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给我滚！”杨晋财就是想要这个结果。他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心软，绝不能和她结婚，他要和张艳红撕破脸。
张艳红火了。“你个王八蛋！我告诉你，你占了我的身子，耗了我的青春，你要是不给姑奶奶一个交代，你就别想好好待着！”张艳红凶相毕露。
张艳红的眼泪流了下来，转身几步，甩门就走。
“什么骚货！再骚能有你骚吗？你干吗？干吗！”杨晋财一改往日的软弱彷徨，一把推开张艳红。
杨晋财愣在原地半天，不停地喘着气，耳边回响起门关上的声音。愤怒渐渐转变成一种恐惧和极度的孤独感，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老马和张文昊正在斗嘴，一看见他们这样顿时没了兴致。
这时林楠进了门。
“浑蛋！是哪个骚货！哪个骚货！”张艳红一下激动起来，跑过去拿包打杨晋财。
“师傅，那辆车找到了。”林楠说。
杨晋财一看她这态度，也强硬起来：“是，就是那个相好的给我打的，怎么了？”杨晋财正在和一个律师说遗嘱的事，不能让张艳红知道。
“啊？找到了！”老马一阵欣喜。“什么号码？车主是谁？”
“是谁啊？是不是又是那个小骚货给你打的？”张艳红脸色一沉。
林楠坐到老马床前，压低声音说：“经过我调查，是一辆灰色的宝马轿车，那天这辆车停在了养老院的门口，并未进院，所以监控查不到。”林楠说。
张艳红走进屋，杨晋财正在接电话。一看张艳红来了，杨晋财马上就给挂了。
“那你是怎么查到的？”老马问。
“遇上好人了，妈……”小吕说出了原委。一家人围在一起，激动得泪流满面。
“从那个养老院出来下坡后，有一个治安探头，我查了当天那个时段往来的车辆，发现了这辆车，之后又询问了养老院附近的目击者，基本可以确定。但是……”林楠停顿了一下说，“经过调查，这辆车的牌照是假的，是一辆套牌车。”
“什么？”母亲惊讶道，“什么钱有了？怎么回事？”
“套牌车……”老马抬起了头。事实看来和想象得一样复杂，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钱……钱……钱有了！”小吕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已经给这辆套牌车上了布控，没准这几天就会有结果，师傅，您放心吧，这事我办了。”林楠显得十分干练。
“什么啊？”母亲转头看着儿子，生活的压力已让那张脸过早地衰老。
“嗯……”老马若有所思。虽然林楠这么说，但他知道，通过布控找到这辆车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更何况他们面对的是一场有准备的预谋。
“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吕十分激动。
“师傅，还有句话……”林楠表情严肃。
她刚走，小吕就从楼里跑出来了。
“什么？”老马抬头看着林楠。
张艳红不屑一顾地走了过去，心想这年头儿什么都是假的，唯有钱是真的，没有钱什么都扯淡。她拿出化妆镜补了补妆，准备继续向杨晋财逼婚。
“师傅，现在这个案子不光是您的……也是我的！再有什么事就说一声，别自己一个人去，您别忘了啊，咱警察办案，讲的是双人工作制。”林楠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哎，听小吕说啊，爸现在腹水严重，还要注射什么人血白蛋白，一支就七八百块，哎，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大女儿重重地叹气。
“嗯……谢谢徒弟……”老马点头。“哎……光凭着自己是真的不行了……”老马抬头望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还有，那块手表还是要调查一下。”老马说。
“不行不行，那两个鸟笼子是咱爸的命根啊，要是让爸知道了，不知会出什么事。”二女儿表情难看，摆着手说。
“手表？张鹰母亲家的手表？”林楠问。
“我再去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跟妈商量商量，把那两个笼子卖了，不能眼看着国产药反应这么大，还让爸继续使。”大女儿说。
“是啊，那么简陋的一个家，竟然藏着这么一块几万块的名表，警察的直觉告诉我，这很有问题。”老马说。
几个人叹着气。老姚的大女儿是个保洁工，二女儿的工厂倒闭，早早的就退休在家，两家攒的钱凑在一块，都花在了老姚的病上。
“嗯，这当然是个问题。”林楠点头。“但我觉得……师傅，就仅凭这一块手表，能查出线索的概率微乎其微。”林楠比较悲观。
“大姐，听医生说，咱爸做化疗的同时，还要吃营养品啊，不然身体根本就坚持不住。”年龄稍小的二女儿说，“但他推荐的灵芝宝吧，买一个疗程就要好几千，咱们也得想办法啊。”
“还记得那句话吗？”老马看着林楠说，“没什么事是确定的，一切要看最终的结果。就算查不实，也要查否，搞侦查就要把所有的线索查清，堵住所有开这口子的可能性，你忘了？”老马笑着说。
“咱爸这病已经借了十多万了，咱们再凑凑，下周还要继续做化疗。”老姚的大女儿一脸朴实，透着无奈。
“嗯，我懂了师傅。”林楠看老马眼睛里闪着光，一下就找到了师傅曾经的样子。
张艳红来到肿瘤医院的时候，正看见老姚的家人们在住院楼前说话。
老马拍了拍林楠的肩膀，觉得一聊起案子自己就又年轻了起来。他收起了笑容，默默思索着什么。林楠怎能知道，老马此时正在自己的尊严和原则中挣扎，他决定去做一件一直厌恶和不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