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客气了。”他点着了第二根，慢慢吸了几口，再次看了看她。她依然有能勾人魂魄的眼神。
“目前是，但还不能松懈。您尽管吸烟，我无所谓。”
“是这样，我正在调查曾我孝道失踪一事。”
“宝石饰品店和美容院不都取得了很大成功吗？”
美冬瞪大了眼睛。“加藤先生负责这件事？”
“称不上成功，一切都要看以后的发展，也有不少人说我太鲁莽。”
“谈不上负责，只是帮帮忙。”
“您取得这么大成功，真让人惊讶万分。”
她点点头。“那太幸运了，恭子这回找到了强有力的后盾。这么说，您今天是为此事而来？”
加藤觉得在被这女人牵着鼻子走。这女人有意识地想牵制自己，他认为这其中必有企图。
“是。”
“那就来杯加奶油块的咖啡吧。”她叫来穿黑制服的男子，点了咖啡。
“那确实顾不上吃饭了。”
加藤赶紧移开视线。“不用了，只想问您几件事情，喝杯咖啡就行。”
咖啡端了上来，她喝了一口。嘴唇依然那样迷人。
“没关系。您吃过午饭了吗？如果不介意，就一起吃吧。”美冬那双杏眼闪着妖艳的光。
“听说您约好和曾我先生见面，好像曾我先生拿着您和父母一起拍的照片。”
“好久不见。在您工作的时候来打扰，真是抱歉。”
“是的。我有些后悔，只是给我照片的话，邮寄就可以了。”
“好久不见了，加藤警官。”美冬莞尔一笑，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您为什么后悔？”
香烟燃去一半时，新海美冬出现了。刚看到她的一瞬间，加藤甚至忘记了低头致意。她变了，尽管穿着灰色的简朴套装，全身却散发着华贵的气质，脸上也神采奕奕，看上去充满自信。加藤想，如果在其他地方偶然相遇，估计都认不出来了。
“我想，如果不是和我约好见面，那天曾我先生肯定直接回家了，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明白。”
“您认为曾我先生被卷入了什么事吗？”
“不，先不用了。要个烟灰缸。”
“只能这样想，虽然警察并不热心为我们调查。”
“您喝点什么？”
“您以前见过曾我先生？”
被指定的店并非咖啡馆，而是一家意大利餐馆。他刚走进，就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问他是不是加藤先生。他惊讶地点点头。这人把他领到里面的一张桌子。看来新海美冬已作好安排。
“从来没有。”
“CAPELLA对吧？我知道了。”加藤点了一下头，走出办公室。
“听您父亲提起过曾我先生吗？曾我是他的部下。”
这话题加藤本不太感兴趣，可谈话中的某一部分却让他心中一动。还没等他想明白，里面的门开了，刚才的年轻女子回来了。“这栋楼的地下有一家叫‘CAPELLA’的店，社长说请您在那里等她。”
美冬摇了摇头。“父亲从不说公司的事，好像没有太多美好的回忆。”
“哦。”
似乎在说菅原提到的问题。
“不，听说制造者是和她关系密切的手艺人，并非专业人士，而是从事金属加工的普通工人，是新海委托他做的，手艺极好，听说连华屋都为之惊叹。”
“关于曾我先生失踪，您能提供什么线索？他有没有说过什么让您感觉奇怪的话？”
“制造？她自己做的？”
“刚才也说了，在约好把照片交给我之前，我们没有任何联系。就算让我提供线索……”
“这是新海最初制造的试制品，应该说是我们公司的起点。”
“听说曾我先生颇费周折才找到您。他最终通过什么方式才查到您的联系地址？”
“这个呢？”加藤指着一枚单独放在一个盒子里的戒指。似乎只有它与众不同，感觉金属部分坚实牢固。
“对此我也很好奇，本想见面的时候问问他。”
“这是我们公司的专利。”她自豪地说。
美冬说话没有丝毫犹豫，加藤无法分辨真假。
“真漂亮。”他望着展柜说，“像这种宝石呈双层构造的戒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约定的见面地点是银座的桂花堂，是您指定的？”
“有没有您感兴趣的？”旁边的女子问道。
“是的。”
等候的时候，加藤看了看旁边的展柜。里面摆放着戒指等首饰，看来不是为销售，是用来介绍产品的。加藤对贵金属一窍不通。几天前他从樱木那儿得知，这家公司的产品运用了特殊的技术。
“为什么选在那种地方？”
她似乎有些犹豫，随即说声“请稍等”，就消失在里面的门后。
“我觉得那里好找。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要告诉新海，两年前华屋发生的那件事便是由我负责调查，估计她就明白了。”
“没有，只是为了慎重起见问一问。”
前台小姐看到名片上的头衔后，立刻瞪圆了眼睛：“您预约了吗？”
加藤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本来也没期待从她这里获得什么有益的信息，今天来，就是想通过接触观察她的反应。
加藤拿出名片。“我想见新海女士。”
加藤适可而止地结束了提问，出了餐馆。他似乎捕捉到了某种看不到触角的东西，但目前连轮廓还没有显现。
“欢迎光临。”坐在前面的长发女子微笑着招呼，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
走出大楼，在拦出租车前他又一次回头看了看。在那一瞬间，他脑中一闪。
BLUE SNOW的入口有一扇玻璃门。办公室似乎也兼作展厅，能看见里面摆放了好几个展柜。加藤走了进去。展柜对面摆放着办公桌，有七名员工在工作，全是女子。
技艺高超的手艺人！
加藤上了电梯，来到四楼。
那次恶臭事件中，关于有毒气体的发散装置，科学搜查研究所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说是专业从事金属加工的人干的。
他在一栋银灰色建筑前停下脚步。设在外面的金属示意板显示，里面有若干家公司，BLUE SNOW在四楼。
他正想再次整理思路，胸前的手机响了。他不耐烦地拿出。不出所料，果然是西崎打来的，说有案件发生，让他火速回去。
出租车来到了青山大道。加藤把具体路线告诉司机，快到表参道时下了车。确认地址后，他边走边抬头看鳞次栉比的高楼。
看来又要为那些无聊的事忙得团团转了。加藤歪了歪脸，冲空驶的出租车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