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垂眸看着她，眸光深邃如海。
“蓐收……”云涡着急辩解，蓐收却顺势一抬她的下巴，嘴唇几乎触碰到她的眼眉。这陡然发生的靠近，让她立即方寸大乱，差点把那只松木盒子推到地上。
“云涡，我信你。”说完这句话，他便送开了她。云涡重新坐回去，几乎按捺不住心跳。
“量劫在即，景宸不能出意外。我知道这层厉害关系，景宸也知道，所以他才会如此胆大。”蓐收面色冷了几分，“一只盒子而已，还能翻出天去？我倒是不信了！”
蓐收起身，道：“等会儿去兽园，混沌兽该还给你了。这几日你多跟祝融学些东西，随时准备下凡。好多老朋友，你也该聚聚了。”
“那你还默认我收这只盒子？”
下凡？
蓐收勾唇，浮起一抹笑意：“这是景宸送你的，我看了多没趣。”他放下茶杯，哼了一声，“我只是惊叹景宸的胆子居然越来越大了，居然当着我的面，给我的女人送东西。”
云涡顿时又惊又喜。
云涡怯怯地将盒子推到他面前：“蓐收，要不你帮我打开这个盒子好了。”
“真的吗？”
他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只有饮酒才会豪饮，品茶只细细品尝。如今这样反常，估计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蓐收微微颔首。
书阁一时间剩下他们，气氛顿时静默下来，有些尴尬。蓐收沉默着饮茶，一杯又一杯。
想到白旭和萤月，还有师父月老，云涡激动极了。在天庭的这段日子，是她所度过的最漫长的时光。只有蓐收，才是唯一的亮色。
蓐收向仙娥招了招手，仙娥便走过来，将景宸引出了书阁。离开之前，景宸向云涡投来极为留恋的一眼，让云涡的心又忍不住疼了起来。
“我还有事要忙，你自便吧。”蓐收信步走到书阁的凭栏处，飞身离开。云涡抱着那松木盒子好一会儿，才晃了晃。盒子里咣当作响，应该是有什么硬物在其中。
景宸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一笑，起身道：“神君，我不宜多留，还想早早拿了仙器就走。”
并没有什么异样。
“师兄，我知道说再多，我也弥补不了这笔债。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一定会给北冥仙族一个交代。”云涡笃定地道。
她终于放心，将黄铜搭扣使劲掰开，然后打开盒盖。可是内里的事物，却让她微微发怔。
她没想着征求他的意见，不过是怕他拈酸吃醋。既然他不在意，她也就放心了。
一串朱红道珠，静静地躺在里面。
云涡顿时面上一红。
从认识景宸那天起，这串道珠就没有离开过他的手。直到在峨眉山的囚牢里，景宸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才将道珠赠予她。可是，她为了表明心迹，和他一刀两断，偷偷地将道珠又塞回了他袖子里。
云涡试探地看向蓐收，只见他神色如常，依旧意态风流地在品茶，似乎都要醉在这悠悠茶香里了。察觉到她的目光，蓐收目光带笑地看过来：“收就收了，看我做什么。”
景宸说，我想说的话，都在匣子里面。
他说完，将匣子往云涡的方向推了推。云涡接过来，发现那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匣子。做工不是很精致，用料也只是普通的松木，不由得心中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