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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彧归来

“你别一副缠缠绵绵的眼神瞧着我,真得犯恶心。”

邱东远把人轰走,这才坐在病床边看着徐彧,也不说话,就看着,看得病床上的人心里毛毛躁躁的。

徐彧实在是忍不住了,嫌恶的眯了眯眼。

话音一落,鸦雀无声。

“什么感觉?”邱东远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

说着就人就迈进了病房,看见一群小子围着徐彧转,咳了几声,难得严厉:“想让你们队长二次手术吗?”

徐彧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感觉?”

“醒啦?”邱东远一听喜笑颜开:“我去看看。”

“又死一次的感觉。”

苏安希指了指病房:“人醒了,都在里面。”

“你那时候什么感觉?”徐彧问。

邱东远一听,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哪儿有风啊?

邱东远回忆起自己那会儿的情况,不由得一笑:“想着我爸我妈,我媳妇儿,我儿子,放不下,就挺了过来。”

“迎风泪。”

徐彧咳了咳,扯着伤口一阵痛,他缓了缓,才看向邱东远,说:“这次真没你想的那么多,就梦见苏安希说等我回家,就撑过来了。”

“嗨,给我吓得。”邱东远舒了口气,奇怪的问:“那你哭什么?”

“什么梦见。”邱东远顿了顿,继续,“俊楠回来就大肆宣扬,当时把你送上手术台,他在外面等,没一会儿就听见苏医生哭着喊你回来,说等你回家,听俊楠那小子说那声音悲伤的他也在外面跟着哭。”

苏安希一听,赶紧擦拭了一把眼睛,掀眸看向邱东远摇摇头:“没事儿。”

徐彧见邱东远这么说,总算琢磨明白刚才苏安希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儿,合着自己重伤送上了她的手术台。

“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难怪。”他淡笑道。

邱东远上来的时候,就看见苏安希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垂眸抹眼泪,他以为徐彧怎么了,紧张的跑过来询问情况。

“难怪啥?”邱东远不明所以。

“……”又是一群麻雀叫喳喳。

徐彧透过邱东远,瞧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病房门,轻声笑了起来:“刚我醒了,她看见我没有那种开心的表情,反而一脸埋怨的样子。”

“就是就是。”

这么一说,邱东远结合上了,他暗自摇摇头,看向徐彧:“你可把人给吓坏了,足足七天,从重症监护室到这加护病房,你愣是一眼都没给睁开一下,你说你能不吓着人么?”

“我们这不是开心嘛!”

说着,邱东远暗自叹口气:“刚我来,人姑娘搁病房外面哭呢!”

“行了行了,队长刚醒,你们别叨扰人成不?”夏俊楠难得正经。

徐彧一听赶紧起身,却因为急迫扯到了伤口,拧眉“嘶”的一声。

一群人滔滔不绝,徐彧这才方感真实,他回来了,回到了战友们的身边,回到了她的身边。

邱东远眼疾手快伸手摁住他,“别瞎折腾,我帮你叫。”

“……”

“懂事儿。”

“队长你饿不饿,想吃啥我给你买。”

苏安希进来的时候,先检查了一下徐彧的状况,再看看点滴,这才看向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徐彧。

“队长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苏医生,你能坐下吗?”徐彧声音温柔的不像样,就直愣愣的瞧着苏安希,眼都不眨一下。

“就是,不过队长,你可把咱们给吓惨了。”

苏安希就着椅子坐下,硬邦邦的问:“喝水吗?”

“呸呸呸,什么永远醒不过来,咱们队长是谁,能醒不过来么?”

“喝。”徐彧乖乖的点头。

“是啊,医生说你再不醒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苏安希起身倒水,调高床垫,让他微微靠着,喂他喝水。

“队长,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好久了。”

喝完了水,苏安希刚刚放下杯子,手腕就被徐彧攥住,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拉到床边坐下。

而后,一群人簇拥了进来,把病床围的团团转,都是一张张熟悉的笑脸。

苏安希差点碰到他的伤口,微拧了眉头,语气都噙着紧张:“小心点,伤口没事儿吧?扯着没?碰着没?”

他本想起身,却突然听见她对门外说:“你们队长醒了。”

徐彧把苏安希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这才不疾不徐的摇摇头,没心没肺的笑着:“扯着碰着都不打紧。”

病房门被推开,他转眸看去,对上一双红肿的双眼,四目相对他勾起了唇角,而她却面无表情的转身。

“你以为你好得很,差点没命。”苏安希没好气的低吼他。

原来,他没死。

徐彧知道这次是真把人给吓着了,敛了笑,认真的瞧着他,心疼的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语气越发低柔的哄着。

四月的骄阳,穿过窗户折射在地上,薄薄的一层扑洒在他盖着的被子上,光晕间来往漂浮的都是流连人间的尘埃。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徐彧醒过来的时候人躺在病床上,耳边是仪器的声音,再往远一点儿看去,是被阳光浸染的窗台。

就这么一句,就让苏安希红了眼眶,她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坚持走出手术室的,也不知道那漫长的等待里自己还有没有心跳,直到秦医生说手术成功,她的三魂七魄才得以归位。

“一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徐队长。”

然后是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照顾,知道他一定怕家人担心,于是她联合韩放一起瞒着徐叔和徐来他们,谁都没通知。

苏安希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手术,于是她点点头,看向刚才说话的军医,郑重其事的对他说:“秦医生,麻烦你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他躺在这病床上,想到他可能会醒不过来,就忍不住掉眼泪。

“我来主刀,你先出去休息。”其中一名军医对苏安希说道。

刚才看见他醒了,心情很复杂,又开心又难过又生气,就忍不住掉了眼泪,自己都觉得自己多愁善感的挺莫名其妙。

不,是整个人都在抖,抖得十分厉害。

“你也知道让我担心了。”苏安希还继续端着,“之前不让我参与行动教训我教训的一套一套的,你再看看你现在。”

苏安希一听赶紧抬头看去,随即整个人虚脱一般的跪倒在地,一只手还扶着手术台的边缘发抖。

“是是是。”徐彧点头,“媳妇儿说的都对,你不用客气,使劲儿骂我。”

“苏医生。”其中一名护士喜极而泣,“心跳恢复了。”

话音刚落,就被苏安希伸手抱住,耳边是她有些嗡的声音,“以后不能这么吓我了。”

就在大家以为真的回天乏术之际,就在苏安希悲痛欲绝,哭声震天之时,心跳监护仪平静无波的直线有了幅度,跳跃了起来。

徐彧本以为苏安希还真会不遗余力的臭骂她一顿,哪知道会突然这么温柔的跟他说话,心尖尖都柔软的一塌糊涂。

苏安希终是忍不住,眼泪疯狂的落下,她用力的捶打,一下一下震碎的是每一个闻着伤心,见者流泪的医护人员们。

他的双臂紧紧的回抱住苏安希,偏头亲了亲她的耳朵,轻言细语的在她耳畔说:“绝对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徐彧,我等你回家,我等你回家……”

“别抱这么紧,碰到伤口了。”

他笑了,奋不顾身的跑去,朝她伸出了手……

“一点儿都不痛。”

终于,一道白光乍现,他看见光芒深处站着他的姑娘,伸出手对他说:“徐彧,我等你回家。”

阳光甚是美好,不如这方爱情美好。

他越走越快,越快就越痛,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抬腿就往前跑,发了疯的往前跑。

后来总队,支队的领导知道徐彧醒了,来了一波又一波。

她在呼唤他,是苏安希在呼唤他,她在等他回家。

文庆国说起这次任务,可以说是大获成功,虽然不少军警战士,包括他这个队长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庆幸没有战士牺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步伐加快,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他忍着浑身的疼痛一直往前。

沙肯已经缉拿归案,朗云博士的心血也终于找到了。

是这句,没错,是这句。

而沙肯所犯的种种罪行,也将会得到我国法律的严厉制裁。

“徐彧,我等你回家。”

徐彧认真的听着文庆国说完,最后淡淡的一笑,说:“亲手抓了他,也算是我跟他的一个了结,错就错在他选错了敌人。”

听不清,好像是前方传来的,他艰难的迈着大步往前走,声音终于越来越清晰了。

“哦?”文庆国看到了徐彧眼底的利剑,不由得笑问:“他的敌人?”

他紧紧的摁住左胸口,步履蹒跚的往前继续行进,走着走着,耳边好像又出现了一道声音。

“中国军人。”

一想到这儿,心骤然跳动起来,痛,无以复加的痛,比针扎还痛,痛到无法呼吸。

文庆国认同的点头,此刻他在徐彧眼中看到的不止是利剑,还有澎湃的热血,坚定的信念。

转念一想,他的笑荡然无存,对,他该下地狱,因为他始终是负了那个叫做苏安希的姑娘。

他是以这身军装,以军人的头衔而感到无比的自豪和骄傲。

徒然间,他不由的自嘲起来,他明明是保家卫国的武警战士,为什么会沦落到下地狱这么凄惨的地步。

有的人天生就胸怀天下,铁骨铮铮,比如眼前这位铁血男儿。

他想自己可能是在地狱吧?

一个月后

再醒来就是现在这般情况,没有疼痛,头脑清晰,却走不出去。

大家都觉着队长这几天情绪不佳,往日里跟嫂子打完电话都跟吃了蜜糖似的,这段是时间就像是啃了冰块,浑身散发着森森寒意。

而后,他彻底失去了知觉。

后果自然不用说,队里的队员们被练得体无完肤,每天过的就跟渡劫似的。

那个叫苏安希的姑娘。

最后,大家只能指望大慈大悲的指导员,让他去打听打听,说说好话,别再搞他们了,真的快要死了。

对,是他从小爱到大的姑娘。

这天训练完,队员们拖着沉重的步伐,挤弄着哀怨的眼神回去洗澡换衣服。

浑身已经渐渐没了感觉,姑娘的声音还在耳畔盘旋,他终是缓缓的勾起了唇角。

邱东远逮着徐彧就问:“你这几天搞什么,弄得那些小子们一个个怨声载道的。”

他眼皮很重很重,慢慢阖上双眼,耳边萦绕的这些声音从稚嫩到成熟,很熟悉,好像是谁对他说过?

“还能搞什么?”徐彧也是一身汗,把作训帽搁桌子上一放,就去接水喝,一边接水一边说:“你知道我情况,趁我还没走,让他们体能再上一个台阶。”

“……”

“不还有几个月嘛!”这么一说邱东远都忧伤了,“我怎么有一种你立马就要调走了错觉。”

“好,我陪你去争取我们的未来。”

徐彧把杯子一噔,哼笑一声,摆明情绪化了,“我倒是恨不得现在就杀回渝江。”

“徐彧,我爱你。”

邱东远就知道徐彧有问题,端着杯子问:“跟苏医生闹别扭了?”

“你得赔我的下半辈子。”

一说起这个,徐彧就来劲儿了,直接走到邱东远办公桌前,一屁股搁桌子上斜倚着坐,盯着邱东远就哼哼:“跟我说什么援非医疗队那边有个医生得了病要遣送回来,她决定过去接替别人的工作,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们分手。”

“苏医生这是大爱无疆,挺好的啊!”邱东远笑道。

“徐彧,你今天必须选,走还是留下。”

“好个屁。”徐彧越说越来气,“援非,东非那边,那什么地儿也不查查地图,我跟你说,她这是摆明报复我。”

“你刚说我是你什么?”

“报复你干啥?”

“徐彧,你是不是傻?”

“我让她三番两次的担惊受怕,她也让我尝尝味儿呗,明知道我要调回去了还这么干……”徐彧气不过,抢过邱东远的杯子也不顾人家一脸不乐意,喝了一口继续说:“我跟你说,我这媳妇儿从小到大报复心忒重。”

“徐彧,你到底想怎么样?”

邱东远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被抢了的杯子,想上手去拿,又被徐彧往嘴里送,他哭笑不得的问:“没有商量的余地?”

“徐彧,明天好好考,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人跟我说他妈的心意已决。”徐彧喝光杯子里的水,Duang的一声噔桌子上,蹭的站起身来,“不行,我得上你爸那儿请个假,不面对面教训她,还真当我是老婆奴。”

“我不喜欢他。”

邱东远补枪:“你本来就是,还用当。”

望着蔚蓝的天际,柔软的白云,一望无垠的青山,捂住胸口的那只手,五指缝里全是血,迷迷糊糊的瞬间他听到了很多声音在耳边划过。

徐彧:“……”

带着重伤继续追击Ken,又是一场硬仗,胸口挨了致命的一枪,他耗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将其绑了,最后瘫倒在地等待增援。

徐彧杀回渝江直接去武警总院逮人,本来两人就在电话里闹得不可开交,苏安希见着人了也懒得搭理。

他记得刚才他一路追击Ken,被他重金聘请的国际顶级雇佣兵缠上,那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他击毙了那名雇佣兵,而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可人家徐队长啥没有最有的就是耐心,等到下班,直接拖回家去床上解决。

徐彧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他一个人站在一个暗无天日的黑洞里望不到尽头,四周一片漆黑,静谧的他只听的见自己行走的脚步声。

刚开始苏安希还跟徐彧横,前前后后连弄了她几次,人就老实了,这会儿被徐彧搂在怀里温顺的像只小猫。

“徐彧,我等你回家,我等你回家……”

“年底就回来了,能陪你过年,咱不闹了好不好?”

这一幕无助到在场所有医护人员看到听到都眼眶发烫,鼻子发酸,喉咙哽咽,却又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祈祷徐队长你挺过来,你最深爱的人在拼了命的救你。

苏安希泛着淡淡粉红的指尖在徐彧的喉结上画圈圈,嗓子有点哑,之前叫哑的。

“回来,徐彧你回来,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话不算话……”苏安希咬着牙,忍着泪一边用力的按压他的胸口,一边喊:“我在等你回家,回我们的家,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求求你,回来……回来……”

姑娘一撒娇徐彧就没辙了,现在还温香软玉在怀的,心更软了。

苏安希就像是听不见似的,面无表情的立即上手做心外压,脑门上背上全是汗,但是她就是不停,眼睛直直的盯着毫无反应的心电监护仪屏幕。

“不是我不讲道理,那边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我怎么放心。”

“心脏骤停。”

苏安希赶紧望着徐彧,笑的乖巧,“安保做得很好,挨着大使馆,又有维和部队,安全的很。”

话音刚落,仪器上刺耳的声响让所有人为之一颤,伴随着起伏的心跳线慢慢变成直线划过。

徐彧:“……”

苏安希盯着徐彧,此时此刻冷静的仿佛失去了灵魂,她只说了一句:“我的男人,我来救。”

苏安希:“你说我做什么都支持的。”

因为夏俊楠那声“嫂子”,在场的所有人基本上都知道苏安希跟徐彧是什么关系,于是有军医对苏安希说:“苏医生,你先出去,我们来。”

徐彧:“……”

苏安希不敢哭,不敢抖,暗自调节自己的呼吸,忍住眼泪,强装镇定的说:“准备手术。”

苏安希:“好了,同意,嗯?”

送进手术室,上了抢救台,护士立刻上仪器,苏安希跟其他军医快速着手剪开徐彧的作战服,眼前的一幕幕都让人触目惊心。

徐彧:“……”

随行军医早在直升机上给徐彧做过简单的处理,现在必须手术,他一边跟着往手术室里跑一边快速说明情况:“贯穿伤已经处理过问题不大,要命的是胸口的穿透伤,很危险。”

苏安希用腿勾蹭徐彧的腿,撒娇:“彧哥哥,亲爱的,宝贝儿,老公……”

她抬头看向夏俊楠哭花了油彩的脸,没时间询问,厉声吼道:“别他妈顾着哭,把人抬下来,快点儿。”

徐彧被这妖精蹭的心猿意马,浑身又蹭蹭的燃起了火苗,大手掐着她的腰嗓音沙哑:“再喊一遍。”

“嫂子。”

“彧哥哥,亲爱的,宝贝儿,老公……”

苏安希突然觉得浑身都痛,喊他的名字就像是费劲了全身力气。

徐彧一个翻身压着苏安希,低头想吻,苏安希伸手抵着徐彧的肩膀,挑着眼尾,魅惑诱人,“同意了就给你。”

“徐彧。”

“同意了。”徐彧咬着后槽牙,点头。

虽然是一张满是油彩辨不清容貌的脸,可是她一眼就认出了是谁,再看他的作战服,早已经跟鲜血融为一体,分不清哪一块儿没有被血迹浸染。

苏安希得逞的一笑,没有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多睡几觉。

苏安希立即跟人跑过去接应,舱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双眸触及舱内,瞬间犹如晴天霹雳。

苏安希出发这天,苏执良,林青青和徐彧一起来送机。

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天灰蒙蒙将亮未亮的时刻,直升飞机在上空盘旋,慢慢下降,在不远处悬停。

林青青自然也不愿意女儿去,一路上就没什么好脸色,说来说去都是说徐彧你小子那么爱我女儿,怎么没把人给留住了?

苏安希看着被血浸染透风的作战服,心里隐隐泛着不太好的预感,而每次问受伤的战士有没有徐队长的消息,都得到摇头的答案。

徐彧那个冤啊!还不能明说,败就败在他这名字没起好,太重欲。

一天一夜过去了,跟希望的不同,陆续收到消息接应受伤的战士。

送走了苏安希,林青青竟然关心起了徐彧的伤势,又问他什么时候调回渝江,让徐彧怪受宠若惊的,这未来丈母娘的态度,他有点琢磨不透。

徐彧战术手势一挥下,几组突击小组慢慢朝别墅行进……

后来送了林青青去单位,苏执良跟徐彧说他受伤那事儿苏安希跟他们讲了,也说了他今年调回渝江的事儿,母女俩很平静的谈了一次,当妈的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突击一组打头阵,秘密绕到各方守卫保镖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招制敌,对方毫无招架之力。

看到今天这态度,苏执良告诉徐彧:“你这女婿的地位看来是稳了。”

不得不说沙肯的安保系统确实严密,耳麦里夏俊楠骂爹骂娘的骂了一通,这才扰乱了对方的监控。

徐彧一听高兴的恨不得立刻就管苏执良喊爸。

特战队队员们快狠稳的从直升机上一一垂降而下,立即按照计划分为几组前往腹地,做战斗准备。

时间飞逝如梭,一晃眼九月了,徐彧送走了那么多战友,这一次换战友们送他。

另一边,行动组的直升机不能接近腹地,会打草惊蛇,他们需要从直升机上垂降,隐匿在丛林里行军。

可能是前段时间知道队长要走了,情绪过早的宣泄出来,真的到了这一天怕队长难受,所有人都默契的沉稳了起来。

不过他们都默默的希望,希望他们这些医疗仪器和器械一样都用不上,希望行动一切顺利,战士们全胜而归。

徐彧看着这群他带出来的队员们,立在他们面前,扫过一张张成熟坚毅的脸,当初这当中好些刺头,好些娃娃兵都是被他一个一个亲手矫正过来,锤炼成如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苏安希落地后,立即与其他军医和补给人员准备好,时刻听从指令进行抢救伤员任务。

如今,除了不舍还有欣慰。

徐彧没回答,只微勾唇角点点头,朝她比了个大拇指,便转身跳进了舱门。

“同志们,之前安慰的话说得太多了,部队就是这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但是咱心中这团火不灭,无论走到哪儿咱们都永远不会散。”他顿了顿,呼口气,缓解一下情绪,继续说完:“记住,万家灯火万家宁……”

螺旋桨旋转的越来越快,地上的灰尘被拍打了起来,几架直升机噪音很大,苏安希最后一句话基本上淹没其中。

“铁骨铮铮魂不息。”众战士齐声接道。

“我等你回来。”

徐彧噙着淡笑郑重点头,喉头有些哽咽,深眸淬着炙热。

“说。”

朝阳下,他起手朝大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完最后一句。

“没有。”苏安希笑了笑,望着徐彧,“就说一句话。”

“不忘初心,永葆本色!”

“怎么了?”徐彧满脸油彩,一双眸色冷静而严肃。

“是,队长。”

上机前,全服武装的特战队员们做最后一次检查,苏安希也是一袭作战服,潇洒利落的跑向准备登机的徐彧跟前。

他久久不愿放下右手,眼前是一同战斗过的战友,他们身后是光芒下红的耀眼的国旗,飘扬的国旗身后是满目苍翠的祖国河山。是情谊,是信仰,是责任。

因而,苏安希和徐彧定然不在一架直升机里。

守这满目河山,护这万家灯火,我与你们同在!

是以,除了两位作战随行军医,上面给他们这些不随战的医护人员配备了最齐全的医疗和急救设备,让他们取就近位置支一个野地医院,原地待命。

所以,就此珍重,兄弟们!

又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这里宛若一个独立小岛,最近的医院也离这儿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万一情况紧急,可能还来不及送到医院,人就没命了。

十月国庆期间,徐彧的妹妹徐来的婚礼如期举行。

因为只有苏安希一个女军医,加上她没有随军作战的经验,所以她所乘坐的直升机在接近目的地的安全地带必须降落。

瞧着自家妹子挽着父亲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行走,走向那个风姿卓越,如松柏般挺拔立于原地等待的男人。

枝繁叶茂的万里丛林,独树一帜的林中别墅,既隐蔽又四通八达,退可守进可攻,那里就是沙肯的窝。

看到妹妹脸上幸福的笑容,他很明白这便是得到最完美爱情应有的神态,心中满是安慰和不舍。

两天后,“钓鲨”行动组在南部边境准备踏上了军用直升机,沿着湄公河和层层绵延的山脉进入了金三角,目的地是一个在地图上并没有标识的林地。

再看着走在前面开路的平安和喜乐,他心里更是难以言喻的……别扭。

“抱一下。”

那只叫平安的搜救犬干嘛总是去蹭他家犬丫头,公然耍流氓这是?

“想。”

他再瞅一眼站在那儿笔挺端正且帅气逼人的靳时川,心中只有五个字:犬似主人型。

“想我没?”

抛花球那会更是印证了他的想法,那个平安干嘛抢花球?

苏安希用力一点头,起手朝徐彧敬了个军礼:“是,一定服从命令,听指挥。”

抢花球就抢,干嘛扔给喜乐?

“只能在后方,凡是听从指挥,明白吗?”徐彧脸色缓和了一些,一字一顿的警告着。

媳妇不在身边已经够烦了,妹子妹夫成天搁人跟前秀恩爱,现在连犬丫头都被调戏了,他能不给脸色么?

苏安希走到徐彧面前,望着他,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与其让我担惊受怕,我更想与你并肩作战。”

挤兑妹夫,妹夫还有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诡辩的头头是道。

徐彧暗自叹气:“你总有你的理由。”

成,你的犬想泡我的犬,也的看老子答不答应。

苏安希见状赶紧补充:“我的急救能力毫不夸张的说在渝江各大医院都是有排位的,在军医中更是佼佼者,这也是首长选我的理由,再说了,我们是在后方待命不是。”

他一声令下,喜乐就朝他跑来了,心中甚是安慰,果然还是老爹重要。

徐彧定住了,没回头也没动。

就在喜乐朝他跑了一半的时候,徒然停下,转身就朝外跑去。

“你有没有想过,能让我去,首长们是一定评估过风险的。”苏安希拽着徐彧死都不放手,“我是军人,徐彧,我跟你一样,也是军人。”

徐彧一瞧,喊了一声没搭理,赶紧的抬步追去。

“这事儿没的商量。”徐彧手已经在门把手上搁着,回头瞧着苏安希,说:“什么都依你,唯独这事儿。”

也没跑多远,他腾地停下脚步。

苏安希一听赶紧追上用尽全力拽住徐彧:“你听我说完。”

喷泉正在喷洒水花,雕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也不及池子对面的人耀眼。

一想到这儿,他立即转身,一边走一边说:“我去跟首长说。”

穿着杏白色连衣裙的姑娘,正蹲下身子一下一下抚摸着喜乐的脑袋,一颦一笑都牵动着男人的心跳。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儿,参与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他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苏安希抬头望向徐彧,妆容精致,那总是晶亮的眸中浸润着光芒,却独独只笼罩着他一人。

大致情况徐彧也能理解,虽然说是绝密任务,可是他俩毕竟在一个系统,想要知道也不难,而且这女人脑子还那么好使,她想知道的一定会知道。

她站起身来,朝着他一步一步缓缓走来,直至走到他面前,抬眼瞧着他,眼尾的眼线微微上翘,难掩魅色,女人味儿十足。

“其实具体什么任务我不清楚。”苏安希顿了顿,语气尽量讨好:“就打听到你们武警特战队会参与行动,凑巧这边首长在我们这儿挑人,我就……”

而他看到她红润的嘴唇延至唇角的笑意,晕染出花开的绚烂。

“这是保密计划,谁告诉你的?”

“我回来了。”她说。

徐彧现在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现在讲的是作战,是真枪实弹的战斗,这臭丫头从来没随军上过战场,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徐彧凝视着苏安希,眉目间全是柔情蜜意,嘴角的弧度也越发弯曲上扬。

苏安希插科打诨的伸手比了比一丁点儿的手势。

头顶叠云苍穹,脚踏一方热土,瞬息千言万语,不及她一句:我回来了。

“动用了一点点儿关系。”

他伸手,一把将姑娘揽入怀中。

会议结束,徐彧直接把苏安希拎小鸡仔似的拎到后楼梯,立她跟前没好气的问:“随行军医,谁他妈给你的能耐,嗯?”

苏安希回来无疑让大家都开心不已,特别是徐来,本来就抱怨她不在,都不能当她的伴娘,现在能及时参加她还没彻底结束的婚礼,也算是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

苏安希对上徐彧视线的时候,看到他本是冷硬的脸色瞬间沉了不知道多少个度,连眸底都是一片凛冽,她不敢再看他,怕被他的眼刀杀死,只能凑到一边跟身边的军医说话。

事实上苏安希要年底才能回,中间有了新的安排,她本来就是替代去的,所以在而后人员完整的情况下,她可以提前回国。

有没有告诉他本来该在武警总院急诊科的苏医生为什么出现在“钓鲨”行动组的队伍里?

夜风微凉,苏安希跟徐彧没去闹新人,而是在河边散步。

本来是打算开完会抽时间去看看苏安希的,可当他踏入会议室的一刹那瞳孔就紧缩了起来。

她身上穿着徐彧的礼服外套,一边挽着他踱着步,一边继续说:“本来想赶回来给你们一个惊喜,时差加上飞机延误,这一身还是候机的时候倒腾的,所以真的已经尽力了。”

渝江和方泉两方派遣精锐部队成立联合抓捕小组,徐彧作为行动队长,立即赶回渝江跟上面派过来的领导面对面开会,部署任务。

“确实很惊喜。”徐彧笑容满面的说道。

四月中旬,一切准备就绪,代号“钓鲨”的绝密跨境抓捕行动提上日程。

苏安希一听抬眼瞧着徐彧,摊开一只手,掌心朝上,“这么惊喜,有没有奖励?”

那句“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徐彧停下脚步,一转身握住苏安希摊开的手,立在她面前,偏头瞅了瞅旁边的垂柳轻拂河岸,不答反问:“记得这儿么?”

又是一周每天呆在指挥室里的日子,可是每个人都精神奕奕,因为这一次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战,为逝去的朗云博士,为牺牲的边防武警,还有为我国国民的安稳,以及那面永远高悬飘扬的国旗。

苏安希四下一看,虽然周围的建筑物变化了很多,可是这河还是这河,这河岸依然是这河岸,连柳树都还是这柳树。

与此同时,方泉公安终于从老豹的口中套出一系列关于沙肯的信息,立即与渝江那边开会探讨下一步的计划。

没错,这是他们当年吃完毕业吃散伙饭那家饭店对面的河岸边,是他俩正式在一起的地方。

我国军警的任务是全方位掌握更多的证据,找到沙肯在东南亚的藏匿地,部署严密的抓捕行动,将其活捉回国,接受中国法律的制裁。

“当然记得。”苏安希朝徐彧眨眨眼,“你第一次亲我的地方。”

虽然国民并不知道这些事儿,可是军方警方对于沙肯恐怖组织的恶劣性,连续跟东南亚多国相关领导开会研究,最终得到支持,配合我方进行抓捕行动。

徐彧笑着点点头,又问:“那还记得打水漂还欠我一个要求么?”

同时,也对沙肯的一系列动作引起了公愤,在中国国境内杀人掳掠,贩卖毒品,杀害边防武警,现在连朗云博士也残忍杀害,每一项都是重罪,哪怕他不是中国籍公民,也难逃中国的刑法。

苏安希也记得,去年去袁惠嫂子那儿祭拜吴大哥,下午她跟他去钓鱼,偏偏不知死活跟他比赛打水漂,输给了他。

而对于未能救出朗云博士导致其遇害,国家领导人对此也感到惋惜和痛心。

“所以现在是要我兑现承诺了?”她觑他一眼,“这么斤斤计较?”

毕竟朗云博士的研究是国家非常关注看重的生物高科技技术,如果落入不法分子或是其他国家的手里,对我国是一个非常不利的后患。

“就是这么斤斤计较。”徐彧挑眉点头,却显得痞气又无赖。

三月底,渝江公安部门得到派出去联络员的消息,朗云博士遇害,他这一辈子辛辛苦苦的的研究技术,终是落入了沙肯的手上,这件事儿让军委也为之震怒和重视。

苏安希愿赌服输,问:“说吧,什么要求?”

天亮之际,方泉武警特战队成功抓捕沙肯在中国的重要合作伙伴老豹,交给公安带回去问话,势必要从老豹这里得知更多关于沙肯的消息。

徐彧似笑非笑的盯着苏安希,一字一顿的说:“嫁给我。”

此次围剿行动大获成功,将一干制毒贩毒人员缉捕归案,共缴获大量的毒品,半成品,枪支弹药等等。

苏安希的心蓦地漏跳半拍,随即越跳越快,面上却表露的云淡风轻。

指挥部一声令下,烟雾弹率先一步开路,而后一系列破门破窗行动迅速,混乱的枪声,警告声,投降声……惊扰了这三月间的迷朦夜色。

她微微偏头瞧着徐彧,“虽然我应该兑现你的要求,可你这个是不是太随便了。”

夏俊楠操控无人机监视里面的情况,一切准备就绪,所有人都在等待上级指示。

“那你想怎样?”徐彧笑问。

徐彧的队伍全副武装,脸上是辨不清容貌的油彩,狙击手占据各有力狙击制高点瞄准待命,突击小组分四队前后左右缓缓行进。

“至少得有戒指吧?”

是夜,山林里偶有鸟鸣,偶有风声,除此之外一切平静的就像是高清电视里静止的无声画面。

苏安希本是随口一说,可话音刚落,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徐彧从裤兜里摸出一枚闪着银光的钻石戒指,心跳彻底紊乱了。

此次行动确保万无一失和绝对的保密性,在各方面都做了最为稳妥的部署,禁毒支队参与行动的队员全部乔装打扮,武警支队封锁整个北面山区,层层包围,势必将一众犯罪嫌疑人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徐彧敛去了一脸慵懒的痞笑,认真的凝着苏安希,修长的手指捏着戒指,就这么在她面前慢慢的单膝下跪,背脊打的笔直。

公安和武警联合行动,目标位置是位于方泉市南面江汶县的北面山区,地势较高,方位隐蔽,山间房屋众多,而其中一间便是隐匿其中的制毒工厂。

他深深的望着她,低沉的嗓音里泛着一丝难掩的紧张,“这儿见证了我们的开始和回忆,我希望这儿能见证我们的现在和未来。”

三月中旬,公安部门不枉夜以继日的排查和取证,终于找到了沙肯在境内的制毒工厂和合作伙伴,网已撒尽,到了秘密收网阶段。

他顿了顿,“所以,苏安希,你愿意嫁给我,跟我一起走现在和未来的路吗?”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近大家压力都大,他只能点点头,拍拍徐彧的肩膀,应声:“好。”

苏安希第一次这么低着头看他,看到他深眸里的期许,看到他俊颜上的真诚,看到他手指尖的银光。

毕竟渝江那支队伍是全国武警部队里数一数二的尖锐队伍,那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

她眼中有泪,与河岸灯火相融。

邱国文其实也舍不得徐彧,可是这小子不能一辈子窝在这儿,他有大好的前途,再舍不得也不能误了人家。

她心间有光,与满天星河相应。

“支队长,不抓到沙肯我不调职。”

“愿意。”

徐彧当然知道这是他爸起了作用,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他确实没办法离开这儿,他看向邱国文,军姿一站,敬了个军礼。

她郑重点头,伸出左手。

这天开完会,邱国文叫着徐彧跟他聊了两句,说起了他调职的事儿,无奈的哼笑道:“渝江那边还真是嗅着味儿来要人来了。”

徐彧咧开嘴角,突然像个大男孩,喜悦的笑容挂在脸上,被兴奋和幸福交织着。

这段时间,徐彧基本上每天都在支队指挥室开会,就差睡在里面了。

他将泛着银光的戒指慢慢的滑进她的指缝间,是一枚样式简洁的钻戒,可是配上了他们独一无二的爱情,它的意义也就至此变得独一无二起来。

警方和军方再一次联合行动,立即实施封控,搜索,排查,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沙肯在境内的制毒工厂,以及散货的合作伙伴。

徐彧站起身来,将苏安希揽进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双唇,为这场没有精心设计,没有亲友见证,没有华丽台词的真诚求婚,烙上一个印记。

半个月后,沙肯的恐怖组织在方泉边境活跃,走私运毒并且枪杀了一名边防武警,此事儿引起了军方的震惊和愤怒。

他松开她的唇,柔情万丈的瞧着她,勾唇一笑,将她紧紧的扣进怀中,深情拥住。

徐彧微眯眼眸,上下打量一眼邱东远,“彼此彼此。”

“哎,什么时候买的?”

“是跑不了,老婆奴嘛!”邱东远打趣。

“你走那天。”

徐彧一听也笑,转眸瞧着犬丫头活泼可爱的模样,蓦地想起了另一张漂亮的脸,声线也倏然慵懒了几分,“我这人认死理,跑不了。”

“每天都揣兜里待命?”

邱东远一听却骤然一笑,衔着烟问:“跟苏医生打结婚报告了吗?领证了吗?一口一个媳妇儿,喊的倒是挺溜。”

“睹物思人。”

他顿了一顿,像是誓言一般的郑重其事:“所以,有限的范围之内,我必须尽我所能万事为她考虑。”

“切,又不是我选的。”

“老邱。”徐彧听到邱东远这么说,心中略带惆怅,“你懂我的,我跟我媳妇儿这一路走的太不容易,本来是打算转业的,可她不准,跟她妈对抗的厉害,我这辈子还能重拾她这份儿感情是我最大的幸运。”

“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说这话?”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邱东远也偏头看向徐彧,似有感悟的继续道:“我跟你这些年前前后后也送走了不少老兵,早就料到了也有送你走的一天,我看得开,倒是你那些兵,不知道心里怎么个情绪法。”

苏安希咯咯一笑,抬起头看向徐彧,倏然认真道:“徐彧,我爱你。”

徐彧勾唇一笑,看向邱东远:“怎么,舍不得,上情绪了?”

徐彧亲了亲苏安希的额头,温柔而笃定的回:“苏安希,我爱你。”

邱东远沉默了几秒,又说:“也对,浅水困蛟龙,深海才是你的天下。”

苏安希莞尔,重新回到徐彧的怀里,听见了他为她动心,那方铿锵有力的跳跃之声。

“嗯。”徐彧也不拐弯抹角,“顺嘴问了问,八字还没一撇。”

……

“滚犊子啊!”邱东远给气笑了,一脚踹过去,被徐彧轻易躲开,他吸一口烟,语调也正经了不少,“哎,我听我爸说你跟他提了想调走的事儿?”

这一刻,时光的隧道仿若开启了一场岁月之旅。

徐彧“嘶”的一声,大幅度的往旁边挪一步,瞥一眼邱东远,故作嫌弃:“老邱,我怎么听着你这话犯恶心。”

冬日暖阳里,我驻足于大院的香樟梧桐下。

邱东远也点燃支烟夹在手指尖,跟徐彧并排而站。

春暖花开时,我穿过那校园的林荫小道中。

“陪陪你。”

夏至未至间,我追逐曾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徐彧吸了口烟,这才不疾不徐的将打火机递还给邱东远,慢慢吐着白烟笑问:“今儿不回去?”

秋风意浓下,我拥抱今铁血柔情的男儿汉。

“啪嗒”一声,火苗蹿了起来,一闪一灭。

日升月落,四季轮回。

徐彧挂了手机,昂首立于操场边上,瞧着玩球玩的乐不思蜀的喜乐,勾唇一笑,不自觉的就摸出烟盒抖了根烟出来,微低头用嘴咬住,正准备摸打火机,身边就有人递了过来。

风起徐徐,我彧归来。

这天夜里,两位异地军恋的同志又结束了一次腻歪的通话。

谢谢你,成为我的青梅竹马。

苏安希的假休的七七八八,回了渝江,又跟徐彧开始了异地军恋的日子。

谢谢你,愿为我的一生所爱。

除夕一过,这时间就像是坐上了火箭,仿若一眨眼的功夫,年就过得差不多了,请假回家的队员们也陆续归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