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涡若有所思地点头。
“没那么简单，这瀑布太过凶险，裂谷下方不知道豢养着什么恶兽，咱们还是小心行事。”桂花仙提醒。
青玄面露难色，道：“桂花仙，让云涡冒险闯瀑布太冒险了。她的内息刚稳住，而且……”
云涡忖了忖，笑道：“这样看来，咱们从这个流玉瀑出去最安全。”
她担忧地往苍生殿的方向望了一眼。
至于林居意潜出峨眉山的水路，是在南边山头的一座流玉瀑。这瀑布如挂九天，水流湍急，下方是巨大的裂谷，形成一道天然的天堑，所以鬼仙在这里布兵最少，峨眉弟子的防守也相对薄弱。
云涡一怔，脑海里立即浮现出蓐收的脸。他已经很多天都没有来海棠居了，听峨眉弟子说，蓐收在苍生殿闭关入定，谁都不见。
从路线图上看，林居意没绕弯路，径直赶到流玉瀑。可见，他偷偷下峨眉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月光下，苍生殿如一柄利剑，以森严高傲的姿态立于山巅之上。一如蓐收，同样的威严，同样的震慑。
云涡以前只知道桂花仙生性懒散，没想到他居然有出神入化的盯梢术。宿舍、茅房、澡堂、药房、校场、围墙、荒地……居然标得清清楚楚。
“万一被蓐收殿下发现，那就惨了……”
“你们看，这是林居意的活动图，他今晚出了这峨眉山，走的是水路。”桂花仙指了指草纸上的某个地方。
“可是按兵不动，会被蓐收拉去当神奴的。”
“查了，查了。”桂花仙从袖中掏出一张图纸。
“算了算了，听说上神闭关入定的时候，耳目反而比平常更加敏锐。咱们要是搞出点什么动作，肯定瞒不过他。”
萤小童子正在跳流萤舞，见了桂花仙便停了下来，开门见山地问：“你这几日跟着林居意，到底查出了什么没有？”
“你还真的信他是闭关入定啊？”桂花仙抿唇笑道，“我刚来的那日，就看到娄宿扛了个女人进了苍生殿呢！”
“我这不是避人耳目么？”桂花仙走过来，拈起几人面前的一块点心，“点心真好吃，一尝就知道是青玄妹妹的手艺。”
众人异口同声：“女人？”
绿冠中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臂，牢牢地抓住一根树枝，接着桂花仙便从树冠中荡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金色纱衣飘然落地，俊逸眉眼含着笑，趁着皎洁月华，真的像一位谪仙。
“是个年轻女子，美艳绝伦，估计是女修，用来当炉鼎的。”桂花仙一副搅屎棍的态度，“估计蓐收这会儿正练习双修呢，所以不让任何人靠近……”
青玄笑道：“都是仙了，干什么还这样鬼鬼祟祟的？”
“胡说！”白小童子打断了他的话，“我跟了蓐收殿下这么久，没见过他沾过什么女色！”
彼时，云涡正和青玄、白小童子他们在院落里纳凉。院子里有一棵上百年的大榕树，只听树冠里传来了悉悉率率的声音，几片树叶就应声而落。
萤小童子白了他一眼：“笨蛋，那不叫女色，叫炉鼎！”
桂花仙传来消息的时候，正是月上中天。
所谓炉鼎，就是男修为了提升境界，和女修一同修炼房中术。女修就是炉鼎，陪男修修炼完一般会失去生命。白小童子没有正儿八经地修炼过，也不曾和其他仙门弟子交流，自然不懂得炉鼎的含义。
云涡没有想到，林居意会这样快就出了峨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