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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夜色狰狞 第3章

妻子还在埋怨。李斌良闭着眼睛听着,心里的反感越来越强烈,血往上涌,头又晕眩起来。他终于忍不住了,猛地睁开眼睛,粗鲁地一挥手:“滚,你别烦我,我愿意当警察,愿意当刑警,愿意冒危险,我死了也不用你管。要是看我不行,你可以另行选择,你不是说余一平提副主任了吗?找他去吧,他能往上爬,我不如他,我就是傻,就是傻。要是不傻,也不会找你这样的人当老婆!”

她怎么是这样一个人?结婚前,没看出她这样啊……无怪乎有人告诫自己,搞文艺的女人多虚荣,难养活……难道真是这样?可现在她已经改行了,已经当上领导了……她调出文工团后,先在妇联工作,后又调组织部,不久前又被提拔了市劳动局的副局长,可她还是这样,还是这水平!李斌良知道,她也曾在台上给别人作报告,也偶尔看过她写的讲稿,什么“四有”、“四自”,教育别人忘我工作无私奉献……可在没外人的时候,她就这个样子。这才是真实的她。

“你……”

这才是他和她发生隔阂的根本原因。

妻子气得猛地站起来,喘了几口粗气,一把抱起女儿:“好,我走,我们走,反正你心里也没我们娘儿俩……”

这就是她——妻子王淑芬。她说到点子上了。其实,什么不该从政府办调出来,什么不该当刑警,都是表面原因。如果自己能大把大把地往家拿钱,满足她的一切欲望,自己做什么工作她也不会有意见的;对钱是怎么来的,她是不会多问的。只要有钱,能满足她那浮浅的虚荣心就什么都好了!

妻子抱着女儿转身向外走去,吴志深却及时出现在门口拦住她:“哎,弟妹,你这是……你多呆一会儿啊,怎么了……”

怒火一股股地从李斌良心中往上涌,他强力抑制着,并再三告诫自己:忍耐,要忍耐……

吴志深总是这样,总是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出现。果然,妻子看到吴志深,表情缓和下来,勉强笑一下说:“我得先把孩子送幼儿园去,然后还得上班……吴大哥,麻烦你多照顾他了!”

妻子没有想到他的感受,抽泣几声后在旁数落起来:“怎么样?劝你不听,这回可好……要是在市政府不出来能出这种事吗?你们那批秘书已经有三个当上乡镇长了,一个还当了书记,都是正科级。余一平比你后进去的,都提了副主任,哪个不比你强……调公安局也行,在政工科不挺好吗?如果不出来,现在已经是政工科长了,还是党委委员,凭你的能力,几年后政委就是你的。现在可好,整天起早贪黑,家都不回,我看不出有啥前途……都说你们刑警手里有权,有的人干几年就发家了,你大小还是个头儿,可我没看出啥权来,只有挨累的权。这么长时间了,除了工资,我是没看你往家多拿一分钱,就是工资也没有开满。这不,还差点把命搭上……”

妻子说着还是要走。吴志深把她拦住,轻声问:“是不是生活上又有困难了,有就吱声,我知道你们,那俩工资干啥也不够,可只要你们两口子和和睦睦的,啥都好办,有你吴大哥呢……”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的,结婚后也吵过嘴,但是哪对夫妻不吵嘴呢?应该说,一开始是正常的,矛盾的升级是他到公安局工作后特别是调刑警大队后,进一步加剧的。她无法习惯他经常性的夜不归宿,不满意他对工作的投入态度,当然,还有拮据的家庭经济,也成为他们冲突的导火索。要不是有吴志深从中调和,恐怕两人早已闹翻了。此时,自己受了伤,遭遇这么大的危险,不但没得到她的温柔和关怀,反而是一通抱怨,李斌良感到一阵伤心。

听着吴志深的话,李斌良不知道如何是好。

近几年,李斌良经常和妻子发生口角,而且,随着矛盾的升级,渐渐影响到两人的感情,他们之间出现了一条缝隙,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弥补。此时此刻,他又清晰地感觉到那缝隙的存在。

结婚后,李斌良很快发现妻子是个虚荣心很强的女人。她在生活中总是和别人比,穿的、住的,什么都比。她总是说,人家有自家没有让人笑话,没脸见人……特别是近两年,市里盖起一幢幢住宅楼,很多机关干部都搬了进去,她就受不了啦。去年,劳动局盖了幢住宅楼,她说啥也要买。因为是内部职工住,确实便宜,可那也要五万多块钱呀,到哪儿去弄?可妻子决心是不会改变的。她把住的平房卖了两万多块,又东挪西借地凑了几千,可最后还差两万元,怎么也凑不上了,就逼着他想办法。他哪里有办法可想?两人为此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妻子甚至提出,他要不筹到钱,就跟他离婚。李斌良则态度更坚决,就是离婚也不去借钱……

李斌良闭上了眼睛。

冲突突然平息了,妻子再也不提这件事了。李斌良以为事情过去了。谁知不久妻子忽然张罗着往楼里搬家,问她哪儿来的钱,她就是不说。李斌良声称,不说出钱哪儿来的就不搬家。这时,妻子才告诉他,是吴志深主动伸出了援助之手,拿出了两万元。面对李斌良的询问,吴志深只好承认有这回事。他说:“我知道你的脾气,本来想瞒着你的,现在你既然知道了,就快搬家吧,别赌气了,没用的也少说。吴大哥的日子还行,家底儿比你们厚。你嫂子经商,挣得比咱们多得多。往后,有事你就吱声,只是别跟弟妹吵架,夫妻一场不容易,要和和睦睦的……”

果然没错,妻子抹了一把眼泪后说:“咋样,我说得没错吧,劝你不听,非要干这刑警……我看,早一天晚一天,你不被人杀死,我也得被吓死……”

当时,李斌良心里压力很大,母亲说过,到啥时候也不能花别人的钱。他也信奉朋友相交淡如水的信条。因此他要妻子把钱还给吴志深,可钱已买了楼,拿啥还?没办法,他只好对吴志深说:“吴哥,你知道我的经济情况,不知啥时能还上你这笔钱!”

李斌良不想告诉她,但他也知道,自己越不说,她会越惦念。因此就把昨夜的遭遇大致讲了一下,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她仍然吓得不轻,又扭过脸抹起了眼泪。他预料到,她将要说什么。

吴志深的黑脸拉下来:“你到底还认不认我这吴哥,咱们是不是弟兄?我说让你还了吗?当然,我知道你的脾气,不花别人钱,可我是别人吗?好,我说明白吧。钱,啥时有啥时还;能还就还,不能还就算没这回事。行了吧……斌良,你也怪不着弟妹,咱们刑警成年起早贪黑,经常外出,把老婆孩子扔在家里,你放心吗?住楼就安全多了,也方便多了。这也是为了工作呀……”

还好,她终于说话了,声音不大,口气还算和缓:“到底咋回事啊?把人都要吓死了……”

一番话好歹说服了李斌良。李斌良终于和妻子一起搬进了住宅楼,风波也就平息下来。

李斌良心里的温暖在消散,他感到有点冷。

从那以后,李斌良在不知不觉间与吴志深的关系更密切了。他觉得,他在某些地方就像自己的兄长,人虽然粗鲁些,可宽厚,朴实,一副热心肠。在工作上也是如此,自己到刑警大队后,也正因为有他的支持,才顺利打开局面。

只剩下自家三口人,但病房里却一片寂静,甚至有些尴尬。妻子垂着眼睛沉默着坐到对面的床边,女儿也只是安静地守在爸爸跟前,不玩,也不说话。

吴志深劝了李斌良妻子几句,见她还是要走,就又劝了几句把她送出病房。

可是,吴志深和沈兵互相使个眼色,还是走出病房。

一直在病房外面偷听的沈兵这时走进来,他看不出眉眼高低地对李斌良说:“教导员,嫂子和你可不一样,挺厉害呀……”

说话的是吴志深,不知什么时候他也来了。听了他的话,妻子急忙掉过脸来:“别,吴大哥,你们呆着吧,我没事……”

这话正巧被进来的吴志深听到,他瞪沈兵一眼道:“你胡说些啥呀?”然后对李斌良说:“斌良,你别怪弟妹,其实,哪个女人都这样,要是我遇到这事,你嫂子还不知道吓成啥样呢……对了,我本来没想告诉她这事,可她不知从哪儿知道了,找到队里,非要我领她来,可来了你们又……斌良,弟妹其实是惦念你的,跟你生气也是疼你。她的话也没错,说起来,咱们刑警有啥意思?成年没黑没白地忙,累得要死,还危险,可谁理解?如果日子再困难,就更没意思了……说实在的,我要有你的水平,说啥也不干这行……真的,在政府办干,前途该多大。可现在……好,我知道你不愿听,不说了……哎。你现在好点了吧,昨天夜里,你看清那个凶手没有?他长什么样?”

妻子把脸掉向一旁,大声地抽泣起来。这时,旁边有人说:“弟妹,你多呆一会儿,我们俩出去一下!”

吴志深的话一下又把他带进昨天夜里。他的眼前模模糊糊现出一个人影:瘦削、机敏……可离得远,天又黑,根本看不清面孔。他摇摇头:“没有,一点也没看清。当时,我只看见他跳下车,向我奔过来,手里好像拿着一把匕首……后来我就开了枪,晕了过去。”

是妻子。李斌良扭过脸,看到了妻子漂亮的脸庞和她含泪的眼睛。出了这种事,她肯定会担心的。他抬起脸劝她道:“别怕,没什么,你看,我不好好的吗?”

吴志深失望地叹口气,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妈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呢?为什么要冲你下手呢?”

旁边一双手把女儿抱过去:“苗苗,别碰你爸爸……”

李斌良还是摇摇头:“我也想不出来。要说得罪人,咱们刑警肯定得罪人。可我当刑警时间并不长,虽然也抓了些人,比你们可少多了,谁要对我下毒手,我还真想不出来,我想……”

他一下就醒来了,眼睛一睁开就看到了女儿那可爱的脸庞,不由脱口叫了声:“苗苗……”想伸手去抱,却觉手臂一痛,轻吟一声,放弃了动作。

李斌良停住口,吴志深专注地:“斌良,你有什么想法?怀疑谁?”

人大概真的有第六感觉。李斌良虽然在睡着,但睡得很不安宁,梦乱七八糟的,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躲什么,又像在找什么,又着急,又愤怒,又害怕。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一股熟悉的化妆品香味,又感到有冰凉的水滴落到脸上。接着,他听到女人的抽泣声,感到一双柔软的小手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听到轻声的呼唤:“爸爸……”

李斌良想了想,还是说出昨夜心中闪过的念头:“这……也是瞎猜……我有一种感觉,没准,这事儿和咱们正在办的毛沧海案件有什么联系!”

也许是身边的沈兵增强了自己的安全感,李斌良想思考一下昨晚的遭遇,但脑袋和眼皮却越来越沉,慢慢又闭上了眼睛。

听了李斌良的话,吴志深和沈兵都显出吃惊的表情,吴志深猛地站了起来:“什么?这……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沈兵是从武警转业分到刑警大队的,练过散打格斗。刑警大队开展的警体训练中,其中擒敌技术就是由他来担任教官,蔡局长派他来保护自己,可见其用心良苦。

李斌良想想又笑了:“哪有什么根据,只是一种感觉。也许并不是这么回事……是啊,这里能有什么关系呢?杀手杀了毛沧海,我们怀疑与铁昆有关,难道就因为这个……”

沈兵在旁说起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教导员,当时,你反应还算快,迎着车往上跳也对,但跳到车上应该马上趴下,抓住车体,想办法稳住身子,然后掏出枪来……我看,咱们今后不能光练射击擒敌,也得练练跑跳什么的……”

沈兵接过话来:“我看这个分析也有道理,也许,咱们的行动触到他了。我听人说过,那小子可黑了,什么屎都拉得出来!”

原来是这样,李斌良心里苦笑起来:自己居然需要保护,这似乎有点多余,难道那凶手还敢到医院里来杀自己……可他想起昨夜的经历,还真的心有余悸,此时此刻,如果真有凶手闯进医院要杀自己,凭自己现在的样子,还真无法抵挡。想到这儿,不由得在心里对蔡局长生出几分感激之情。

吴志深也沉思起来,片刻后点点头说:“也真没准儿,知人知面不知心,别看他是什么企业家、市人大代表,我对他也没好印象……不过,我总觉得有点牵强,毛沧海的案件刚发生,咱们正在调查,还没什么进展呢,铁昆为什么要对你下手呢?再说,咱们还没和他正面接触呢!这……”

没等李斌良问,沈兵就告诉他:“蔡局长派我来的,怕再有人害你,让我时刻守在你身边!”

这是有点牵强。李斌良也知道,但,他确实有这样一种感觉,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清。又想了想说:“不管是谁,反正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这案子要不破,我也不在刑警大队呆了!”

“保护我……”

吴志深道:“是啊,都杀到咱刑警头上来了,这案子要是不破,还当什么刑警?好了,你这一说我也坐不住了……对,得跟你说一下,咱们刑警大队和市区派出所的弟兄都出动了,秦局亲自指挥,从昨天夜里忙到现在,我来之前还没发现什么。你安心养伤,有消息我随时告诉你……好了,我得忙去了。沈兵你可要小心,一定要照看好教导员,要是再出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沈兵笑着拍拍腰中的枪,又晃了晃拳头:“保护你呀!”

吴志深说着风风火火地出去了。沈兵对李斌良说:“吴大队这人好,对人实在,热心肠,不像胡大队……教导员,有我在你放心吧,我还真盼着那个杀手来呢,我和他见个高低!”

他看到了一张充满英气的年轻面孔,认出是沈兵。奇怪地问:“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下午,秦副局长又来看李斌良,并且带来了工作进展情况。

头又有点晕,他不能往下想了,便动了动身子,想换个姿势休息一下,这时才发现病房里还有一个人,见他动了,急忙凑上来:“教导员,你醒了……”

看到秦副局长,李斌良挣扎着坐起来。秦副局长黄黄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点起一支烟,使劲抽了一口,才闷闷地开口:“那辆吉普车查到了,是一个人停在路边被盗的,他上午报的案,中午有人在城外公路旁发现了这辆车,车尾部还有弹痕,估计就是它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李斌良心中一喜:“那,别的呢?车上发现什么没有?”

难道真的是他所为?难道自己的侦破触痛了他,他急着除掉自己?也不可能啊,现在,案子还没取得一点突破呢,他这样做也没必要哇……

秦副局长摇摇头,又使劲抽一口烟:“没有。车是找到了,可技术科反复检查,也没发现一枚指纹和任何遗留物。车主及家人经反复审查,也全部排除了嫌疑,他们的车确实是被人盗走的。估计,凶手来自外地!”

就在李斌良回家的路上,受到了袭击,差点送命。

李斌良心里迅速做了判断:先盗车作案,再用其做交通工具逃跑,逃跑后怕被追查发现,再弃车,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样,三天三夜过去,李斌良和弟兄们能调查的都调查了,可仍然没有见到铁昆的面。他太忙,生意多,应酬多,外出也多,找到他很难。电话打过去了,他也接了,可就是不来。传唤证也送去了,可他看也没看就扔一边了,说太忙,没有时间。无奈之下,蔡局长和秦副局长找到市领导,市领导亲自给他打了电话。昨天他好歹答应晚上来刑警大队,可李斌良和两个副大队长等到子夜,他也未到。最后打来电话,说有急事已经去了外地,正在为本市联系一家准备投资的外商。李斌良他们没有办法,只好离队回家。

策划严密,手法老到,不是个生手。

可是,在外围调查时,有人证明,在毛沧海被杀那天晚上,曾与铁昆在一起喝过酒。因此,铁昆极有可能是最后一个接触毛沧海的人,不是嫌疑人也是知情人。然而,铁昆虽然没来刑警大队,却给蔡局长打过电话,主动解释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说,二人一起喝酒是毛沧海提议的,目的是消除误会,化解矛盾。那晚,他们说得也很投机,双方都表示了互谅互解,喝完后就各上各的车分手了……进一步调查,铁昆说的是实话,他在酒后确实与毛沧海分手了,有不在现场的充分证据。当然,他也可以找别人代劳,但对他的手下做了一番调查,没找到任何证据。李斌良和弟兄们还做了一些调查工作,他们分析,如果是铁昆杀了毛沧海,绝不会轻易动手,一定要雇用别人。他们到电信局调查了他最近的通讯记录,但难度很大。铁昆的通讯联络太多,每天数以百计,天南海北的哪儿都有,很难核实。

看来,这案子有些难度。

说起来,这案件也不是没有一点线索。在毛沧海被杀现场,就留下一枚清晰的指纹,是手指蘸着血印在毛沧海尸体旁边墙壁上的,只有一枚,非常清晰,好像凶手有意留下的一样。技术人员轻而易举地提取下来,但与情报资料室所有的指纹比对了一遍,没有一枚相近的。也通过一些途径提取了铁昆和几个手下的指纹,也没有相似之处。

秦副局长抽了两口烟,又问起吴志深曾经问过的话题:“你把经过再详细说一遍,难道就一点也没看清凶手的模样?!”

从这方面看,铁昆确有作案动机。

李斌良按照秦副局长的要求,把昨夜的经过又详尽回忆了一遍,可是,连他自己都觉得对破案没什么帮助。秦副局长叹口气又问:“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毛沧海是被刀刺死的。从作案手法上看,凶手是个行家,一刀刺入心脏毙命。对这起案件,社会上有很多传言,还说得头头是道。比如:此案是铁昆所为。因为他是本市娱乐业的巨头,向来没有竞争对手,这回毛沧海来,由于其雄厚的资金与亲和的为人,吸引了相当一部分顾客,直接与铁昆争利。这不会是空穴来风。李斌良也做过分析:两人是同行业竞争对手,都自恃有钱有势,谁也不服谁,不久前铁昆的手下还砸过毛沧海的场子,双方大打出手,伤了好几个人。虽然公安局介入了,但因为伤者的伤情都不重,主要当事人也没抓到,也无法证明是铁昆授意的,最终做了治安处罚了事。据说,毛沧海还向公安机关反映过,铁昆曾威胁过他,说他和姓铁的作对没有好下场。

李斌良又把对吴志深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提到了毛沧海案件和铁昆的名字。秦副局长听后张大了嘴,烟也忘了抽,似信非信地摇着头说:“能吗?不可能吧,铁昆为啥要害你呀……没有作案动机呀,这没必要哇……这可是大事,咱们刑警办案要凭证据。这话,你可千万不要乱说,要是传到铁昆耳朵里,他问上门来,那可太被动了!”

有关毛沧海被杀案件的情况又浮现在李斌良的脑际。

说得有道理,秦副局长提醒得对,这话是不能对别人说。因为,没有任何证据,也无充足的理由,这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推测。

天亮了,李斌良再次醒来,觉得身体轻松了一些,头晕得也不那么厉害了。可他没有动,昨夜的事再次浮现在心头,蔡局长的问话也浮现在心头。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呢?是谁要加害自己呢?他一点头绪也没有。这……看上去,对方非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呀。说起来,自己到刑警大队后是破了不少案子,抓了不少人,也得罪了很多人,可那都是工作呀。再说了,在刑警大队干的时间长的比自己多多了,别人不说,副大队长吴志深、胡学正,哪个不比自己呆的时间长,办的案子多,抓的人多……那么,是不是和自己现在办的案子有关呢?对,自己在这起案子上态度很坚决,劲头也很足,在分析中,把铁昆当做主要嫌疑对象,难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铁昆就真的和毛沧海被杀案件有关了。

一天过去,一无所获,线索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