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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廖东东真是“逼良为娼”,他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难于招架了。张如文只有投石问路试试看了。“这件事嘛,你也不要过于太急,要多多琢磨对方,让时机成熟水到渠成!”廖东东来了一个急转弯,继而轻拍着他的肩膀,说,“晚上我们一起到外面散散心,喝杯粗茶!”

张如文暴跳如雷的神态,令廖东东也心里不是滋味,他不是吃素的,更不是等闲之辈,他其中经历的“官场风雨”是其他人无法涉及的,他深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悖理。眼下只是他还不认识刘少连这个县委书记而已,他要张如文这个“嫡系”来引线串珠,摆平关系。于是,廖东东习惯性的拉开自己随身带的手提包,将一沓沓包扎成捆的人民币递到张如文的跟前,慢条斯理道:“如文、我的如文兄、如文镇长啊,这是五万人民币,你帮我孝敬孝敬我们的刘少连他老人家,拜托他网开一面,事成之后大家都能过上天堂般的日子。”

远离闹市的罗曼温泉,是高云乃至南州市最名闻遐迩的休闲度假中心。这里,以天然硫磺温泉水吸引着八方来宾。传说,唐代时,温泉上是一个破败的村庄,这里住着一户曾姓人家,夫妇勤俭持家,家境不错。有一年,丈夫得了一场病,病后生了一身脓疮,任凭怎样求医问药总不见效。丈夫痒痛难受,几经自寻短见。一天,门口来了一位老人,自称能医好他的病。夫妇满心欢喜,便将老人请入家中,老人对曾姓人家说:“去找到一百种不同的野草来。”曾姓人家赶紧去找,找了数月,终于找到了百种不同的野草,老人又对曾姓人家说:“再去找百种不同的石子来。”一连几天,野草、石子都找齐了,堆在那里,却不见老人有何用处,而丈夫的脓疮却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日益加重。一天晚上,妻子趁老人还没有睡着时,故意大声地对着丈夫说:“我看这个人八成是来蒙人的,野草、石子都来了,可根本没有一星半点儿的用途。”翌日一早,丈夫发现老人不见了,以为妻子昨天晚上的一番话得罪了老人,责怪了妻子几句后,丈夫便紧追老人,追呀追,一直追到快到县城时才追上老人,也许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忠心和毅力吧,老人感动了,笑着对他说:“你从那捡来的百种野草中挑出一种镜子草栽在门前;从百种捡来的石子中挑选一块硫磺石埋在屋后,再用三根竹子插在桥头边,三天过后,你把竹子拔起来,到时就会有泉水流出,第一根流出来的水是是给你的洗脸水,第二根流出来的水是给你的洗脚水,第三根流出来的是给你的洗澡水!”话音刚落,老人就不见了。丈夫回去后,感到十分蹊跷,对这位来无影去无踪老人的话将信将疑,但夫妻俩还是依葫芦画瓢,照着老人的吩咐去做。三天过后,当竹子拔起,插竹子的小洞里竟成了三个冒着热气的泉浒,泉水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竟然将旁边的小塘变成了一个热湖。一时,一些鱼虾、泥鳅在热湖里乱蹦乱窜,他不忍心那些鱼虾、泥鳅被热水烫死,赶紧跳进湖里捞起那些鱼虾和泥鳅并放生到小河里。晚上,他回到家,睡得特别的香,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脓疮奇迹般的没了。后来人们才知道,那位老人就是唐代掌管灵台地理的金紫光禄大夫、着名堪舆(风水}大师杨筠松(杨救贫)。古往今来,罗曼温泉就是这样神秘火爆,风景独特,人人青睐。到了今天,天然休闲养生之地,经过开发和利用,已经成了休闲、度假、保健、商务、旅游的好去处。据悉,承包商还从俄罗斯等国家招来了洋妞做三陪,使罗曼温泉一年四季生意红火,成了人人向往的“桃源世界”。高鼻子、蓝眼睛、红发丝,尤其是她们的那般身躯与气质风韵会让你大开视野、大饱眼福,还有她们那起伏而具魅力的胴体,弹性十足、白皙而硕大的乳房够人垂涎三尺、诱惑难忍的。只要来到这里,再高雅、再洁净、再有定力的男子都会“缴械投降”,成为美色的俘虏。

“我,我,我打官腔?我能帮你?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嘛!这些事实明明是秃头上的虱子嘛,摆在那谁个心里没数?你这样也太过分太不讲道理了吧!”张如文被廖东东的话气得跳起来,手指直点廖东东的额头,搞得廖东东好不尴尬。

深夜的罗曼温泉度假中心,处处星火点点,外围的墙体、院落、马路灯光四射,气派的霓虹灯流光溢彩,山峦林丛掩映的幢幢别墅显得格外的清净和浪漫,仿佛给人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张镇长,你还是在打官腔,你一定能帮我!”廖东东期待着张如文的下文。

廖东东的别克载着张如文驶进了度假村。

廖东东口口声声拿“人民”、拿“老百姓”做托词将他的军,让张如文不知如何是好。张如文心中有数,这连片的“黄金地”,由谁来开发他确实没有这个大权,集体土地经县里转下手就变成了国有土地,国有土地的使用是有一套程序的,虽然是挂羊头卖狗肉,但造假也要条理清楚,手续齐全。就拿这些地来说吧,要利用要开发,必须公开挂牌招标,而这其中的大权一定是县委书记或者县长,其他的小萝卜头,免谈!想到这,张如文还是把握全无的回拒道:“老廖啊,你真是走错门找错人了,我是镇长不假,但是,这些事我无论如何也帮不到你,最起码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权力有限哪!”

“哎!你、你这是干什么?”

张如文分明是在打官腔,根本没有帮忙的迹象。廖东东也不是等闲之辈,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的“老顽相”:“照这样说,你这个堂堂镇长就不能行使自己为民作主的权利?包括我在内的老百姓,有求于人民的镇长来解决问题,你不解决,人民会答应吗?”

“没什么!我们一起消遣消遣。”

“嗨,难哪!我这个小小镇长恐怕没有这样的权力,这里的边边角角都是黄金,是黄金,普天下之人都会去强争狂夺。”

“不行不行,这个地方是是非之地,来了就讲不清楚啦!你千万不要害我!”

“张镇长,这事就拜托你了!”

“哎呀!看你、看你,像什么的样子,有那么多远忧近虑。人,尤其是共产党员既要会工作也要会休息。如文兄呀,不是我说你,你知道吗?任何一个官员,只要会做事和享受,吃喝嫖赌毒全沾身,学会腐败,官就会越做越大,日子就会越过越好。那些前怕虎后怕狼的人最终没有一丝的美好前景,届时,他一定会后悔终生的!”

张如文对清理整治非法征地与拆迁这一“鸡肋”的确忧心忡忡,思虑万分。过去的一系列政策措施虽然是县里的部署和要求,换言之,是刘少连的指示和他所谓的“政治任务”,但在这“庞大的”或者说是“系统的”工作中,自己因经不住诱惑而成了开发商的“打手”,成了金钱的俘虏。这样清理下去,就是孙悟空也难以逃过如来佛的手掌心。他对廖东东的“热情相加”和“关怀备至”记忆犹新。小东村是高云的“香港村”,地皮火箭一样飙升,可谓寸土寸金,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人对这里都是视若黄金,虎视耽耽,人人争食。县里把这里画圈规划,控制祥规,目的是不准群众建房,以做婊子树牌坊的伎俩蒙混群众,然后又以挂牌并以公开招标拍卖的形式转给有势力的开发商。在这样的背景下,许多“聪明人”钻了空子,刁钻古怪的就与村民小组组长、村委会的书记、主任、镇长狼狈为奸、一丘之貉相互利用和勾结,在“规划”外“打擦边球”,占用粮田耕地建房,六层、七层地耸入云天,自己居住不说,还明目张胆地转卖牟利,而没钱的、没面子、没路子的、老实巴交的村民,实实在在没房住却望“房”兴叹,三世、四世同堂的大有人在,他们完全符合“一户一宅”的要求,郑重其事呈上申请批地建房却是望穿秋水音讯全无。据说,在双河镇,已有十年没有公开为群众批地建房了,美其名曰“保护红线,冻结耕地”。只堵不疏,百姓多有怨言,他们与政府的对立面与日俱增。其实,再二百五的人心里明白:政府控制老表批地建房,目的就是要迫使他们“进城”花高价购买开发商的商品房,从而可以达到一石三鸟之目的,即有城市建设日新月异的战绩,又有开发商的暴利,更有官员的“盆满钵满”……在规划区内,一些挂拍土地也“合法”不了,只要哪里公开招投标那里就有明争暗斗、血战火拼的悲惨景象。南门口有一宗地公示拍卖,县内外前来报名竞标的人络绎不绝。这是一块不可多得的“肥缺”,早已叫人垂涎三尺,这些人都是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大都有志在必得的把握。其实,他们相当部分都是围棋盘里下象棋,根本不对路数。到了真堂打真鼓竞标那一天,势力大、背景强的一方早已“森严壁垒”,派出了恶棍打手出面为前来竞标者“和谈”并“洗脑”:“你就不要过来凑热闹啦!识时务者是俊杰,这宗地是我们要的,任何人都休想夺走,我们给你一个“红包”,也算是以人为本吧!”一些胆小怕事的、没有后台靠山的、实力不很强的,就拿到一个几百的“红包”一走了之,免遭是非;经历过一定风雨的、财大气粗的、后台靠山过硬的,就会与其抗争,以牙还牙:“我是来合法竞标的,你们举牌我干嘛就不可举牌,公平公正嘛!”“我们有言在先,你就是竟到标买下地也不一定是你的,到时,谁也开工不了,吃不到这块肉!”“现在还是共产党的大天下,难道共产党还会怕你们不成!?”“好好好!可以!可以!你能干,你有本事,你够聪明,那就等着瞧吧!”这些人都是廖东东豢养的“黑道”,他们平时一般没事可干,但都有一定的薪水报酬,一旦“危难时刻”,他们就要一呼而来,该出手时就出手,忠实地为主人效力卖命,这就叫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时,他们遇到了一个对手,这个对手叫黄芦标,高云人,但他没有在高云发展,多年以来一直在广东从事房地产开发,资产已经超过一个亿,也算是江湖上混的人,黑道白道路路相通。用他的话说,只要他想要的,还没有做过徒劳的事,命中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廖东东手下们看到黄芦标这般派头,坐着“宝马”而来,一大群随从前呼后拥,把廖东东的那个阵势压下了。尽管这样,但廖东东的手下们还是钢铁战士毫不畏惧,一个强壮的大个子,在拍卖大厅的走道口把粗重的右手横伸一拦,挡住黄芦标一行,似笑非笑地说:“我们都是同病相怜之人,这位仁兄,能否走走别的阳关道?”黄芦标对这一现象早已司空见惯,他十分清楚,房地产大鳄都喜欢争吃肥肉,没有哪个不去为此拼一拼搏一搏。从另一个角度说,作为生意人,现在谁又不是在钢丝上独脚跳舞呢?为了利润不惜铤而走险呢?社会上有一股歪风邪气,以能够突破道甚至法律的红线牟利为乐,不履行法律乃至于践踏法律成为某种实力或者权威的象征,人们还为此津津乐道。黄芦标善于思考,但为了利润他也不得不有意去越过道德和法律的红线,这些都是不足为怪的。然而,黄芦标一身绅士风度,他是不会给人坏面色的,他轻轻地把大个子的手推开,然后用一个手指往后指了指,示意他跟后面的随从说。大个子果然中计,与他们话不投机,两三句话便交上了手,不由分说,双方就打杀起来,在场的官员及工作人员没哪个敢挺身而出主持公道,制止局面。最后不得不中止竞标,一搁就是好几年。据说,到最后,这宗地还是被黄芦标拿下了,即刻转给了他人,过手赚了五百万。廖东东吃了大亏,从此,他有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名气和资本都不如周围的对手,拿下土地把握不足,他为此心急火燎、茕茕孑立,像无助的羔羊,四处寻找温暖的“窠臼”。在一个朋友的引荐下,张如文成了他的第一个猎物。

面对纸醉金迷的诱惑,面对廖东东的“开导疏通”,张如文身不由己了,被二个洋妞挟持着,她们那满脸的春意,钟情的眼神别有一番新景奇观,她们风情万种的模特猫步以及半露半透、三点式的穿戴更是那样的诱惑迷恋着人,让人心潮涌动、神魂颠倒。她们咿咿呀呀,满口俄语,没人听得懂,想必是一定能让你开心的意思吧!就这样,这个张镇长没有经受住廖东东的“糖衣炮弹”和美色诱惑,请君入瓮上了贼船,乖乖的为他效力卖命。张如文是时任县委书记刘少连的亲信和嫡系,通过他的“周全”和引荐,在“利益链”的驱使下,廖东东终于与刘少连称兄道弟,大有相见恨晚之憾。所以,廖东东很顺理成章的拿到了地,在刘少连的庇护下,廖东东肆无忌惮,强拆强占。白秀英的房子就是被廖东东强行拆除的,她的儿子于荣生当时面对他们像日本鬼子进村时的“三光政策”似的,气不打一处来,实在忍无可忍,大有人格受到严重侮辱之感,于是就举起“利剑”砍杀他们……

前车之鉴,切莫重蹈覆辙,不成功则成仁!钟祥云的这盘棋胜不了,后果不堪设想。他需要“得力干将”心底无私天地宽地去风风火火、大刀阔斧开展工作,扭转正气,压制邪气。范水清在双河镇应该是有作为的,他是土生土长的高云人、双河人,深知民情,敢于负责。只是,那个与他搭档的张如文不太好对付就是,但他完全有这样的策略和能力处理好这个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