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走走，没有特别的顺序。”
“我们先去哪儿？”
志愿者友好地帮祝晓楠拉开进入展馆的门，室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墙上贴着醒目的“禁止拍照”字样。
同样的海拔，走出大厅后，风突然比之前入口处大了许多，在高耸的罗马柱间穿梭。这里的两层建筑都是镂空结构，站在任何一个角度都能看见外面的景色。
一些关于法国南部和加州南部的老建筑的照片正在展出，旁边附加的说明表示这是为了体现人类住宅风格的演化；往里走，就是巨幅人体摄影，臃肿的老妇和年轻的少女；再走几步，居然就走出了展馆，进入另一片透光玻璃的走廊，走廊里堆着一座座希腊式的石膏雕塑，玻璃外则能够俯瞰洛杉矶的北部。
“不一定。”
“这里就能拍照了。”韩夕文说。
“我们不需要拿任何介绍手册了，对吗？”祝晓楠问，“你就是活动的讲解机。”
“你不打算讲解一下吗？”祝晓楠问，“就让我这外行看热闹？”
白色方形墙面的交界处由凸出的圆形连接，走进游客大厅，里面的工作人员比游客还多。
“没什么好讲的，我不想在最后一天还给你留下好为人师的印象。”
“慢点儿，这阶梯是由从意大利运来的洞石建成的，很滑。”韩夕文搀着祝晓楠的手臂。
“那你想给我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印象？”
列车到站，宽敞的入口平台处只有零星几位游客。
韩夕文没有回答，带着祝晓楠顺着走廊继续往前走，进入另一片展馆，仿佛来到欧洲的王宫。
“算了吧，还是留点儿力气吧，飞机上那十几个小时够折磨人的了。”
“之前在巴黎没能有机会去凡尔赛宫，就拿这里应付一下吧。”韩夕文说，“这里展出的宫廷陈设完全就是路易十四时代的，你瞧，他的画像还在那边挂着呢。”
“你也可以从旁边的人行道走上来。”韩夕文说，“也就一公里多。”
祝晓楠一抬头，果然整面墙都是路易十四那个小个子男人穿着高跟鞋的自恋的画像。
祝晓楠对盖蒂中心的好感从踏上环山小列车的那一刻起就扑腾开来。在青山绿影间，两节白色车厢徐徐上升，眼下四〇五号公路上车流不息，对面高山上豪宅毗邻。
“虽然这里的藏品在私人博物馆领域算是数一数二的，但我还是觉得外面的景色更好。”
盖蒂中心和加州大学的洛杉矶分校只隔一个高速出口，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工作日，否则免费开放的盖蒂中心不可能如此空闲。
站在南角的沙漠花园旁，虽然俯瞰整个洛杉矶和楼下的花园迷宫很美，但熬不住烈日的暴晒。
“是不是NO.1得另说，但人少、景色好，就只有这儿了。”
这哪像北半球入冬的时节，分明就是盛夏，比之前在旧金山的时候更热，难怪那些热带植物生长得如此丰茂，绿色的仙人掌被殷红的花朵和蜜蜂包围着。
“在纽约的时候，我问你，如果只推荐一个地方你会推荐哪里，结果你带我去了“9·11”纪念中心。在华盛顿的时候，你的选择是林肯最后死的地方。现在到了洛杉矶，你心中的NO.1就是盖蒂中心吗？”
现在唯一阴凉的地方就是两座博物馆之间的草坪，阳光正好被挡住，几对儿有先见之明的避暑情侣已经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