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华一愣，心里所有的预想都一下子崩塌了。但他还是镇定地坐到沙发上，等马副市长的下文。
马副市长没什么寒暄，一见到他就拿起案头的一封信，说：“李局长，看来现在真是多事之秋啊。”
“昨天下午王市长也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当时我的心情大概跟你现在差不多。”马副市长看看手里的信，“王市长很生气，好像也很失望，要求对信里反映的情况进行调查核实。”他顿一下又说，“不过他对你还是爱护的。”
第二天李兴华驱车来到市政府大院的时候，离八点半正好还差五分钟。
李兴华浑身燥热，他受不了马副市长的目光和说话的语气，“马市长，信里反映什么事情您就直接说吧。”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不会让他跑一趟。应该是实验中学校长人选的问题吧，近期就这么个棘手而紧迫的事情。局党组会讨论的时候，分为两种不同意见：一是赞成代权接任许志国的职务，一是支持冯月琴去实验中学。李兴华已经把情况作了汇报，他想马副市长这次召见，无非就是单独跟他讨论研究这个问题。
“你自己看吧。”马副市长把信递向他。
马副市长没说什么事情，语气有些冷硬，这让李兴华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李兴华起身接过信，信封是教育局专用的，上面的字是打印的。他抽出信，也是教育局专用信笺。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马副市长打来电话，让李兴华明天上午八点半赶到他的办公室。
信不长，打印，反映他李兴华在教育系统人事调动和人员任用中收受钱物，搞权钱交易。信里并没有具体证据，但这已经够致命了。
丽平躺正身子，又说：“这时候，你就得重点考虑站在李兴华对立面的人选。这个李兴华，我看你也该给他敲敲警钟了，好好的教育系统看让他搞的！”
李兴华大脑里立刻闪现出那枚钻戒。他手拿着信微微颤抖，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写信人显然是教育局内部人员，而且明目张胆用专用信封和信笺，这是给他明确的信号和警告。
马副市长沉吟着。
“李局长啊，咱们领导干部不怕工作有失误，有失误就纠正嘛。”马副市长表情沉重，“怕的就是犯这种错误，这可是没法交代的事情啊。”
“那你这个副市长干什么了，”丽平推他一把，“人事安排的事情能让他们瞎闹嘛，得你拍板啊。上次要是就把许志国调整下来，实验中学到不了现在这步。别拿教育局内部的意见当依据，不管哪帮哪派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许志国是李兴华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这个冯月琴更不用说了，是他的老同学和老情人。让她到实验中学，还不是按李兴华的老路子走？那样实验中学还能指望起死回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