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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花开之时

唉!难怪把二十岁的她迷得晕晕乎乎,死不悔改……真是帅啊!

感受到他心口上异样的心跳,她的视线迎上他痴迷的目光。十年的沧桑早已让他褪下年少的轻狂——除了他刻意要笑得轻浮的时候。

安以风轻轻捏住她的指尖,放在唇边,如易碎的珍玩一样爱抚轻吻,滚烫的舌尖在她指尖环绕。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不由自主走过去,抬手轻轻解开他的第二颗衣扣。“这样,更随意些……”

司徒淳深深地望着他,指尖在他温热柔弱的唇边微微颤抖,酥麻一阵阵从指尖流遍全身,她咬咬下唇,忍住漫延的眩晕感……

最后,他穿着一件墨蓝色的时尚款衬衫出来,这件衣服实在太适合他了,流动暗光的深蓝色,够深沉,又不像黑色那么沉闷,完全衬托出他的冷峻和霸气。有质感的面料和精细的剪裁,不需要任何缀饰和图案,一样能体现出不凡的品位。特别是解开第二颗衣扣,他的随性和性感立刻凸现出来。

“你快乐吗?”他柔声问。

不论什么款式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别有一番味道。司徒淳越看越开心,欣赏够了还不忘总结一下:“真难看!这么好的衣服,你怎么穿不出效果?气质太差!”

她羞怯地一笑,别过滚烫的脸颊,点头。

安以风只能咬着牙一件一件穿给她看。

“那就够了!”他把她的手放回他心口的位置,笑着说:“你开心,就够了!”

司徒淳拿起另一件衣服在他眼前晃了晃。“一会儿再试试这件。”

她是真的快乐,很久都没这么快乐过。爱情的滋味,和她记忆中的一样的甜美。

“算你狠!”安以风接过衣服,低咒一声:“我服了!”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放开她的手,走向试衣间:“就这件吧,我也看这件最顺眼。”

店员还没回答,司徒淳已经选了件衣服塞给安以风:“进去穿上,让我先看看效果。”

“这件很适合你。”她拉住他的手,笑着说:“这件送给你,我付钱!”

他拿出钱包,用不太纯熟的外语问店员说:“哪件最贵?”

“对我这么好?”他又展露出他的邪笑:“我是不是该尽心尽力回报你一下?”

他们刚走进一间时装店,安以风随手拿了件衣服就要去交款。司徒淳把衣服抢回来。“不行,一般的衣服配不上他的气质。”

她当然明白他所谓的尽心尽力什么意思,随口回了一句更别有深意的答案。“别客气,有你回报的时候。”

“我他妈有钱没地方花!”

她刚走到款台,电话响了。

“你还挺大方的!”

“淳淳,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司徒桡的声音很担忧。

安以风立刻转回来,扯着她的手臂继续往前走。“咱去给你孩子他爸买衣服,我付钱!”

“我……在和朋友逛街……”

司徒淳忽然找到年轻时那种被爱情荷尔蒙冲昏大脑的激情,她大声说:“我爱你!从不后悔!”

“朋友?是安以风?”电话里的声音马上变得紧绷。

安以风止住脚步,没有回头。

“嗯!是……”

路上有人听见了,看向她,虽然语言不通,他们还是用祝愿的目光看着她。

“淳淳,你怎么……”

她站住脚步,看着他一如既往孤寂的背影落寞地走远,她用最大的声音喊:“我爱你!”

她马上转移话题。“Anthony在干什么?”

“是啊!太他妈没意思了!”

“在看电视。”

“你是不是觉得,天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笑,一起逛街,睁开眼睛就能看见,闭上眼睛还能相拥……也没什么意思了!”

“你总这么宠着他不行的,让他少看点,对眼睛不好。”

“当然了,尤其是跟你!”他还在笑着,不变的洒脱。“还有什么比爱你更有挑战性的。从认识就是两个世界,见不得光。火星到地球七个月,我们耗了十年,还是偷偷摸摸!”

她看见安以风脸色有些苍白,本来还想多说几句,一时有些不忍心。“你不用等我……我可能回去的很晚。”

“安以风,你是不是觉得勾勾手指,美女立刻投怀送抱太无趣,越是偷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有挑战性?”司徒淳问。

“安以风到底怎么想的,你搞清楚没有?”

安以风很快追上来,还没忘背着那重重的女士挎包。

“我知道怎么做!”

今天的天气很好,暖风吹在脸上,湿润中夹杂着香甜。司徒淳迎着风望向天空,来了澳洲几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天气!

“我不管了,反正管也不听。”

……

她抬眼时,安以风已经默然出门,背倚着墙壁站在夜色里。

说完,她无视安以风如同挨了一个耳光的表情——错愕,痛心,和难以置信,步履轻盈地出门。

他望着远处的眼神,失魂落魄,再也无力维系他伪装的笑容。

“好啊!”她笑着起身,手搭放着他的肩上,倾身对他说:“我刚好想给Anthony的爸爸买件衣服,你陪我去逛逛吧。”

挂了电话,她走出去,站在他面前:“受不了了,是吗?”

“不愿意,这种事没一个男人愿意做,可我……欠你的!小淳,等有一天你发现我有很多很多缺点的时候,你就不会遗憾了。”

他侧过脸,摇摇头,碎发在风中飘摇。

“偷情?”她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你也愿意?”

“做不到就别勉强。”

“假如……你放不下责任,又割舍不下我,我可以……”他吸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可以不让他知道。”

“其实……”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你没必要让我看见你给他打电话的表情……”

“不再有遗憾?”

“看见我打个电话就忍不了?”司徒淳咬着牙,扳着他的肩,逼他面对她的眼睛:“你当着我的面,搂着别的女人说:我只爱一个人,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远远看见你吻别的女人,我什么感受,你想过吗?我听见两个夜总会的舞女在讨论你多么男人,让她们那一夜……我……”

他的声音让她的心有些酸楚,她喜欢这种酸楚,让她清晰地品味到她调出的Waiting的滋味,爱情的滋味。

她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一串串滑落。“我就想你这种男人为什么不死了,死了就不用我等着,盼着……可每次看见你活得那么风光,我又很庆幸你还活着,至少我还能看见你……意气风发的笑……”

“因为遗憾……等有一天你不再遗憾,就可以忘记了!”

“小淳!”安以风紧紧抱着她,把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我想过,我真的想过……我想你一定恨我,恨不得我死,你一定后悔爱上我,看见我就想吐,听见我的名字都恶心……这样,你就能好好爱你的老公,疼你的儿子,过你幸福的日子。”

司徒淳转过脸看着墙壁上一个又一个她写下的Waiting。“我问过自己很多次,为什么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天,我却用了十年都忘不掉。”

“你以为爱和恨只是一念之差?!”

“我和他真那么难选择?”

爱和恨是共存的,无法互换。爱真正的反义词并不是恨,是漠然,无爱也无恨,但她始终做不到。

咖啡店内,幽暗的灯光映着琥珀色的酒。安以风凝望着酒杯中微微荡起的涟漪,看得眼睛酸了,疼了。

越是爱,恨得就越深,越是恨,爱得就越绝……

天边,有个声音在叹息:男人啊,有仇必报也不是好事啊!

“安以风!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今晚,你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你所谓的‘宁死不从’……”

他没有反驳,轻柔地拍着她起伏的肩,看看满是繁星的天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的眼眸变得迷乱,双唇微启,呼吸失衡。“别这样。”

“从前,沼泽地里有一只很自以为是的癞蛤蟆,他就爱看蓝天,羡慕白天鹅自由翱翔于天地之间。有一天,一只天鹅在沼泽边休息,长得那个白啊,羽毛上一尘不染,还冲他回眸一笑。他美滋滋地凑过去,厚着脸皮说:‘交个朋友吧。’天鹅仰起高傲的头,展开美丽的羽翼,冷冷回他一句:‘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飞了。他在后面拼命地追,不知疲倦地跳!”

收回游离的目光,韩濯晨垂眸看着肩上的芊芊,指尖挑逗地在她唇瓣上抚弄,她想要躲避,他及时按住她的身体,侧过脸,含着她娇小的耳唇轻舔。

“虽然没追上天鹅,他拣根羽毛回去也乐得心花怒放,还跟自己的癞蛤蟆兄弟炫耀。人家嗤之以鼻,他却把羽毛当宝贝一样放在心口捂着……”

他暗示安以风多少次了,别那么多废话,直接抱上床算了,安以风偏偏不信!

“天鹅被他的真情感动了,落在沼泽地上,等着他。他美得不知道怎么喜欢才好,别说尝尝天鹅肉什么滋味,他连把天鹅抱在怀里都怕她嫌弃,想拉着她的手怕弄脏了她羽毛,远远看着又怕她飞走,摸摸她的脸,都要小心翼翼……他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爱她,才最好!”

迷没关系,问题是安以风这种人执迷不悟!明明自己感情谈得晕头转向,还总鄙视别人不懂感情,说他思想不纯洁!

“终于有一夜,他忍不住兽性大发,品尝了一次天鹅的味道……那滋味香得他终生难忘,一个晚上欲死欲仙……第二天,他欣喜若狂地起床,猛然间看见一面镜子,发现自己就他妈一只癞蛤蟆,奇丑无比,还又脏又臭!”

“感情啊,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他抬头看看蓝天,低头看看淤泥,那真是两个世界,一个天堂,一个地狱!他最后一次抚摸天鹅被他弄脏的羽翼,狠下心,用刀把心剜出来,放在天鹅身边,捂着流血的心口钻进淤泥,因为他觉得,那是他身上唯一干净的东西……从此以后,他再没敢望天鹅一眼,连蓝天都不敢再仰望……不是不想看,他是怕看见天鹅……又会忘了自己是一只癞蛤蟆!”

“跳也不冤!”他的脸上泛起近日来唯一一次轻松的笑意。“我还以为事情有多难……摆明了是人家在用感情折磨他,他还看不出来……”

“小淳,这世界上的爱有很多种,把最好的东西给你——就是我爱你的方式!”他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你做了十二年的警察,尽管你现在发现那条路不适合你,但……没人会否认你是个好警察,包括你爸爸,你哥哥!”

芊芊笑着趴在他肩上,手指玩着他耳边的发。“你就不怕安以风今晚去跳海?”

他捧起她的脸,爱怜地吻着她的额头,轻声说:“和你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笑,一起逛街,睁开眼睛就能看见,闭上眼睛还能相拥……是我最渴望的生活。但我知道你不能嫁给我。过去不能,现在还不能……所以,这样抱着你……就够了!”

“这是司徒淳才有的权利。”韩濯晨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体谅。“十年的委屈,不变的等待,她不亲眼目睹安以风的煎熬,难泄心头之恨,又怎么能甘心?”

他的唇一点点下移,经过她盈满眼泪的眼,吸干她的泪,又一点点……吸允她脸上的泪。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错了,不该在你爱我的时候,放了手,从现在开始,我再不会……”

“如果我没猜错,Anthony是他的儿子。”

他的唇移到她的嘴角,唇瓣似有若无碰触着她的唇,舌尖在她唇上描绘着,她只觉一阵美妙暖流遍及全身,包括大脑……

“你的意思是……”

她心被纠紧,连呼吸都忘却了,她的手不自觉捏紧他的衣襟,手心里都是汗水。

韩濯晨的眼神没有了焦距,飘向远方。“是一模一样!十七岁的安以风也有Anthony那样的眼神,善良,坦诚……也有那样的笑容,宽广能容天地……可惜,帮会选择了他。”

大概是因为期待的太久,仅仅是浅吻,已经比她记忆中的任何一次都甜蜜,销魂。

“那你有没有发现Anthony和安以风有几分神似?尤其是他们说话的时候,表情特别像!”

他的手一点点下移,沿着她的肩,她的手臂,抚摸到腰间……

“是!回答的很果断。”

她浑身酸软地用双臂攀着他的肩,依偎在他剧烈震动的胸口……

芊芊问韩濯晨:“我怎么没看出Chris的痛苦和为难?”

他的舌探进来,舌尖一经碰触,他的吻瞬间变得激情,掠夺和吸允着她的一切,他手臂的力道一收,猛一转身,将她压在墙壁上,滚烫的身躯紧贴着她身体的曲线。

韩濯晨揽着芊芊坐上车后,并没有启动车子,而是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

他的吻不变的霸气,不变的火热,让她沉溺又感受不到一丝的痛。

凉夜如水,清灯点点。

渐渐地,他的唇开始向下移动,手开始移向她的胸口,肌肤之间的磨蹭已经透出了情欲的味道……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温润滑腻的舌尖描绘着骨骼的形状,悱恻缠绵,他的指腹在她胸前的敏感点撩动,触动上万根神经。

“哦!”芊芊一句话都没多问,对司徒淳眨眨眼。“你们慢慢聊,有空给我打电话。”

她忘情地靠在墙壁上,仰起头,身体绷紧,禁不住娇喘连连,只求他千万不要停下来,让这幸福的感觉永远继续下去。

说完,伸手搂着坐在一边单手托腮偷笑的芊芊。“我们走吧。”

“小淳,你折磨够了么?”

韩濯晨点点头,对失神望着酒杯的安以风说:“我懒得费劲,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点头,她不恨了,一点都不恨了。

司徒淳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把他扔海里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不亲眼看见他死,心里不踏实。”

“想不想……”他从原路吻上来,舔舐着她耳后的敏感处,“再试一次,情和欲交融的美好?”

“那正好!”韩濯晨适时把握时机:“我找你就是谈这个事,安以风不忍心逼你……所以我给你提两个建议,第一个,你离婚,嫁给安以风。第二个,我把安以风扔海里,省着他天天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看着心烦,你看着也烦!”

安以风要不提这句话,司徒淳已经情难自控,一提这个事,她急促地呼吸几下,满腹怨气难平。

她瞪他:“名单第一个名字若不是你,我都觉得对不起你!”

“你还好意思说!上次就骗我说是情和欲交融……你分明欺负我没经验。”

安以风捧着她的手,一副肝脑涂地的口吻说:“你早说啊!你给我列个名单,我保证一个不落!”

“嗯?”他还笑着挑起她耳后的发,指尖在她耳后似有若无地滑动:“上次?你不满意么?”

“是啊!估计我抓的罪犯还没安以风打死的多。”她挑了挑眉梢,看一眼安以风:“有时候看见哪个犯人作恶多端还遥遥法外,我忍不住会想,安以风什么时候能把他打死,我们也省得没日没夜地查!”

她倒没有不满意,用安以风的话说,那的确是欲死欲仙!

韩濯晨的表情自然也不再冷漠:“这么说,做警察也挺不容易的。”

痛不欲生的同时又是难以言喻的享受,还小小地为他的耐力和体力偷偷窃喜一下!

气氛一下缓和,几句话如同石子落入泥沙沉淀的水池,水不再清,泥不再浊,黑白也不是那么格格不入的分明……

问题是……

“我能理解,我十几岁的时候也以为警察很正义,很伟大,做了十二年的警察……辛苦,劳累……可抓了几个该抓的,救了几个该救的?”司徒淳笑笑,望向壁纸上的图案:“好警察不是没有,蹲守了几个日夜,拼了命抓的罪犯,法庭一句:‘无罪释放!’我们除了相对苦笑,还能做什么?日子久了,人也麻木了,想想那句:‘无罪释放’,倒不如回家陪陪家人,陪陪孩子!”

她舔舔干涩的唇,小声说:“不是我不满意……是医生的诊断书写着:右胸第五根肋骨轻微骨裂,肩、臂、腿等数十处皮下青紫……反正,说我被多次粗暴性侵犯。”

“我不是对你有偏见,我是对警察有偏见。”韩濯晨淡然说。

安以风吃惊且怜惜地看着她:“这么严重?”

“那是他对我有偏见。”司徒淳说。

她很肯定地点头:“他们怀疑我可能被人……还想给我做体液鉴定,幸好我爸爸没同意。”

安以风感受到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氛围,适时调和一下:“叙叙旧而已,你们俩能不能别跟谈判似的,我可没带兄弟。”

“这种事……你还找人鉴定一下?”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安以风,你跟我说实话。”她总算有机会问出多年前就想问的问题:“你是不是拿我发泄你的……”

“是。”韩濯晨的声音有点冷。

他还是笑得嬉皮笑脸,但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也不能怪我,我也没经验。”

意识到自己的职业病又犯了,她收回不礼貌的目光。“听Amy说,你想找我谈谈?”

“啊?你,该不会也是第一次吧?”

这叫做默契,绝非一朝一夕能养成的习惯……

他摸摸她脸,语气听来忠贞不二:“你不仅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我最后一个女人!”

“真是世事难料。”司徒淳笑着看看对面的芊芊,又看看韩濯晨。他们并不是很亲密,没有缠绵的搂抱,也没有刻意的牵手,但他们桌上的杯子把手是朝着两个方向,也就是说,他们喜欢用远离对方的那只手做事,另一只手会时刻为对方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她偷偷笑了笑,这话听着好舒服,不过好像有点避重就轻的嫌疑!

韩濯晨靠在椅背上,用幽深的目光打量着对面的司徒淳。“转眼十年,没想到我们两个人还能坐在一起喝咖啡,叙旧。”

“你放心,这次我会很温柔,保证不会让你失望。”他拉着她的手,还不忘拿起地上的挎包。

安以风和司徒淳说笑着走到桌前,坐下。非常深刻地让对面某蜜月期就分居的夫妻认识到什么叫:夫妻吵架,床头打,床尾和。

“不行,你要先把信看完!”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动作一僵,站定。“你不是耍我吧?”

但他知道,他和司徒淳从相识便注定聚少离多,分别又不知多久能再见,所以他深刻地懂得一个道理:愁苦只需留给自己,调情自然要抓住时机!

“少看一封都别想碰我。”她不容置疑地说,她是不想久别重逢的美好时刻,他还以为是偷情。

这世间,苦中作乐几人甘愿,安以风心里有多苦,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真正了解。

“你到底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你是最善良的女人,我他妈都爱死你了!”

“到你觉得自己十恶不赦,该去跳海自杀的时候!”

“是吗?那我呢?”

“我他妈现在就想跳!”

他看见司徒淳妩媚的眼睛瞟了他一下,魂飞魄散的同时,义正严词地说:“现在也这么以为!”

“那你去吧。”

“不是吧?!我以前以为我的小学老师是全世界最恶毒的女人……”

他认真思考一下。“我还是先看信吧……”

“是吗?”她沉思了一下,笑着说:“那你拿回去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一个字一个字地背,背不下来就别让我看见你!”

他们回到咖啡厅,刚好店里没有客人。司徒淳提前关了门,打发了所有员工,倒了两杯冰水放在桌上。

他装作如释重负地拍拍胸口。“那我就放心了!我这人从小不爱学习,一看见字就头疼。要让我看这么多情书,还不如杀了我!”

安以风打开包,一看见被悉心整理成厚厚一迭的信纸,满面愁容:“这么多?!我一晚上也看不完……不如明天再看吧。”

“你做梦!”

他一见司徒淳在瞪他,只好咬咬牙,挽挽衣袖。“你帮我煮杯咖啡,提提神。万一我不小心看睡着了,你记得把我叫醒。”

司徒淳扬起嘴角,笑容不改的灿烂,说了三个字……

“你如果能看睡着,我直接把你丢海里!”

他似乎想让每一个人都知道:我安以风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地痞流氓,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哪忍心?”

“这么多?不是你给我写的情书吧?”她看着他,他独有的放荡不羁好像是刻在脸上的,永远不会消失,即便心上的伤口溃烂,他照样要摆出那张安以风式的坏笑给人看。

“你可以试试看!”

“信。”

他不以为然地把信放在桌上,拿起第一页……

他接过她的包,掂了掂:“这么重!什么东西?”

当上面的字迹跃入眼帘,任何时候都能苦中作乐,谈笑风生的他,再也笑不出了!

她深深望着他脸上的伤痕,在遇见他视线之时,急忙避过。

他那双拥有无尽力量的手,已经颤抖得拿不稳一页纸……

五点整,司徒淳穿着件黑色的短裙走进店里,黑色本就显得她纤瘦,再加上肩上很大的挎包,让她看来柔弱得让人心疼。安以风以最快的速度走过去,抓起她刚在医院包扎好双手看了看,轻轻放下。

手中的信掉在地上,字已如尖刀,狠狠刺入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