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上喘着气，良久也未抚平。
却十分真切。
“吱嘎。”
原来……只是一场梦！
屋内的窗忽然开了，冷风卷了进来，吹起床边的纱幔飘扬而起，迎着屋子里的微光，晃乱了视线。
祁祯帝从床上坐起，已大汗淋漓！
祁祯帝本就余惊未散，刚伸手扒开面前的纱幔，就看到一道身影落在外面。
“呃？”
“谁？”
热！
神经异常紧张。
热！
只见张全伏身急匆匆进来，“皇上，是奴才。”
大火瞬间笼罩了他。
他这才松了口气，拂着袖子擦了一把汗。
脖子人被擒住！
“皇上可是做噩梦了？”张全问。
他往后踉跄而去，可就在下一刻，一道身影卷着大火朝自己扑了过来。
他沉声下床，拖着有些佝偻的身子艰难的走出内殿。
响彻了整个黑夜。
张全赶紧抱来衣裳为他披上。
惨绝人寰。
“夜已深了，皇上还是别出去了。”
嘶吼声！
“朕睡不着。”
哭泣声！
无奈，只好命人重新掌了一盏灯，端了一壶热茶为他倒上。
求救声！
祁祯帝却没有心思饮下，举步走出阜阳殿，这会，大雪已经停了。
他连连退去，眼睁睁的看着面前七十几口人在火种挣扎呐喊。
他看着偌大的皇宫灯火通红，眼眸不禁深了几寸。
顷刻间，大火笼罩了整个御国公府。
这是他的天下，是他的手和脚啊。
笑声穿透了整个黑夜……
张全寻思问道，“皇上可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可御国公竟在他面前大笑起来。
他说：“知朕者，莫若你。”
咬牙切齿！
“老奴跟随皇上身边多年，自是明白。”
他喉咙滚动良久，道出：“是你，是你逼朕的！”
随即，祁祯帝避退了门外守夜的几个太监，望着宫外的方向，沉声道：“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朕每每想起，都觉得十分痛心，为何？为何朕会与景历走到那一步？”
“皇兄，皇兄……”御国公的声音，如同从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滚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语气悲凉！
“景历！”他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御国公的名字。
更多的，却是无奈。稍顿后，又道，“朕每次想起当年还未登基时，景历时常来八王府与朕下棋，他棋艺精湛，几乎盘盘都胜朕半子，朕偶赢一回，也是他让的，他时常说，朕是心思未定，下棋不凝，故而总输，是啊，朕无心
祁祯帝一怔，手一松，剑便重重砸在了地上。
下棋，何来赢？可若能再回到当年该多好，这大好江山，朕也愿输给他，只可惜，朕终究别无选择，命，从一出生就是定好的，先皇是，朕也是，将来的储君也是。”
猛然一看，让人心颤。
苦笑！
皱巴巴的，连带着那只眼睛也粘在了一起，若是不用力睁开，很难看清那是一只眼睛。
张全跟随他身边多年，自是明白的，脑海中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上前说，“奴才有一愚见。”
他握着剑的手狠狠抖颤了几下。只见御国公苍白的唇角边上溢出鲜血，勾着破皮的唇，带着诡异渗人笑意，周遭起了一阵大风，顺势将他的头发撩起，露出了另外半张脸，那半张脸似是被火烧过一样血丝连着肉，眉毛全无，暗红一块，
“说。”
越来越清晰……
“容王是下了决心要查此事，想必不会罢休，皇上不防将当年的真相告知王爷，兴许……”
越来越近……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不行！”祁祯帝直接否定，“那是大临皇室的丑闻，是让祖宗蒙羞的事，若公诸于世，朕颜面何存？景历是朕的皇弟，昭妃是朕的妻子，事关皇室荣辱，朕岂敢大意？当年一事，已经过去，朕不愿再掀起那
一步步走向他。
道伤疤，况且人已死，何须再加他几道罪名？若不是秦士予，朕是不会答应翻案的，如今甚好，查不出究竟，就不必再查了！重要的是，当年的事必须隐瞒下去。”
出来。
十分坚决。
忽然——御国公从人群中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一身被火烧得破烂不堪衣裳，头发蓬松凌乱的披散着，遮挡了那半张脸，而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里带着嗜血的恨意，仿佛淌着化脓般的血水，正一点点的从眼睛里流
张全点头。
尖叫声中，透着绝望，更是面对死亡来临前的惧怕！
不再言语。
那一刻，院中所有的人尖叫连连，全然忘了去求饶。
当年的事，祁祯帝每每想起，都痛心疾首。
鲜血溅出，一粒滚烫的热血飞溅到在了他脸上，像毒药一般渗透到了皮肤内。
这会，天又开始下起了雪，密密麻麻的随风而来。
就在天空闪过一道闪电的同时，他拔出剑，狠狠刺向其中一人的喉咙。
张全：“皇上还是进去吧。”
披着一件黑色斗篷，戴着帽子，几近将他的脸隐在了暗处，手里，还握着一把锋锐的剑。
他点头，折身进去。
深夜刚浅眠一会，就做了个可怕的噩梦。他睁开眼之时，竟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御国公府上下七十几口人皆数站在庭院之中，人人都带着无比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亦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也有胆战心惊抱成一团的，而他则
只是——
当晚，祁祯帝心思沉重，辗转难眠。
人刚到床上坐下，似是想到了什么。
景容那性子，真是与他像极了！
“对了，还有不到一月就要过年了，年祭一事，宗正寺那边是如何安排的？”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
张全回：“梁宗正已经拟了单子，说是请了广安寺的大师到陵墓诵经。”
祁祯帝得知景容被冻伤抬出宫后，甚是担心，暗中遣人去容王府打探了一番，好在有莫神医在，加上景容身体强壮，故而也没什么大事，他这才安了心。
“那就好，明日宣他来一趟，朕还要再交代他一些事。”
另一边。
“是。”祁祯帝这才安了心，上／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