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能见面谈谈吗?”对方要求道。
“你现在主动自愿回国,总比被动遣送回国要强,能否立功量刑要看你回国后的表现了。”陈克然说。
“可以,但是你千万不要乱动,你的周围全是加拿大联邦警察,你只能到你们酒店的咖啡厅里等着我,我5分钟后就到。”陈克然警告说。
“我……现在回去算我主动投案吗?”对方试探着问。
“克然,我希望你一个人过来。”对方说。
“问吧,只要在我回答的权限,我会如实回答你。”陈克然坦诚地说。
“可以,我们满足你的要求。”陈克然说。
“克然……我知道你是专程为我而来的,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对方开始说话了。
“情况的进展要比我预料的顺利的多,傅国梁的思想已经开始松动,他要求跟我面谈。”陈克然挂了电话说。
我们之所以到现在没有跟你接触,就是想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难道就没有主动回去把事情说清楚的勇气吗?陈克然对着电话说。
“克然,你真行!看来傅国梁的心理防线已经全盘崩溃了。”李俊良和老C都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中,你刚到蒙特利尔的时候住在里兹卡尔顿酒店,然后住在坎德黎套房酒店,还住过西佳维乐玛丽饭店,现在住在WMontreal酒店。你的行踪已经被加拿大联邦警察监视了,你只要动一下,都会引起他们注意,你想你能躲到哪里去?
“他有自愿回国的意思,我想尽快使他在自愿回国的意愿书上签字,完成法律程序,明天我们就可以把他带回国了。”陈克然说。
国梁,我相信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现在没有人能够拯救你,只有你自己才能拯救自己,你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好,祝你马到成功!我到大使馆去一趟,顺便把明天回国的机票解决了。”李俊良说。
足足过去一个小时了,陈克然的手机没有任何反应。傅国梁惊闻自己母亲去世的噩耗,情绪波动肯定很大,如果把握不好火候,极有可能出现意外,他决定不能再等了,再次拨通了傅国梁的电话。
陈克然来到WMontreal酒店的咖啡厅时,傅国梁已经在那儿等待了,他有意戴了一副墨镜,极力装出镇静的样子。陈克然看了他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他想到了自己是一个儿子,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卑劣,多么的自私和丑陋。
“怎么样,紧张吗?”陈克然走到他跟前坐了下来。
“当,当,当”附近教堂的钟声响了,这神圣的钟声每一下都撞击在傅国梁的灵魂深处……年迈的母亲,憔悴的妻子,尚未成年的儿子交替在他脑海中闪现,在这一瞬间,他想家了。
傅国梁点了点头。
“妈……妈呀……我玷污了您老一生的清白名声,我真不是东西呀!我对不起你啊!妈……”傅国梁呜咽着匍匐在地,把头深深地埋在脚下……
“把墨镜取下来吧,戴那个没用的,你周围都是警察。”陈克然坦然地说。
WMontreal酒店套房,傅国梁跪在地板上,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不停地捶胸顿足,并且伴随着痛苦的呜咽和低嚎。
傅国梁慢慢取下了墨镜,露出了发黑的眼袋,瞳仁上布满了血丝,脸色又黑又青暗淡无光,一下消瘦了很多,显得极度憔悴,连眼眶都塌了下去。可见傅国梁在逃亡期间,极大的精神压力已经使他的肉体不堪重负了。
“可以让大使馆安排明天下午回国的机票!”陈克然坚定地说。
“国梁,你这是何苦呢!”陈克然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陈克然看着腕上的手表,北京时间指向十二点,蒙特利尔正好是晚上8点,到天亮还有11个小时,陈克然决定充分利用这11个小时来攻破傅国梁的心理防线。
傅国梁抬头看了陈克然一眼,陈克然正静静地注视着他,眸子里充满了关怀、惋惜和同情,这使傅国梁感到一股久违的暖流从心里穿过。
“克然,刚才大使馆打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国,他们准备给我们安排回国的机票。”李俊良问。
“克然,我对不起党,对不起父老乡亲,对不起我的亲朋好友哇……”傅国梁忽然伸手抓住了陈克然的手,像遇到久别的亲人一样痛哭了起来。
这时李俊良接了一个电话,是中国驻加大使馆打来的,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国?说是好提前给他们安排机票。
陈克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说:“国梁,你既然知错了,就不要再错下去了,回头吧!”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陈克然心里清楚,傅国梁的情绪现在极不稳定,如果不一鼓作气拿下傅国梁,极有可能会出现意外,在今晚这十二个小时内,陈克然必须做通傅国梁的思想工作,这对陈克然是一个严峻的挑战。他脸色严肃,手中却在不停地把玩着手机,李俊良和老C默默地看着他,知道他在焦急地等待傅国梁的反应。
“克然,我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要帮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傅国梁抓住陈克然的手说。
话筒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最后挂断了。
“你愿意跟我回国吗?”陈克然注视着他问。
“很不幸,伯母因为你的事情在几天前已经去世了……她老人家临终前最大的愿望,是希望你回去把事情说清楚,老人家清白一世,她背不起这样的黑锅!”陈克然说。
“我愿意,我愿意,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你现在就带我回国吧!”傅国梁急切地说。
“…我的母亲还好吗?”对方终于说话了。
“你想好了?”陈克然问。
“我们能够成为朋友,首先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的男子汉。现在你可好,自己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却一走了之,把损失留给国家和人民,把耻辱留给自己的妻儿老小,你让他们如何面对街坊邻居,同事同学,如何面对这个社会?你这样做对得起他们吗?你难道不能回去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吗?逃避所有的责任,你这是一个大丈夫所为吗?”
“我想好了,我回去承担我所有的罪责,无论政府怎么处理我,我都愿意接受,我不想再躲下去了,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我知道,你走到今天或许有你自己的难处,但是责任全在你自己!你想过没有,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情,你真能一走了之吗?”陈克然继续说。
“那好,这是一份自愿回国的意愿书,你在上面签个字吧。”陈克然从包里拿出了几张打印好的表单。
对方没有说话,话筒一片沉寂。
傅国梁犹豫了一下,看着陈克然。
“是国梁吧,我是陈克然,你的老朋友。我想你一定在听我说话,我今天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跟你通话的,你愿意跟我谈谈吗?”陈克然开门见山地说。
“你放心,这个意愿书对你没有负面影响,只是履行一个程序,也只有履行了这个程序,海关才会放行,也不会再追究你非法入境。”陈克然解释说。
陈克然仔细听着电话,里面传出长长的嘟音,对方仍然没有接电话。陈克然明白傅国梁是个谨慎的人,他仍然在犹豫。当陈克然正准备挂机的时候,电话接通了,但是对方却不说话。
“好,我签!”傅国梁长出了一口气,似乎下了最后的决心。
这时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傅国梁稍微平静的心脏又狂跳了起来,手哆嗦得几乎快拿不住电话了,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当一首和弦铃声快播完的时候,傅国梁才哆嗦着按下了接听健。
签完字,傅国梁一下放松了很多。陈克然要了两杯咖啡,两人热气腾腾地喝着。
这是一个国内的手机号码,是谁呢?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是我的朋友?不,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的这部卫星电话!到底是谁呢?傅国梁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海风市纪委的人?也许只有他们才知道我这部电话,自己刚才还给海风市纪委打过一个电话,虽然没人接听,但是可能会留下电话记录。他想到这里就松了一口气,心情略微平静了一些。
“这样,也到吃饭的时候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陈克然说。
手机铃声停止了,傅国梁那颗急剧跳动的心脏才慢慢恢复了平静,他总算松了一口气,渐渐冷静了下来,把手慢慢地伸向了手机,手机的屏幕上留下了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不……不用了,我房里还有方便面……”傅国梁有些尴尬。
陈克然果断地拨打了傅国梁的卫星电话,通了,却无人接听。陈克然知道,傅国梁一定在犹豫,他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是不会贸然接电话的,于是三十秒后陈克然主动挂了电话。
“今天就不要吃泡面了,回头我让中国菜馆给我们做几个菜。”陈克然边说打电话,“老C呀,这边事情已经办妥了,你到华人区的中国菜馆要几个菜,呃,要正宗的,对,送到WMontreal酒店,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陈克然放下了电话。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电话铃声了,在出逃的这些日子里,他巴不得隔绝外界的一切信息,已经习惯了没有电话的日子,他虽然离不开电话,但是他害怕听到电话的铃声,然而此时的电话铃声足以让他心惊肉跳了……
“你不要紧张,这是我的同事,我让他到中国菜馆给我们订几个菜。”陈克然担心引起傅国梁的紧张情绪。
……是我的手机!对,是我的手机……傅国梁喘着粗气惊恐地看着在茶几上不停震动的手机,却不敢伸手触碰一下……
“克然,自从签完字,我就不紧张了,我做的事,我认了……”傅国梁说。
支走了服务员,傅国梁如释重负般地躺在了沙发上,正当他的神思又进入游离状态时,忽然房间里响起了悦耳的和弦铃声,这美妙的和弦铃声在傅国梁听来就像魔鬼的咒语一样,惊得傅国梁像弹簧一样一屁股坐了起来,在那一瞬间他绷紧的神经出现了错乱……这音乐是哪里来的?不对,这房间没人!
“是的,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们必须为我们自己的行为负责,包括你也包括我,没有人能够超越或者逃出这个法则。”陈克然说。
他慢慢试探着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胖胖的女服务员要进房间打扫卫生,傅国梁慌忙顶住门,嘴里“No!No!No!”地操着蹩脚的英语不让她进来,那个女服务人员莫名其妙地看了傅国梁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法语,转身走了,边走还边回头看了傅国梁一眼,眼神就有些怪异了。
“很久没有听到你跟我谈论哲学话题了,这话我记得你几年前跟我说过,可惜我当时没有认同你的观点。”傅国梁叹了一口气说。
叮铃铃——,有人在外面按门铃,傅国梁警觉地爬了起来,悄悄地闪到门后,透过门镜看了看,原来是酒店服务人员。
“现在认同也不晚嘛,佛家不是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吗?”陈克然说。
沙发前的茶几上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吃过的方便面桶,空香烟盒子,还有一些吃剩的火腿肠,烟灰缸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烟屁股。房间里凌乱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颓废味道。
“晚了……”傅国梁长叹一声,双手抱住了脑袋。
在WMontreal酒店的套房里,傅国梁颓废地斜躺在沙发上,似睡似寐,看不到脸上的任何表情。窗户拉上了厚厚的窗帘,他似乎格外怕光,房间里只开着床头灯,而且光线调得十分昏暗。
“不晚,你还有立功的机会,回国后命运就靠你自己把握了,好好珍惜吧!”陈克然说。
“好,我同意你的方案,按计划进行吧。”李俊良说。
“我……我也是身不由己才跑的……你放心,我知道的,我一定毫不保留,向政府坦白……”
“说明他快撑不住了,现在他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思想可能有变化。至少他想和纪委沟通,是时候了,我们现在可以和他立即通话,打消他的顾虑,争取他的配合,早日把他引渡回国。”陈克然精神一振。
这时老C买来了饭菜。陈克然整了一下桌布,准备把饭菜摆上去。
“傅国梁向国内打电话?而且是打给海风市纪委的?说明他思想上有松动,这是个好兆头哇!”老C惊喜地说。
“在……在这儿吃呀?”傅国梁犹豫着问。
“刚才雷书记来电话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傅国梁在半个小时前向国内打了个电话,这个电话是打向市纪委的,可惜当时没人接听。”陈克然兴奋地说。
“是,怎么啦?”陈克然问。
这时,陈克然突然接到了海风市特案组长雷鸣的越洋电话,说海风市纪委曾经在半个小时前,接到一个从加拿大打回来的陌生电话,可惜没来得及接对方就挂了,后来经过电子监控人员核实,这部电话是傅国梁出逃时用的那部卫星电话。陈克然听到这个消息,情绪十分振奋。
“这是咖啡厅,在这儿吃也不合适呀,再说那么多人看着我吃饭,我也不自在。”傅国梁看了一下两边疑似联邦警员的人难为情地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国梁才动了一下,没人知道他刚才在想些什么,他勉强坐了起来,费力地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良久才摸出一部电话,手颤抖得几乎不能自已,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忐忑不安地把电话贴在了耳边,电话通了,嘟——嘟——嘟——他只听到三声长音就急忙挂了电话,他似乎特别害怕听到对方声音,挂了电话后心里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后悔……
“哦,你是不习惯联邦警察监视你吧?那到哪儿吃呢?”陈克然看着他问。
傅国梁掏出了打火机,慢慢点燃了那张照片,随后又用燃烧着的照片点燃了一支烟,在迷惘的烟雾中,他看到那张照片在火焰的燃烧下翻卷了起来,自己的心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翻卷了起来,然后照片慢慢松弛了下来,破碎了,变成了灰烬,自己的心也慢慢地松弛了下来,最后整个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颓然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
“到我房间里吧,那儿还算隐蔽。”傅国梁说。
傅国梁虽然大脑紧张,但思维却异常的清醒,他不能这样做,他已经做错了很多,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这样错下去了。如果这样做了,不但会害了这个姑娘,而且他的良心将一生一世都不会得到安宁,傅国伟临死前血淋淋的场景仍然刺激着傅国梁的大脑神经。
老C看了陈克然一眼,见陈克然正盯着傅国梁的眼睛,就用脚暗暗碰了碰陈克然的脚。意思是让他拒绝傅国梁的要求,以免节外生枝。
他不止一次地掏出这张照片,端详着,思索着……当他似乎下了决心准备拨打照片上的电话时,却又停下了……难道我真的要找这个女人?并且和她结婚?不!她是国伟的女朋友,我怎么能跟她结婚呢!人家姑娘会答应吗?即使我用国伟的身份欺骗她,骗得了一时也骗不了一世啊,以我现在的处境给她打电话,不是在害她吗?
“也没其他意思,只是在这儿吃饭我感到别扭……”傅国梁解释说。
没有钱,就意味在加拿大无法再滞留下去。傅国梁从皮夹里取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肤色略黑的华人姑娘,看起来永远是那么陌生,她就是傅国伟临死前说的那个唐菲,照片的背面是一行陌生的数字,那是唐菲的电话号码。
“行,去你房间吧。”陈克然看了老C一眼,答应了傅国梁的要求。可是当他们刚站起来时陈克然的电话就响了,是Robert的助手Roy打来的,问他们要到哪里去。
他摸索着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皮夹,皮夹里有一张蒙特利尔银行六千万人民币的储蓄卡,这是傅国伟临死的时候留给他的。口袋里还剩下不到一万元人民币,也许不够他一个星期的房费……昨天他硬着头皮到蒙特利尔的银行去取钱,银行的工作人员告诉他,安东尼的账号已经被冻结了,当时他就吓了一跳,话也不敢多说,就低着头匆匆忙忙地走了。
显然联邦警察要知道傅国梁的动向。陈克然向Roy作了解释,说傅国梁只是想回到他自己的房间里用餐,请他们不必担心。
傅国梁躺在酒店的沙发上,用力地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自从出逃的那一天起,他的神经就没有放松,除了提心吊胆之外,大脑的中枢神经整天绷得紧紧的,一刻也无法放松过,以至于他的脑袋开始隐隐胀痛,他担心被国际刑警所抓,又担心被加拿大政府驱逐,更担心被黑社会绑票,精神上的巨大压力使他开始大把地脱发,他思忖着: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啊……
来到了傅国梁的房间,老C把饭菜摆了上来,有火屈活河鲤,潮州烧雁鹅,还有菜黄炒明虾。
傅国梁开始感到后悔……他不知道那些跟踪自己的是什么人?国际刑警?加拿大警方?或者是加拿大黑社会的绑匪……想到这里傅国梁不禁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不安中,他这才觉得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他容身的地方,自己的生存空间正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挤压,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几乎快要窒息了……
“吃吧,这都是正宗的潮州风味。”陈克然向傅国梁碗里夹着菜。
这使傅国梁感受到了极大的冷落和恐慌,他在国内可是前呼后拥众星捧月的人物,只因一念之差,如今却落得跟丧家犬似的。
傅国梁看着色味俱全的饭菜,胃里早有反应了,忍不住抿了下嘴说:“我是个有罪之人,受之有亏呀!”
在华人区的超市买过几次东西后,他觉得国外的华人对他一点都不友好,冷冰冰的毫无感情,等他走远了还在背后指指戳戳地议论着什么……
“吃吧,有罪也得吃饭。”老C一伸筷子就夹走了一个鹅腿。
为了减少在公共场所露面的几率,傅国梁到华人区的超市买了很多的速食品和方便面,可是路上他总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一个戴着墨镜的大胡子老外还曾经偷偷地给他拍过照。
傅国梁一看不再客气,忍不住狼吞虎咽,开始大吃大嚼起来,老C和陈克然一看傅国梁这个吃相,就知道这家伙吃了不少苦头。
傅国梁来到加拿大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换了六家酒店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到酒店的餐厅去吃饭,当他吃饭的时候总是会看到酒店的员工有意无意地盯着他看,这使他感到紧张不安,后来他就干脆不到餐厅吃饭了。
这一顿饭吃得傅国梁满头大汗,脸色微微泛红,开始有了血色。
“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个,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研究一个具体可行的方案。”陈克然说。
陈克然掏出香烟,递给了傅国梁一支,自己也点燃了一只。
“咱们可得注意方式,这种人情绪不稳,一旦感到绝望,很容易走向另一个极端,一定要把事情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千万不能让他自杀…………”李俊良严肃地说。
“哦,是云烟!”傅国梁接过香烟一看,两眼露出了一丝惊喜。
你想啊,傅国梁现在是孤立无援,寸步难行,加上他多日的逃亡生涯,担惊受怕的,早就身疲力竭了,他的内心现在十分脆弱,我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后劝他跟我们回国应该问题不大。陈克然说。
“是的,云烟,你最爱抽的,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然后陈克然从包里拿出了一整包云烟递给了傅国梁。
应该可以,这次这个Robert可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加拿大联邦警察在不违反本国法律的情况下已经给了我们最大的帮助,他们不仅随时给我们提供了傅国梁所处的位置,而且已经把傅国梁限制到最小的活动范围内,这对傅国梁的压力很大,有利于我们对傅国梁开展思想工作。
“谢谢,谢谢……”傅国梁双手接过了云烟。
“有把握吗?”李俊良问。
“估计你很久都没抽过这个烟了吧?”陈克然看着傅国梁问。
“我想尽快和傅国梁见个面,争取早点把他带回国去!”陈克然说。
傅国梁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眼光也迅即暗淡了下来。
陈克然没想到今天和Robert的谈判进展得如此顺利,Robert的态度和前几天简直判若两人,看来罗一肯定没少跟他吵架。回到宾馆后,陈克然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日历,才发现他们在加拿大已经呆了一个多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