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明星，回来要找的竟然是她的好朋友，之前她一直以为Eternal说的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夏岚深吸了一口气。
“是的，就是他。”于晴苦笑着。
淡淡的阳光从云层后钻出来，轻盈地洒在于晴的身上，她单薄的身影在这一刻恍若透明，泛着明橙色的光芒。她静静地站立在白雪之上，清丽得像童话中的天使一般，有种梦幻的感觉。
现在，她提起简帆或是Eternal时，可以这么平静，平静得就像在介绍自己的一个朋友、一个家人。
“Eternal！”夏岚瞪圆了眼睛，震惊地抬起头。
家人！
“就是Eternal。你还记得，他说他回国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女孩吗？我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女孩，我们从小就认识，感情很好。三年前，他出国了，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我等了三年，他才回来。”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像是穿过了迷雾，豁然清晰。
夏岚愣住了，但是看于晴迷离的眼神，她觉得这不像是在敷衍。
“我不信。”夏岚摇头，她还是没有办法将这么平凡的于晴和Eternal这样的大明星联系到一起。
“简帆？简帆是谁？”
于晴点点头，其实她也知道，不仅是夏岚，说出来其他人也不会信的。
那份依赖，那份思念，曾经是那么强烈，可是现在她好像突然明白，有时候对一个人的依赖和思念并不一定是爱情，哪怕你为了他痛哭过那么多次。
于是她掏出手机，直接给简帆打过去——
她原以为自己和简帆也称得上是青梅竹马，虽然这层感情一直没有说破，但他对她来说曾是那么重要，喜欢他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真的说出来时，于晴却觉得，是自己在骗自己。
“简帆，是我……嗯，晚上一起吃饭……好，我还带了一个同学……呵呵，是你的粉丝。嗯，在我家。好，拜拜！”她挂断电话，松了一口气，还好简帆晚上没有什么安排，转过头看着目瞪口呆的夏岚，推了推她说，“这下相信了吧？走，去我家等他。”
她缓缓地开口，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吓了一跳。
于晴安静地看向夏岚。
“可是……我喜欢的是简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下，夏岚不得不相信于晴刚才的话了。
可是她对萧若宇的感觉却更加复杂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希望晚上真的可以见到简帆，因为在她的心里，也不愿意失去于晴这个朋友。虽然于晴总是沉默寡言，可是她对自己的关心却是真实的，比她任何的朋友都来得纯粹。
确实没有想到，夏岚口中所描述的萧若宇和她所认识的萧若宇判若两人。看着夏岚难过的神情，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不禁又自责、又难过。
结果……
于晴呆呆地看向夏岚。
墙上的钟显示着已经十点半了。
眼底洋溢的幸福，那么暖！
夏岚终于冷着面孔起身，窗外的黑暗浓浓地压了进来，空荡荡的屋里有一桌简单的饭菜，却一筷子都没动过。
从小到大，她见到的萧若宇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可是那天的他，却笑得那么开心……
于晴再一次觉得无奈，心底的希望，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天看到的萧若宇，他眼中的快乐和阳光是她从来都没看到过的。
“于晴，你的演技真好，连最好的朋友耍起来都这么自然，你还想对我解释也许他是有事所以没办法来吗？”夏岚僵着脸，冷笑着倒退到门口，摔上门前只留了这一句话。
夏岚苦笑着，眼泪终于掉落下来。
门被摔出巨大的声响，于晴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从来不肯答理别人，冷漠得连对自己的父亲都不肯说句话的人，却会像你说的那样固执地跟着你回家，甚至会亲自下厨做饭菜给你吃……”
她不怪简帆，她已经了解到他的身不由己，更没有办法责怪夏岚不相信自己。
她苦涩地笑着，一直以为萧若宇是那种冷漠的男生，可是直到看到他手机里给于晴发的短信，她才猛然明白，他是热情的，只不过这份热情，只给了于晴……
换成是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吧……
“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少爷！从来没有受过一点儿委屈，更不知道怎么关心别人。可是，那天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看得出他对你的紧张和在乎，甚至他的手机里，全是给你发的短信。一个对任何人都很冷漠的萧若宇，竟然对你付出了这么多，你觉得我真的该相信你所说的‘没什么’吗？”
她默默地收拾着没有动过的晚餐，一点一点地将它们都倒进垃圾桶里。
于晴怔住。
窗外的天空依然黑暗，不知什么时候，竟有几颗星星冒了出来，微弱的光芒在空中闪烁。她仰起头，呆呆地望向天空，一眨眼，滚烫的泪珠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她发现自己居然在想念萧若宇，想念那晚他做的饭菜。
她挣开于晴的手，很悲哀地说：“你了解萧若宇吗？”
【三】
她将怎么遇到萧若宇的过程，用最简单的方式说给夏岚听，原本以为她听完之后会释怀，可是没有想到，夏岚的神情从愤怒到忧伤，眼眶红红的，却忍住没让泪水流下来。
那晚失约之后，简帆一直没有再出现，他的电话也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于晴的脸一红，脑子轰地一响，更加着急地扯住她，摇头说：“夏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最初，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之间是这样的关系……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真的！”
于晴独自走在操场上，灰色的影子投在地上，一种说不出的寂寥围绕在她身旁，怎么都挥散不开。太阳很大，可是地上的冰却没有融化。走在外面，大大的太阳就好像被什么隔着一样，感觉不到温度，只觉得很冷。
“因为你内心也不想让我知道，事实上你也喜欢上萧若宇了，你对他动心了，所以你不想让我知道是不是？”夏岚一开口，便咄咄逼人。
她伸出手掌，阳光洒在手心里，正好三寸长，可是，竟然连阳光都是冰冷的。
“你听我说，夏岚。”没有任何客套的开场白，于晴着急地拉住要走的夏岚，“好几次我想要告诉你萧若宇租我的房子，可是都错过了。因为……”
夏岚自从那天生气地离开之后，就再也不肯理她了。
于晴看着夏岚冷漠的面孔，终于忍不住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没人的地方。
现在的她真正地变成了一个人，没有简帆，没有萧若宇，甚至连她唯一的朋友夏岚也离开了。
终于熬到了放学。
突然，一个人影挡在她面前。
时不时地回过头，看着坐在自己身后的夏岚，第一次见她这么认真地听讲，严肃的面孔就像是无声的指责，令于晴如坐针毡。
于晴抬头——
整整一个上午，她都没有听进去老师的讲课。
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从天而降！
上课铃声适时响起，老师抱着书本走进教室，于晴没有办法，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眼前的少年，浑身都迸射出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魅力，耀眼的光芒笼罩着他，玉树临风的身影在她面前安静地站立，俊逸的脸庞上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眼神似乎充满了敌意，可是眼里闪动的光芒却异常明亮。
可是夏岚看都没看她一眼，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书本，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
“萧若宇……”怔怔地，她开口喊出了他的名字。
于晴一到教室，就来到夏岚的座位旁边。
萧若宇的出现，让校园里顿时沸腾了起来，所有的学生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喧哗了起来。周围的学生奔走相告，打扮漂亮的女孩子们惊呼着萧若宇的名字。
“夏岚。”
那一刻，仿佛比明星到来还令人激动！
她好像很了解于晴心中的郁结，和她成为好朋友之后，从来没有在物质上帮过她什么，小心周全地保护着她脆弱的自尊心，但是夏岚总是把自己的欢笑、快乐带到她的生活里。有时候于晴觉得，哪怕不说话，看着夏岚的快乐，自己也会很开心。
于晴有些错愕地看向四周激动的同学，没想到他的出现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因为个性孤僻，所以在班上她总是那么不合群。很多同学在身后对她指指点点，每次都是夏岚跳出来为她鸣不平，甚至比她还要生气。
顺着她的视线，萧若宇往旁边瞅了一眼，那些女生对上他的视线，尖叫声更加刺耳，萧若宇冷下面容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很无力，就像分明不想失去夏岚这个朋友，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向她解释、请她原谅。
冷若冰霜的表情，让于晴微微发愣。在她的记忆里，萧若宇一直都是一个笑容明媚的大男孩，浑身都带着阳光的味道，甚至有时候还会有些顽皮，像个孩子一样做出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许多像她一样早起上学的学生们，都紧紧地将自己裹在衣服里，谈笑之间，不停地呵出白气。于晴背着书包，独自一人走在校园里。远远地看了他们一眼，头埋得更低了。
“你跟我来！”
校园里，很多四季青依旧那么碧绿青翠，给这个漫长的冬季带来许多生机。
萧若宇抓起于晴的胳膊，不等她挣扎，就已经拉着她往边上走去。
她背上书包走到门口时，似乎都听到自己拉开门时呼啸而来的风声。
角落里，四季青的叶子碧绿青翠。
天气，好像又冷了一些。
阳光明亮耀眼，淡淡的寒气扑面而来。
于晴起床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忘记所有的不愉快。
“你怎么会来这里？”于晴甩开他的手，分明想冷下声音，可是脸有些涨红，这些天对他的思念，竟然让她无法对他冷下脸来。
外面堆积着一层新雪，昨夜的露珠凝结成白霜，晨光温润地笼罩着于晴的身躯，洒向她沉寂憔悴的脸庞。
“你忘了，我们是同一所学校的。从今天起，我会来上学。”萧若宇看着她挑起眉毛，挑衅地笑道，“怎么样？这里可不是你家，你别想赶我走。”
东方的天空呈现出鱼肚白。
于晴的呼吸险些停滞，纤长的睫毛微微扬起，仿佛黑色的蝴蝶张开了翅膀。
窗外。
她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本以为那天自己那么绝情地跟他撇清关系，他会生自己的气，还会伤心，说不定，再也不会理她了，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在学校里看到他。
【二】
“喂！干吗不说话？”
他们的面孔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变换着。始终无法睡去，似乎做了很多的梦，又似乎所有的梦境都只是她的幻想，直到天空微明，于晴才困难地睁开眼，分不清那些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萧若宇看着她愣住了，有些紧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又立刻抬高了下巴，气冲冲地哼哼：“就算你不把我当朋友，那你违约的事怎么算？虽然你没收我租金，但是我们的合约上说清楚了，你违约总是你的不对！你别想否认！”
简帆、夏岚，还有……萧若宇……
于晴看着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紧张和脆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伤害他。
打开门，直接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包裹起来。小手紧紧攥着被子，合着眼，心却无法平静，只有一种想大声哭喊的冲动压抑在心头，沉得喘不过气来。
淡淡的阳光下，萧若宇的身影修长而优雅，俊美的脸庞仿佛王子般迷人。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看向她的时候，总是充满了温柔和渴望，让她有种温暖的感觉。
她努力地让自己忽略掉那一丝寂寥的感觉。
他的出现，竟然让她的心再一次有了温度。虽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夏岚，可是她太累了，太需要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陪在她身边。哪怕，这样做会万劫不复，但那种深深的渴望依然充满了诱惑。
明明知道不会再有一个人在里面为她准备好饭菜，但是心口还是微微地发酸。她一直告诉自己，这只是一种习惯，过一段时间，这种感觉就会消失了。
她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开口：“这里是学校，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喜欢怎么说怎么做，都随便你，跟我无关！”
紧闭的门前，她停住脚步，竟有些不想走进去的感觉，寂静的屋里和屋外的世界一样冰冷，甚至比外面的世界更多了一种黑沉沉的寂寞感。
说完，她转身离开。
她移开目光，像是刻意回避一般，低着头直接走向家。
萧若宇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离开。本来，他来学校只是想看她一眼就好，可是，刚才看到她一个人走在操场上，仰望着天空，单薄的身影那么孤单、那么落寞，他的心就狠狠地疼了起来，让他无法忍受！
心突然就疼了一下。
哪怕她的话再伤人，他也无法就那样丢下，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路灯下，仿佛永远都不会消失的身影，现在也已经不见了。
【四】
阴暗破败的巷子里，有种她熟悉的亲切感，离开豪华的餐厅，她就好像回归到自己的世界里一般。安静的巷子两边堆积着破烂的砖瓦，偶尔有小摊的水渍，却也凝结了厚厚的冰霜。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远远地可以看到那盏孤零零的路灯立在那里。
自从那天之后，萧若宇就开始上学了。
小巷里，阳光始终照不进来，只有昏暗的光线从围墙两边洒下来，淡淡地映在地上。
每天早上，他都会准时给她送来早餐。每天在学校里，他总是找借口到于晴的班上去找她。夏岚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而萧若宇从不在乎，他的眼中除了于晴，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她知道，他也觉得委屈，这并不是他的错！
于晴也终于见识到夏岚口中的萧若宇。面对其他同学对他的崇拜和爱慕，他是那么骄傲与冷漠。接到情书时，当着人家的面，就以抛物线扔进了垃圾桶里，面若冰霜。但是他总会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笑颜逐开，漂亮的眼睛里仿佛盛满了全世界的温柔和宠溺。
于晴站在巷口，看着消失在迷雾中的红色跑车，微微叹了一口气。
而她，只能逃避。
车厢里开着空调，简帆的双唇抿得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的手关节突出。送她到巷口时，他没有说一句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下车之后，迅速地掉头离开。
不止一次，她在夏岚愤怒的目光中，口不择言地伤害着萧若宇。她眼睁睁地看着萧若宇眼睛里的伤痛一天比一天深沉，心狠狠地刺痛着，却依然不受控制地说出伤害他的话。
天空中翻涌着厚厚的乌云，看起来，今夜又会有一场大雪。
而他，每一次都是带着伤害离开，又带着笑容回来。
马路两边的枯树上裹着朦胧而潮湿的寒霜，整个世界天寒地冻，偶尔一股凛冽的寒风从枝杈间吹过，将枝头最后一片枯叶刮落，枯叶飘飘悠悠地落在车前。
他为她送的早餐，永远都被扔进了垃圾桶……
红色的跑车在路上疾驰而过，天色微微有些阴沉。
面对夏岚越来越冰冷的态度和充满恨意的眼神，于晴觉得好累。
更何况，她只想过安安静静的生活……
只能不断地拒绝萧若宇对她的好，本来以为，这样的冷漠和伤害，骄傲自大的萧若宇一定无法承受，可是每一次，不管是面对其他人的嘲笑或是看好戏的目光，还是面对她冷言冷语的伤害，萧若宇都置若罔闻，只是坚持对她好。
她垂着头，声音低低的，隔着玻璃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就像手机里那个人说的，谁知道这人群中有没有藏着等他绯闻的记者。
可是她知道，这样的好，她要不起。
“我没有。我只是想回去了。”
之后，她就想尽办法躲避萧若宇，在他到她的班里之前，就先他一步离开；远远地看见他的时候，也飞快地躲开。一直到了周末，他们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你在生气吗？我并没有做什么啊，我没有将你藏着、也没有隐瞒什么，不是吗？”他抓住她的手，目光闪烁，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愤怒和委屈，有些生气地说。
周末放学之后，她走进巷子，一抬头，整个人就愣住了。
她始终无法直视他的目光，她知道，现在的简帆不仅仅是她的，他还是大家的Eternal。她也不想因为自己毁了他好不容易取得的成就。
因为是白天，没有浓厚的大雾，她一眼就看到帅气的萧若宇斜靠在路灯旁。看到她时他露出了笑容，朝她跑了过来。
“明天我还要上课，该回去准备一下了。”她擦擦嘴，在他抬头的那一刻，微微垂下头。
“为什么躲我？”他已经两天没有看到她了，有时候刚看到她，她就朝另外一个方向飞速地跑开。
“可是，我……”
“为什么一直烦我？”她不答反问。
“我们回去吧。”于晴放下手中的刀叉，抬起头微笑着对他说。
“烦你？”萧若宇眯起双眼，“你觉得我在烦你？”
“晴……”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然呢？我们两个连朋友都算不上，你觉得你没有烦我吗？”她的目光越过萧若宇，看向远方，“不要再来找我了，也不要再让夏岚难过了。”
他从来没有和于晴说起过自己的工作，更没有让她知道自己的无奈。看上去他很风光，可实际上他完全没有自主权。那些人，捧他很容易，毁他也只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我是我，她是她。如果没有夏岚……”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如果没有夏岚，我和你也只不过是陌生人，就算相识了，也只是认识的陌生人。”
他担心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于晴，见她正面无表情地进食，好像没有听到那段话一般。
“你的心里，真的就没有一点点我的位置吗？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他不相信。
手机里噼里啪啦的话还没有说完，简帆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于晴躲避着他的目光。
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里就传来很大声的质问：“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不可以随便出入公共场所的！多少狗仔在等着你的绯闻啊！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你那个童话一样的故事，只能是故事。那个你等的女孩可以死了、走了、移情别恋了，但就是不能出现，否则你怎么取得正面的形象，怎么让你的粉丝继续疯狂地爱你！”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简帆的身影出现在巷子里。
简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俊美的身影仿佛一瞬间将整条巷子点亮，优雅的步伐虽然疲惫，却带着不可忽视的贵气。
“接吧，说不定有重要的事找你呢！”从来电显示上，于晴得知是他的公司来的电话。
他从萧若宇的身后远远地走来，就好像在梦中一样。
简帆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皱得很紧。
她一见到他，立刻扬起了笑脸，撇开萧若宇，整个人扑到简帆的身上。
简帆想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正在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就震动起来，悠扬的铃声将两人之间的沉寂打破。
“你来了！”她窝在他的怀中说。
所有的菜都上齐了，于晴埋头吃着他递过来的食物。
“是，我来了。”简帆吓了一跳，不等他回神，就看到于晴扑进了他的怀里，这是他回来之后于晴第一次这么热情，就连上一次分开的时候，她还是那么冷漠。
餐厅里的灯光明亮炫目，高档的设计和装饰让这家餐厅极具格调。白色的方格地板光可鉴人，角落里摆着绿色的盆栽，中央的维纳斯雕像泛出柔和的白光。墙面的玻璃上泛着微微的光芒，将两人安静的影子映在上面。
但是，一抬头，他就看到了脸色难看的萧若宇。
周围的议论声依旧没有停止，所有人的视线都悄悄地望向这一桌。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也跟着微笑，没有再说话。
不过——
他笑了笑，将面前的牛排切成小块，递到她的面前。
如果是为了让萧若宇死心，他愿意配合于晴演这场戏，或者这对他们来说，原本就不是一场戏。
“我知道你可能会有些不习惯。其实刚开始，我也很不习惯，慢慢就好了。”
“对不起，我心中只有简帆，你也看到了，我们和好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她的目光，依旧没有正视他。
“怎么会。”
萧若宇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凄凉地笑了笑，没有说话，落寞地从他们的身旁走过，天空变得阴沉沉的。
“不开心了吗？”
简帆看着萧若宇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后，他才回过头。
“没有。”于晴轻轻摇头，低着头没有看他。
看到于晴迷离的目光时，他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当简帆终于应付完餐厅里的歌迷，坐回到座位上时，看到于晴的眼神有些迷离，便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说：“怎么，在想什么？”
她的眼里满是伤痛与不舍，萧若宇的身影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却还在凝望着……
他就在身旁，一切是那么真实，却又感觉那么虚无缥缈，就像在梦境里一般。
他猛然推开她抱着自己的手臂，愤怒地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疲惫充满了双眼。
于晴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热情地回应着他的歌迷。
他的眉头深深地皱着，厉声问道：“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安静的餐厅顿时喧闹起来，几乎餐厅里所有的女孩子都涌了过来，挤在他门的桌边，请他签名合照。
于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累，她不想解释，转身要离开。
“我也要，我也要……”
“你说啊，你不敢说吗？你刚才的目光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他了？”简帆愤怒地扳过她的肩膀。
“Eternal，我好崇拜你啊！给我签个名吧。”
她瘦弱的身体有些颤抖，原本就已经很低落的心情，在看着简帆发怒的模样时，心中如同一阵寒风扫过般冰凉。
所有的女生纷纷快步往这边跑来。
于晴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一声确定的低呼响起！
“对……对不起……对不起，晴。”对上于晴冷漠的目光，简帆心中一颤。
“好像真的是他！错不了，他就是Eternal！”
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语气立刻软化，颤抖着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轻地摩挲着。
议论声渐渐低下去，那些张望的女生却离开了座位，悄悄地往他们这边走来，目光却纷纷打量着简帆。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看过来，简帆不由得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只是我真的好累。这段时间，公司把我的电话都收走了。为了你，我都快和他们翻脸了，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机会出来看你，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说得也是，不过，你们说那个人到底是不是Eternal？”
“嗯。”
“或许那个女生只是他的普通朋友啊，你看那女生长得那么平凡，Eternal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她点点头，平静地回答，却再一次扭过头，目光始终停留在萧若宇离开的方向。
“对啊，更何况，Eternal不是回国来找他的神秘女友吗？怎么会跟别的女生一起出来吃饭？不过，他看起来真的有点像……”
她知道，这一次，他的心一定很痛。
“怎么会？据说最近Eternal的档期很满，有几场演唱会要举办，哪有时间来这里？”
连她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让萧若宇露出那样的神情……
有几桌宾客偷偷地朝这边张望着，在旁边低低的议论着。于晴朝旁边看了一眼，又低下头。
那么深沉的悲伤，连她的心都跟着痛了起来，那么痛，那么痛！
“你们看，那是不是Eternal？”
这次，他真的该对她死心了吧？
“这家餐厅的菜味道都很不错，还有几样招牌菜，我吃过几次确实别有滋味，要不要尝尝？”简帆挥挥手，服务员彬彬有礼地递上菜单，他指着菜单上价格不菲的几道菜肴，笑着向她介绍了这里的一些招牌菜。
明明是她要的结果，可是真的这样了，却这么难过。
于晴摇摇头，没有说话。
“晴，如果我再失去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活了……”
简帆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笑着问道。
头顶上，是简帆悲凉的声音。
“在想什么？”
她突然发现，这个冬天，变得这么漫长，而她身旁的每个人，都变得这么悲伤，就连最快乐的夏岚，也染上了这种悲伤……
【一】
天空涌动着灰色的云朵，阳光被遮住，刺骨的寒风一阵阵地刮来，刮起了地上的枯叶，呼啸着将枯叶卷上了半空中，久久都落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