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又说：“觉得这么烦吗？”
唐眠的眉毛细细长长，颜色很淡，蹙起来，感觉格外焦虑。
唐眠移开的目光落回他身上。
他说完后，唐眠皱了眉头。
对上视线，一个玩味的想法从心头冒出，他勾了勾手指：“过来，这么烦的话，你跟着我说句话我就不追你了。”
话是这么说，可张起内心也不是很懂自己内心的感觉，反正他就是想把她握紧在手就对了。
唐眠还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
张起笑了：“学姐，我都说追你了还不是喜欢你吗？”
张起收了手，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她。
这么直白？
和他想的一样，没一会唐眠就上前了几步，距离拉近大段，这还是第一次由她拉近的距离。
放学时他一如既往懒漫的跟在唐眠后边，走了一段后，唐眠忽然转身，张起往前走了几步，听见唐眠问他：“你喜欢我？”
样子真的好乖，听话的样子可爱到他心都要化了。
唐眠，唐眠，有种软乎乎的感觉，一念出口，舌头都软化了。
如果一直这么可爱就好了。
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唐眠的名字了吧。
而且这么听话，是对他那么信任吗？
对停滞不前的关系感到心躁。
因自己的想法笑出声，唐眠马上对他投来一个狐疑的眼神，没有收敛笑容，张起继续道：“听好了啊。”
这点很奇怪。
“这句话就是——”
唐眠可能会害怕他，大概是传闻，所以他直接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去接近她，但她依旧躲着。
“我喜欢你。”
在计划时，他料到了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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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么一个月过去了，两人之间并没有产生什么变化，唐眠依旧不理他。
月考的成绩下来了，和唐眠先前预算的差不多。
在行动前，张起就想好了大概步骤，早料到了有着小兔子外表的唐眠会害怕他。
她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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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念到她的成绩时，班主任很明显深深看了她一样。
望着唐眠离开的背影，张起暗了神色。
她以为课后老师会找她谈话，但没有。
才刚升起的得意，现在全部幻化成了打脸。
一天的课程下来，每一科的试卷都发了下来，有些题目错的情有可原，有得题目错的连她自己都想狠狠的掐自己。
这让他无比得意，但下一秒，唐眠收了书本拉着舒婷就走了。
唐眠一直都不是天赋型的学生，她的每一科成绩都是靠自己死拼而来的。
他一直盯着她，没有错过唐眠在听见他喊她时睫毛霎那的颤抖。
其实说白一点，就是脑子不是那么灵通。
贴吧的事情他也看到了，这才知道她叫什么。
盯着试卷好一阵，认命的把错题都抄了下来。
张起忽然喊她，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侧着头看她。
张起那天逗唐眠，说的最后那句话，直直让唐眠愣了几秒，她反应过来后迅速往家里走。
唐眠心头一颤。
想起张起那天的表情，唐眠的写字的手忽然顿住。
“唐眠。”
张起好像……不再故意扮乖了。
听见张起如此厚颜无耻之话，舒婷嘴角都在抽搐，他是真的当她不在吧这是。
那天逗她的行为，哪像一个乖巧正太会做的事？
“我倒觉得学姐你讲的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可这又是为什么……
看着推近的书，唐眠反应淡淡：“你可以去找别人问，我成绩一般。”
黑色中性笔在纸面上停留许久，墨水顺着纸张开始四处蔓延——
张起也只是问问而已，直接就翻开了练习册，唐眠扫了一眼，又是高二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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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眠心里下意识的回答。
又是清晨。
不能。
下了楼，又是张起。
张起凑得很近，说话声音压低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在阅读室，还是有别的目的。
他总是站在那里，每天看见她，都会冲她露出一抹笑容。
“我可以问你吗？”
这抹笑，让唐眠感觉瑟瑟，可又说不清楚该用什么词汇去形容。
在唐眠的眼神下，张起自然坐下，和她打着招呼：“学姐，我又有些问题不太明白。”
天气变凉，张起在外边套上了校服外套，二中校服被他穿出了另一种感觉，在较为宽大的外套衬托下，张起的身形显得有些瘦。
直到身旁凳子被拉开，唐眠才注意到张起的出现。
但唐眠知道，人不可貌相，他看起来那么瘦，蕴含的力量无法估摸。
张起手里拎着一本书，只扫一眼就看到了唐眠，没去看旁边那表情跟吃了屎一样难看的舒婷。
“早啊学姐。”
她也看了过去，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一如既往的开场白，正当唐眠要经过时，张起忽然抬起手臂挡住了她。
阅读室很安静，坐了一会，舒婷注意到身旁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目光是看着门口方向。
看见她抬起眼皮，张起把手上的水瓶拿起，在她面前晃了两下，悠悠停下时唐眠才看清，是牛奶。
晚自习是七点开始，六点左右唐眠就吃完饭了，和往常一样，两人来到阅读室。
瓶身是浅白色的，牛奶是乳白色的，意外的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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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用瓶身蹭了蹭她的脸，微凉的脸颊触上一丝温热：“别买外面的豆浆，不卫生。”
霎那间，脑海里冒出一股想转身把张起掐死的冲动。
唐眠没说一句话，看着她又照常买了早餐，在背后的张起脸上笑容淡了些。
她马上想到了昨晚舒婷和她说的，照片上她虽然没有正脸，但也露出了大半张脸，大家自然看得很清楚了。
经过时直接夺过她手上的豆浆就要仍，张起动作过快唐眠只看见了残影，她惊得下意识去抓张起的手臂：“这是舒婷的！”
走进校门，唐眠察觉到周围有些人总似有似无的看她，似故意又似无意。
不属于自己的体温从掌心浅浅的蔓延过来，愣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唐眠迅速抽手。
她不紧张，但很烦躁，尤其是大早下来又看见张起站在门口。
即使她已经收了手，张起脸上依旧重新燃起笑容，他收了动作：“早说啊。”
唐眠真像昨晚回复的那么淡定吗，那也不是。
唐眠：“……”
在她和张起的那张照片爆出来没多久，就马上有人发了唐眠的照片，角度一看就是偷拍的，但拍的清晰，一眼就能认出。
强词夺理厚颜无耻不知廉耻，这是唐眠第一次被张起激得在心里不断漫骂。
唐眠之所以会被扒的这么快，也是因为她的长相出挑。
快走到学校了，张起把手上的水瓶塞进唐眠的手：“记得喝，不要等冷了再喝，晚上把杯子给我，明天再给你带。”
这下也方便了，连上贴吧查看情况都不用了。
他低低的看着她握着水瓶的手，在张起眼里唐眠哪都好，皮肤又白长的又好看，身形较小可爱。
和舒婷想的一样，这个扒人的速度太快了，作为唐眠的好朋友，舒婷扭头决定不回答这句话。
就是有点瘦，所以，要多喝牛奶补充营养才行啊。
果然。
听张起这话，是打算天天送了，她张口就要拒绝，张起却直接扯过她的手腕：“走吧要早读了。”
“……”
被动的迈了几步，她把手腕从他手里挣开。
心里咯噔一下，舒婷点了头，女生闻言继续问：“那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唐眠的。”
张起到班级时还不忘将继续往前走的唐眠拉回来，再叮嘱一次后才松开手。
起晚了，舒婷慌慌张张跑上校车，还没坐稳，旁边就有人问她：“你是高二七班的？”
走出好远，唐眠回头看了一阵，确信张起没有跟上来后走到饮水机前把瓶子打开，往下倒，牛奶顺着瓶口潺潺流走。
可能不出今晚，唐眠就要被扒出来了。
把杯子简单清理一遍后放到书包收好，唐眠若无其事的往班级走。
刷的太快，根本看不完，但大部分言论都是大同小异的，不是惊讶张起居然会笑就是在问女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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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帖子刷楼的速度简直是肉眼都跟不上，只要一刷新就噌噌噌的多出几百层楼。
回想起早上的事，张起指尖习惯性的敲打停下。
和唐眠的平淡对比起来，她好像是真的大题小做了似得。唐眠这个主人公没有任何表示，舒婷只好又去刷了会贴吧。
唐眠的不情愿和拒绝在眼睛里写的清清楚楚，她真的太好猜了，那双晶莹乌黑的眼把她的想法写的清晰，就算不爱说话，他也能通过注视去猜她在想什么。
舒婷：……
所以张起是不信唐眠会喝牛奶的。
唐眠没再去看屏幕，回复淡淡的：没事，早点睡吧。
但万事开头难不是吗。
舒婷：贴吧传疯了！
当唐眠把杯子还给张起时，张起没接，只轻轻望了眼空杯子便抬眸看向她，问：“好喝吗？”
张起伸着手，掌心里躺着两颗大白兔奶糖，重要的是他是笑着的。
唐眠没说话，犹豫半响后点了头。
几张图分别都是不同角度的拍摄，照片上的人正是她和张起。
张起笑容没变，只是盯着她的眼又问一句：“那甜吗？”
屏幕上跳出的好几条微信都是舒婷发来的，她解了锁，看清了图片后顿时明白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和刚才一样，唐眠又是点头。
唐眠拿起手机的时候，还在不断的闪。
张起的笑容淡下，一字一句道的笃定：“你没喝。”
手机忽然响了好几声，不间断的，拼命催促着她。
张起不爱吃甜，张母煮的牛奶都是无糖的，不可能有甜味。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唐眠早早熄灯准备上床。
唐眠愣了一瞬，猜到了牛奶大概是无糖不甜的。
长假平平淡淡的过去。
被揭穿了她也不慌，反而道：“我不需要牛奶，你不用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