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明辰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床是空的。
……
床头柜上放着她的衣服，她伸手摸了一下，已经干了，像是干洗过。
这样的快乐，散发着一层森寒却令人起敬的光芒，让人无法抗拒。
她把手收回，裹紧了被子，趴在床上，被子底下的身体一丝不挂，脑海里不断闪现昨晚发生的事情，房间里似乎还弥漫着一种纵欲后的气息。
禁欲克制的人，在放纵的时候，无形中会迸发出一种汹涌澎湃的力量，给人无情而诚实的快乐。
明辰有些疑惑，为什么两个人的身体那么默契？就像他们不是第一次发生关系。
最后，她身体里的水份全被它喝干了，她成了一片金色的枯叶子，轻飘飘的。
也许是因为在幻想中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明辰感觉自己像是沙漠里一口井，那干渴到极点的太阳汨汨地吸着她身体里的水分，漱着，吐着，哗哗的响。
在此之前，他们确实有很多次机会，恰到好处的环境，恰到好处的情调。
炸裂。
甚至他想，她也偶尔闪过这样的念头。但两个人都太骄傲，等着对方先沦陷，自己决不冒然戳破那层纸。
空气炙热到极点。
昨晚这样的情况，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至少在身体上两个人都已经无法抵挡。
房间里飘荡着无数撕碎的神经的尖端。
感情的成分有，有多少，她不知道。
飞到落地窗外，淡蓝的天幕也被撕扯成一缕一缕，在满天星光中簌簌飘动。
其他呢？
木床发出声响，那一声声的“吱呦呃呃呃……”的声音，随着床上传来的呻吟声，像一把把飞镖，撕裂了空气，撕毁了男人和女人神经。
昨天无意间知道明澈和南芳结婚的事，对她完成没有任何刺激，那是不可能的。仅仅是因为这样的刺激，她才会这么自我放逐吗？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下意识地靠向对方，吻住彼此，异常激烈，亦如他们的身体。
那他呢？有没有把她当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明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完全发不出声音。
明辰想到这些，头就疼。也有点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
“明辰……”男人声音暗哑得像是最低音域里的乐音，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她迅速起来，穿好衣服，打算偷偷溜回酒店去。
很快感觉到，她身体里被挤入一样不属于她的东西，充盈着滞`涨和阻`塞，说不出的难受，却又很奇妙，让她欲`罢不能。
幸好他有早起的习惯，不像《你和我的两地书》里面写的那样，男主和女主每天早晨都要在床上腻歪半天。
明辰很清晰地感觉到他慢慢地靠近她，一开始很慢，像在适应。
穿好衣服，她打开门，刚开了一条缝，立马又关上了。
她很惊讶，这一刻，她竟然这么期待和他融为一体，没有因为有这样的念头觉得羞怯，除了期待，渴望，更有一种笃定。
客厅里有人，还不止一个。
“忍不了就别忍。”她微微仰头，亲吻他的唇。
莫易珩和康许然正在客厅里讨论工作上的事，她开门的时候，刚好被莫易珩看到了。
她能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眼睛里流溢着丝丝缕缕隐忍的痛苦，这样的疼痛，像X光一样穿透到她心里。
“去阳台。”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这么近过。
康许然正说到兴头上，被莫易珩打断，看向窗外，有些意外。
明辰抱着他的脖子，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外面风那么大，坐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他说的是实话，此刻，他浑身燥`热，身体的某处充血，肿`胀得仿佛要炸开。
“晒太阳。”莫易珩直接端着电脑去阳台了。
“我忍不了了。”莫易珩低声叹息。
阳台上有露天的休闲桌椅。
“嗯？”她的声音近乎呻吟，对男人更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康许然不得不跟过去，站在阳台上，抬头看了看天。
这一刻，莫易珩身体紧绷，像是被什么揪紧。
明明是个阴天，哪来的太阳晒？正要发作，无意间瞥见主卧的窗帘全部拉上了，想起昨晚有人来这里看星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在莫易珩对面坐下来。
“明辰……”在她意识涣散之际，男人在她耳边低声唤她。
“我综合考察了沈氏制药各方面的情况，从深圳迁到内地，缩减成本，加上旧有的一些专利，熬了这么些年，现在已经资不抵债。华御现在出手，是最好的时机。”
他用手把她送上巅峰，她仿佛进入金光璀璨的仙境，里面和风细暖，莺歌燕舞。
康许然把几份重要的报表推给莫易珩，话锋一转：
银白色的月光，穿过透明的落地窗，洒入房间，给房间里的一切蒙上了一层薄纱，梦幻而唯美。
“但是，据我所知，盛凯也在和他们接洽，按照薛凯的尿性，他会怎么搅局，你应该能想到，就不用我多说了。”
深浅不一，轻重交替……带给她强烈的刺`激，很快就让她沉沦得一塌糊涂。
莫易珩仔细翻阅完资料，“要打通全产业链，医院和制药两个环节都必须延展开，他搅不搅局是他的事。其他还有什么情况？”
在这方面，他简直是天赋异禀。
“你想做未来医院的项目，我觉得可行。通过改造鹏远医院是一个选择，但规模可能上不去，医院那一方愿不愿意合作也是个问题。另外一个选择，政府推出东湾、北城、南区三块地皮，面积最大的是东湾，北城也不小，很不幸的是，地产公司都会像狼一样扑上去哄抢。沈氏制药和未来医院这两个项目，可能要做个选择。如果同时展开，华御的资金链会比较紧张，昨天我试探过那几个董事，他们都不愿意冒险。你的意见呢？”
明辰此前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突然感觉到身体被挤入一样异物……虽然也是他，只不过，是他的手。
康许然汇报情况的时候，莫易珩一直在一张白纸上批批划划，他一说完，他也画完了，把白纸推到他面前。
他仿佛在探寻最奇妙的海底世界，分花拂柳，一鼓作气，闯入她的世界。那么柔滑湿润，充满诱惑力。
“你不是人，”康许然自然能看懂他要表达的意思，由衷地发出惊叹，“你简直就真是个神。”
女人原本柔嫩滑腻的身体，越来越软，像是漂浮在海底的软体动物，到后来，更像是漂浮在海底的藻类，几乎贴在了他身上。
莫易珩嘴角弯了一下，视线掠过主卧的落地窗，投向远方。
他的手停顿了片刻，很快继续向下，终于触摸她的秘密花园，仿佛深海里风光旖旎的花圃。
“节后该回公司了吧？完全可以让唐冰去地产公司。”康许然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
男人继续吻着她，腾出来的手，贴着她的身体，缓缓向下，最终覆在她柔软的小`腹上。
“你这招以退为进，有用吗？什么女人，让你这样的神人，这么费尽心思，连兵法都用上了？”
明辰大脑缺氧得厉害，心脏和脉搏的跳动，都变得剧烈，胸腔内却窒闷压抑得更难受了。
“我不是神，我是人。”莫易珩避重就轻。
配合他唇舌的攻击，他的双手，同样开始轮番夹击。
如果他是神，他是不是应该再忍忍？可惜他没忍住。
他吻得越来越深，轻重交替，噙着火的薄唇，沿着她的脖子，继续往下，轻抿着，偶尔会加重力道，变成咬`噬，咬一口，再温柔的亲吻一下。
康许然自然听出他不想谈感情上的事，没再继续问。
双手插入他精短利落的头发，覆在他的后脑勺，头微微抬着，想要更彻底地品尝这样温柔的吻。
事实上，昨天宋亦姗让他帮忙，他大体也能猜到，他追的女人是谁了。现在看来，应该是追到手了，可为什么还遮遮掩掩？
明辰感觉像是暴晒在太阳底下的巧克力，整个人都要化了。
“那行，感谢莫总您的盛情邀请，但轮值CEO就免了吧？你们这种实业公司一点都不自由，事情繁琐得要死，我还是乖乖守在我自己的地盘。”
这次不再是撕咬，像月色一般轻柔。
康许然又开始拿腔拿调。
他低头吻她。
“那你怎么不把吃进去的肉吐出来？”莫易珩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也知道康许然对做实业没兴趣，不然，以康许然在金融和管理方面的才能，能帮他做很多事。
这种赤诚相见、肌肤相贴的感觉，明辰感觉很美好。
“……看吧，就知道你想用那点蝇头小利绑住我，你还是放弃吧，我可是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的人。”康许然笑道：
他很快扯掉了两个人身上的睡袍。
“不过你放心，我生不是你们华御的人，死也不是你们的鬼，但我会把这几件事搞定，保证做得漂漂亮亮。”
明辰背挨着床的那一刻，看到了窗外黑蓝的天空，像丝绒幕布一样覆盖在他们头顶上，上面缀满了钻石一样的星星。
康许然说完，收拾好东西走人了。
他抱着她走到床边，把她轻轻地放在大`床上，欺身压住她。
莫易珩坐在阳台上没动，眼睛盯着扯满窗帘的落地窗，心里知道，里面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