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饭。”
他往唐眠的方向凑近几步：“小嫂子，初次见面啊我是杨海洋——”
唐眠还没回应，张起冷不丁的开了口。
杨海洋偷偷瞄了瞄张起的眼神，自己应该是还有救吧？
杨海洋一听，果然还是唐眠好使，赶紧应道：“好好好。”
除了饭堂阿姨打饭的声音，其余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张起出声后，杨海洋就跑远了，唐眠收回目光，正见张起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唐眠总感觉他这一嗓子出来，整个饭堂都安静了几秒。
心头一跳，她赶忙低头继续扒饭。
不知是不是错觉。
这一顿饭对杨海洋来说吃的倒是跟踩在刀尖上一样，他是最后才打饭的，再怎么赶自然也是没其余三人吃得快。
舒婷：“……”怎么办好想笑。
张起见唐眠擦了嘴，就准备拿过她的餐盘去洗。
唐眠：“……？”
杨海洋一边吃饭，一边用余光去看他的这个动作，这三心二意的一下就被噎住，接连咳了好几声。
杨海洋用力的吞了口唾液，硬生生改了话锋：“哎呀——小嫂子！”
唐眠抬手挡住了张起的，微蹙了下眉：“等他吃完。”
但这都走近了，再倒头回去也不太好吧？？
一瞬间杨海洋咳的更厉害了，连张起都看不下去，把一旁的矿泉水递了过去。
唐眠先前一直是背对着他的，这个点饭堂人也多，倒是没注意到这点。
杨海洋昂头就喝了好几口，终于缓过来，也分得清谁才是真正的主子：“谢谢小嫂子。”
原来正在和他的小学姐吃饭！！
“……”唐眠愣了下：“别这样叫我。”
走近后杨海洋才发现张起那一直盯着他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杨海洋正把盖子拧回去，还没放桌上就听见唐眠这话，一下也是没了方向，赶紧看了眼张起。
总算不是自己一个做电灯泡了，这都快把她憋死了。
张起脸色淡淡，杨海洋只能靠感觉，直觉告诉他张起的出来心情不是很好：“听她的。”
看见是杨海洋，舒婷赶忙松了口气。
望了望两人，杨海洋哦了一声。
几人望去，只见饭堂门口杨海洋嚷嚷着，眼神到处乱瞄，没多久就见着他们了。
出了饭堂，杨海洋嗝了一声，随便找个借口跑了。
唐眠才抬头，杨海洋的声音从大老远传来。
见他这样，舒婷现学现卖也找借口跑了。
“张起！”
这顿饭因为杨海洋的关系，吃的久，大部分人都已经吃完回去准备晚自习了。
这真的是——
小道上没几个人。
唐眠收了目光，继续吃，只是没过多久，张起又放下勺子撑着头看她。
冬天天黑的块，整片天空黑漆漆的，见不着一颗星星。
他这么一扒饭，餐盘里的饭就迅速减少。
见没人，天又暗，张起难免有了些心思。
张起吃得快，他两三口下肚，唐眠可能还刚咽下第一口。
伸出手指勾了勾唐眠，唐眠动了动但也没躲开。
张起见此，赶紧勺了几口饭：“吃吃吃，怎么不吃呢。”
见这样，张起也放心了，直接握上了她的手。
吞下嘴里这一口，唐眠终于忍不住抬头：“你吃不吃的。”
“寒假干嘛？”
就连他要和她一起吃饭都不被拒绝了。
“回老家。”
这一现象让他心花格外荡漾。
“……”他默了会：“什么时候回？”
张起发现最近的唐眠，对他格外顺从。
唐眠想了想：“放假就回吧。”
**
“这么快？”
“……”
张起又皱眉，就算是要回家也不用这么快吧。
“情难自禁你知道吗？”
二中虽然学习压力给的多，但放假时间也比别的学校长那么一点。
唐眠的脸色才好下一些，又听见他说。
有一个月呢。
倒是笑得更欢了，硬生生又凑近一些：“我不是故意的。”
唐眠没多想，点头：“嗯。”
这幅样子没了她平日的镇静，他看的格外喜欢。
张起在心里头算了算。
话里的语气明显是惊愕和恼怒。
下周一开始考试，考完成绩出来后就放假，一放假她就走，再加上这周末唐眠肯定是要复习不会理他的。
顾不上瞪眼，她下意识挥手往后倒退一步：“你干吗！”
总的来说岂不是接下来他都没时间和她待在一起了？
唐眠正要因为他的视线而说些什么，一抬头，只见眼前模糊，他低头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一下子，心情可以说是跌到谷底。
想了一会，他被心头的想法弄得一阵欣喜。
张起又想问唐眠她老家是哪，可话到嘴边又想起那天唐甜说的话。
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差别。
她大概是不会愿意让他知道老家的位置的了。
有些意外，他赶紧去看唐眠的脸色。
张起这一来二去的犹豫，两人已经上了高二的教学楼，再拐个弯就是高二七班了。
又哪知，居然真被他拿过了两个水瓶。
张起眉头更皱，这不行啊。
这么说着，他倒是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手臂用力，直接把唐眠拉到一边无人的狭缝里。
低头瞥见她手上的两个水瓶，弯腰伸手准备接过：“我拿吧。”
这总是突如其来的情况，唐眠哪儿可能适应的过来。
握了个空，他又抬手恶意的划了下她的脸才回应：“哦。”
她瞪圆了眼：“张起！”
唐眠：“我没事。”
张起无动于衷，静静望着唐眠的脸好一会，倏然的叹息了声，低头就要埋首在她劲窝。
张起捧着唐眠的脸一直左看右看的，她被动的动着脑袋，没一会就甩开了他的手。
唐眠不给，头死死定住。
张起有些懊恼，因为他刚才可是蓄意撞上去的。
张起也不愿停，跟狗刨洞一样拼命的去供她脖颈，一副死都要埋首的样子让唐眠无奈，松了动作。
张起顿了会，皱着眉头把她看了个仔细：“撞到了？”
终于如愿以偿。
回想起刚才的事，她不只是心情复杂，神情也变得复杂。
深冬了，唐眠又怕冷，穿的厚厚的，这么一抱就跟抱了一个和人等高的玩偶一样，软绵绵的。
“你去哪啦？”
“寒假怎么放这么久啊。”
对方的这个做法让唐眠直直抬了头，对上了张起那双满是笑意的眸子。
张起张口，跟着话语一起冒出的还有大股气息，气息冒出触到冷空气应该是马上消散才对，可这下不知道怎么的。
唐眠吃痛一声，脚步还没往后倒就被面前的人拉了回去。
唐眠觉得劲窝一片发烫，湿热的很。
才走到楼道口，迎面就被人撞上。
她无言，对唐眠来说这只是放了一个寒假而已，被张起说出来倒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有震惊，有欣然，有意外，却又有意料之中。
“你给我一点补偿吧。”
刚才听见张起那样说，唐眠说不太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
“什么？”
也正是因为她那样说，后来才在学校里“坐实”了态度恶劣的名头。
话脱口而出，说完唐眠就蹙了眉，补充一句：“张起。”
在唐甜蓄意污蔑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说的。
名字被她喊的警告，张起也懂了什么意思。
曾经，她也对唐甜说过类似的话。
他直起身：“我不会太过分的。”
往回走的路上，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张起的那几句话。
望了望她，唐眠也在看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
“唐眠。”
望着她的背影，唐甜咬紧了牙。
“你抱我一下吧。”
那刚才岂不是……
唐眠有些愕然，愣是望了张起一阵。
她怎么在这？
“这个不过分吧？只是抱一下。”
看着唐眠转身唐甜才回过神。
说完，张起又补充一句：“要你主动的。”
唐眠似笑非笑的把话说完，没等唐甜开口，也迈开步子离开。
虽然拥抱过很多次，但每次都是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唐眠又比他矮那么多，总有一种抱娃娃的感觉。
“不管多少次，你的这段说辞，我听一次笑一次。”
这个想法只是心血来潮，只因她没有主动抱过他。
唐甜那段话，在她耳里真的是嘲讽。
这个提议的确不过分，甚至，唐眠还觉得不像是张起提出的简单要求。
不过她也没过多在意。
她低了会儿头，重新抬头时才应：“可以。”
他们的对话她明明全程都听进耳里，她好像没有听到什么可能会导致唐甜脸色变差的话语。
话毕，唐眠没有一点的含蓄，微微抬起手臂，主动环上了他的腰。
唐甜应声抬头的脸色，让唐眠有一瞬感到诧异。
脸轻轻贴在他胸膛前，像贴上了又像没碰上。
唐眠才拐出小道，走到唐甜面前。
耳边全是张起骤然加快加重的心跳声。
等张起的身影径直走远。
震耳欲聋。
“唐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