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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李吉伟不回避,问道:“你是不是找你那个老同学张娣问一问?”

陆旭只是诡谲地笑了笑,没有作答。

陆旭说:“你这是把地下工作,做到人家的家里去了,好意思吗?”

“陆旭,说说你的看法。”李吉伟还在诱导着陆旭。

李吉伟笑了,说:“工作需要,工作需要嘛。”

李吉伟怕这里有一些连锁反应,他回到队里,先将支队长的话对陆旭传达了,他却没有看到以往陆旭的那种积极,原来每谈到杨博,陆旭都会自告奋勇地说去张娣那里了解情况,而这一次的情形令他意外。

“现在这工作需要不了喽,人家张娣与杨博离婚了。”

林火声把高蓉对杨博的怀疑告诉了李吉伟,要李吉伟去核实。

“怎么……怎么,离了?怎么说离就离呀?”

4

陆旭心被刺痛了一下,没好气地说:“离不离还得通知你呀,你还想让人家长期打入敌人内部吗?”

王会文模棱两可地表示了谨慎的赞同。

陆旭的态度却让李吉伟高兴起来,“呵,那不是更好,既然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张娣不是更能反映一些内情了吗?”说着,李吉伟没有看陆旭难看的脸色,拍了拍陆旭的肩膀,说:“陆旭,还要劳你的大驾亲自出马。”

杨静岩的辞职引起了轰动,上级领导也来做过工作,让他继续留任,而都被他拒绝了。杨静岩提出辞职后,专程去了石油销售分公司去拜见了王会文,说是拜见,其实是去诉苦,他的诉苦,简直就是叫嚣,说自己的不容易,说自己的辛苦,说这回无官一身轻,自己可以大展拳脚,自己要去北京,做自己能做的事。

陆旭扭动了身体,表现出一种不常见到的愤怒,说:“李代队,这种缺德的事,你找别人去干吧,我没有那么缺德。”说着话扭身走出门去,并把门狠狠地摔出了声响。

杨静岩只有一些财务管理上的小问题,即便如此,杨静岩还是主动地提出来,自己要提前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他的理由是审计组这样一搞,他的群众基础和威信就会动摇,工作将被动,所以自己要提出辞职,而且他的辞职不带任何条件。他还与副职们办了交接,便收拾了东西离开了石油公司。

李吉伟茫然地望着陈晶晶说:“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

谁都明白这个审计组此行必定是无功而返。

陈晶晶也感到莫名其妙,耸了耸肩。

杨静岩渡过了他一生中可以说是最艰难的时期,审计组在他们这里一呆便是一个星期,对几年来的财务进行了审计,可是最终发现的问题基本不过是一些财务管理上的一些小问题。随同而来的纪检组的同志也进行了侧面的调查了解,化工制品供销公司总经理李光拒不承认与杨静岩有经济往来,而且那个中直企业的领导还出面解释,与石油公司的合作,是他们的企业行为,领导承担责任。再就是在家中被抢劫去的四十万元钱均有账可查,都是杨博公司经营赚到的钱。

李吉伟吩咐陈晶晶,说:“那就劳你的驾吧,你先去高蓉那里问得细一点,然后摸一摸于小月和杨博的情况,看他们发展到了什么程度?看一看杨博是否有作案时间。”

林火声未置可否。

“陆旭劳驾不出来了,又要我出马,行了,我就代人受过,跑跑龙套吧。”陈晶晶又问:“我去干活了,你在家是不是擎着现成的?唔,对了,我搞清了自己的地位,我是兵,你是代理队长。”

“你说这个杨博也够狠的了,只为一个女人,他竟能出此凶手,杀了一个他昔日的朋友。”高蓉说过后,感到这个理由不十分充分,难以说服自己,便又说:“也许两个人吵架,失手杀了刘涛?”

李吉伟笑了,“你们还拿我当代理队长呀,陆旭那小子犯了驴脾气去了,哎——你看我干吗,我有更重要的任务。我要去专案大队核查一下,看刘涛那一天都跟什么人接触,看那一天他有什么反常的事没有。”

高蓉将刘涛与杨博因为于小月造成的矛盾,杨博如何打电话给他,并扬言要收拾刘涛的事说了一遍。

陈晶晶有些担忧,“那是专案大队的案子,你去问好吗?”

“为什么与杨博有关呢。”林火声不动声色地问道。

“嗨,那帮小子不是哥们嘛,另外他们都知道我这个人不善于抢功。何况我与他们的案子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办他们的杀人案呗。”

高蓉只是稍加沉思,便说:“我觉得这件事与他的朋友杨博有关。”

李吉伟说是说,他也知道大家各持所需,各司其责,他只是与专案大队的具体办案人了解了一下,问了一下刘涛被杀那天曾与他接触过的人名,他便去找那天中午与刘涛一起吃饭的市委接待处的干事。

“高蓉,我想这几天你也肯定想了不少,也想搞清谁是杀死刘涛的凶手。那么,我想问你,在你所了解的人中,谁最可能有杀人动机?”

李吉伟找到那个干事,单独谈了谈。干事说起了那天的情景,“那天,我们处有个接待任务,十点半左右,我打刘处长的手机把他叫回来的,我与刘处长一同去陪着那几个外地的客人一起在宾馆里吃饭。他好像预感到什么,特意在吃饭前把手机关掉了。吃过饭,送那几个客人回了客房后,他不知想起了什么,便打开手机出去打了一个电话,而他刚放下手机,手机便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便说:怕狼来,狼真的就来了。打开手机,他也没避开我,我挨着他很近,对方似乎在与他吵架,看到他脸色很激动,他对着手机嚷着:你想杀我?我还想杀你呢?你干吗把那个图交给抢劫犯,你是不是想让他们杀了我一家才甘心啊?说过这些话,他的手机便一直贴在耳朵上,对方似乎在解释着什么。后来刘涛下了断言说:我知道这个幕后主谋是谁了,你爱咋地就昨地,我不怕你。嚷完,他把电话就关掉了。然后,他对我说,他有事要出去,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再就没有回来。”

高蓉擦着眼泪,点了点头。

李吉伟又了解了其他一些情况,觉得没有什么价值,便表示了谢意,告辞出来了。

林火声勉强地笑了笑,安慰着说:“高蓉,你别误会我把你带回到刑警支队的意思。刘涛是你的丈夫,现在的死因基本搞清楚了,是死于他杀,我们是想了解杀人凶手到底是谁,为你澄清事实。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政法委书记黄树雁和检察长亲自来到了反贪局徐广生的办公室。

她从林火声手里接过了水杯,便委屈地哽咽了,“你说我的公公婆婆认为是我杀了他的儿子,你们不会把我也列入嫌疑人吧?”

徐广生站了起来,黄树雁这是第一次来到反贪局,因为反贪局作为检察院的一个大部门,作为市委常委的黄树雁来反贪局也是正常的,可是今天突然造访,就显得不那么正常,所以徐广生站起客气地说:“欢迎黄书记来反贪局指导工作。”

林火声劝解说:“这阵子,你的公公婆婆是因为失去儿子伤心过度,等过一段时间,他们会理解你的。”

黄树雁示意徐广生坐下来,说:“我不是什么检查工作,而是专门来看望你的。”

高蓉抬起头,还在发泄着刚才的不快,说:“是呀,虽然我与刘涛有许多的矛盾,但是刘涛毕竟是我的丈夫,不用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句古话了,我哪能杀他,关键的他还是我儿子的父亲,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失去父亲吧?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的公公婆婆为什么就是不理解我呢?”

要是以往,徐广生肯定会诚惶诚恐,而今天他已经猜测到了黄树雁的目的,“黄书记到我们这里来本身就是关心和重视反贪局的工作。”

在支队长办公室,林火声给高蓉倒了一杯水,高蓉一直情绪很激动。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变故,与刘涛打架的后果,却引出了刘涛的死亡,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嫌疑犯,公公婆婆也都认为自己就是杀人犯。今天的见面会,从公公婆婆的言语中仍然不信任公安局做出的结论,自己感到有一肚子的苦水,无法倾吐。

“你别客气了,我是政法委书记,反贪局又是检察院的一个级别最高的独立部门,对反贪局的工作的关心也好,重视也好,都是我分内的工作。”

接待见面会后,林火声留下了高蓉,一同回到了刑警支队。

检察长把话接了过去,“反贪局的工作其实作为检察长都很少过问,因为他们是一个相对独立的部门,很大程度上,他们与纪检委的工作接触要比我们多,他们持的是尚方宝剑,有独立办案的权力。”

3

徐广生听出检察长的弦外之音了,忙说:“检察长,我是在你领导下的,纪检委只是协作关系,并不能领导我们,独立办案倒不假,但我也必须得到你的批准啊。”

张娣一下子便扑到了陆旭的怀里,用她的一双小拳头捶打着陆旭,娇嗔地嚷着:“陆旭,你坏,你好坏呀!”

黄树雁说:“徐广生同志,今天我到反贪局来,一是来看望反贪局的同志,再一个就是来与你交换一下意见的,你是个老同志,又曾在部队做领导,你们军转干部我们地方上的领导都十分的尊重,你们把部队的好思想、好作风都带到了地方,做什么事都雷厉风行,这一点令我们敬佩。”

这本来就是个心照不宣的问题,而陆旭还是明知故问:“我怎么知道你该怎么办?”说后,他便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黄树雁与检察长交换了一下目光,说:“刚才我与检察长碰了一下情况,对反贪局的工作我们既有赞扬又有理解,这项工作不好做,很多工作一不留神,就可能触及到一些领导干部,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工作。比如最近的杨静岩家的入室抢劫案,听说你们反贪局也介入了,是不是立案侦查我不知道,但是石油公司是中直企业,人家有人家的一套系统,是那种典型的企业办社会,唯一缺少的就是公检法,这与铁路不同。你是军转干部,对这个可能不太了解,这涉及到我们两家的关系,其实这只能算是公检法这方面由我们代管起来,人家纪检小组没有让我们协助和配合,我们不好就这样插手的,这是个管辖权限范畴的问题。”

一朵羞怯的红色彩云绽放在张娣脸上,她喃喃细语:“我约你出来就是为了问你这个问题,你说我该怎么办?”

徐广生打断了黄树雁的话说:“这些我是考虑过,但是,我是收到了匿名信电话的,我就不能袖手旁观,就应该调查一下吧。”

张娣说过后,莫名其妙地掠上了一丝难以名状的不快,不再言语了。这样一来,两个人相互地凝视着对方,伫立了很长的时间。还是陆旭先打破了沉默,说:“张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老徐呀,那些匿名信匿名电话你怎么也当真啊。”检察长不满地说。

“因为我们之间都要寻求一种解脱。”

黄树雁接着说:“这调查是理所应当,要对党负责,要对群众有个交代,这都是你职权范围内的事,我不反对。结果怎么样,是不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呀,你看人家石油集团也来了审计调查组,不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来吗。老徐呀,你们即使查出了什么问题,也要与人家沟通,不然会让人家误解。”黄树雁把头扭向检察长,说:“你看,这件事你们检察院党组是不是开个党组会研究一下,看看这个事该不该管下去,或是怎么来管,反贪局工作不是还有主管的检察长吗?”

陆旭很惊讶,嗫嚅着问:“你们离婚了?就这么容易就离了?”

“老徐虽然是人大会上通过的,但还是常务副局长。”检察长说。

“你猜?”张娣做出一种天真状,当她看到陆旭一脸的懵懂,她失望了,将秘密和盘端出,“她已经与杨博办理了离婚,很顺利。”

“老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五十四岁了吧,已经快到退二线的线了吧。不过凭你的资历能力身体条件,再干上几年还不成问题。不是我犯自由主义,上次市委常委会上你这个局长还是我提的名呢。”

“你不会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用到这里吧?你干吗急于见到我呢?”

黄树雁话里有话,软硬兼施,徐广生哪能听不出,他表示说:“黄书记,我明白两位领导的意思,我会服从院党组的决定的。”

张娣拽过陆旭的手,看了他的手表后,赧然一笑,说:“唔,可能我太急于见到你了,所以时间都显得那么漫长。”

“反贪局是个独立的办案单位,我们可不是拿大棒子压人来的哟,你们该怎么办案,还怎么办案。依法办案,这是你们的职责,我不过是说说个人意见。”黄树雁说。

陆旭边看着表边说:“我也是放下电话就出来了,我没耽搁时间呀。”

5

张娣看到陆旭走向他,她期待的目光豁然闪亮,“陆旭,放下电话我就过来等在这里了,等人的滋味简直就是折磨人。”

李吉伟从市委接待处回来,直接到了支队长办公室,而林火声没有在,他问值班室,说他去市公安局开办公会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来,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只是用眼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没有去接,因为这个电话是串铃的,其他人员都使用这个电话。

张娣穿了一身薄薄的白色衣裙,一双颀长的健腿,更加衬托出她的亭亭玉立,与身边一棵棵穿天的白杨下,浑然一体。

他慵懒地把身体移向了电风扇的方向。

陆旭远远便眺望到张娣站在一棵白杨树,正在翘首以盼。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盛夏,天热得让人无处藏身,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出警的。这时,有人喊道:“李代队,电话。”

两个人的约会地点选择在了一个公园里。

李吉伟接过电话,听到电话里有个声音说:“李吉伟,你怎么不接电话呀?”他听到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又怕是人家下的套,过去别的探组常常这样,为的是少出警,他不客气地问道:“他没有来,你是哪位?”

李吉伟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陆旭便捡了个空当出去了,李吉伟张口准备叫住他,但又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看着陆旭的背影消失在了门洞里。

对方不满意地说:“我是徐广生,几天不通话了,你就听不出来了?”

“唔……张娣的。”陆旭说过后,心便忐忑着,觉得李吉伟的眼光很特别,又马上加了一句,“她约我见面,可能是杨博的事,也许与案件有关,她让我马上过去。”

徐广生是在与李吉伟开玩笑,他故意用充满膛音的嗓子说话,所以他的声音李吉伟当然没法听出来了。李吉伟忙道歉:“这天热得叫人心烦。老首长,别挑理了,我没有注意听,不然的话,听不出谁的声音,还听不出你的声音来吗。”

陆旭接电话时,李吉伟一直注视着他的表情,因为在陆旭的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这对于一个善于观察的老刑警来说,不是难事,所以在陆旭放下电话时,李吉伟追问道:“谁的电话?”

“别贫嘴了,这几天,你是不是又闲得慌了,心情这么好哇?”

陆旭接到了张娣的电话,约他马上见面。

“心情还好呀,都烦透了。哪像你们检察机关尽说上句,老首长最近一定是春风得意吧,要么,怎么又想起来给我来电话呢。”

吴春平表示道:“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尽快查出这个杀人的真凶。”

“算了吧,我现在简直就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哪来的好心情?这一段时间搞得我茶饭不思,寝食不安。”

一直一言不发的黄树雁,看到了自己发言的机会,“刘涛一案,市领导和公安局领导都非常重视,刚才大家的激动是可以理解的,公安局对现场的勘察和法医对死因鉴定,都做了认真的研究论证,我认为这个报告是真实可信的。刘市长刚才不表过态了,他是相信公安局党委的意见。现在的问题,就是迅速组成专案组,尽快破案,给家属一个满意的答复。”

“别介,你那个年纪,可别有个三差二错的,不然的话,会给我党我军我国人民带来巨大损失的。这么的吧,我请客,替你消消火,如何?”

“你说的什么混话?”刘绩强出面干预了,他吼住了正在大喊大叫的老伴,说:“我们是来听情况的,你闹什么?我说过,要相信公安局党委,他们有能力查出刘涛的真正的死因,你怎么还胡闹呢。”

“我打电话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吃饭的,还是由我来请吧。”徐广生让李吉伟说了个吃饭的地点,李吉伟说了地点和时间,两个就把电话撂了。

“我要你们公安局还我的儿子!你们在保护一个杀人犯。”

刘涛一死,又遭到刘绩强的怨恨,高良兴感到自己已经心力交瘁,已经无法再担当这个公安局局长了,找黄书记要把自己的心腹吴春平抓紧推上来,黄树雁考虑了一下,说:“老高,你看这么办行不行,就说因为你的身体,你暂时让吴春平负责工作,我想这样我还可以做主。”

“高蓉,住口!”高良兴呵斥着情绪激动的高蓉,让全家人保持克制。

高良兴很高兴,说:“你是说咱把生米煮成熟饭?”

高蓉发火了,“你们什么意思,你们以为是我故意杀死了刘涛?要知道他也是我儿子的父亲,你们是不是把我当作谋害亲夫的潘金莲了……”

“这话我可没说啊,这是你请示我,我只同意了你的意见。”黄树雁虽然说的是严肃的话题,却挂着一脸的笑容。

刘绩强的老伴已经歇斯底里了,说:“他们提供的证据不能取信。”

高良兴回到了公安局就找吴春平,把黄树雁的意见对他谈了。

梁玉清解释,“她有不在场证据,高蓉母亲和邻居都能作证。。”

吴春平心里没有想象得那么兴奋,他心里清楚此时将自己推出来,是为了缓和一些矛盾,并非是正式的任命,这个局长当上当不上,官场上的沉浮微妙,世事难测。但是他嘴上还是表示:“感谢领导的信任,我一定尽力去做,还希望局长支持帮助我。”

“你们说,高蓉是不是又回来过呢?”刘绩强老伴将头扭向高蓉,说。

6

林火声断然地否认了刘绩强的疑问,“这绝对不可能,根据法医鉴定,刘涛就是遭到这致命的一击后当即死亡的,并且没有挣扎的迹象。”

按照约定的地点和时间,来到了那个吃饭的地方,这是李吉伟选定的地方,就是那天他与陈晶晶在一起吃饭的小饭店,那个包厢没有改变,只是里面多了一个摇头晃脑的壁挂电风扇,有气无力地吹着风。

刘绩强插话,问:“你们说先打到脑侧后面的颞骨,会不会造成颅内的损伤,而过了一段时间才造成的死亡呢?”

李吉伟赶到的时候,徐广生已经等在那里了,他身上的汗衫已经洇湿了一大片了。徐广生开玩笑说:“李吉伟,怎么说你也是个领导了,怎么找了这么个水平的饭店哪。”

梁玉清所说的张某就是张娣。当张娣听说刘涛的事后,他给陆旭打了个电话,说明了那天与同事见到了高蓉,陆旭向林火声进行了汇报,支队派人去张娣那里调查取证。

李吉伟说:“我是考虑到你请客的水平,检察院虽然说与我们都是‘大盖帽’,吃完原告吃被告,但我琢磨着反贪局管这事的,还是找个廉洁一点的饭店吧。”

梁玉清补充说:“根据专案人员进行反复认真的调查,邻居和张某提供了相关的证据,证实在高蓉离开时,刘涛还没有死亡,他还高声大叫过。”

徐广生苦涩地一笑,说:“还是你了解我,但是在你表扬我们反贪局的同时,可别攻击我们检察院,检察院可没有你们当刑警的那么有能耐。”

林火声拿出案卷翻开后,说:“刑警支队在昨日上午八时二十三分接到报案,我们迅速地赶到了案发现场,星园小区三O四号,死者刘涛仰躺在门厅的中央,脑部有血迹,并在死者旁边丢有一花瓶。遵照市局领导的指示,技术人员对现场进行了勘察,法医对死者进行了死亡鉴定,从勘察的现场可以断定有厮打的痕迹,但花瓶上没有找到任何指纹,尸检表明,两处伤痕,询问刘涛的妻子高蓉,厮打曾使用过花瓶,但击打的是脑前部,刘涛脑前左颅上的伤痕,可以证实这一点,而刘涛的致命一击却是脑侧后面的颞骨挫折碎裂,经法医确认刘涛的死亡时间是在二十一时五十分,也就是在高蓉离开后的大约四十分钟的时间死亡的。”

“算了吧,检察院还不比我们刑警强?现在人家谁都明白办案的过程,刑警只管破案抓人,小偷小摸的吃顿饭足够了,大案要案给钱刑警谁敢要?人家送礼送钱先是送预审处,后送检察院,然后再往法院送,这都是定案大员,哪一层要是漏点水,可以少判几年。”

吴春平作为召集人主持了这次死者家属接待见面会,“今天召集家属过来,是通报一下刘涛的死因调查结果。因为刘涛是领导的子女,考虑到社会的影响及此案涉及到的隐私,并且在此案结案之前,关联着案件的侦查工作,所以这个见面会的人员范围仅局限在家属和直接办案人员,如有什么问题,可以在这里直接提问,只要不触及到案件的保密部分,我们会尽量地回答各位的。”吴春平说着,将目光投向了刘绩强和高良兴,在他得到了肯定的表示后,说:“下面,由刑警支队支队长林火声同志,向家属介绍刘涛死因的调查结果。”

“别瞎说了,别人咱管不了,反正我们反贪局的这几个人可不是你说的这种人,反贪反贪总不能也把自己也反进去吧。”徐广生不耐烦地一摆手说,“不说这些了,咱还是要菜吧。”

刘绩强及老伴,高良兴及老伴,还有高蓉带着小儿子,都作为死者的家属来到了公安局的小会议室,坐在会议桌的一侧;会议桌的另一侧坐着黄树雁、吴春平、林火声和梁玉清。两方面的人进入会议室后,心情都很沉重,少了昔日彼此之间的客套,只是相互间握握手,便坐了下来,大多是沉闷地抽着烟,气氛显得凝重肃穆。只有不谙人世的孩子,在会议室里来回跑着跳着,叫着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叫得在座的大人们心酸流泪。

“怎么,你找我有事?”

为了避免刘绩强副市长一家人的误解,市公安局别出心裁的搞了一个名为死者家属的见面会,以便于说清刘涛的死因。因为涉及市里主要领导的子女死亡的事件,还与当政的公安局长女儿有关,吴春平出面找到政法委书记进行了汇报,肯求黄树雁一定要出席这个家属见面会,免得高良兴尴尬。

“有事,有烦心的事,我跟你说说,心里也许能畅快些。”

刘涛死亡案第二天便做出了结论,这种结论出乎人的意料。

两个人坐了下来,电风扇丝毫不能降低热度。李吉伟脱下了便装,并建议徐广生也脱下上衣。徐广生却批评李吉伟,“你呀,在部队的那些好习惯,到了地方怎么就一点也没有保持下来呢?”

2

李吉伟并没有分辩,只是笑一笑。

李吉伟开着车,几个人兴高采烈地互相说着考试和考场里的各种各样的事,陈晶晶俨然成了一个外人,而她的内心却是十分的高兴。

菜很快就上来了,本来李吉伟说天热喝啤酒的,徐广生却说喝啤酒太不军人,要了一瓶二锅头,平均分配,一人一半。说着话两个人喝了起来。

李吉伟的儿子乖巧地叫了陈晶晶阿姨,然后十分得意地向他们的同学挥着手,整个区域里只有李吉伟的这辆小车,其他的车辆均被阻挡在了外面,这种权力让李吉伟妻子儿子显得十分的优越。

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个都是转业干部,喝酒显出了军人的本色,他俩人如同上战场一般,雷厉风行。几口下去,酒杯里的酒便所剩无几,酒精便反映到他俩的脸上了。开始两个人都唠些在部队上都知道的一些事,甚至在部队研究人事干部上的一些事。徐广生都对李吉伟说了提拔哪个干部时,他收了礼,李吉伟也说起了他招兵时捞到的油水,两个人畅所欲言,没有芥蒂地朗声谈话,把个饭店搞得热火朝天。

李吉伟妻子心情十分的愉快,笑着说:“叫啥都行,叫啥我都愿意。”

“哎,我说老首长,看你这精神状态,也不像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呀?”

“怎么叫呢,你应该叫阿姨或是婶子的。”李吉伟说。

“我说小李,跟你说吧,你不能总叫我老首长,一个是到了地方了,首长不吃香了,再就是我最烦别人说我老了,我才五十四岁嘛,身体又这么好,可总有人说我老什么什么的,我烦。”徐广生说。

看到一家三口人高兴地在那里说话,陈晶晶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直到几个人向她走来,她才忙抹去眼泪,拉开车门下来, “嫂子。”

“好好好,我就不叫你老首长了,我就叫你徐局长不就行了,现在的人哪个不愿意听官衔啊,那显得多荣耀哇。”

陈晶晶并没有下去,因为她看到李吉伟正走向他的妻子。正在跟别人说话的妻子看到他眼睛赫然一亮,忙给其他人介绍着什么,而那些人显然把目光投向了李吉伟开的小车,眼里都流露出了艳羡的目光。几个人就站在那里相互的寒暄着,一直等到考生陆续地从校门里走了出来。李吉伟的儿子是随着考试结束后的人流出来的,他看到父母都在等着他,他高兴地跑到他们面前的,并且忘我的搂住了他父母。

徐广生笑了,说:“你这小子,还挺灵的,人嘛,就是虚荣,可是我这个徐局长恐怕也叫不了几天了。”

陈晶晶连推带搡地把李吉伟按上了桑塔纳两千警车的驾驶席,然后坐在副驾驶上。李吉伟无奈,只好开着车驶向了考场。考场是在市一高中,大门外等候的家长很多,为了保持考场的安静,两头的路口都让警车给封住了。看到警车里的李吉伟,警察很多都认识他,又听说他来看儿子,便专门给他的车放行了,车停靠在校门的正前方,李吉伟走了下去。

“怎么,又要高升了。”李吉伟想逗一逗他。

“再忙不开,也得过去。你知道此时孩子的心情吗,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父亲能来为他站脚助威吗?”陈晶晶不由分说,拉着李吉伟就出来了,看到陆旭和同事的疑惑,陈晶晶对陆旭说:“我与李代队去高考考场。”

“你小子,尽捡我高兴的说。我还能高升?人家都在琢磨我,让我快些下来呢,这两天,检察长已经把这个意思透露给我了。我烦着呢。”

“你看,我这忙不开,我怎么能去呀。”

“看来徐局长这个称呼,我也叫不了几天了,怪不得你这么珍惜这个称呼。我说,你也不必太留恋那个官,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们当兵的还不知这个道理吗?谁还不得早晚退下来呀?你就不必因为这个闹心。”李吉伟劝着徐广生。

陈晶晶迟疑了一下,说:“不是案子的事,我是说你应该去看看你儿子了,今天是你儿子的高考。”

“你以为我真是在为自己退下来闹心啊,你太小瞧你的老首长了。”

李吉伟从两人的眼里看出自己的啰嗦,所以把继续侦破三。一八大案的事对两个人进行了部署。两个人都愉快地接受了任务,并做了表示,一定遵守纪律,严守秘密。两个人走出去时,陈晶晶明显放慢了速度,落在了陆旭的后面,当陆旭拉门出去时,陈晶晶转身回来。李吉伟收拾东西正准备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到陈晶晶转回来,还以为对案件有什么事不理解要问他,便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不是你不让我叫你老首长的吗,又在称呼自己老首长了。”

陆旭并没反驳,只是一笑而过。李吉伟有些莫名其妙,觉出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李吉伟只好严肃起来,说:“今天叫你们俩人来,是有重要任务需要我们三人来完成,在完成之前,你们两人只能对我负责,而我要对主管这事的领导负责,都是单线联系,必须要保守秘密,除我们三人之外,不许对外部任何人说起我们的任务,更不能有任何的差池和疏漏。而且要在完成各自分担的正常任务外,才去做这项工作。之所以我把你们俩选中,成为特殊的专案组的组员,正因为你们是我的左膀右臂,事关重大,可能我们会无功而返,也可能没有任何结果,甚至可能会因此而倒霉,出于这种考虑,出于对你们的信任,我才用你们和我一起尽力去完成这项任务。”

徐广生并没有搭理李吉伟的贫嘴,只是看了一下两人的酒杯,冲着外面喊道:“老板,再来一瓶二锅头。”

陈晶晶嗔怪地说:“李代队,你偏心眼,他聪明啥呀,你没听古人称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别来了,咱们两人没少喝。”李吉伟连忙劝阻。

李吉伟赞同地说:“陆旭跟着师傅没白学,是越来越聪明了,要么怎么人家的好女孩都喜欢他呢。”李吉伟说完还使眼色,调侃的意思是要往一起撮合他们,而陆旭却视而不见。

“今天咱们要喝个痛快,回到地方上,咱们两人还没有好好喝过酒。”说着话,徐广生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酒,把酒分别地倒入了各自的杯中,才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来,“如果是正常的调动或是年龄的原因,我没有什么说的,而他们这是怕我再往下查案子,才想方设法地让我靠边站的。”

“陈晶晶,你没看到李代队一脸的阴云,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像是有这样的好事,还是有什么背着人的大事求咱们两人帮忙的吧。”陆旭现在对什么事都进行推理。

李吉伟想搞明白,问道:“什么案子?”

“李代队,你不是说不到这屋来吗,今天你想要过把队长的瘾,还是今天你已经被正名了?”陈晶晶进屋就开着玩笑。

“就是你们办的那起入室抢劫案子引起的。”

李吉伟始终没有搬进队长的办公室,他说自己是代理队长,进了队长办公室那是名不正言不顺,要是换了人,还得搬出来,他不知道那张老脸往哪搁。但是今天与陈晶晶和陆旭的谈话只能是背着人,所以他打开了队长办公室的门,然后打电话让陆旭和陈晶晶一起进来。

“你说是杨静岩那件案子?当时那么多的传闻,怎么就不了了之了?”

李吉伟这几天一直在忙,其实也不是一点闲时间没有,只是近期的案子比较多,往往这个季节是案件的高峰期,暴力案件也居高不下,夏季人们的室外活动比较多,也就给了犯罪分子的可乘之机,持刀持枪抢劫案件增多;加上前一段他们都忙于三。一八大案,很多的案件积压下来。现在李吉伟毕竟是代理了这个队长,所以东跑西颠,十分的繁忙,日常工作就把他累得伸不直腰。关键的是他与林火声支队长两个人有个默契,就是偷偷地侦察三。一八大案的连锁案件,又要使用上陆旭和陈晶晶,更是让他分身无术。

“嗨,一言难尽。就是因为这一点,我触动了很多人的神经。我的调查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而却从上到下,从省里到市里,还有主管他们企业的中央部委办,都来做工作说情,生生的把这个案子压了下来。”

李吉伟儿子的高考已经进入到了最后一天,儿子每一天都期待着父亲能够出现在考场的门口,而他的期待总是落空。

“杨静岩不是自己辞职了吗?”

刘绩强说着话,带着随员们拂袖而去,丢下高良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那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嘛,你们想想一个企业领导在家里的现金就有四十万元,可以想象得出他的存款还应该有多少,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而查来查去,所有的领导只让在这四十万元上做文章,人家又有合法收入,又是儿子做买卖赚来的钱,一折合就没有不正常的了。巨额款不明也就明了。其他部门又都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谁也不愿意出面配合,都怕得罪人,最后只是搞了些小动作,便让我们都撤出来了。”

大家从刘绩强的脸色上,显而易见地看出他的不满,而刘绩强做出一种宽宏大量的表情,站起身来,“那好吧,希望你们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

“你就不能坚持自己的意见吗?”

“我说也有可能是句技术用语,因为在技术鉴别和其他询问工作没有结束,不能轻易做结论的。从现在的情形看来,需要对刘涛的死亡时间进行确认,法医还需要对致命的伤情进行确认,这些都有待于分析,现在也正在分析,我们会拿出报告向领导汇报的。”

“怎么不坚持,我是共产党员,还带有部队的那股勇往直前的冲劲。要不是我上下反映情况,坚持追查到底,杨静岩至今恐怕还稳稳当当地做他的总经理呢。就是到现在我要不是咬着他的尾巴不放的话,那些大人物也不至于让我靠边站,我可以消消停停稳稳当当地在副局长的位置上干到退休。”

“怎么是也是有可能呢?”随同刘副市长一同来的秘书,马上质问道。

“那你就跟他斗下去嘛,怕他做甚,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李吉伟用电视剧《水浒传》中的台词说。

林火声看到高良兴求救的目光朝向他,便说道:“我是刑警支队长林火声。刘涛死亡一案,报案后,我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的案发现场,并与技术人员一起勘察了现场。”他停了一下,环顾了在场人员的表情,才说:“从现场的情况上分析,高蓉是过失伤人导致刘涛的死亡,也是有可能的。”

“哎,苦于找不到他的那些可靠证据,不然的话,杨静岩哪能如此的嚣张。临走时,他还叫嚣说,如果谁有了确凿的证据,就来北京抓我!李吉伟,你说他气人不?你说我这口气能咽得下去吗?”

“刚才,刘市长讲话,要求我们公安局搞清刘涛的死因,对此我们也投入了警力进行分析。众所周知,刘涛也是我的女婿,也涉及到了我的女儿,所以我只能回避,具体工作由刑警支队支队长林火声负责。”

在徐广生说这些话的时候,李吉伟一直若有所思。

刘绩强说完话,才将目光投向高良兴,只是一掠而过。

徐广生注意到了李吉伟的神情后,一拍李吉伟问道:“怎么搞的,你喝多了吧,你怎么就不听我说的话了呢?”

“刘涛的不幸,给大家带来了很多的麻烦,在此我要对你们的帮助表示感谢。”刘绩强深深地颔首,说:“今天市公安局的同志也都在这里,我只想了解一下刘涛的死因。作为一个党员,一个领导干部,我会控制个人的情绪,我也相信公安局党委,对我儿子的死因有个正当的解释。”

“我是喝了不少,但我没糊涂,我问你,你想不想把案子办下去?”

刘绩强坐了下来。高良兴一言不发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怎么不想,做梦都想,我一辈子没办几件光彩事。在退下来前,我最想办的就是能将这样一个大人物搬下来!”

很长的时间人们也没有打搅他。当他的肩胛抖动,发出抽搐。秘书才走上前去,关心地说:“市长,你要节哀,注意自己的身体。”并搀扶着刘绩强走了出来,一干人也随着他来到了医院的会客室。

“你不是说让你下来,快没有时间了吗?”

刘绩强冷凛凛的一张脸,挂上了两行浊泪,他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失态,常年的政治生涯已经使他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紧咬的牙齿使腮帮子上鼓起了两块硬邦邦的肉棱子。他伸过手去,用手缓慢地抚摸着儿子的脸颊,用心倾诉着只有他本人才知道的话语。

“还没有那么快,我毕竟是上过人大会的,还得人大开会才能让我下来,还会有些时间的,只是现在我愁的是没有大的线索,找不到突破口,那些相关部门又不配合。不然,我就是舍下身家性命,舍得一身剐,也要把这个王八犊子拉下马。”

当来到太平间,医务人员掀开了盖在刘涛身上的白布时,刘绩强的老伴喊着:“刘涛,我的儿呀……”便哭得昏厥了过去,守在一边的医务人员一阵的忙乱,七手八脚地把她抬了出去。

李吉伟神情也显得激动起来,他略一迟疑说:“这件事我能帮你忙。”

高良兴厚着脸皮,陪着十二分的小心,一直跟在两个人的身后。

“你?”徐广生莫名其妙地问。

工作人员走过来,搀扶着刘绩强的老伴踉踉跄跄地向太平间走去。

“我不是参加了杨静岩的那起入室抢劫案的侦破工作了吗?歪打正着,我还真的了解了他家的一些情况。”

“亲家母,你要冷静啊,现在还没有定论,如果是高蓉的错,你放心吧,我会依法办事,她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真的?”徐广生的眼里放着光,那是被酒精醺红的目光。

刘绩强与老伴当天去太平间看了自己的儿子,刘绩强的车到了医院,等候多时的高良兴马上迎了上去。刘绩强对高良兴视而不见,在先到这里的秘书引导下,径直往太平间走去。而刘绩强的老伴却没有了那种涵养,一见到高良兴,便哭道:“高良兴,我要你女儿还我的儿子。”

“来,徐局长,咱们干了这杯酒!”李吉伟提议道。

涉及到了自己家的私事,高良兴只能回避,他十分明确地指示林火声带着专案大队的人放手去查这个案子,如果是高蓉过失,绝不可姑息。

那个晚上,两个人喝得烂醉如泥。清醒的时候,李吉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公寓的。公寓的管理员告诉他说,有几个小伙子把他送回来的。他一早专门去了一趟那个小饭店,饭店老板说出了那几个人的名字,他才知道这是他曾处理过的一个刑满释放的案犯。饭店老板说这个人在这个饭店遇到了他们俩喝多了,为他们结的账,乘出租车给他们送了回去。

高蓉的嫌疑最大,当时邻居都出面作证,说听到了刘涛家的吵架声,并有厮打的声音。张娣和同事的作证更是明确说明了高蓉的离开是穿着带血的衣服,高局长没有包庇女儿,将这件衣服提供给了办案的刑警。

第二天一早,李吉伟上班,陈晶晶看李吉伟的气色不好,便关心地问他身体是不是有了毛病。李吉伟说:“哪呀,还不是昨天喝多了。”然后讲起了昨天把刑满释放的案犯送回公寓的事,说:“你说这小子,他怎么知道我住在公寓里呢。我再怎么喝多了,我绝不会说公寓在哪,另外我就是说了那个公寓在哪,也很难找到。这些人对咱们这些当警察真是了如指掌啊,他们这帮小子也有反侦察能力。不过,还真应该找机会谢谢人家。”

高良兴听到这个传闻十分的恼火,因为这样的故事肯定是公安局内部的人编出来的,那次刘涛的嫖娼正是刑警支队办的案。可恨的是此时把这个故事完善,就会给人造成一种错觉,是他的女儿杀死了刘涛。

陈晶晶戏谑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们即是对手,可也算是合作关系了,就像那天你说人家反扒大队教导员的话‘警匪一家’一样。”

凌水市常务副市长的儿子刘涛被杀,立即在凌水市掀起轩然大波,各种各样的传闻充斥了大街小巷。而大多传闻都集中在了这样一种说法上:说是市委接待处长刘涛是个花花公子,到处拈花惹草,结果因为嫖娼被公安局抓到了,公安局局长是刘涛的老岳父,行使了权力放掉刘涛,但他还是将女婿嫖娼的事告诉了女儿,哪曾想这个千金一怒之下,怒斩刘涛,以泄私愤。

李吉伟只是无言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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