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权扫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刘明亮。刘明亮有些不安地抖动着腿，上次冯月琴跟他谈的时候他把球踢给了代权，说怕是代科长不同意。
两人你来我往斗一番嘴，冯月琴把话转入正题：“代科长啊，还真得求你帮个忙。刘明亮老师现在不是在你那边印刷厂干吗，我想让他回来，现在学校缺这样的老师啊。”
“哎呀，实验中学人才济济，还缺一个刘明亮吗？”代权又瞟一眼刘明亮，小声说，“再说他班里学生出过那事儿，影响那么大，你们还敢用啊？”
冯月琴对代权带刺的话完全理解和包容。代权也控制得很好，好男不跟女斗，何况来日方长呢。
“怎么不敢用，我就是让社会看看，好老师就是好老师。刘老师也基本答应了，就等你一句话了。”
代权咬咬牙，心想我会的。他随即笑了：“冯校长真会开玩笑，你们是什么级别啊，我这个小科长敢到实验中学指手画脚吗。”
“这个事儿啊，”代权咂咂嘴，“你看看，问题是我这里离不开他了，他这个厂长一走印刷厂还怎么运转啊，实验中学有他没他不是高考照样出成绩吗。”
“代科长怎么说这话儿，我能对教育局领导发号施令吗？”冯月琴笑笑，“还希望代科长经常下到实验中学检查指导工作啊。”
“话儿可不能这么说。国家好不容易培养一名优秀教师，让他去搞印刷，那不是资源浪费嘛。老实说，那个印刷厂厂长谁都能干，优秀教师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学校多一位刘明亮这样的教师，就会多让一批学生获得上大学的机会，就会改变一批学生的前程和人生，这可是比多赚几个钱重要得多啊！”
他咽一口唾沫，努力平静下来，不冷不热地说：“哦，冯校长啊，好久不见了，有什么指示啊？”
在教育局共事这些年，代权非常了解冯月琴，他知道她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不管什么时候最好不要遇上她这样的对手。
怎么是她？代权心底一沉。近来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一时又波涛翻滚，他真想马上再跟电话里这个女人交手一次。她凭什么，不就是李兴华的老情人嘛！
现在他不想跟她闹僵，但是对刘明亮他也绝不会轻易放手。冯月琴越是求贤若渴，他越不会放手。
电话响了，是实验中学校长冯月琴打来的。
二十四
办公室里，代权正跟刘明亮谈着，现在他把主要精力投放到印刷厂的经营上。
冯月琴心里明白，虽然各方面都急于要求实验中学提高教学成绩、提高高考升学率，但是“素质教育”的旗子还要打。这样既不会引起外界舆论的喧哗，上级领导面子上也过得去，而且对李兴华也有个交代，最终争取各方面都满意，收到一石三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