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易珩打开手提电脑，“你要不要先去睡？我会晚一点。”
“是唐冰吗？”明辰就站在他旁边，自然能听到电话里人是唐冰的声音。
“不要，我就在这里看书。”明辰自己都有些意外，她在他面前好像很能撒娇，“你放心啦，我不说话，不会打扰你工作的。”
“好，我知道了。你马上把修改好的方案发过来，我看一下。”莫易珩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一边，把她拉到身边。
莫易珩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到她身上，嘴角弯了弯，掠过一丝浅笑，“随你。”
她敲门，他也看到了她，招手示意她直接进去，他继续听着电话。
明辰冲他俏皮地笑了一下，转身去书架前，找了一本金融类的书，坐到临窗的沙发上，窝在沙发上看书。
书房的门虚掩着，莫易珩在打电话，明辰敲门之前，无意间听到他提起“沈氏制药”几个字。
她看了几页，太晦涩，看不太懂，看不进去了，视线不知不觉就投向书桌前专注着工作的的男人身上。
洗完澡出来，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她拿了件外套披上，去书房。
不知为何，他明明穿着睡衣，端坐在书桌前，一身的正气，她却很猥琐地想起他在床上没穿衣服的时候，那般放肆随性的样子。
她把手机放回包里，翻出一套睡衣，去浴室洗澡。
待他觉察到她在看他，视线移向她之前，她匆匆低头，假装看书，极力掩饰脸红心跳。
“行，怕你了好不好？”明辰笑着答应，对着电话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书房里很安静，偶尔传来他敲击键盘的声音。
“谁来接我？你那帅叔叔吗？好啊。”宋亦姗倒也不拘束，“那我等着啊，再放我鸽子，回来让你跪键盘。”
明辰怕影响他工作，便强迫自己不再看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书上。
这次，她一定要出手做点什么了。
书桌前，莫易珩把唐冰发过来的方案看完，修改了几个地方，发回给他，忙完这些，合上电脑，背往后靠，目光落在沙发上安静看书的女人身上。
“爬啊，不过，晚上我不回去。明天我给你叫车，先让人去接你过来，再一起去梧桐山。”明辰说话间，脑海里又有了一个主意。
他看了一会儿，女人突然放下书，跳下沙发，跑到书桌前，趴在书桌上，笑望着他。
“……”明辰有些懵，她是哪个地方得罪这些人了，怎么都把这顶帽子往她头上扣？
“我走近一点，这样你就看得清楚一点。你看我多好？”
宋亦姗牢骚发完了，又来嘲笑她，“明天还爬山吗？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小妖精。”
“……”莫易珩身体前倾，把女人抱过来，坐在他腿上，搂住她的要，“这样是不是更近？”、
明辰也只是听着，不发表意见，不管她发表什么意见，电话里的人都会反驳得她无话可说。
明辰笑着点头，“确实……”
等他走后，她躺在床上，听宋亦姗在电话那头噼里啪啦发了一顿牢骚，内容大同小异，还是关于她那个消失的网友，康师傅不爱吃方便面。
为什么谈了恋爱的人，会变成这样呢？完全不像平时正常的自己了。
明辰翻找手机，接电话，莫易珩把她的行李箱拖回去，指了指书房的方向，她做了个OK的手势。
“跟你商量一件事，”明辰被他这么抱着，浑身燥热，“我们明天请康许然和宋亦姗过来做客怎么样？”
最终，还是宋亦姗的一个电话，把他们从激烈拥吻的洪流中强行拽出来。
“怎么突然想到请他们来？”莫易珩心底自然是不太愿意的。
……
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周末，当然不想别人来打扰两个人相处的空间。
明辰气得张嘴咬了一下他的唇，结果，双唇反过来被他含住，铺天盖地的吻，洪水一样淹没了她。
“联姻。”明辰突然想到了这个词，“康许然现在成了大股东，我们得想办法牵制他。你们上流社会不是流行联姻吗？我把最好的姐妹贡献出来，跟他联姻。”
她怎么觉得，她没捉弄到他，反倒被他调戏了呢？
“……”莫易珩皱眉，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维系商场上的关系，靠的是互惠互利，各种金融契约。联姻，亏你想得出来。”
明辰：“……”
“社会契约论，我知道啊，”明辰不觉想到另一个类似的问题：
“故意气我是不是？康许然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妖精。”
“维系商场上的关系靠利益和契约，那人与人之间呢？尤其男人和女人之间，婚姻也是一种契约，但你好像并不接受。为什么？”
莫易珩勾唇淡笑，双手分别抓住她的手腕，环在他腰上上，俯身靠近她，额头抵在她额头上。
莫易珩愣了一下，黑眸紧盯着女人澄澈如水的眼睛。
“……”明辰眼睛一亮，这说法她不陌生，《你和我的两地书》里面，女主落水，被男主救上船，那一章的标题就叫《羊入虎口》。
“一纸婚约并不代表什么。”
“晚了。”他扣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拉，她整个人扑进他怀里，他低眸注视着她的眼睛“没听过羊入虎口？”
“对大多数女人来说，代表责任，承诺，和安全感。”明辰见他眸色冷了一度，心底泛起一阵寒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不然呢？”
“我们还是说明天请客的事吧。我说联姻，只是开玩笑。康许然好像喜欢宋亦姗，你没看出来吗？”
“真想走？”
“他不适合她。”
她抓住他的手臂摇了摇，“让一下。”
“你怎么知道？”明辰很诧异，他这么笃定的语气，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觉得他很了解宋亦姗。
明辰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拖着还未打开的行李箱，走到门口，男人站在门口，双手插在裤兜里。
“你刚才不是提到女人需要婚姻带来安全感？从你平时提到的，你室友是没什么安全感的人。康许然这个人给不了你说的责任、承诺。”
他拉着她的手走上楼梯，她跟在后面，一步一步挪着，挪回到楼上房间，她心想，这下她只能走了。
“也许是因为他没有遇到合适的，再也许，宋亦姗能改变他呢？”明辰像是希望证明什么，越发坚决地希望促成明天康许然和宋亦姗见面。
这就上当了？都不留她一下吗？这男人工作上智商那么高，怎么女人那么点小心思也听不出来？
“好，那就请吧，你看着办。”莫易珩拗不过她，也听出今晚两个人谈论的话题，让她有情绪，只能顺着她。
明辰：“……”
她不知何时已经从他身上滑下去，斜靠在书桌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莫易珩低眸凝视着她，半晌，淡然回答：“好，我开车送你回去。先上去拿行李。”
“上次我跟你说舒沁忽悠我，你说我们可以忽悠回去。现在看来，我们真的做到了啊。”
“叔叔，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回去了。我和宋亦姗原本打算这个周末去爬山的。”她表情很沉静，这种定力，还是向他学的。
明辰无法想象，舒沁知道她向莫易珩挑起事端，结果落败的是她，还给他做了垫脚石，会是什么反应？
明辰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打算捉弄他一下。
“你想说什么？”莫易珩抓住她的手。
时间不早不晚，还不到十点。
“……也没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吃完晚饭，收拾妥当，两人手牵着手从厨房到客厅，转身看着对方，用眼神问对方，接下来该做点什么。
一个自己不主动出招，却总能见招拆招，用智商碾压敌手的男人，是有多聪明？
最终，她只能用宋亦姗的话来解释，人与人之间的亲密程度，并不完全取决于双方认识时间的长短，有时候一个七秒钟的眼神抵得上七年的相处。
这样聪明的男人，是不是习惯用利益来衡量一切？这样的男人是否会动真感情？应该很难吧。
再比如，吃饭的时候，他帮她把碗里面的胡萝卜都挑走了，她更觉得奇怪了，他怎么知道她不喜欢吃胡萝卜？
明辰想到这些，情绪突然很低落，把手抽出来，站直身体。
比如，做菜的时候，他问她要不要放生菜，她说不要，顺口还接了一句，“你不是不喜欢吃生菜吗？”
“不打扰你了，我先去睡觉。晚安。”
但两个人彼此之间感觉确实很熟悉，这种熟悉不只是表现在床上配合默契，更多的还表现在生活中的一些小细节上。
“……”莫易珩看着她快步走出书房，瘦削的肩，难掩落寞，心脏隐隐有一丝刺痛。
明辰越来越喜欢这种轻松舒适的相处状态，像老夫老妻一样……她被这个形容吓了一跳，怎么才开始谈恋爱，就成老夫老妻了？
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才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两个人一起在厨房里忙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只是工作，天南海北，什么都聊。
打完电话，打开手提电脑，眼睛盯着屏幕，许久，又把电脑合上，起身离开了书房。
晚饭他们吃得很简单，煮了艇仔粥，炒了两个小菜，就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