚翻译过去，族长高声对猎手们说，猎手们看着耿继辉，举起手里的武器叫喊着。
“不是。”耿继辉在旁边看着地图，“这是前期准备，边防武警部队在以野营拉练演习为名义，不断从驻地开出再拉回。野营拉练的距离或长或短，没有规律。”
“他们说——报仇！报仇！报仇！”
“现在就动手？”小庄看着窗外的战士们，一边开车一边问。
耿继辉看着这些淳朴的猎人们，没有说话。
西南边境地区公路上，边防武警的车队在路边停着，浩浩荡荡的车队一眼望不到边。四辆白色的陆地巡洋舰擦着车队过去。车上的人都穿着便装。
夏岚看看他：“你们会打跑他们的，对吗？”
6
耿继辉想了想：“我们不可能在这儿驻扎一辈子，以后还是需要依靠他们自己的力量。还是要组织人民战争，山寨有民兵吗？”
小庄的眼一下子瞪大了。
“有民兵排，不过很多年没有训练了，等于没有。但是这些猎人的枪法很好，他们也熟悉地形。”
盘山公路上，长长的一列军车车队在路边停靠。花花绿绿的切诺基开过来。戴着80钢盔背着81自动步枪的战士们穿着迷彩服和胶鞋看着小庄车的经过。
耿继辉点点头：“要想保护自己的家园，需要依靠的还是他们。”他看那些猎人，猎人们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肃穆。
丫头抱着米老鼠笑：“好！那我就跟你上山，当狼！”
8
“我喜欢上山……当狼！”
战士们跟山民们已打成一片，山寨里跟开联欢会似的，史大凡在给孩子们表演魔术，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
丫头整好墨镜：“嗯——那你喜欢去哪儿？”
族长跟猎人们走过来，耿继辉急匆匆地走在前面：“好了B组，现在不是军民联谊时间。我们需要开个会，强子——准备电台，我们要和狼头通话。我们到那边去找个安静的地方，50米内不能有人！走吧！”
小庄发动汽车：“去哪儿？”
队员们提起武器背上背囊起身，孩子们嘻嘻哈哈跟着。夏岚说了句什么，他们就停住了。
丫头家别墅门口，小庄的破车在等待。丫头背后藏着个米老鼠笑盈盈地走过来，她跑到小庄跟前，拉下自己的墨镜笑着。
几人来到山林里，在一棵树下坐下。
5
耿继辉先介绍了山寨的情况，然后扫视大家：“我们要留下几天，帮他们打完这一仗。”
录音小妹举起杯子，两人喝酒。
小庄想了想，说：“我们对付那些贩毒武装倒是没问题，问题是我们走了以后呢？”
“行不行，试试看啊？”
老炮说：“我大概看了一下，村里面的青壮年很少，主要是妇孺。如果贩毒武装采取更残忍的报复，他们可就惨了。”
“你行吗？”
强子说：“除非我们主动出击，直接端了他们的老窝。”
“得得得得，来来来，喝酒喝酒！咱俩还没怎么喝过呢！”
耿继辉苦笑：“别做梦了，我们不能越界作战。说点现实的，伞兵，你，有什么看法？”
“你啊，也就跟那儿骗骗刚来的小北漂吧！”
邓振华还在伸着脖子往回看，听见叫声赶紧回头：“我认为，我们应该留下……”
“豪门乖乖女啊？那我更得认识认识了。”
史大凡嘿嘿笑：“就算我们人走了，鸵鸟的魂还在朗德。”
“别做梦了，她才不当演员呢！我这个表妹家里得有好几个亿，人不好这口！”
兵们哄笑。耿继辉也笑了：“卫生员，你说呢？”
邵胖子笑眯眯地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个可人的妹子啊！怎么不当演员啊？资料给我一份吧？”
史大凡嘿嘿笑：“难道小悟空面对战斗会逃命吗？”
“嗯！”丫头掉头走了。
耿继辉点点头：“第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我们怎么打这一仗？西伯利亚狼？”
“嗯，去吧！到了给我短信。”
“不能打击溃战，要打歼灭战！一次给他们打疼，有来无回！他们的有生力量被歼灭在这儿，就会慎重考虑再来是不是值得。”
“那我先走了？万一我妈起来发现我偷跑出来了，我可惨了。”
“我们需要大量的地雷和炸药。”老炮说。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会儿。”
强子说：“他们白天不敢出动，只能在夜里。夜战我们有优势，夜视仪、狙击步枪、地雷、手雷这些我们都有，还可以申请空投弹药。我们的武器可以安装消音器，他们找不到我们射击的位置，等于白挨打。”
丫头看看他，拽录音小妹：“姐，咱回去吧？好吗？”
邓振华也说：“我要我的战略狙击步枪！让他们给我空投下来，还有充足的战略子弹！另外，给我空投一些战略食品，活鸡什么的，野战干粮的防腐剂要吃反胃了。”
邵胖子笑：“我打什么主意啊？这不是刚认识吗？表妹，芳龄几何啊？”
史大凡嘿嘿笑：“要不要给你空投一头牛下来？”
“邵胖子，我警告你，这是我表妹！你少跟这儿打主意！”
邓振华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的战略性想法？”
邵胖子笑眯眯地拿着啤酒过来，他坐下：“怎么？喝伏特加？真是烈酒烈女啊！敢问这位是……”
耿继辉笑笑：“第三个问题，我们走了以后呢？朗德如何面对未来？”
“狗皮膏药！”
耿继辉接着说：“我们不能常驻在这里，这是肯定的。绵延数千公里的西南边境线，有无数的朗德山寨，指望边防武警能驻扎在每个山寨也是不可能的。我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人民战争——帮助朗德重建民兵排，训练他们，教会他们如何打仗！同时我们也学习他们山地丛林狩猎的经验，补充我们自己的知识。”
录音小妹看都不看他，继续喝酒。丫头问：“姐，他是谁啊？”
队员们静静看着他。
邵胖子跟几个男女进来，找了地方坐下。他抬头看见录音小妹，笑道：“哟？两位美女，跟这儿呢？”
“特种部队就这么点儿人，我们做不到全面布控。但是我们可以发挥我们的长处，训练和组织民兵，打一场新时期的人民战争！我相信，今天有一个朗德，明天就有无数个朗德！只要这场人民战争组织起来，金三角的毒枭们会更不好过！真正的力量蕴藏在人民中！不管毒枭从哪里进来，我们要让他们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今天，我们就把我们所学的用在这里！朗德毒品走廊，从今天开始就是过去时！”
丫头担心地看着她：“我也不知道该劝你什么，也许我的苦命还没开始吧，其实他也是个艺术青年。”
几人兴奋地走出树林，族长还在那儿站着，夏岚在跟他说着什么。他们周围都是山民。
“对。就好像你爱上你那个特种兵一样，我也爱上这个艺术青年了！”
耿继辉带着B组走过去，邓振华抱着狙击步枪看着夏岚。
“爱？”
史大凡嘿嘿笑：“预谋怎么娶回家呢？”
录音小妹黯然地摇头：“我觉得，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卫生员，难道我疯了吗？娶她回家，她用各种语言变着法儿骂我都是白骂！听不懂！”
酒吧里，录音小妹在孤独地喝酒。丫头在旁边关心地看着。
“那你色眯眯地看着她干吗？”
4
“难道你不知道一句话——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吗？”
史大凡点点头，转身跟着李队长走了。
“还行，比我想得聪明。你有自知之明！”
“我们唯一能做的，是让他们能够好过一点。”
邓振华深情地看着夏岚：“难道伞兵——不能征服她吗？”
史大凡看着耿继辉，点点头：“我明白。”
史大凡嘿嘿笑着，跟队员们走过去。
“我们……别无选择。”
夏岚看着走过来的耿继辉说：“族长说——你们可以挑选任何人参加民兵排，交给你们指挥和训练。”
史大凡回头。
“我们只提供训练，并且指挥民兵排打好第一仗。以后还得靠他们自己，关键是民兵排的训练不能松懈。只要民兵排能够保持战斗力，贩毒武装不敢从这里过。”
“卫生员。”耿继辉喊他。
夏岚翻译过去。族长点头，说着什么。
史大凡起身，也拿起自己的背囊。
“他说他明白了，从此以后朗德民兵排就是保护家园的战神。”
李队长起身：“我带你们去……”
耿继辉点点头：“现在，我希望他能够提供民兵，最好是有丛林狩猎经验的猎手。不要小孩子，不要……妇女。”
“我要去更衣室！”邓振华起身拿起自己的背囊。
夏岚看了他一眼，还是翻译过去。
“去做准备吧，我希望你们明确一点，我们是职业军人，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必须面对这些，世界上所有的特种部队都可能会面对这些。行动中，不要掺杂个人感情，战友手足情谊，在战斗结束以后再说。”
耿继辉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变成伞兵心目当中的帕夫利琴科二世。”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跟着我行动，但是前提是你必须精通化装、渗透和跟踪技巧，我相信你不如我们；第二，留在这里居中联络，随时给我们提供情报和支援，我建议你这样做。”
队员们一阵哄笑。邓振华震惊地说：“难道只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吗？难道你们没有讨论过吗？你——小庄，你——老炮，你——强子，还有你——卫生员！甚至你——小耿，虽然你是组长，但是——难道你们没有讨论过帕夫利琴科二世吗？没有讨论过中国武警影后吗？”
“没有！我跟你行动吗？”
史大凡嘿嘿笑：“真是手足啊，关键时刻把我们都出卖了！”
耿继辉看李队长：“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夏岚回头瞪着他们。邓振华尴尬地说：“我是说……你引起大家的关注，这是好事……说明你美丽动人……”
耿继辉拿出地图：“统一过思想以后，我们不要再讨论类似的问题。我们分成三组，每组两人。根据警方提供的情报，逐次秘密排查这些要点……”
队员们扑哧扑哧地乐了。夏岚哭笑不得：“行了！现在谈正经事，族长说马上就会出来一个民兵排，让你们组织训练。”
李队长无声叹息。
耿继辉点点头：“强子！”
耿继辉点点头：“我们谁都不想……”
“到！”
史大凡吁口气：“那就我们做——干净利索，我不想他们受罪。”
“我们列出一个单子，准备空投。你去做这个事情，根据我们的防御计划和补给计划。空投地点就在干涸的河床上。”
“非做不可。”
“是！”强子转身跑了。
邓振华抬头：“我们非做不可？”
邓振华跟上他：“等等，我要跟你谈谈，关于空投战略食品的事……”
耿继辉拿起证物摔在桌子上：“可他妈的铁证如山！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做？要么我们就撤，换一队人来跟他们交手！然后让我们的兄弟血流成河！你们了解他们，也了解我们老B组！现在有人是他们俩的对手吗？是你的狙击手队？还是你的战斗医疗连？还是我的一营？有能跟他们对抗的战士吗？”
“伞兵！”
邓振华不吭声。
邓振华转身：“到！”
“你分析出来什么不一样的结果了？告诉我？”
“你组织射击训练！”
邓振华低头：“看了100遍了！”
“是……”
耿继辉拿出警方的证据甩在桌子上：“你们都看过了？”
民兵们走出人群，站成一列。
“我他妈的不信！”
邓振华看看夏岚，又看耿继辉：“森林狼，我需要一个翻译！”
“他们……犯罪了，伞兵。”
夏岚没等耿继辉发话，就喊：“大宝！”
邓振华恼火地说：“可他妈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他妈的正在带队训练，莫明其妙一个命令，让我们B组出发！然后来到这个狗日的特警总队，就让我们去干掉老炮和强子！你们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大宝抱着小宝跑过来，看着夏岚。
耿继辉吁了一口气：“我们是特种部队，只有执行任务的权力。我们必须执行，而且不折不扣地执行。”
“你去给他当翻译。”
“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乱得跟麻团一样，还没理清楚，就要我们动手去清理门户？”史大凡没了往日的笑容。
大宝抱着狗跑过去，眨巴眨巴眼看伞兵：“我的普通话说得很好的。”
特警总队会议室里，耿继辉默默注视着孤狼B组的合影：“我们现在面临着最严峻的挑战。”他抬起头，“我们熟悉他们，他们也熟悉我们。”
小宝汪一声，差点咬到邓振华的手指头。邓振华吓了一跳，缩回手来：“认生啊？”
3
大宝笑了：“小宝只咬色狼，你是色狼。”
小庄失神的脸上，泪流满面。
队员们哈哈地乐，夏岚也忍俊不禁。邓振华站起来，指着弟兄们：“是谁？这是谁干的？谁教小孩子学坏的？我要把他的嘴缝上——”
小庄看着丫头，有些恍惚。一瞬间，他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让小影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下意识地轻轻抱住丫头。丫头在他怀里，脸红心跳。她闭上眼睛，享受着小庄怀里的温暖。
夏岚笑着，看他：“我，怎么了？”
丫头看看自己身上：“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跟你想得不一样吗？”
邓振华马上改嘴：“没事没事，我是说，大宝是个好孩子。”
小庄愣住了：“怎么会是你？”
队员们索性哈哈大笑。耿继辉笑了一会儿，打住：“好了好了，大家分头行动吧。”
“我……我是丫头啊！”丫头笑，“小庄哥哥，我还以为你没来呢！”
9
小庄纳闷儿，还是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民兵排武器库，老炮和一个猎人咣当把门打开，立即飞起一片尘土。两人进去，打开箱子，箱子里都是遍布尘土的56半。
“你当过特种兵？”
两人把武器一箱箱地搬到门口。
小庄看着激动的丫头：“怎么了？”
邓振华和强子蹲在门口擦枪。强子拿起一把锈迹斑斑的56半检查，熟练分解：“这枪得有十多年没擦过了。”
“你……你真的是小庄？”丫头站起来，把杯子打翻了。
邓振华擦拭着零件：“狙击手，难道就是来擦老枪的吗？”
“我叫小庄。”
强子笑：“不擦老枪，你想擦什么？”
“哎呀，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有门老炮擦擦也行啊！”
小庄笑笑：“我不该打扰你。”
老炮又抱出来一个弹药箱：“老炮在这儿！擦吧！”
“得了吧！我才不信呢！哎，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邓振华吓了一跳：“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对，追你。”小庄声音嘶哑地说。
老炮把弹药箱放下：“没说错，擦吧——老炮！”
丫头含糊不清地问：“你想追我啊？”
邓振华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惊呆了，弹药箱里，是一堆60迫击炮的零件。
小庄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强子拿起炮筒看看：“不知道还能不能打，有炮弹吗？”
“你身边漂亮女孩应该多了去了，干吗死皮赖脸在大街上追我啊？”
老炮摇头：“没有，等空投给养吧。”
小庄笑笑：“不是。”
史大凡坐在一边，给排队看病的山民们把脉，夏岚在旁边翻译。史大凡用听诊器听听小孩的心脏，忧心忡忡地说：“我们没有足够的药，我现在只能先给小孩子看病。靠空投药物不是办法，解决得了一时，解决不了一世。”
“导演？不会吧？导演在大街上追女孩啊？不会是想找我拍戏吧？”
“你不是中医世家吗？”夏岚说。
“导演。”
“但我没中药啊？”
丫头打破沉默：“说说你吧，你干吗的？”
夏岚指着群山：“你没看见吗？”
大厅里，《天堂电影院》的音乐在回荡。丫头拘谨地坐着。小庄在对面默默看着她。看着看着，他的眼中慢慢溢出眼泪。
史大凡嘿嘿笑：“跟你比，我的脑容量也就比鸵鸟大一点了。我列个单子，你组织大家去采药吧。”
丫头看着他布满泪痕的脸，想了想，答应了。
草地上，一排民兵姿势各异地拿着56半，邓振华拿着一杆56半在做示范。大宝抱着狗在做翻译。B组队员们站在边上抱着武器嘻嘻哈哈地看热闹。
“对不起，我只是想认识你！”
“你们看，这是跪姿射击……”邓振华做了个跪姿。
小庄醒悟过来，松开手。丫头看着他，惊恐的神色没有改变。
民兵们笑得前仰后合。大宝笑道：“他们说——只有见到长辈才下跪。”
“放手，我要叫警察了！”
“这样打得更稳知道不知道？你们看，那边树上的一只鸟——”
小庄愣住了。
民兵们瞪眼看去，树上停着两只鸟，邓振华作跪姿，上膛射击。砰！一只鸟落下。“打得就很稳了！明白吗？”
丫头惊恐地看着他：“你……你是谁啊？”
民兵们笑着，摇头摆手。
小庄看着她跑远，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拔腿就追。他几步追上丫头，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丫头惊恐地回头。小庄呆呆望着丫头，眼中的热泪涌了出来：“你……一点都没变……”
“难道你们能打准那只鸟吗？”
丫头掉头就跑。
大宝笑：“他们说你的枪法很臭！”
小庄傻了，赶紧摆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旁看着的队员们哈哈大笑。
丫头尖叫：“啊——抓流氓啊——”
邓振华震惊地说：“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是狙击手吗？难道他们的枪法比我还要强吗？”
小影惊讶地看着他，慢慢地瞪大眼睛。小庄复杂地笑：“是我……”
邓振华指了指一个猎人：“那你——来打给我看看！”
小庄停车，下车跑到她的侧面：“哎……”
那个民兵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看不是别人，出来了。邓振华递给他一发子弹：“打吧，我看看你的枪法！”
丫头不搭理他，继续走。
民兵笨拙地上膛，姿势难看地举起56半朝向半空，空中飞着一只鸟。砰！民兵扣动扳机，那只鸟掉下来，落在草地上。
小庄加速追上去和她并排：“哎……”
邓振华目瞪口呆。队员们笑得快要跳起来了。打掉飞鸟的民兵憨笑着看邓振华，显得很不好意思。
丫头觉得不对劲儿，但还是继续走。
邓振华尴尬地举起右手大拇指：“好枪法……”
小庄发动了车，慢慢跟着。
队员们在旁边哈哈大笑。耿继辉停住笑：“好了！让老伞在这儿辅导猎手打枪吧——我们去做别的工作！人民战争——开始了！”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丫头出来了。
10
黄昏，小庄的车停在音乐学院门口对面的街上，他在车里看着对面，学院门口人来人往，没有昨夜那个女孩的身影。他一脸沮丧。
山间小道。老炮拿着一张手绘的防御地图，用手语示意着。一个老人看看，点头。
2
老炮蹲下，看着陷阱。一个山民把削尖的竹子插进去。老炮点点头，伸出大拇指。
小庄站着，眼泪哗哗流下来。
在他周围，山民们在挖着陷阱，下着野兽套子。
小庄呆住了，他慢慢地站了起来。丫头的眼角余光看见了他，有些心慌，但仍假装镇定地继续拉琴。
屋子里，耿继辉在黑板上用粉笔画着地道的示意图，用手比画着深度和大小。夏岚在旁边翻译。山民们和孩子们点头。
丫头稳住神，拿起提琴开始拉琴，《天堂电影院》的旋律响了起来。
伙房里，史大凡在熬药，旁边的妇女们在弄药材。
小庄默默地看着她，泪水慢慢流下来。
丛林驻地。强子拿着补给计划在发报。邓振华气喘吁吁跑过来：“你在干什么？”
丫头笑着，也在人群中寻找着。她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却看见小庄直直地看着自己。
强子手下没停：“给狼头发报，这是我们需要的空投物资。你不是在辅导射击训练吗？”
又一个节目开始了，丫头穿着晚礼服提着小提琴上台。小庄一下子睁大了眼，仔细盯着她。
“我让他们练习瞄靶……对了，森林狼好像找你？”
汇演开始了，节目一个接一个，不时掌声雷动，小庄傻傻地坐在观众席上，猜不透哪一个才会是丫头。
“他没呼叫我啊？”
小庄揉揉自己的眼睛，苦笑跟随人流进了音乐厅。
“他就在山下，让我顺便上来说一声。”
小萱一拉丫头：“走走走！这种人见多了！”她拉着丫头跑了。
强子起身：“那我下去看看。”
小庄的嘴唇翕动，说不出话。
邓振华大喜过望，拿过那张计划在上面迅速写着什么。他写完就跑，一脸兴奋。
丫头停下，诧异地看着小庄：“你？你有事吗？”
不一会儿，强子一脸疑惑地上来：“没人啊？”他想都没想，蹲下继续看着单子发报。
“哎——”小庄看着丫头，眼里都是惊讶。
山寨中心，一根崭新的木旗杆刚刚立起来。小庄从背囊里拿出叠好的国旗。哗——他一下子打开，鲜艳的五星红旗随风飘扬。
小庄看她，顿时傻了。
夏岚站在他旁边，四周是肃立的山民。小庄开始升旗。
他走进大厅，默默看着毕业演出的海报。丫头跟小萱打闹着追逐进来。丫头撞了小庄一下，她回头，抱歉地说：“对不起。”
山民们一起高声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我们新的长城……”
音乐学院音乐厅门口，小庄将车停下，他下车，跟着人流走进去。
小庄拉着国旗，脸色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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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红旗在山寨冉冉升起，到了顶部，随风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