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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你这个老曾,什么意思,太见外了吧!为若竹乡的发展,为群众的小康生活,这是我应该做的。”李里和生气了,而生的这个气,只有他曾利望才心领神会。

“好,我说。”曾利望顺势拉开了自己的“公文包”,取出一沓百元现钞,放在李里和的办公桌上,说,“李书记,您真是我们河口村人的大恩人,得到了您很大的照顾,比如说,那50亩地皮的事,如不是您上下左右地找人托关系办手续,恐怕今生今世都开发不出来,所以这1万元钱表表心意,请李书记给曾某人和河口村一个面子,收起来!”

曾利望很清楚,很了解,你李里和是哪种角色,我老曾还会不晓,你眉毛一锁、眼睛一眨,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装什么算,假真经,真是的,做了婊子还想竖牌坊,想得倒美。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李里和招呼曾利望入座后,催促说。

“李书记,您千万别生气,我们大家,甚至全乡人民都知道您是一个很清廉务实的好官。 这回您帮了我们这样的大忙,花了您的心血汗水,甚至还垫了自己的钱请县里那些部门头头脑脑吃饭喝酒泡妞,难道就不应该得点该得的报酬?没事的,啊,就这样定了。”曾利望口若悬河、滴水不漏地说了一大通,接着就打开他的抽屉,把钱放了进去。

李里和目送着陈老师向外走的婀娜亭亭地身影,心里掀起一股臊动的热流。站在一边的曾利望察颜观色,悟出了所以然。

李里和很为难地瞅了瞅曾利望,表情很严肃地说:“好吧好吧!但下不为例!”

陈老师也露出一口洁白均匀的玉牙,笑得很灿烂,并说:“好的,我记住了,那我就走了,拜拜!”

曾利望回答说:“那是那是!下不为例!”

曾利望说:“是,李书记。”李里和接着又瞟了陈老师一眼,彼此之间有一种很默契地春风秋波,笑笑地对陈老师说:“小陈老师,我这里有事,今天就汇报到这里吧,留守孩的教育和管理工作一定要注重它的操作性,下次我专程来学校调研一下,到时你可要详详细细、胸有成竹地向我汇报好。”

戏唱完了。天快黑了,李里和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曾利望,说:“到了吃饭的时候了,我请你吃饭吧!就到乡里的食堂炒两个菜,一荤一素,怎么样?”

李里和在曾利望脸上瞟了两眼,说:“老曾,你有事吗?!”

曾利望听到书记这么一说,像触电一样从那把半旧不新的藤椅上弹了起来,赶紧说:“哪里哪里!哪有这样倒过来的道理,要请也轮到我请,请得到您李书记吃饭喝酒乃是我曾某人的荣幸。这样吧,客我请,单我埋,就到圩镇最有名的酒店--‘发福酒楼’去,我顺便叫村里的妇代会主任兼出纳杨倩倩过来,她可是海量,我们男同志斗不过。”

心里却下意识地想:“怕是刚刚在床上汇报完吧!”

曾利望巧舌如簧,让李里和不知如何是好。他这么一说,也就客随主便了。

曾利望朝陈老师点了一下头,说:“陈老师好!”

晚餐在发福酒楼如期进行。共进晚餐的有李里和和他的那位不知是李里和自己叫来的还是曾利望叫来的中心小学的陈老师、曾利望、杨倩倩、一共4个人。他们在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包厢里吆五喝六、推杯助盏、放开心扉、自由自在地吃着,喝着笑着。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多么惬意哟!

李里和急忙介绍:“这是中心小学的陈老师,来汇报留守孩管理工作。”

发福酒楼虽是深山乡间,可这里一点也不亚于沿海城市某些酒店宾馆的开放程度,不,应该是放纵程度。开这家酒店的老板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在沿海一个市的乡村帮人打了几年的工,都是替老板管理或打理餐饮业,他们耳濡目染当地的许多小酒店都兼营了色情服务,说是照顾两地分居的民工过上和谐的性生活。这对小夫妻把这一“经验”带回了家乡,“改旗易帜”地开起了发福酒楼。

门开了,曾利望见李里和的办公桌对面,坐了一个青春貌美的女孩,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脸红红的,像才下过蛋的母鸡。

据说,发福酒楼的生意好,主要原因是女主人女老板长得小巧玲珑,标致动人,瓜子脸加上配称的齐肩秀发是叫人百看不厌的。那两叶柳眉修长修长,渐细渐淡地隐进鬓角。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尤其是任何一个客人进来,那怕是地地道道、衣冠不整的农民老表,她也会给你一个挤眉弄眼的怪相。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这里雇请了十几个山里妹子帮工,只要客人有想法,肯出钱,当然是小钱,这些出落得水仙花一样的山妹子就会主动陪洒、陪坐、陪聊、陪脱、陪睡……,名气大了,周围的、城里的、外地的客人都会慕名而来,饱享鸿福。这些客人,当然是干部为主,但更多的还是做手艺的、包工程的、做生意的,地地道道、道道地地的农民老表就少得可怜了。

曾利望来到李里和办公室门口,见门关着,里面还有灯光。乡镇干部的办公室都是寝办合一,中间一幕布帘一拦,后面是卧室,前面是办公室。曾利望听见里面有悄悄的说话声,就举起手敲门。

曾利望第一次来这里吃饭时,是乡民政所的所长请客,他当时很不自然,不习惯,渐渐地,民政所长每给山妹子10元钱,山妹子就主动脱了衣服,袒露出白皙皙、光滑滑的胴体,尖挺的奶子怪诱人的,简直令在坐的每一位客人垂涎三尺,曾利望下边的那个东西也开始勃起来,忍不住地用手抓起山妹子的奶子用力捏着。

这天,曾利望开完全乡的林业清理整顿大会后,已是下午的5点钟,他急不可耐地到厕所里撒了一泡尿,然后腋下夹着他那只只要是乡上、县上开会必备的黑色的“公文包”,准备骑上他那辆用8000元公费才买的“钱江125”载重摩托车返回村里。正要打开电门加档时,他又犹豫了。他要趁这个机会找找李里和书记,沟通一下感情,请他搓一顿。今后,还有多少大事小事要他这个乡上的“一把手”高抬贵手关怀备至哩。

“别动!”山妹子挣脱“魔掌”,往后一退,示意地要他们加码,“你们懂不懂规矩?一个节目一个价位。”

河口村沸沸扬扬,掀起了史无前例的“圈地”运动,50亩良田菜地一夜之间被人抢购一空。这些买地建房的有三种人,一种是村里或者乡内的富裕户;一种是势力较强,有这靠山那靠山的头面人物;一种是在外面听到风声买通关节挥钱如金的开发商等等。50亩土地,村里大赚了一把,票子像涨潮的海水,席卷而来。曾利望和村“两委”一班人像梦幻般过上了花钱如泼水一样的奢侈生活。他们将很小的一部分土地款分给了村民,留下很多的部分就占为己有,或集体花销,吃喝玩乐,周游世界,送礼行贿;或个人私吞,贪污腐化。既不公布财务,又不接受监督。以致于村里一年下来的招待费就达十几多万元,创造了安都县,甚至南州市村级招待费之最。有村民说,河口村的招待费可以申报世界吉尼斯纪录。

曾利望连忙从口袋里掏出10元钱送到山妹子手里,说:“过来,过来,我这里有钱,让我摸摸。”山妹子果然乖乖地走了过去,任曾利望摸着、捏着。

这个典故故事,注释着上司怎么做,属下也跟着做。用来形容说上司的言行,对部属的影响很大,上行下效嘛。于是在安都县,曾经出现过县委书记喜欢书法,县内中层以上干部就纷纷仿效临摹字贴,班门弄斧地习起了所谓的书法,一时造成了“安都纸贵”(宣纸)的尴尬;还有一任的县委书记爱好运动,对乒乓球情有独钟,于是县内的中层以上干部就纷纷掀起了“中国乒乓球运动”,找县委书记双打的,单打的人络绎不绝,一时又促使了安都个个单位添置球桌,一度造成安都乒乓球桌价格翻番的局势。赵吕生的爱好却是好钱好色,不仅属下们挖空心思送钱送色,他们也跟风学起了好钱好色的毛病。李里和就是最明显的例子。这个毛病比传染病还来得快,以致带动了乡里的其他干部和村组干部。若竹乡河口村是一个有3000多人口的大村子,由于紧临国道,地皮升值,村支部书记曾利望看中了沿线的500多亩良田菜地,顿时想起了要利用好、盘活好这些黄金地,把它们开发出来,卖给农民建房子。曾利望将这一想法告诉了李里和,李里和双手赞成,他说,这是城镇化建设的需要,是做大圩镇、做活经济的根本出路。

“好,好样的,有胆量!”民政所长和其他食客齐声喝采,共饱眼福。

齐景公觉得弦章的话很有道理,从此以后不再一味地只听那些假意奉承的话了。

发福酒楼虽然有特别节目,但今天晚宴是不能邀请节目表演的,李里和是党委书记,加上又有相好的在一起,万万允许不得,传出去了,麻烦就大了。

齐景公听了深表赞同,便要赏赐许多珍贵的东西给弦章,弦章摇摇头说:“那些东西我不能收,想想那些奉承大王的人,正是为了要赏赐,如果我收下,岂不表示我也是卑鄙小人了。”

酒过三巡后,大家都醉了,但酒醉心明,曾利望叫杨倩倩去结帐并吩咐在酒楼稍等他,说还有重要事商量,自己则把李里和和陈老师送出酒楼,还陪着他们一起走到了乡政府门口,然后就返回了发福酒楼。杨倩倩正在店里看电视等着曾利望,见曾利望来了,就问:“回去了吧!”

有一天,齐景公宴请文武百官,吃完饭后,一起到广场射箭取乐,每当齐景公射出一箭时,即使没射中靶子,臣子们也高声喝采,夸赞他的箭法举世无双。事后,齐景公越想越不是味道,便把这种事情告诉他的臣子弦章,问他为什么这样?弦章对齐景公说:“古人说:上行下效。国王喜欢什么,群臣们也自然喜欢什么;国王喜欢人家奉承、自然,群臣们也就会经常谄媚于大王了,因此这件事不能全怪那些臣子。

“回去了。一起坐我的摩托回去。”曾利望打开了电门,换了档,油门一催,说,“坐稳点,走啦!”

春秋时,齐景公喜欢巧言令色,爱听人家对他说好话。但日子一久,便感觉索然无味,尤其当宰相晏婴去世后,一直没有人指责他的不是,心中感到十分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