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丹尼哈哈大笑。
“我看她可能会让你输得很难看。”服务员说。
服务员紧张地看着时钟，再透过玻璃墙看着收款人员。当时是午后的中间时段，午餐高峰期已过，而晚上要参加活动的人尚未出现，那里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别人。他们让我进去是因为我以前去过，而且从没惹过麻烦。
“没有。”丹尼回答。
“那就上场吧。”服务员说，“她赢，你付钱；你赢，不要钱。”
史帕纳威是在我们家南边的一个地方，小孩子通常在那里参加小型赛车的户外练习课程。
“那就来吧。”丹尼说，他从安全帽架上抓起一顶可以借用的安全帽，他没带自己的安全帽来。
“你带她去过史帕纳威？”在她完成第一个赛程后，场上的服务员这么问丹尼。
他们开始比赛，两人迅速起跑。丹尼先让着卓伊一点点，不给她压力。前几圈他紧紧跟在她后面，在她的后轮附近，让她知道他的位置，然后才试图超车。
虽然没人教她，但卓伊可以自己爬到方向盘后面，把金发塞进安全帽里，扣上安全带，然后开车上路——没有恐惧，没有迟疑，没有等待。
而她猛撞他的车门，不让他超。
她的年纪刚刚可以玩儿，而且她很厉害，很快就熟悉了小型赛车，好像是个天生好手。卓伊反应真快，真的很快。
他再次试图超车，她又偏过来撞他的车门。
哦，电动赛车！
再来一次，结果一样。她好像知道他每分每秒所处的位置。小型赛车没有后视镜，戴着安全帽，周边也没有可视空间。她凭感觉就能抓住他，她懂。
丹尼会照约定时间带卓伊回来，带她接触有文化气息的环境——艺术博物馆、科学展览、动物园和水族馆，教导她不少事情，有时，还会偷偷带我们去玩小型电动赛车。
每当他有所行动，她就出手阻止，从没错失一次。
但这几个月没什么戏剧性进展，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月接着一个月，直到另一个秋天来到。事情也几乎没什么改变，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律师们你来我往，玩着自己的游戏。对他们来说那充其量只是游戏，对我们来说可不是。
你想想她占了多大的优势。她只有六十磅重，而他有一百五十磅重，这对小型赛车来说是极大的体重差异。你再想想，他是三十岁的半职业赛车手，而她是七岁的新手，这当中有多少可能性啊。
真的好快。
她夺下了方格旗，上帝祝福她幼小的灵魂，她打败了她的老爹。我好开心，我真是太开心了，开心到连必须在车子里等待他们，而他们进了安迪餐厅吃薯条喝奶昔，我都不介意了。
一年过得好快，好像我们只是从时间这只猛兽的咽喉中夺下一口食物。
丹尼前些日子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原因在于，他有一个秘密——他的女儿比他好、比他快、比他更聪明。虽然邪恶双胞胎限制他去看女儿，但只要他能看到她，就会像开赛车一样倾力专注于她。
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