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拉住了她的手，看着唐眠转头，轻轻的笑了，眼里闪着异样的光。
脚才跨了一步，就走不动了。
“我会快一点回学校的。”
到了五楼，唐眠径直把钥匙插进锁头，随着转动，门开了。
从他眼底深处迸射的光，不但刺眼还灼热。
唐眠也不打算和他拗，也拗不过他。
唐眠没敢多看，多看两眼就好像是要被烫到融掉。
上了三楼，张起按道理应该直接回家，但他执意要送唐眠到家门口。
“说完了？”
要说心里在想些什么，那大概是唐眠刚才那句仔细品味能品出几分不同于字面意思的话了。
“…嗯。”
接下来的路两人心照不宣，都没再提及什么。
唐眠抽手，砰的关了门。
刚才的那么一耽搁，天好像又黑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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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准，张起继续拉起唐眠的手往回走。
虽然张起那晚说很快会回来，但一直到期中，他都没回校。
唐眠点头。
唐眠也没有去细想他和学校老师是怎么说的，但大概也是因为成绩好，才能开那么多小灶吧。
“那回去吧？”
天气已经回温，临近夏日，大家的穿衣渐渐减少，不怕冷的早就穿上短袖，怕冷的还多上一件外套。
听了她的话，张起赶紧顺着台阶走：“好好好，不弄了。”
唐眠属于后者。
“别弄，痛。”
“眠眠，眠眠—”
她什么都不说，张起摸不透她的想法。
舒婷忽然扯了她衣角好几下。
这回，张起问。
“嗯？”唐眠看过去。
“生气了？”
“那个，那个是不是…你妹妹？”
有些痛，唐眠又一次拍下他的手。
舒婷摆了摆下巴，无论是动作和声音都十分小心，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就是因为唐甜也看着她们这边。
唐眠低着头，不发一言，张起的动作不管怎么放轻，还是会时不时的扯到。
元旦的那个闹剧她虽然不在现场，但二中的学生可不嫌事大了，在贴吧传的有声有色，她也是知道不少的。
手被拍下，没两秒又重新抬起放到她头上，这次不再是作恶，而是轻轻的帮她理着。
对于唐甜的长相，也有照片，只是看的不清晰罢了。
发出了啪的一声，但两人都知道，力度很轻，他不怎么疼。
刚才远远的望见就觉得很眼熟，因为眼熟所以多看了几眼。
唐眠动了手臂，抬手拍掉了他的手。
这一看，彻底想起来了。
冬天的短发本就容易产生静电，还难打理，被张起这样搞了一遭，早就没发型可言。
唐眠听见妹妹二字，直直蹙了眉头，这个词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听的词汇，只不过前提是前缀不能是‘唐眠的’。
头顶上，他揉着她脑袋的手力度渐减，要多轻柔又多轻柔。
和舒婷的偷偷摸摸不同，唐眠望过去的目光明显到不能再明显。
可唐眠的脑海里却始终是他刚才静默的画面，挥之不去。
和她一样，唐甜也是不待见她。
他突然的调笑，戏谑的语气打破了刚才的沉静。
对上了目光，唐甜不爽，却硬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挑了眉头。
他弯下眉目，眼一下被点亮，抬手在唐眠的头上作恶：“我们现在像不像一对夫妻，我赚钱养家，你貌美如花。”
唐眠一见，直是笑出了声，轻蔑的样子不需细瞧，都摆到台面上了。
就在这时，张起如墨的眸忽然弯了。
高高在上这个词，可不适合唐甜，无论是气场还是气量。
唐眠的手握紧，脑袋的高速运转也没有什么作用，依然想不出有什么可说的。
唐眠这一笑，自然是让唐甜恼怒，她咬了咬牙，却硬生生憋了回去，像是自我安慰着什么，一会儿又露出了那样得意的笑容。
他这幅模样，让唐眠的声带倏地一紧，好似被噎住，说不出话。
唐眠倒是想起了过年时她说的那些话。
和以往的嬉皮笑脸不一样。
看着唐甜往她们这边走，舒婷眼一瞪，站的直挺挺。
张起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淡淡的语气也好像只是简单的陈述着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
唐眠察觉到了，拍了一下她的手，把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解开：“你快上校车吧，晚点要开走了。”
“所以我才那么忙。”
“可…”舒婷犹豫的原因太过明显，还明晃晃的看着走过来的唐甜。
张起忽然出声，唐眠先是被这蓦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才昂首望去，正好对上张起那好似比夜还要黑还要深的眸子。
“没事。”唐眠打断，语气坚定：“能有什么事，你不是能给我打110么？”
“我妈现在赚不了钱。”
听见唐眠带笑的话，舒婷被弄的哭笑不得。
强烈的对比下，路显得长了，耳根显得安静了，安静的夜，耳鸣声在嗡嗡作响。
“行了，没事，走吧。”唐眠推了推她，来了一发素质三连。
这次张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开口。
舒婷被动的挪了几下步子，还是很不放心，在唐眠的脸上拼命打量，都快看出个洞来了，转眼时看见另一个在往这边走的身影，心顿时就放下了。
以往一路上张起都会絮絮叨叨的说很多话，说的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几乎每次回到家唐眠都回想不起来张起说了什么。
她颔首：“嗯，我走了。”
路不长，但这次却感觉格外远。
和先前犹豫比，这可是爽快的不得了了。
眼神动了动，唐眠点头，没再继续这个问题问下去。
唐眠没遗漏掉她刚才的一个眼神，往身后看了眼，果然看到了张起。
他摇了摇唐眠的手，问道。
张起没在看她，而是看着唐甜。隔着太远，唐眠不知道他什么眼神，但看着这警告似停下的脚步和周边的气息，总不会是友好的眼神。
“走吧？”
唐甜也注意到了张起的出现，脚步猛地僵住了，神情一下变得极差，几乎是瞬间就回想起他那个冷到极致的笑容。
久了，张起牵住她的手，择轻避重的回答，很明显掩盖着什么：“有点事，我请了长假。”
唐眠再扭回头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对舒婷蓦然变差的脸色深感奇怪，就算怕张起也不至于这个神情吧…？
黑亮的眼一直盯着他。
还是说这两人除了那次她无意间偷听到的对话之外，还有过交流吗？
唐眠面不改色，面对张起的靠近一动也不动。
这么想的唐眠大概是忘了自己曾经被吓得拔腿就跑的场景。
他低头凑近了一些。
唐甜没再往这边走，而是拐脚离开了。
“想我了？”
她走后，张起在原地停了会，不知道想些什么，而后才快步来到唐眠身边。
张起正抬手打算去牵她，听见这话顿了会。
“她和你说什么了？”
“你怎么没来学校了？”
语调紧张又担心。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之前就是没发现不对。
唐眠轻轻摆头，下意识露出安然的笑容，只一秒的又带些调侃：“没说什么，可能没来得及就被你吓跑了。”
唐眠没说话，又看了眼他的装扮，仔细想想这阵子张起好像差不多都这么穿的。
“我有这么吓人吗？”张起失笑，指尖亲昵的在她脸上轻轻一划。
等唐眠走近了，张起问道。
这下想起了很久之前看见的那一幕，唐眠喃喃道：“…说不准呢。”
“怎么在那发呆？”
“嗯？什么？”张起没怎么听清。
唐眠往张起那走。
唐眠摇头，不打算再说一次。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长得帅，这样穿真的很丑。
张起想了一会儿，也没打算继续问，反正她没什么事就行。
天很黑，张起也没站在路灯下，只看得清他穿着一件外套和宽松裤子。
只是那么久没见到唐甜这个人，忽然见到，脑海里冒出的信息量还真不少。
唐眠远远的打量了一下张起。
她们两人的气场那么不合，总不会是重组家庭这么简单的原因。
比如他现在都在门外等着，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在班门口等。
想到这，张起忍不住多看了唐眠几眼，换来的是唐眠疑惑的眼神，张起赶忙摇头，唐眠是不可能和他说的了，还是得靠他自己去查。
现在仔细想想，倒是有迹可循。
不再想这个问题，张起捧起唐眠的脸，用强迫的方式让她直视自己。
马上想起了下午舒婷说的那些话。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张起满脸笑意，唐眠被他捧着脸，脸颊的肉挤到中间，为了嘴不嘟起来，她一心都扑到抿嘴上了。
和舒婷一起出了校门，她上了校车后，唐眠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张起。
但皱着的眉还是出卖了她内心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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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当没看见，笑嘻嘻的：“我明天上学了，开心吗？”
看来舒婷也不知道，唐眠点了下头，没再说下去。
“嗯？”
“啊…我看贴吧上说的，加上最近也没看到他……”
唐眠不回话，他还不打算放手了，好心情的哼了个鼻音，眉梢还扬了扬。
舒婷愣了下，她原本是以为唐眠知道些什么的。
“……”
唐眠也直接问舒婷了：“没上学？”
这幅得瑟样！
现在才是傍晚，还有几节晚自习要上。
唐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