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步的沈天豪和张宇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嘀咕。
顾老师站在队伍后，黝黑的脸庞满是笑意，却不说话。
“你先啊。”
莫臻动容，张开双臂，做了个拥抱的姿势，高声笑道：“不要嘛，我又不是不回来。”
“明明是你先啊！”
他们一看就是狂奔进的候机厅，一个个还喘着粗气，但却迅速站成了平常训练的一列横排，齐刷刷望着莫臻。
后面的其他小球员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莫臻和杨晓陌齐齐回头，看到朝阳小学足球队的孩子都来了。
反正也搞不清谁先了，沈天豪义无反顾，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从身后亮出一束鲜花，而张宇轩则亮出一座金灿灿的奖杯。
“艾伦！”
沈天豪道：“决赛那天您没去现场，但我们还是把奖杯拿到手了，所以大家说，一定要来谢谢您！”
正说着话，突然身后传来一群孩子的喊声。
说着，张宇轩将奖杯送到莫臻手里。
“美姐人很好的，就是嘴巴利害。你对天豪也用心，美姐心里感激呢。”
莫臻接过奖杯，笑道：“我这双手，捧起过顶级联赛的冠军奖杯，可今天捧起你们这座奖杯，激动的心情丝毫不亚于当时捧起冠军奖杯。这奖杯，不是你们的终点，是你们的起点。你们中间也许有人以后会走上职业球员的道路。我期待着看到你们捧起属于自己的最高级别冠军奖杯，到时候，本陪练继续给你们加油呐喊！”
莫臻点头：“美姐对你真好。”
小球员们激动得噼哩啪啦鼓掌，候机厅里很多人认出了莫臻，都围过来举起手机拍摄，听到他铿锵的发言，也都鼓起掌来，一时整个大厅掌声雷动。
“知道啦，美姐让我这几天去她那儿搭伙。”杨晓陌道。
沈天豪将上，将早就准备好的鲜花送到莫臻手中。
“一个人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许再吃店里带回来的临期面包。”莫臻又关照。
“我帮你们拍合影。”杨晓陌提议。
以他们的高度差，摸脑袋真是太方便，莫臻简直爱上了这种感受。
“好哇好哇。”小球员们都喊。
“好好好。回头彻夜难勉，回来还得烧好吃的给你补。”莫臻笑着摸摸杨晓陌的脑袋。
考虑到杨晓陌的手机实在是……莫臻不动声色，喊她：“拿我手机拍，回头我直接发给顾老师。”
“那我也不管。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杨晓陌难得这么坚持。
他一手奖杯，一手鲜花，哪里还腾得出手。便将腰一顶，用眼神示意手机在裤兜里。
“有时差啊，出结果的时候，你应该在睡梦中。”莫臻道。
杨晓陌知道，这举动挺亲密的，估计又得让人拍。
“结果一出来，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杨晓陌的紧张程度不亚于莫臻。
不过，最近被人拍得实在太多，已经麻木了。
因为不想事先张扬，莫臻跟楚亦星、秦勉都提前达成默契，没有一家媒体到场。送行的只有杨晓陌。
杨晓陌从他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相机。孩子们已经簇拥着莫臻，莫臻将顾老师拉到中间，又将奖杯给了顾老师，让他抱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莫臻要飞往欧洲的时刻。
顾老师感激地望了莫臻一眼。他从一个田径教练，变成现在全市冠军队的教练，固然有自己锲而不舍的努力，也的的确确要感谢将这支队伍拉上正规的莫臻。
***
从某种意义上说，莫臻是他的老师。
他要让孩子们明白，优秀要靠自己的努力，冠军来源于自我的奋斗。
“爱不爱踢球？”
杨晓陌懂他了。
“爱——”
莫臻站起身，将杨晓陌拉回屋里：“他们的梦想不是我给的，是他们自己内心的执着，引着他们去追逐的。”
咔嚓，欢乐自豪的画面，定格在这一刻。
杨晓陌心中一动，问：“为什么要忘掉你，是你成全了他们踢球的梦想。”
飞机上，莫臻在头等舱坐定，给杨晓陌发信息。
莫臻却摇摇头，抓住杨晓陌的手：“不，他们应该为自己的精彩表现而高兴。冠军是他们和顾老师共同努力的结果，他们要学会‘忘掉’我。”
“快要起飞，我关机了。落地了给你报平安，吻。”
“你要是在现场和他们一起庆祝，他们会更高兴。”
“真肉麻啊，谈恋爱真肉麻啊。”
看台上全是欢呼。而胖爸爸抱着脑袋在场边失声痛哭。
莫臻一抬头，赫然发现这个人肉“弹幕”竟然是秦勉。
朝阳小学足球队获得最后的胜利。
“你怎么……”
顾老师被言中换上新鲜血液，并将比分保持到终场。
秦勉在莫臻身边的空位上坐下：“跟你一起去旅行。”
果然沈天豪踢进一球、朝阳小学反超，莫臻说：“顾老师应该会换人，朝阳小学板凳厚度比对方强，对方主力和替补实力差距过大。”
莫臻回味过来，笑了：“给我保驾护航来了啊。”
下半场，朝阳小学顽强扳平时，莫臻说：“人盯人防守，他们玩不过沈天豪，沈天豪启动快，假动作十分隐蔽。”
“这不是怕蒂娜那个老狐狸又作妖嘛，我得去盯着，务必把手续一次就给办妥了。”
朝阳小学落后时，莫臻说：“对方的踢法太耗力，下半场他们体能下降会很厉害。”
“谢谢。”
杨晓陌陪着他看了全场。
两个字，份量却重。秦勉和楚亦星无论是于公于私，都帮了他很多，虽说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但他们这回为了莫臻的事奔走，却不完全是因为利益，还有对足球事业的热爱。
他在市一中隔壁的酒店开了一间房，在阳台上可以清清楚楚地望见市一中的操场。
莫臻的感激，是真诚的。
莫臻没有去现场，但其实，他又去了“现场”。
秦勉却又浮起似笑非笑的表情：“别谢我。我不怀好意的。最近你小子和楚亦澄走得太近，我得看紧你。”
杨晓陌却知道为什么。
“哈哈。”莫臻被他的挽尊方式给逗笑了，“你有本事盯楚亦澄去，盯我干嘛。”
很多冲着莫臻而去的球迷粉丝，一直到开赛都没有找到莫臻，百思不得其解。
“那不是盯不上嘛，她不理我啊……”
谁都没有料到，足球联赛的最后决赛，场场不落的莫臻竟然没有出现在看台上。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