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每年都见你两次，不过大都是开会，你坐上面我坐下面，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
冯月琴校长接一杯水递给刘明亮，自己也坐到长沙发上：“这一想还真是有几年不见了。虽然都在一个系统，隔得也不远，可是见面机会太少了。”
“是啊，大家都各忙各的。”冯月琴呵呵笑了，“其实跟你还是挺有缘分的，记得我在实验中学的时候，至少两次跟你搭班子吧？你做班主任，我教语文，你可叫我省了不少心呢。”
实验中学校长办公室。
“凭你的教学能力和教学成绩，我们这些班主任抢你都还抢不到呢。还算我幸运，抢到你两次。”刘明亮笑了。
冯月琴知道刘明亮抓教学成绩是个高手，现在实验中学最需要这样的老师，就想着叫刘明亮回来继续教课，继续干他的班主任。一个好老师能带起一个学科，一个好班主任能带起整个年级，冯月琴明白这个道理。
“那时候我还是抢手货呢，”冯月琴哈哈笑了，接着又说，“刘老师也一直是抢手货啊，比我还抢手呢。现在我就是想把你抢到手，让你回来上课带班，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你看怎么样，刘老师？”
教育局印刷厂原来由工会管，效益不好濒临停产。代权把他争取到基教科名下，并重新承包。
刘明亮沉思着，摇摇头：“没那心思了。”
老同学基教科长代权动员并支持他承包了教育局印刷厂。
“怎么会呢，一个省级优秀教师，难道真想去干印刷？我相信这是你出于无奈，你还是喜欢讲台喜欢学生的。不是吗，刘老师？”
跳楼学生赵天一的班主任刘明亮被停职反省后，在伙房卖饭票。
刘明亮轻轻嘘口气：“以前可能是吧，可是现在……”他又摇摇头，“我还真不想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以前用过的教材就头疼，偶尔闻到粉笔末的味道就想吐。就像喜欢吃鱼的人大吃一顿，结果吃伤了，以后闻到腥味儿就想吐。”
二十三
“没那么严重吧，刘老师。”冯月琴轻轻蹙一下眉头，接着又笑了，“何况，我认为你不是吃鱼吃伤了，你只是吃鱼的时候被鱼刺卡了一下。不能因为鱼有刺就不吃了呀，那叫因噎废食。”
他正巴不得，心里一下就没了负担。
刘明亮脸色阴郁，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好久不说话。
她伸手摸摸他下身，知道没戏，索性拿开他的胳膊。“先说说话吧。”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冯月琴语调低缓，“你对上面的处理想不通，感到委屈，这很正常。这个处理决定本来就不太合理，它主要还是为了照顾社会影响。其实这不重要，领导和老师们谁也没因此怀疑你是个优秀教师，社会上也没有因此对你产生什么非议，有的只是理解和同情，甚至有人为你感到不平。这是我的看法，也是我了解到的真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