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蓐收铿然道，“这五千年的责罚，我来替她承受。”
司天仙君认同地点头：“是啊，殿下，就算这些功劳都加起来，也只能让罪罚从一万年减少到五千年。”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司天仙君瞪圆了眼睛，从上殿一步步地走下来，微微发怒：“殿下，你有什么立场替他承受罪罚？”
花薛反驳道：“没那么容易！她可是藏匿魔心之人，就算把魔心交出来，也不能免除罪罚！”
“请殿下三思！”花薛眼中嫉妒的情绪更盛，“您是西方战神，承担着消灭量劫的重担，怎能为一介罪仙承担责任？”
“那这上万年的牢狱之刑，也可以免除了吧？”蓐收当仁不让。
蓐收将云涡的手轻轻牵起，直直地看着她，话却是对着花薛等人所说：“因为她是我的人。”
“算。”
“什么？”众人震惊。
“甘做战神宫的神奴，这算不算功劳？”蓐收将云涡的袖子抚起，露出了她胳膊上的那枚虎形印记。
“她已入我后宫。既然是我的人，那我替她承担罪责有什么不可以？”蓐收表面上轻描淡写，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道，“你们判她囚刑，我便替她受这囚刑。你们判她死，我便替她死。”
司天仙君看完幻境，捋着胡须半晌，道：“既然如此，那这桩就算上云涡的功劳吧。”
云涡震惊了。
云涡默默地闭上眼睛。这段回忆太心痛，她都不愿意看到，也不愿意想起。
她茫然看着眼前的上神，难以相信刚才的这番话是由他说出。
他用了流光倏影的神术。
——你们判她死，我便替她死。
“不错。”蓐收伸出右掌，往地面上一挥，地面上便现出一片幻境。幻境中出现的场景，正是在峨眉山的苍生殿。云涡将利剑刺入桂花仙的胸口，眉目中尽是决然，还有眼泪。
可是为什么？
司天仙君明显有些不信：“你说她……诛杀了桃花灵魔？”
云涡心神俱乱，慌乱地道：“殿下，我……”
“诛杀桃花灵魔！”蓐收声音清朗，在殿内回响。他抬起一双黑曜石般的凤眸，看向殿上的司天仙君，“这算不算功劳？”
他没有容许她继续说下去，只飞快地低声嘱咐：“听我的。”
花薛一怔：“她有什么功？”
言毕，他用明锐目光缓缓扫过殿内诸仙：“你们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蓐收走到跟前，冷冷一笑：“我没说不让她接受仙判。不过，既然有罪当罚，那有功是不是也能抵罪？”
司天仙君站在仙阶之上，半晌才道：“既然蓐收殿下为自己的人担责，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花薛侧身挡在云涡身前，大声道：“蓐收！你私自将罪仙带到天界，我有权让她接受仙判！”
“仙君！”花薛不甘心。
司天仙君面色一僵：“殿下有何高见？”
“九玄神女，殿下身份尊贵，这五年前的仙牢刑罚自然是担得起的。另外，因为量劫在即，需要等量劫过后再施行。你看如何？”司天仙君看向花薛。
云涡愕然回望，看到那清亮仙光处，蓐收正大踏步走进来。他眉眼间的情绪淡淡，蕴藏着冰雪般的冷意。
花薛攥紧拳头，却也只能缓缓低下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