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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我住在表姐家,东霖还是住在去年住过的网球会所的宾馆里。我没有随他住过去,因为从此以后,我都会和他不分开,所以我们不急着在这几天拥抱。

我们在上海呆了三天,表姐和表姐夫把早早完全交给了我们,早早也很开心,一直和我们形影不离。

我们珍惜和早早团聚的每一分每一秒。这三天里,我还是陪着早早睡,他的小床,睡两个人已变得有点拥挤,我知道,随着他的长大,这样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我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我只明白,这是两个父亲之间最坦诚的对话,为了他们共同的儿子,早早。

年初四,邓云鹤打来电话,东霖必须赶回A市。他们公司正处在扩张时期,年还没过完,就要开始忙了。

晚饭过后,表姐带早早去洗澡。姐夫把东霖叫去了书房,关着门,两个男人在里面谈了两个多小时的话。

定机票的时候,我问东霖,我能不能晚两天回去。我还想在表姐家多呆两天,再陪陪早早,跟他回去了,大约也是在家里等他。

有姐夫的员工来给姐夫拜年,东霖便独自陪着早早,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他跟着早早,一步也没离开过。

他拿眼冷冷的睨我,说了两个字,不行!

结果为了晚上的这顿饭,我和她在厨房忙了一下午。

我知道会这样,只好收拾行李跟他走。把原来从A市带回来的东西,再带回去。又打电话向住读学校辞职,对着校长说了几十声对不起,老头最后潇洒的放了我,理由是:“你二十八了,我不想耽误你最后的青春。”

午饭过后,我和表姐在厨房里忙碌。表姐家的保姆回老家过年去了,表姐要准备晚上的菜,罗列出了十几道菜名,我让她简单点,她说:“不行!现在是过年,而且妹夫来了。”她已经直接把东霖称为妹夫了。

机场离别又是令人难过的,只是,现在最难受的是东霖,而不是我。我已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几十次,而东霖,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离开自己的孩子,不能相认,我最能了解他心里的那种酸楚。

回到表姐家,已是中午。

他和早早道别,早早也不开心,因为小姨又要走了,这两天他也爱上了陆叔叔,现在陆叔叔也要离开了。但他这次没闹,很乖,只是闷闷地不开心,我看着东霖蹲下身和他说话,语气那么温柔,好像想把全世界都给他似的,但又那么克制,不能流露出那种难过。在向早早讨了一个吻以后,他拉着我的手就快速的进了检票闸,转弯的时候,忍不住还是回头望了一下。

说话的时候,东霖一直低头看着他,目光在早早的脸上,就没舍得移开过。

他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以前我每次会做的动作,我看见他眼里无以名状的牵挂和不舍。

“嗯,妖精把老爷爷抓走了。还有穿山甲,穿山甲也是好人。”

早早这次很安静,站在表姐和表姐夫之间,表姐牵着他的手,他看着我们走,不哭也不闹,可是,不开心。

“他们是为了救老爷爷吧。”

小小的他,只是凭着本能做着对离别的反应。他喜爱的人要走了,他舍不得,于是,天真的脸上,不加掩饰的写着这几个字。

“大!他们会喷火,还会吐水,最后打败了青蛇精。”

小小的他并不知道,其实最让人心酸的,就是他的这种表情,只是用孩子的眼睛望着我们,说着对我们的爱,和对我们的留恋。

“七兄弟啊,他们本领大吗?”

东霖很快地转回了头,这一次他再没回头,快步就走出了早早的视线。

“他们是一个老爷爷种的七个葫芦,后来变成了七个兄弟。”早早告诉他。

他走的在是太快,我小跑了好几步才追上他。抬头望他,他目视着前方,只给了我一个侧脸,至始至终,他都不给我看他的正面。直到上了飞机,他也几乎没说话。

回市区的途中,表姐夫开车,表姐坐在副驾驶座上,我和东霖坐在后排,早早在他腿上,东霖一直和他讨论着葫芦娃的故事。

这一次,他拍了一些早早的照片,后来他就拿出那些照片,看着,问我,“你看,是不是有点像我?”我说是的。他就笑起来,可以忽然,笑容又会消失。

东霖抱着早早,再也没放下来过。

飞机降落在A市的机场,邓云鹤已派了车在等着我们。公司在等他开会,他要直接去公司,到了市区,和我分开的时候,他只对我说了八个字:“在家等我,哪儿也别去。”

几米外,姐夫和表姐也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这几天,我们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早早,现在才是我们相聚的时候。

我看着他把脸埋在了早早的肩上,然后看见东霖的眼里流下了一滴眼泪。转过头,我也抹了下眼睛。

我老老实实在家等他。夜里十点多,才听见他钥匙开门的声音。

东霖的眼睛瞬间湿润了,“来,叔叔抱!”他说了一句,就从我手里接过早早,紧接着就把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我小跑着去门边接他,他进门换着鞋,两眼却望着我,眼神有点异样。

早早脸上露出笑容:“我认得,他是陆叔叔,陆地的陆,不是金鹿的鹿。”他还记得。

心里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脸上忍不住微微的一热。和好了以后,我们还没有好好的拥抱过一次。

他的表情让人心碎,我轻轻晃了下早早:“早早,叫人啊,你不认得这个叔叔了吗?”

东霖已俯下脸来盖住了我的唇。

东霖凝望着早早,像第一次见到似的,眼睛一动不动。

顿时嘴里都是他温热的气息,被堵着,无处可逃,只能由着他吞噬。闭着眼,呼吸着他的呼吸。

我蹲下身接他,等着他冲进我的怀里,抱住他亲了亲,我才抱着他站了起来,这时候他已看见了东霖,把头靠在我肩上,他抬脸看向我身边的东霖。

终于被松开,刚想换口气,却又天旋地转,被他凌空抱了起来,向着卧室走去。

早早也看见了我,他向着我们跑了过来,迈着细碎的小步子,咧着和东霖一样好看的小嘴,嘴里脆生生的叫着我:“小姨!”

我拍他的胸:”你去洗脸。”还要洗脚,还要洗。卫生很重要。

我拉了他一下,他才又向前走去。

他皱着眉看我,“干脆一起洗澡吧。”

东霖的脚,就那么停住了。

我连忙摇头:“不要,我已经洗过了。”说完才发觉。好像说错话了。仿佛我在等他。

我一眼就看见了早早,小小的他,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穿着一件醒目的黄色羽绒背心。他的身后,是表姐和表姐夫。

东霖嘴角已然翘起,眯着眼看我:“噢。知道了,好吧,等我五分钟。”说着在床边放下了我。

我们穿出甬道,不远处就是接机的人群。东霖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他似乎有点犹豫,他的眼里,一直不太干,有点点微微的湿气。

五分钟不到他就回了卧室,身上带着水汽,仅在腰间裹着一条浴巾。掀开被子,他就钻了进来,浴巾在他进来的那一秒已从他的手里飞了出去。

上海也是个晴天,没有云,冬天的太阳,很高的挂着。

我被压着,周身被他覆盖住。

飞机在空中飞行的一个多小时里,我一直看着他睡,直到降落之前,才伸手摇醒了他。

东霖有点不满:“衣服怎么还在身上。”

我看着他,心微微的酸。过去的这一夜,他的心在天堂和地狱间来回的穿梭了好几次吧。现在,他的心又停在了哪里?梦里他在想什么?

我挣扎一下,“你慢点。”

可他睡得不踏实,眉心蹙着,睫毛不时的轻颤,仿佛随时会惊醒的样子。睁着眼时一贯宁气淡定的脸,此时,却无遮拦的透着些不安和焦虑。

他不满,“半年没吃你了,你让我怎么慢?”

等上了飞机,没过多久东霖就睡着了。他连夜从家里赶来找我,一夜没合眼,到这个时候,终于是困得熬不住了。

我从被子里抬起头:“别这么粗鲁。”

候机的时候,我们坐着等广播通知,都默默无语。

他俯下脸来,语气有点含混的说着:“你饿了我半年,今天晚上就算粗鲁你一夜,你也得忍着。”

可也许这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自己的孩子,却要等着他来认自己,试问天底下有几个这样不走运的父母?不幸的,我和东霖,却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我感觉空虚都被他填满了,没有一丝的虚无,仅剩充实紧致,东霖无处不在,充斥着我每根神经,每个细胞!

我顿时再也笑不下去了。这应该是个好消息吧。

久别重逢的一夜。不知道过了多久,东霖俯视着我:”还要不要了?”

却只是这样过一句,说完,脸就转向了窗外。

我闭着眼答:”不要了。”再要就没命了。

他也笑,好看的唇角牵动起来,轻轻的说着:“是吗?”

“想不想嫁给我?”

东霖靠窗坐着,冬日的晨曦照在他脸上,一点淡淡的痕迹,半边脸有点点发光,也有点点耀眼。

没想到他突然问这句话,我顿时睁开眼,在他怀里僵了一下。

去机场的高速路上,我想起表姐说的话,对着东霖说好消息:“表姐和表姐夫说了,等早早将来长大一点,懂事的时候,会让他来认我们的。”我想他听到这消息应该会很高兴的,说完,我望着他笑。

东霖俯下脸,轻轻的把我的脸转向他,眼睛对着眼睛,他又问一次。

我们立时就动身了。

“要不要嫁给我?”

年初一的早上,没有几个人愿意身在旅途,所以我们订票的时候,很容易就订到了机票,十点二十的航班,出发去上海。

我嗫嚅着答:”要。”当然要,除了你,我还能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