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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争投标

“就南元大酒店吧,上次在那吃,档次还过得去。”对方嬉笑着说,“主要是把人带来。”

“我做事你放心,定个地吃饭吧。”

“知道了。”萧昊心中不屑,但语气中丝毫不表现出半分,“既然请你过来,自然保你玩得开心,我现在打车过去,南元见。”

“我住希尔顿,都安排好了吧?”

回到包厢,黄选正被蔡雪儿的巧舌如簧逗得很是开心,不时大笑,萧昊脸上堆着歉意,说:“黄经理,不好意思,我正好碰到点儿急事要处理,得先走,就让雪儿代我作陪,下次兄弟再做东赔罪。”

萧昊立即换上热情的语气:“你住哪个宾馆,我现在过去。”

事情谈得差不多,黄选打内心巴不得萧昊快点走人,一听这话虽说是正遂心意,可还得惺惺作态一番:“萧总,你这可不行,难得我做东一次,怎么能临阵脱逃呢?”

庄进唯唯诺诺收了线,萧昊切到另一个来电,听筒中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我说耗子,到机场了。”

“确实是有急事,恕罪恕罪,不过来日方长,以后还要你带我们多品尝美食呢。雪儿,代我陪黄经理喝好吃好,要有一点怠慢,我可唯你是问。”对黄选内心的想法,萧昊心知肚明,配合着把场面戏演完。

“既然我能推荐你,你就不用担心,前怕狼后怕虎的,成不了大事。”萧昊压着气,“该干吗干吗去,想想以后该做啥,行了,我有电话来,先这样。”

“那行,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黄选主动伸手一握,打完招呼,萧昊下楼拦了辆的士,直奔南元大酒店,想了想,发一条信息给蔡雪儿:让你安排的人,没问题吧?

“那些我准备好了,只是以前从没做过什么人才测评,我怕发挥不好,给您丢脸。”庄进小心翼翼地说。

过了四五分钟,蔡雪儿才回:刚确认,没问题,啥时让她过去?

“除了上次交代你的,其他不用。”萧昊简洁地说。

十点吧,宝丽金夜总会,V6包厢,到了后先在下面等着,等我通知再上去。

“那我需不需要准备什么?”庄进的底气明显不足。

OK。蔡雪儿简洁地回两个字母,萧昊舒口气,看看窗外,一盏盏弯月形的街灯,飞一般在视线内消失。

“是的,那又怎样?”

花园宾馆后门两百米处,有一间大宅门餐馆,主营湘菜,味道正宗,香辣浓郁,一道剁椒鱼头,吃得一众食评家赞叹不已。虽然门面不大,装潢已显老旧,依然吸引不少客人慕名而来。正午时分,未到12点已经爆满,门口聚集不少等位的食客,闻着大厅内飘出的阵阵香气,更觉饥肠辘辘,只恨不能立即冲进去大快朵颐。

“萧总,我是庄进,听说这次要通过人力资源公司来决定人选?”

三号小包厢内,卫菊举起手中的可乐,对黎仕国说:“老板,以可乐代酒,谢谢您让我进公司工作。”

“有用,大补,尤其适合春季养生,对身体好。”黄选边笑边说,萧昊喝了两口汤,只听手机响起,一看来电显示,向黄选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走出门外:“喂。”

“小事一桩。”一身休闲装打扮的黎仕国笑着和她碰碰杯,“没想到你还真上心,专门请我吃饭。”

萧昊会意地和他大笑起来,蔡雪儿撇撇嘴:“那我喝不是没用?”

“对您来说是小事,对我是改变人生的大事,能不好好感谢您这位贵人嘛。”卫菊由衷地说,“还得感谢老板百忙之中赏脸呢,本来我还担心您吃惯好东西,请您吃平民百姓的普通菜式怠慢了。”

“海龟炖天麻。”黄选说得神神秘秘,“大展雄风的好东西。”

“那你错了,这儿我来过几次,东西做得还不错,就是南泽不比西南的城市,水土较热气,吃辣容易上火。而且对我来说,食物没有贵贱,好吃及对口味才重要。”黎仕国放下杯子,悠然地说,“我是孤家寡人一个,难得有人请吃饭,求之不得呢。”

“朋友就是朋友,没二话。”萧昊揭开瓦罐盖子,问,“这是什么汤?”

门吱的一声打开,服务员端着一个大圆瓷盘上菜,红红绿绿的辣椒粒、青白相间的葱花撒在硕大鱼头上,还有晶莹透亮的热油,光是卖相就让人食指大动。

黄选看得明白,眼睛一亮,哈哈笑起来:“萧总,大家是好朋友,计较这个没意思,兴华日化是台里最高级的合作伙伴,又是国有企业,应该适当倾斜的,放心吧。”

卫菊拿着筷子,说:“招牌菜来了,老板,趁热吃,凉了味道可差远了。”

这个话题不是蔡雪儿能接的,她向旁边看一眼,萧昊眼中光芒闪动,正要说话,却见阿姨推开门,端着三个瓦罐进来,忙把话头收回,趁着上菜的时间盘算得更细致,待阿姨退出去,把门关上后,也用筷子蘸水慢腾腾写个数字:“黄经理,这次的公关,还得你帮我们处理,我看把上次的数字增加到这个幅度,作 为打关系的费用,你看够不?”

夹一口放进嘴里,鱼头的软糯鲜嫩中夹杂着咸香微辣,滋味搭配得恰到好处。卫菊一边赞叹,一边说:“老板,您家里人没和您一起住吗?”

美女相敬,黄选喝得很爽快,嘴上谦虚地说:“说这话就客气了,其实我只是尽力而为,不过招标小组的成员不少,庙小和尚多,要做好他们的工作,不容易啊。”

“儿子女儿前几年就移民去加拿大,我太太去年也过去了。”黎仕国淡然说,“国内就留下我老头子一个,等正式退休了,才去那边和他们团聚。”

这价格倒是和预估的差不多,蔡雪儿心中有数,又端起酒杯,笑靥如花,殷勤劝酒:“喝水不忘掘井人,我们可得好好感谢你,合作愉快!”

“移民啊,真好,不知道哪天我才能去国外看看。”卫菊毫不掩饰自己的向往,大大的眼珠里闪闪发光。

黄选吞了口唾沫,把视线移回前方,喝了口菊花水,掩饰自己的失态,略一沉吟,用筷子蘸了点水,在桌上一笔一画写个数字:“至少要比去年增长这个幅度。”

黎仕国就是觉得这女孩聪明可人,有份不加掩饰的率真,既有上进心,又有敢于行动的魄力,有种亲切感,才破例帮一把,否则以他的老练沉稳,绝不会贸然安排非亲非故的人员进公司,何况卫菊以前还是按摩师,传出去难免引人联想,所以他才叮嘱其隐瞒这段经历。哈哈一笑说:“国家富裕,遍地都是机会,只要你努力,机会有的是。”

“那台里应该有个估算的底价吧?”蔡雪儿迎着黄选的目光,眼睛如一汪湖水,美丽的脸庞艳光四射,令人心旌摇动。

卫菊灿烂一笑,细心地拿出纸巾,递给辣得汗水直冒的黎仕国,才问出最关心的问题:“老板,听说您要调到北京去了?”

最重要的问题出来了,黄选不紧不慢地一口把酒干了,望着蔡雪儿,微笑着说:“品牌的美誉度虽然是评判的因素,但此次参加的全是各行业一线大品牌,基本不存在这个问题。归根结底,价格最为关键,如果相差不多,就看招标小组的综合评分了。”

“老了,调上去等退休。”黎仕国眉毛一挑,似笑非笑,“消息还挺灵通。”

一句话点出自己的重要地位,蔡雪儿和萧昊对望一眼,娇笑着和黄选碰杯:“那可太好了,你觉得我们需要做什么,才能脱颖而出呢?”

“哪有,公司很多人知道啊。”卫菊低下头,愁眉苦脸地说,“您要走了,那我在公司要是遇到问题,可就没人帮我忙了。”

“是,曾继高副台长担任组长,我是副组长,下边还有财务、广告、监察等几人。”黄选说得很轻松,“只是曾台长不关注具体工作,主要还是我负责操作。”

黎仕国不置可否,话题一转,“做了一个星期,感觉怎样?见过你们萧总没?”

由萧昊不着痕迹地将话题拉回,蔡雪儿立即接话:“黄老大,对手这么强,你更得帮我们。招标的领导小组是不是确定了?”

“还行吧,就是监播电视台是否按合同播放我们的广告,然后记录汇总,挺简单的。”卫菊说,“萧总前两天还请部门的人吃牛肉和唱歌,人挺爽快的,尤其 那酒量,简直千杯不醉,看得我都蒙了。”

“那是肯定的,虽然门槛高,本次的投标申请,比我们预期中还要火爆,这节目可说是全民关心,口碑又好,宣传效应绝非一般节目可比。”黄选说,“其中有几家是世界五百强,像你们这种规模的大国企,也有好几家。”

“做营销,酒量是基本能力。”黎仕国漫不经心地说,“萧总是接替我的大热门,只要你好好做,如果能得到他的赏识,对你以后的发展帮助可就大了。”

按商量好的基调,主要由蔡雪儿和黄选谈,萧昊则是一个旁听者的幕后角色,分析和判断黄选的想法和能提供的支持力度,为下一步的公关确定方向。眼看由于上菜打断原先的主题,萧昊先和黄选喝一杯,再轻描淡写地说:“亏你还称我是美食家,原来真人不露相,真正的专家在这儿呢。不过黄经理,13亿中国人,能做一手好菜的人不少,优秀的电视资源却稀缺得很,尤其像《城市追击》这样的品牌,看好的商家多的是吧。”

喝口可乐顿一顿,黎仕国看着卫菊胖乎乎的脸庞,微笑着加一句:“而且,萧总可是公认的大帅哥,钻石王老五。”

“省城大得很,除了那几家出名的酒楼,好吃的地方多的是,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带两位来一趟美食之旅。”黄选自得地说。

卫菊埋怨着:“听说他还很花心呢,老板,您怎么也和其他人一样拿这说事。”

蔡雪儿依样画葫芦地包好,咬上一口,生菜酥脆,鱼翅炒得入味,根根弹牙,妙的是那几滴陈醋,刚好把油腻中和掉,不由得赞不绝口:“炒翅我是吃得不少,但能做出这种水平的,寥寥无几,黄老大,真亏了你,我们才能一饱口福。”

“我可什么也没说。”黎仕国的笑容意味深远,缓缓地说:“你很聪明,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论基本条件,无论学历、资历还是能力,你比其他同事还差得远,如果想尽快达到目标,难免得走捷径。”

黄选笑笑,还没说话,第二道菜送上来,一张张鲜嫩的生菜叶子上,铺着炒好的鱼翅,每一根都粗细均匀,色泽极佳。黄选往中间点上几滴陈醋,将菜叶包起来拿在手里:“这儿的炒翅可是一绝,尝尝。”

卫菊撇撇嘴,虽没答话,脸上不以为然,但心里却是一阵悸动,萧昊这两个字的分量,越来越清晰地烙印下来。

“好,为黄老大这话,再敬你一杯。”蔡雪儿立即端起酒杯,和黄选一碰干了,接着抛出正题,“尤其是这次《城市追击》的冠名投标,你可要再帮我们一把。”

让服务员拿了一份面条,倒剁椒鱼头的汤汁里搅拌好,卫菊盛了一碗递给黎仕国:“老板,试试,忒好吃。”

“兴华日化是台里的战略合作伙伴,我能不支持吗?”

“是好吃,不过太辣,而且我饱了,你吃吧。”黎仕国试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卫菊并不客气,吃得正欢,看到黎仕国不时瞄着手机,便问:“老板,您有事?”

“是啊,爽洁品牌要起用新的明星和广告,省城有合作伙伴在这儿,便过来谈谈。”蔡雪儿不失时机地说,“黄老大,今年是公司品牌升级的重要一年,你可要多支持。”

“等个电话。”黎仕国话音还没落下,铃声便透过手机的扬声器,自顾自地响起来,卫菊不由得笑起:“您这朋友一定姓曹的,说曹操曹操就到。”

喝什么酒对萧昊和蔡雪儿倒无所谓,便由黄选点了,先干了第一杯,黄选说:“萧总,雪儿,这回来省城是公干吗?”

黎仕国笑笑,拿起手机走到房外接听,十几分钟才回来。满头大汗地吃完面,卫菊喝着可乐,抬头看着重新入座的黎仕国,发觉他的脸色有些奇怪,不是开心,不是生气,好像有点得意,又好像有点不满,粗 看喜怒哀乐各种感觉都有,细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就像戴着个面具,根本看不清,道不明。

“没错,光顾着说菜,倒把酒给忘了。”黄选一拍脑门,“老先生还是藏酒专家,有不少老酒,嗯,就喝茅台好不?”

在南泽市的东山路上岛咖啡厅内,徐伯春吃完牛排,吩咐服务员收走,用纸巾擦擦嘴,问对面的人力资源部经理柯勤:“老柯,想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老先生吃的菜多了,最喜欢创新,做出来的菜式,往往博采众长,又别有新意,大师风范。”听到蔡雪儿称赞,黄选很是得意,萧昊笑着接话,“如此美食,没酒搭配那太可惜了,黄经理要喝什么?”

“都可以,您定。”柯勤42岁,圆滚滚的脑袋上,头发谢得只剩一圈地中海,笑起来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不时有光芒闪烁。他加入兴华集团已整整十年,工作能力过人,曾被派往欧洲学习三年,回来后担任兴华银行人力资源部副经理,前年才调到兴华日化担任人力资源部经理。在这个关键岗位上,凭着精深的专业技能以及善于平衡各方面关系的协调能力,很快就成为徐伯春倚重的大将。

“改良过的蒜泥白肉,试一试。”黄选举起筷子招呼两人,萧昊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只觉肉质细嫩,酱料中的辣味刚开始并不明显,但入喉后却一层一层慢慢散发出,香味更浓,而爽脆清新的青瓜,刚好缓和口腔中的辣味,一试难忘。还没来得及称赞,已听蔡雪儿连声说:“果然好吃,从没试过这么好吃的白肉。”

“那还是喝茶吧。”徐伯春交代服务员来一壶大红袍,拍拍肚子,打个饱嗝,说,“谈正事吧,把资料给我看看。”

“黄老大,你这一说,我可更觉得饿了。”蔡雪儿咂着嘴唇,满怀期待。阿姨 很快就把第一道菜端上来,一片片白肉切得如纸片般稀薄,中间裹着一块青瓜,上面撒上一层红色的小辣椒末,底下则是红黑混合、透彻明亮的酱料。

柯勤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文件,推到徐伯春面前:“这是我选定的三家人力资源顾问公司,里面清楚注明他们的优劣对比、首席咨询师介绍、过往项目的成功历史以及报价,还有我的意见,供您参考。”

等老人退出去,把门带上后,黄选用毛巾擦擦脸,悠悠地说:“老先生可是个奇人,父亲是国民党的官员,1949年跑到台湾,临终前吩咐儿子一定要回祖国。可他一辈子就喜欢周游世界,五大洲走个遍,居无定所,写字作画,研究美食,那叫一个逍遥自在。年纪大了后,还是落叶归根,在美学院挂了个教授的职位,一个月没多少课,轻松得很,为打发时间,便开了这馆子,不过他清高得很,从不进行任何宣传,只靠口碑做熟客,而且每天就做六桌,从不返台,就算天王老子,客满了也不接待。”说着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别看地方不咋样,市委书记、市长全是这儿的常客,还和老先生很谈得来,也就因为这个,工商、税务、卫生那些部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来找麻烦。”

看着有条有理、主次分明的文件,徐伯春点头赞许:“老柯,要是其他人都有你的专业和细致,我这领导当起来可就舒服多了。嗯,范必特?他们老总是不是叫范领军?去年在北京参加一个论坛时,和他聊过,水平应该不错。”

“我只是喜欢做菜的小老头,可当不起黄先生的夸奖。”老人淡然说,“那你们先坐一下,我来准备菜式。”

“没错,范领军是当前国内人力资源顶级专家,清华的客座教授。服务过很多大型国企。”柯勤说,“三年前兴华银行作过一次储备干部的人才遴选,就是由他主导操作的,效果还不错,公司很满意。”

“这位是老板,不但是美学院教授,还是烹饪大师,做出的菜,顶呱呱没得说。”黄选兴致勃勃地介绍,“老许,有什么新鲜的食材就做什么,你安排,菜要好的、有特色的,这两位可是我的贵宾,萧总还是美食家,可不能让他失望。”

“既然合作过,那做生不如做熟,就定这家公司。你晚上辛苦一下,把文件整理好,明早我就报黎总批示。”

“好,好。”黄选高兴得很,萧昊硬把他拉上主位,自己和蔡雪儿分居两边,一个头发花白,身板瘦得和竹竿般,但风度气质很是儒雅的老头过来,不卑不亢地说:“你好,黄先生,晚上想吃点什么?”

柯勤一口答应,徐伯春犹不放心,接着问:“按你的感觉,测评出来的结果,是人才真实情况的反映吗?”

“什么蔡经理,叫我雪儿就好了。”蔡雪儿爽朗地说,“不是工作场合,何必那么客套,您稍长我几岁,我就叫您黄老大吧。”

“八九不离十,他们运用的工具和手法还是科学的,尤其是针对不同岗位所需的核心能力,测得很严谨。当然,百分之百准确不可能,毕竟人是最难测的。”

“朋友介绍的,来过两次后觉得不错,这次就请两位来品尝。”握着蔡雪儿柔软细腻的小手,黄选的眼光在她脸上停留着,“一个多星期不见,蔡经理更漂 亮了。”

徐伯春一边摆弄着服务员端上来的紫砂茶具,一边不经意地说:“既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无误,那出来的结果,我们能不能控制住?”

“黄经理,你这可是见外了,上下班高峰期,省城交通的情况,我们还不清楚吗?”萧昊伸手和黄选一握,“我们也就早到了一会儿,还在说你老总眼光好,找个好地方呢。”

柯勤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不露声色地说:“如果差距小,那还留有操作的空间。如果差得太大就不行,性格、技能、管理能力等具体项目是电脑测试,成绩直接出来,控制不了,就专家测评那三关,可对总成绩影响不大,而且这行业很关注口碑和信誉,就怕砸招牌。”

“还适合作奸犯科呢。”萧昊笑嘻嘻接一句,蔡雪儿白他一眼,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只听开门声响,黄选夹着个公文包走进来,拱手说:“萧总,蔡经理,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让两位久等了,恕罪恕罪。”

“有调节的空间就行了,王炳昌比庄进不至于差很远吧?”徐伯春意味深长地笑着。

蔡雪儿接过扇子,宽阔的扇面上,楷书端庄,一笔一画皆见功力,笑着说:“确实,而且地方隐蔽,适合地下阵线联络,黄选还挺会选地方。”

“论实力,王炳昌明显高出一截。”柯勤毫不迟疑地说,“就好比巴西足球和国足的差距。”

“这地方有点儿意思。”萧昊拿起桌上的大纸扇,呼啦展开,“你看,菜单还写在扇子上,适合带附庸风雅的人来吃。”

“那就好。”徐伯春沉吟着,叮嘱道,“对测评的事,萧昊答应得那么爽快,我反而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事你一定要盯紧点,不要给他玩弄手段的机会,发现有什么苗头不对,立即告诉我。”

走进右边一间十几平方米的房间,大妈倒上茶水,就先退出去了。蔡雪儿饶有兴趣地欣赏墙上的字画,啧啧称奇:“我说怎么找不到,原来是个私房菜馆。毛主席的《沁园春?雪》,落款是水墨阁主人,呵呵,还真是人如其名,看来是个老学究。”

“我知道怎么做。”柯勤犹豫一下,说,“徐总,也可能只是他故弄玄虚,毕竟 我们提出的办法,他没反对的理由,只要以不变应万变,我相信他弄不出什么花样来。”

“黄先生订了包厢,二号。”蔡雪儿说。大妈笑容可掬地打开门,引着两人进来,萧昊一眼望去,只见这一层两间房子已被打通,宽阔的大厅摆着四张圆桌,用屏风隔开。装修倒是古朴,全是古典红木家具,墙上挂着水墨画,正中则是一幅笔力苍劲的字帖,龙飞凤舞写着三国演义的开篇词: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徐伯春不以为然,想说萧昊那小子别的不行,玩阴谋诡计可牛得很,大意不得。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下去,微笑着改口:“看来我谨慎过头。不说了,喝茶。”

沿着破损严重的楼梯来到五楼,才看到门口挂着水墨两个字,门铃叮咚响起两声,一个50多岁的大妈过来开门,和气地说:“你好,有什么事吗?”

品着甘醇的大红袍,两人聊起其他话题,徐伯春在心里把事情从头到尾再梳理一遍,还是找不到萧昊可以钻空子的地方,暗叹一口气,柯勤说得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来省城的次数多了,请客吃饭是经常的事,有名气的餐馆,萧昊是了如指掌,但对黄选指定的水墨阁,却是闻所未闻,明知道在平江路上,但和的士司机足足转了两圈,依旧找不着北。蔡雪儿和黄选再确认一遍,才知道居然是躲在一幢毫不起眼的住宅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