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有这样的孤勇，从来都一腔热血，从来都想得那般纯粹简单，不知保护这个天下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她丝毫不慌张地回答，只要能保住这天下，杀了我也无妨！
蓐收迅速收回目光，薄唇轻启：“那你可别后悔。”
在洞府里，他故意问面前的少女，如果这量劫的应对之策，是杀了你呢？
“不后悔。”
蓐收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就想起了那一日——
“既然不后悔，今日就跟我走。”蓐收一甩披风，石青色的披风在半空中飘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此时太阳初升，从山头后方冉冉升起，将少女的脸庞照得红彤彤的。她的眼睛如此明亮，怀着对未来的希冀。
云涡怔了怔，召来混沌兽，跟着他飞往快哉城。就要赶赴前所未有的地方，她内心紧张得揪成一团。
“我是不想当神奴，可是我想变强。”云涡看着自己的手掌，凝视着上面曲折的纹路，“师父说得对，能保护这个世界的，从来都是强者。一个弱者再善良，也是无能为力的！我，就是要成为强者。”
白雨道长集结了一众弟子站在校场上等候，月老也带着白旭、萤月站在旁边，青玄的身份有些尴尬，只默默地站在最后。云涡随蓐收落地，先对着月老拜倒：“师父，徒儿今日就要离开峨眉山了。”
蓐收微愕地看着她：“你不是不想当神奴吗？”
月老将她扶起，目光悲悯：“云涡，你真的决定了吗？你若是现在不想做神奴，还来得及。”
“的确是个好时机。”云涡望着青山翠林，“可是忽然有一刻，我犹豫了——我想，也许做神奴提高自己的功力，也是一个好机会。”
云涡坚定地点点头。她昨天晚上就已经想通了，若要变强，也只有这条路可走。
“趁我睡着，正是你逃走的好时机。”
萤月含了一汪眼泪：“姐姐，你真傻，为什么不走？”
云涡笑了笑：“我走去哪里？”
白旭更是一脸惋惜：“昨晚是最好的机会，姐姐，你居然就这样放弃了。”
又宽又长的叶子中间，卷着一泓清澈的泉水。蓐收接过来，并没有急着喝，而是淡淡地问：“你怎么没走？”
云涡轻轻摇头，心中黯然。她何尝不想一走了之，可是计划进行得太顺利，她反而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蓐收愕然，回头望去，只见云涡骑着混沌兽，手上拿着一束卷起的青叶，正往这边缓缓落地。她从混沌兽的背上跳下来，小心地捏着手里的青叶：“给，这是流玉瀑的潭水。”
就像是，蓐收故意放她走。
身后忽然发出一阵阵细细碎碎的响声，接着一个女声响起：“谁走了？”
青玄走上来，道：“云涡，承蒙月老美言，让我以后留在峨眉山。你若是修成正果，一定要记得来这里看我。”
他默默地抬头望瞭望淡蓝天空，忽然发出一声低笑：“你还是走了。你从来都是这样狠心。”
“一定。”
伊人不在。
和众人依依不舍地告别后，云涡只觉得眼角酸涩，忙抬手揉了下眼睛。白雨道长一直沉默，在此时越众而出，对蓐收道：“殿下，老身有两名弟子想要做神奴。”
蓐收睁开眼睛，身边已经空荡荡的，只有晨风拂过。
云涡愣了。
明月往西边坠去，天边亮起了太白星。
还有人上赶着要被凌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