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涡适才记起，蓐收曾经说过，月曦身上有九婴设下的护身魔咒，一旦月曦被人伤害，蛇魔族这边会立即感知。
使者解释道：“这是护身魔咒解除了。”
但是，她还要佯装不知道的样子：“护身魔咒是什么？”
月曦顿时脸色煞白，身形微微一晃。就在这时，她忽然头晕目眩，差点跌倒在地。云涡心惊，正要上前搀扶，忽然看到月曦身上散发出一股黑色烟雾，失声道：“公主！你怎么了？”
“是宗主为了保护公主，派九婴设下的。”使者简单明了地解释了一句，看着月曦的眼神愈发灼灼，“公主，宗主明日设宴为公主接风洗尘，之后全族同庆。公主今晚就早些歇息。下次再见公主，可就得称一声‘神后’了。”
使者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可以这么说。”
月曦皱了皱眉头，一甩袖子，转过身不再理睬他。使者很是知趣，退到门外，将房门轻轻关上。
“你是说，这山宫是活的？”月曦问。
云涡知道月曦为何反感，已经制成窗棂的木头，还能生出佛手来，还能开出花来……仿佛整个魔殿都是隐藏在幽暗之中的活物。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无时无刻地监视。
月曦愣愣地看着，半天回不过神来。
“公主，早些歇息吧。”云涡走上前扶过月曦的手。月曦短叹了一声，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她在云涡的服侍下宽衣，卸下首饰，拆开发髻，疲惫地躺到床上。
“这便是北冥仙地的妙处，”使者得意地道，“这片土地上任何事物，都是生而不灭的。”
宫室一角还有一张锦塌，云涡在上面和衣而眠。她虽是闭着眼睛，却警惕着暗中每一个细小的声音。和事先料想的不同，暗夜里没有任何动静，就这样，一夜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明明没有根叶，却也能生出活物？
窗纱上透出鱼肚白，天亮了。
说着，她便上前，想要将佛手拿起来，可是那佛手却挂在窗棂上纹丝不动。她这才大吃一惊，因为那佛手竟然是生在木质窗棂上的。
云涡从锦塌上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窗外山峦连绵，雾气氤氲，隐约有喜乐声传来。
顺着他的手所指，云涡才看到窗棂上挂着几只娇嫩金黄的佛手，便道：“还说没有燃香，这放置香物不算燃香？”
难道，是迎娶月曦的喜乐？
那使者笑道：“没有燃香。姑娘，请看这里。”
云涡皱了皱眉头，回头望了一眼月曦。她仍然在沉睡，浓密如扇的睫毛垂下来，在精致的脸庞上投下一圈阴影。
云涡实在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问道：“你这宫室里燃的什么香？”
她睡得那样沉，是因为信任云涡会带她离开这里。
月曦点了点头。
云涡蹙了蹙眉心，往窗外眺望一眼，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花薛带着两名宫女闯了进来。
宫人去铺床，使者对月曦笑道：“公主，方才属下去知会宗主，宗主明日设宴欢迎公主，今晚还请公主在这里休息。”
“云涡，你是领舞，该换舞衣了。”花薛的语气中带着克制。看来，她也知道这座山宫不简单，是活物，应该谨言慎行。
那香味很淡，却很持久，在整个宫室里弥漫不散。云涡正寻着香炉，忽然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方才的那名使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抱着被褥的宫人。
月曦被惊醒，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怎么这样早？”
这间宫室和人间的宫室并未异处，同样的富丽堂皇。云涡走到床帐前，轻轻搓了搓床幔，忽嗅见一股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