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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第14章

“不不,不是我教得好,一般吧。”

“什么嘛,这么简单!”直子把作业全都做完后,瞪圆了眼睛说道,“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轻松地做完算术题。不愧是我老公,教导有方!”

“但是你讲得很浅显易懂,我反而就不明白,之前怎么就做不出来呢?”

一个小时后,出现了出人意料的结果。

“或许是,”平介凝视着她的脸,然后目光微微上移,说道,“大脑和以前不同了的缘故?”

晚饭后二人关了电视,把餐桌当成书桌,开始了算术特训。

“啊?”直子完全没想到这一点,伸手拍了一下脑袋。

“虽然很郁闷,但是没别的办法了。”

“意识虽然是直子的,但大脑是藻奈美的呀。才能和擅长的科目都是由大脑决定的,你现在自然拥有和藻奈美相同的资质。”

“这样说来也没错。”平介伸手去夹小碟子里的咸菜。电视里开始播放时长两小时的连续剧,不过一看演员大概就能判断出谁是凶手了。“那吃完饭歇一会儿,然后给你来一个算术特训吧。”

“哦,是这样吗?”直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既然身体变了,那么大脑也会发生变化,自己早该意识到这一点了,她想。“可我不像藻奈美那样喜欢算术和理科。”

“不管多少岁,不会的东西就是不会嘛!小学时不会做的题,不会因为年纪的增长就变得会做。”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特训前后有没有什么变化呢?现在还讨厌算术吗?”

“你看,你都三十六岁了。”平介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口,因为他现在也不知道直子的年龄按多少岁算比较好。不过看起来直子并没有抵触“三十六岁”这个说法。

直子低头看着自己放在餐桌上的手,垂下的睫毛看起来十分修长。“我也不知道。”她抬起头来,“明天有算术课,想到这个我居然没有肚子疼。这个算不算?”

“不要说得这么轻松!”

“以前你会肚子疼吗?”

“嗯。”平介一边啜着汤,一边倾听直子的担心,“不过毕竟只是小学生的算术啊……”

“会很疼。”她说着笑了起来,“我去泡咖啡吧!”

“我突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同学们都觉得我很擅长算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我才是那个需要辅导的人,又不能突然说自己不擅长了,再加上老师也是一副这道题对藻奈美来说不算什么的表情,虽然我努力敷衍过去了,但是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一想到这个,我就忐忑不安。”

“哦,好啊。”

“怎么了?”

直子用膝盖撑着一条腿要站起来,突然愁眉苦脸起来。她皱起眉,歪着头:“咦?真奇怪!”

“我觉得不会。那孩子和你一样擅长算术。说实话,我压力很大。”直子皱起眉头,一副与藻奈美年龄不符的表情。

“怎么了?”

“你觉得藻奈美会怎么做?会哭哭啼啼地跟我说不会做吗?”

“好奇怪啊!”

平介觉得,这么擅长烹饪,算术不好也不要紧。可在现实中他这种想法是行不通的。

“到底怎么了?”

“哦。我先开动了。”平介拿着筷子,双手轻轻合十说道。饭和汤都很美味,平介确信直子的手艺没有下降。

“等下……”直子慢慢地站起来,低头看着平介,眨了几下眼睛,然后走到走廊上,进了卫生间。

“完全不会。单纯的计算题还行,这种有文字描述和图形的题我就不会了,以前就这样。”

果然肚子疼起来了吗?平介这么想着,打开了电视。新闻刚开始,马上就要播报今天职业棒球赛的结果了。他将注意力集中在新闻上,因为他是巨人队的球迷。

“不管怎么说,这六年级的算术,直子你应该会吧?”

体育新闻播完后,出现了广告,直子还没有回来。等到开始播报天气预报的时候,直子才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一脸复杂的表情,好像有什么心事,又好像有什么新发现。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似乎都不严重,平介很随意地问了句:“到底是什么事啊?”

“你知道?不愧是高专毕业啊。”

“嗯……”直子低吟了一声,并未马上回答。

“难吗?我倒觉得很怀念呢,这不是鸡兔同笼算法嘛!”平介看着直子的作业说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又不是你的孩子!”直子端着味噌汤说道,“就帮我看一下吧。我觉得很难。”

“嗯……倒没有什么不舒服。”直子回到原位坐下。平介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她定定地看着平介,过了一会儿说:“明天吃红豆饭吧。”

“你不是说不能帮孩子做作业吗?”

“什么?”平介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就明白了,他并不是迟钝的人。他瞪大了眼睛,身体后仰。“啊,是那个……”

“这还用说嘛!还有谁能帮我啊。”直子将两碗饭稳稳当当地放到餐桌上后,又返回厨房,这次要端味噌汤。

“嗯。”她点了点头,“对了,她还没来过呢。她有的朋友来得很早,大概五年级就经历过了。”

“需要我帮忙吗?”

“嗯。”对这种话题平介做不出什么回应,“那怎么办?”

“不能光说辛苦我啊,待会儿你得帮我。”直子端着放有两碗饭的托盘走进起居室,纤细的胳膊看起来令人担心。

“什么怎么办?”

“哦,真不容易啊。辛苦你了。”

“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就是说,嗯,有没有不适应?”

“嗯,那是作业。明天要交的。”直子大声回答,大概是换气扇太吵了。

“哦。”直子稍微放松下来,“没什么不适应的,生理期习惯了就好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经历过二十多年的人了,而且第一次量很少。”

“你在学习啊?”平介对着厨房的方向问道。

“那你刚才怎么处理的?”

平介边说着“真不错啊”边走到餐桌前坐下。鸡蛋鸡肉盖饭和蛤蜊味噌汤都是他喜爱的食物。他四处找报纸看的时候,发现房间角落放着一本书和一个本子,便顺手拿起来看了看。是算术课本和笔记本,课本里夹着一张印有算术题的白纸。

“刚才?用了卫生巾啊。是我以前用剩下的,就是有点大。”

“猜对了。”直子又补充道,“还有蛤蜊味噌汤。”

“嗯。”平介随便应了一声。这种场合还能说什么呢?平介挠了挠头,心想,如果是藻奈美遇到了这样的事,他一定也是这种反应。

“啊,今晚是鸡蛋鸡肉盖饭吗?”平介嗅了嗅,说道。

“总之,恭喜你。”

直子正在起居室里看电视,看到平介后说着“回来啦,我马上给你做饭”就站起身来。平介到二楼的卧室换上家居服,返回一楼的时候,厨房里已经飘出香喷喷的味道。

“多谢。”直子点了一下头,接着笑了起来,“藻奈美的身体在一点点变成女人啊,只希望她不要像我一样痛经那么严重。她那么像你,可惜只有这件事随不了你。”

平介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本来还打算尽量早点回家,但由于加了两个小时的班,回来晚了。

“是啊。”对于直子的玩笑话,平介实在笑不出来,因为她刚才那句“变成女人”一直在脑海中回响。现在的直子在精神上是个完全成熟的女人,如果身体也慢慢变成熟,两个人该如何相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