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让我看看。”青玄抓了一把粉末，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这是用紫金炼丹炉炼制出来的。”
“真奢侈……这紫金炼丹炉天下少有，从来都是仙家必争的宝物。”桂花仙沉吟道，“有人用这种法子炫耀自己有紫金炼丹炉？未免也太幼稚了！”
她不敢有所松懈，伸手探了探，发现这粉末没有毒，也没有灵性，不过从气味上分辨得出，出自上等的炼丹炉。
云涡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粉末。
云涡上前一看，这布袋子里果然装着满满当当的粉末，雪白细腻，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轻、薄、细，是上好的轻粉。覆在面上，能使女子面色白皙。
“香粉？”萤小童子抓起一把。
有人送胭脂，送了一小盒。有人送轻粉，送了七八斤。
“看看不就得了？”桂花仙将布袋子解开，刚打开就打了个喷嚏，“好香！这是什么？”
“姐姐，你有头绪吗？这个人到底是谁？”萤小童子歪着头看她。
那布袋十分普通，看上去像是农家用来装谷子玉米的麻袋。云涡在脑海里想了一圈，也没想出究竟是谁会给她送东西。
桂花仙哼了一声：“这人也忒没情调了，可知这装轻粉的盒子也是顶重要的？最上乘的是雕花的檀香木盒，最次的也得是名窑出的瓷盒，怎么能用麻袋装了轻粉就送过来了？”
“你们别吵了，眼下要紧的不是胭脂，而是这个。”云涡看了放在地上的布袋子。
云涡抽回思绪，快速地笑了笑：“没有，我不认识有紫金炼丹炉的修士。这样吧，我先把粉末拿到屋里。”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都不理谁。
布袋子沉甸甸的，足足有七八斤重。
萤小童子跺脚道：“一盒胭脂能代表什么，你别这么不讲理！”
真巧。
“姐姐，那个林居意送什么胭脂，分明是不怀好意。”白小童子赤急白脸的，恨不得将那盒胭脂碾碎。
几个月前，她在吴国逛街市，要买轻粉。当时陪在她身边的景宸说，别买了，想要我回去给你炼个七八斤。
云涡抬手翻腕，平地卷起一股风，那胭脂盒子便从墙外飞到她的手中。她将胭脂递给萤小童子，看了白小童子一眼：“闹什么闹。”
她当时嗤之以鼻，景宸对炼丹有些狂热的嗜好，能空出来炉子给他炼轻粉？做梦！
“还给我！”萤小童子伸手去夺。白小童子侧身躲过，一把将盒子丢出墙头。胭脂盒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可如今这七八斤轻粉就放在眼前，像是在对她说，我会兑现当时承诺给你的所有誓言。
白小童子劈手夺过去，咕哝道：“不就一个盒子，有什么好的？”
思及景宸，云涡心中剧痛。
她打开盒子，轻轻嗅了嗅：“好香。”
他们已经决裂，现在送来一袋子轻粉，什么意思呢？还有意思吗？
云涡应付完林居意，将他送出门去。等到回到院子，她看到萤小童子正把玩着那盒胭脂。那胭脂盒子也的确精致，白瓷的盒子上描绘着缠枝莲花，一笔一划都极尽妩媚。
这样想着，云涡提着布袋子的手就垂了下来。
林居意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放下布袋，讲明了来意。萤小童子跟着进来，噘着嘴站到一旁。
她扭头对白小童子道：“小白，这送东西的人当真不懂情趣呢，要不你把这轻粉给我撒河里，倒是省了我的事。”
“林兄弟来了，快坐。”云涡装作惊喜的样子让座，“怎么得空来我这海棠居了？”
白小童子一怔：“好。”
林居意一推门扉，蓦然看到云涡和青玄正怡然自乐地半躺在摇椅上，沐浴在一片皎皎月光下纳凉。
“劳烦你了。”云涡扭头，快步走回房中，将房门紧紧关上，留下众人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几个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林居意推门之前赶回了海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