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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官场?战场

“对呀,教授。我是柳红倩,现在叫柳倩倩。”

“噢?你是……”陈院长双眼发光:“你是柳红倩?”

“哎呀,真是你呀!”陈院长握着柳倩倩的手对书记说:“她可是我那一届最优秀的学生。”

“陈教授,”倩倩落落大方:“我上学时您给我们上的是《解剖学》。”

这让柳倩倩感觉很不好,陈院长显然是为了奉承王东山才这样说的。她是那一届最优秀的学生不假,可她实习结束后联系工作时,也是这位陈院长,不过,那时她刚从学院调走,是兰河医学院附属医院的业务副院长,就是今天夸奖她的这位陈院长,让她与这所这座城市最有名气的大医院失之交臂。

院长姓陈,是个唯上不唯下的的女领导。柳倩倩上大学时,陈院长给她上过课,所以,她认识柳倩倩:“你咋这么面熟呀?”

本来,柳倩倩是可以留校的,就是这位陈院长,让她一位领导的亲戚顶了柳倩倩,坐上了本该她柳倩倩坐的那把“交椅”。看到她今天为了讨好一个市委副书记,用如此巴结的语言说话,心里不是个滋味。

小车还未停稳当,院长、书记就迎上来了,大家众星捧月般把王东山请进了宽敞的院长室。

党委书记也很热情,让柳倩倩挑,她愿意去哪个科室就安排哪个科室。

王东山的办事效率无疑是很高的,短短的半天时间,就落实好了不少事儿。连工作这么大的事儿,他都是一边开车,一边给兰河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院长打了个电话,就妥了。

“那不行!”陈院长笑着说:“不能由着她。倩倩的情况我知道,尤其是这几年,她在海口当医学研究中心外科主任,积累了一定的经验。我们要给她压付重担子让她挑,妇科的秦主任就要退了,倩倩先去干副主任,等秦主任退了你再当主任。”

“好啊。”柳倩倩这些日子里对唐家这个异姓哥,有了不错的感觉。人家那才叫活人呢,坐的小车比唐学强高级,下的饭店比唐学强高档,穿的衣服比唐学强名脾,花的钱比唐学强多,屁股后面还时不时地跟着漂亮的女同胞呢,这一切才叫派。不愧是南方呆过的,她感觉王东山做事说话办事的架口,就有点像南方人,是她熟悉的那一种。所以,她愿意让王东山帮她。

柳倩倩最初的愿望只是能到二流医院当一名大夫就不错了。没想到王东山一个电话,就联系到了像兰医这样一流的大医院。更没有想到的是,还让她当妇产科的副主任。

“就是。”王东山高兴地说:“嫂子,妈说的对。这些事儿还是我替你办吧。”

天哪!这就是权力呀!同样是权力,这就要看你怎么用了。唐学强虽不分管文教卫生,可论资历比王东山深,论权力要比王东山大多了,可是别说让唐学强给她联系工作,就是让他找找兰医,恐怕连兰医的大门都找不着。而王东山呢,在兰河的官场上,他只能是一个小字辈。可是,王东山会用权力呀,他用分管文教卫生副书记的权力,轻而易举地为柳倩倩调了个最好的单位。不仅如此,还给柳倩倩谋了个妇产科副主任的职务。

学强妈说:“倩倩,学强忙案子去了,你就让你东山哥帮帮吧。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对此,柳倩倩对王东山非常满意。这是个讨女人喜欢的男人,这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如果说,前面她对王东山是一种好感的话,那么,现在柳倩倩对王东山就是心存感激了。

第一句:我妈还好吗?第二句:强倩呢?第三句:我很忙你要多关心我妈,半句:是到这里吧?丈夫电话中的三句半话,让柳倩倩难受了好久。仿佛她柳倩倩在这个家里是多余的人似的。倒是王东山很能体谅她,房子需要换吗?家用电器要买吗?孩子上哪所幼儿园?嫂子准备进哪个医院?……

唐学强震惊了。

这一点着实让柳倩倩心里不舒服,学强妈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回家好几天了,自己的工作问题、孩子入学问题,杂七杂八、林林总总的好些事儿,都要和丈夫商量后,才能决定。然而,别说见不上丈夫的面,就连电话也打不通,好不容易接到丈夫的电话了,也是三句半。

在共产党领导下的银池县山湾乡山湾村,竟然出现了村干部杀害正在查帐的村民代表的恶性案件!

柳倩倩母女回家三天了,还没有见上丈夫和父亲的影子。

为了慎重,唐学强提议宣判大会推后几天举行。陈云天马上同意了,好多问题的来龙去脉,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清楚。正在这个时候,市长童大元来电话说,赴法招商的市政府代表团不但满载而归,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大财团的老总。外国人知道中国的国情,外国人说,这个30亿元投资的化工项目签约仪式,少了别人可以,少了市委书记不行。

唐学强在银池办案,三天没回兰河。

童市长说,我们兰河的情况与别的地区不同,我这个市长说了绝对算!可人家外国人坚决不同意。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给市委书记打了这个电话。

整个中午,王东山左右逢源,一会儿在“兰河”,一会儿在“西部”,一会儿接这个的电话,一会儿又接那个的电话,整个一个受人欢迎的“外交家”。大家都说王书记是大好人,前途无量,前程以锦啊……

陈云天苦笑着摇摇头,答应回去给童大元市长助阵。

王东山的招待让隔壁北京来的客人也十分欢喜:“放心吧,王书记,请你转告陈书记,我们一定公正、客观地报道这一事件。”

陈云天临走时召集纪检、公检法司全体办案人员开会。

柳倩倩兴之所至,面如桃花。她虽然是个女强人,但也向往类似今天的高档次的接待,也向往豪华舒适的生活。酒席宴前,王东山巧妙地让学强妈、柳倩倩重归于好,老人和柳倩倩感激地和王东山碰了杯。王东山左一声“妈”,右一声“嫂子”叫的像一家人一样,仿佛他和唐学强原本就是亲兄弟似的,让所有的人都心情舒畅。

他说,我宣布成立山湾事件专案组,组长我这个市委书记亲自担任,常务副组长是唐学强同志!

给柳倩倩接风的酒席,设在本市最高档最豪华的一帆风顺大酒店,当然了,不是王东山掏腰包,是市委接待处埋单。席两桌,一桌接待《人民日报》的客人,席设特包“兰河厅”,一桌是王东山招待柳倩倩母女,还有唐学强妈等人,席设“兰河厅”隔壁“西部厅”,也是特级包厢。

陈云天还给专案组的全体人员约法三章:第一,不准到农户家里吃饭,加重农户负担。全体人员一律到村委会的临时食堂里就餐。第二,要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认真地查办此案,决不能再伤害农民的感情了。第三,银池县刚从西域专区划归我市,希望同志们充分地尊重这里的男女老少,让他们时刻感到党的温暖和关怀。同时,给你们五个单位一个任务,这个村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帮扶联系点,可以各包几个村民小组,也可以共同投资一个项目。总之,我还是那句老话,要帮从根本上帮!我不主张捐款捐物这种事倍功半的做法!

今天的柳倩倩,有一种成功女人的气质。高傲自信、漂亮大度,比起七年前来,稍瘦了一点,可高处更高、凹处更低了。可以这么讲,在王东山的心目中,柳倩倩是最漂亮的女人,比田婷玉要高出至少两三个档次来。要是和林叮咚相比,那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陈云天走后,唐学强和专案组的同志,很快摸清了山湾事件的前因后果。

王东山惦记上柳倩倩已经有七年多了。那年,他在唐学强婚礼上第一次见到柳倩倩时,就浑身发颤、躁动不安起来了。他妈的唐学强太有福气了,竟然娶了个这么有档次的女人。那时的柳倩倩和今天不同的是,缺乏某种自信心。除此之外,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你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个头高挑,1米75的样子,身体不胖不瘦,凸凹分明,典型的美人坯子。要不是柳倩倩后来上了海口,他可能早就把她拿下了。

银池县是兰河最边缘的一个农业大县,距兰河190公里。半年前,这个县还归西边两百公里外的西域地区管辖。去年,为适应省会兰河建设20万平方公里综合经济带的需要,经国务院同意,省委省政府批准,银池县正式划归省会兰河市。银池县是国务院公布的中西部地区穷困县之一,划归兰河市后,将很快摘掉国家级穷困县的帽子,所以,消息传出,银池的干部群众拍手称快。

他不能说唐学强因为一个大案子临时让市委书记叫走了,也不可能这样说。这样说了柳倩倩就会原谅丈夫不来接她的行为,而自已讨好这个漂亮的,有点让他心动的女人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位于银池县西部的山湾乡,座落在兰河莲蓬山的西北方约一百公里的山下。山湾村就在山的怀抱里,这里因为干旱少雨,村民们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穷困生活。

王东山知道,在柳倩倩这种高级知识分子面前,贬低别人等于贬低自己,贬低了唐学强,会让柳倩倩识破他讨好她的阴谋。叫一声“学强哥”,表示他很尊重唐学强。说“抽不出空来”的潜台词是:唐学强不重视你!唐学强不爱你!在唐学强心里,重要的不是漂亮的妻子,而是工作。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的刁民不是村民而是村委会主任刘红卫。

王东山把早就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学强哥忙,抽不出空来。”

刘红卫从部队复员回村后,是村民们公认的好青年。他被村民们选为村治保主任后,时时、处处以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所以,他一步一个脚印地干到了村委会主任。但当上了全村近两千村民的头儿后,他变了。

柳倩倩顺从地把票给了王东山:“他咋没有来?”

在县上开人代会期间,邻村村主任吴三和他住一个房间。晚上闲谝时,吴三问他:“你有多少个妃子?”

“不用谢。哎,倩倩,行李票呢?把票交给我,我让秘书去提行李。”

“非子?什么是非子?”刘红卫小学文化,又不爱看书学习,他当然不知道“妃子”为何物了。

不管怎么样,柳倩倩还是高兴的。秘书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她接过了王东山送的花:“谢谢哥。”

吴三告诉他,电视里皇上后宫里的那群女人们,就是皇上的妃子。只要皇上有精神,他爱弄哪个就哪个。刘红卫这下听明白了,就反问吴三有几个妃子。

“今天什么日子?啥日子?……噢!我们去年的今天结婚!”……

“我呀?”吴三说出的话,把刘红卫惊地坐了起来:“全村的婆姨们,连她们的姑娘们,全是我的妃子!”

唐学强工作忙归忙,那时也沉浸在将要做父亲的幸福中,那天他不知道动了什么心思,听到柳倩倩“都是你”的嗔怪声,啥话不说一溜烟跑了出去。很久了他才回来,他为她折了一把香喷喷的沙枣花。她很高兴也很幸福。他问:“今天什么日子?”

“啊?”刘红卫惊讶地问:“你也和皇上一样,想X哪个就哪个?”

在柳倩倩的印象里,唐学强还没有给她送过花的历史呢。好像有过那么一次,不是鲜花,是沙枣花。那一年,她结婚不久,女儿强倩还呆在她的肚子里,才四、五个月,就劲儿大的了不得,动不动就伸胳膊蹬腿,折腾的她老是给唐学强提意见:“都是你!都是你!”

“那当然了,全村的婆姨们、姑娘们都是我吴三桌上的菜,我想吃那个菜,就吃了!”

曾经唐学强接她时,也只是候在机场国内到达出口处,从来没有到停机坪上接过她。能让小车开进机场停机坪接的人,在柳倩倩的心目中,那都是些中央来的领导。这种场景,她在电视电影里看到过,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没有想到,今天的王东山,让她享受了一回高级领导干部的待遇。

“没人管你?”

柳倩倩拉着女儿的手走下飞机弦梯时,发现了怀抱鲜花笑容可掬的王东山。她有点吃惊,唐学强说的好好的要来接她们母女俩的,怎么没有来,反倒是王东山来接她?

“我是村长,谁敢管。……你想想,我们是个穷村,照明基本靠油,交通基本靠走,取暖基本靠抖,治安基本靠狗,通讯基本靠吼,娱乐基本靠球!你说,我这个皇帝,不去弄女人,还能去干啥?”

“纠正一下,首先让老百姓满意!”

“怪怪,有意思!有意思!我们村里的顺口溜跟你们村不一样。我们村穷:穿衣基本靠纺,吃饭基本靠党,致富基本靠枪(山里打兔子),结婚基本靠想,……”

“太好了!”唐学强紧紧握住了陈云天的手:“在你手下工作,是我唐学强最大的幸福!你放心吧,我这个市委副书记一定严肃、妥当地做好这项工作!让市委和老百姓满意!”

“停!停!停!典型的国家级穷困县标准,下面的我知道,这些都过时了!要找乐,懂不懂?洋话叫娱乐。我的娱乐就两个,弄女人弄钱!……”

“这仅仅是一个目的,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银池事件,立即清查公布乡、村两级财务,退赔多收多占的农民钱物,处理一批破坏中央减轻农民负担政策的乡村干部,同时,不折不扣地执行中央政策,把‘三农’问题做为党委政府的主要工作来抓!”

人代会期间,刘红卫可真是长了不少见识。老子这村长是白当了。说起弄女人来,村上是有几个相好的,可也是偷偷摸摸的,谁敢光明正大呀?听吴三说,堂堂正正弄的女人才能叫妃子。我刘红卫为什么就不能当一回皇帝呢?这是头等大乐。二等大乐是搞钱,吴三说的好,不在老百姓头上取利,这村长当球个啥里么?

“所以,你亲自带纪委、公检法现场办案,如果事实清楚,当众‘规’一批县、乡、村干部,抓判几个流氓恶棍,尽快消除在群众中造成的恶劣影响。”

回村后,他就试着光明正大的弄女人。头一个是张三的风骚婆姨桑银菊,这是他最喜欢的女人。他故意当着张三的面和桑银菊打情骂俏,张三竟装着看不见。他把桑银菊拉进了小屋,然后顺窗户往外看时,张三不但把庄门给销上了,还站在庄门口给他站岗哩。……他走出了“光明正大”的第一步……

“学强,试想一下,如果我们也信任银池县的部分领导干部,任他们胡作非为,我们兰河市委如何取信于老百姓和省委?老百姓会如何看我们共产党?”

接下来是搞钱。他试着把村提留增加了两成,结果呢,没有人说话。以后,尝到甜头的他,层层加码,不断地提高这费那税的比率……

“陈书记,你太伟大了!”唐学强发自肺腑地赞赏道:“你不仅仅制止了银池县镇压老百姓这一重大事件的发生,同时你也维护了党中央国务院关于减轻农民负担政策的权威性!”

从此,刘红卫有钱了。有了钱的刘红卫成了山湾村真正的土皇上。全村凡是他看上的女人全成了他的妃子。个别有点不情愿的,有问题的,他就给点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是的。今天凌晨才回来。”陈云天义愤填膺:“太触目惊心了!如果不是新华社的朋友告诉我,县、乡今天就要镇压为刘三国打抱不平的三湾村老百姓了,那么,到我们知道了,大祸也就酿成了。如果昨晚不是公安局的特警保护我,我这个市委书记怎么可能了解事实的真相呢?到目前为止,杀人犯还在消遥法外呢!”

他成立了“治安队”,专门收费收粮兼保护他的安全。他盖起了全村最豪华的房子……

“陈书记,你好像胸有成竹了?”唐学强问陈云天:“是不是又下去微服私访了一次?这样风险也太大了点。”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哪里有剥削,哪里就有斗争。以刘三国为首的几个有文化的青年农民,奋起反抗刘红卫的剥削和压迫。刘三国写状子到乡政府县政府告状,彻底地得罪了刘红卫。

“没错!”陈云天坚定地说:“被打死的村民叫刘三国,他向上反映村干部贪污腐化、横征暴敛的问题而得罪了村干部,在查帐时才招来了杀身之祸,可乡上、县上的结论却是刘三国无事生非、打架斗殴,村干部防卫过当,误伤致死了刘三国。”

“东山呀,”一唐大师如今成了一唐法师。他对洗耳恭听地王东山说:“你别说的太清楚了。听我说吧。”

“陈书记,我认为银池县之所以认定为误伤人命,是怕把这事扯到‘三农’问题上,怕受大的处分。”

一唐法师告诉王东山,他前面说过的那些话,并不是他总结出来的,而是照搬老祖先的原话说的。有个别和他弘扬的佛法有不同甚至相悖的地方。他之所以要告诉王东山,是因为他觉着王东山确实比唐学强强,是块做官的料。

车子启动后,陈云天把发生在银池县山湾村的恶性伤人事件介绍了一遍。

同时,他对王东山也是心中有数的。这个人虽然心术上有点不尽人意的地方,但大体上还是靠得住的。他不贪,他做事认真,尤其是过去默默无闻的莲蓬山和玉清寺,因为王东山的缘故,变成了名山古刹。他也因为这个王东山,成了威震一方、名副其实的大法师了。

“你先请。”唐学强把陈云天推进了车门,他转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在了市委书记的旁边。

过去,他曾想过把自己几十年来研究的为官之道,传授给王东山。但是,在个别情况下,他是不愿意这么做的,尤其是看到或是想到唐学强时,这种感觉就特别的强烈。他应该帮的是唐学强呀,唐学强虽不是他的亲生,可胜过亲生啊!帮唐学强就是帮唐学强妈。

“你坐我的车吧。”陈云天说着拉开了车门:“上车吧。”

有恩不报非君子,学强妈这个女人对他有恩,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啊。但是,唐学强这个犟牛!他愣是听不进去他的话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能听智者言,受益千万年。唐学强让他无可奈何,唐学强让他伤透了心啊!这个不知好歹、不可救药的兔崽子!你就等着“吃亏在眼前”吧!

“没有了!”

现在的一唐法师,更喜欢王东山了,他决定把自己几十年所学所悟的东西,连同和坤的为官之道,一古脑儿全教给王东山。他决心把王东山造就成一位真正为老百姓谋利益的高官。

“安顿好了?”市委书记问唐学强:“还有什么事儿吗?”

“千万别学和坤的贪。”一唐法师反复强调说:“学他的钻营术,走他的做官路,千万不可以学他的贪啊!”

唐学强见1号首长陈云天走出市委大楼下了台阶,便停止了通话。

王东山打开了记录本,他知道,一唐法师又要给他教高招了。

“没问题,哥。”王东山嘴甜的像抹上了蜜:“谁让她是我年轻漂亮的嫂子呢!”

果不其然,一唐法师手捋银髯,缓缓地一字一句的说道:“脸为盾,心为矛,脸厚而盾坚,心黑则矛利。盾坚矛利,功无不克。”

“柳倩倩和你接的客人乘同一架飞机,你顺便把她也接上吧。”

啊呀呀,这话说的太精辟了!这些天来,他上上下下,该做的都做了。不做不成啊,你不做,事情就不成。你做了,事情或许能成。所以,他做了,还做的非常好。这个做,在官场上就是送、就是跑的意思。该送的送了,该跑的也跑了。就剩下陈云天了,这位干亲家的工作非常之难做。他不爱钱,不好色,不打麻将,不陪坐。王东山没有直接做陈云天的工作,他从外围开始,从陈云天的妈也是他干妈处入手,让老人家在儿子面前,做他的工作。

这样一来二去,王东山叫顺口了,唐学强也就听顺耳了。现在,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个别场合下,唐学强也管王东山叫哥呢。王东山当文联副主席前,叫唐学强“哥”有一半是心甘情愿的,现在叫“哥”,百分之一百的是面子话。为陈云天提唐学强的事儿,他恨唐学强恨的牙咯吱吱响,恨不得一口吞了唐学强呢。所以,他叫唐学强“哥”,实在是一种无耐和奉承。

还有市委书记老婆,他的女亲家胡金蛾,也时不时地敲边鼓。陈云天终于改口了:“我还得一阵才能走,到时再说吧。”

王东山说:“也大不了几天,文化人管同岁的、岁数小的有成就的人叫××兄。你们一家既是我的恩人,你又是有成就的最令我尊敬的人。我叫你哥理所当然。”

女亲家告诉王东山:“亲家,你放心吧。我和妈始终没有供出你来,这是他最忌讳的。他能心情舒畅地说‘到时再说吧’,已经很了不起了!”

“是我。噢,是哥呀,有什么事吗?”王东山本来比唐学强大几个月,可他在私人场合一直叫唐学强哥。开始,唐学强不习惯:“你比我大,还是我叫你哥吧。”

干妈也安慰他:“肥水不流外人田,不管咋说,我们是亲戚。他是市委书记不假,可我是市委书记他妈!”

“好!”唐学强迅速通知了市纪委、公检法四家后,才打通了王东山的手机:“是王副书记吗?我唐学强。”

身体健康的干儿子陈文允也替王东山说话:“爸,你调省里了,把我干爹也调走吧。我喜欢他!”

“银池县山湾村的村干部打死了人,乡里县上都说是误伤。你马上通知纪委、公检法的同志到现场办案。你我也到现场去一趟!”

市委书记见过去瘦叽麻杆、弱不禁风的病儿子,如今已是胖乎乎、活蹦乱跳的了,很是高兴。如果没有这个王东山,儿子的病能好吗?

“出什么事了?”

“放心吧儿子,到时我征求你干爹的意见。他要去省里,我一定调他去!”……

“出大事了!”陈云天急切地说:“王书记到机场接《人民日报》的记者了,已经走了,你打电话让他一并接上倩倩,你和我马上下乡!”

王东山把这一切做好了,只有一件事他下不了决心。

唐学强伸进车里的一条腿从车里出来了,“陈书记,我正要去机场接柳倩倩,还没走呢。”

他喜欢唐学强老婆柳倩倩,他又不得不顾及一下这个家的其它成员,包括这个一唐法师。

是市委1号首长陈云天打来的:“唐书记,你在哪里?”

可是,要想从骨子里打垮唐学强,拿下他的女人是对付唐学强最好的武器。

外面阳光明媚,微风吹来了温暖的春天气息,很细微,很新鲜,很让人陶醉。唐学强走下市委大楼的台阶时,他的003号专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了旁边。唐学强的一条腿刚伸进车里,手机响了。

听了一唐法师今天的第一句话,他释然了。“脸为盾,心为矛,脸厚而盾坚,心黑则矛利,盾坚矛利,功无不克。”

早晨上班后,唐学强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了公务。他看看表,离接机时间还有1个半小时了,就放好了案头的案卷,兴冲冲地出门、下楼,准备去接从海口飞来的妻子柳倩倩。

一唐法师果然厉害,他是不是早已看出了我王东山的心事。要想解决这件棘手的事儿,就照一唐法师的话去做,绝对没有错。

那时的柳倩倩和今天不同的是,缺乏某种自信心。除此之外,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你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个头高挑,一米七五的样子,身体不胖不瘦,凸凹分明,典型的美人坯子。要不是柳倩倩上了海口,他可能早就把她拿下了。

一唐法师的本意是不是这样?也许他是针对王东山当市委书记这个“大局”说的,可是,王东山“歪嘴和尚念错了经”,自作聪明地认为一唐法师要他把唐学强的女人拿下……

能让小车开进机场停机坪接的客人,在柳倩倩的心目中,那都是些中央来的领导。这种场景,她在电视电影里看到过,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没有想到,今天的王东山,让她享受了一回高级领导干部的待遇。

一唐法师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文革中,那个让他当上现行反革命份子的家伙正是王东山。就是这个王东山,使一唐法师险些在文革那次“十二级台风”中,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