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暖暖殷勤地将酸奶推到苏杭手边，又连忙把身后的椅子拖了过来：“大佬喝奶，大佬您坐。”
她诧异地看着他，后故作淡定：“你怎么来了？”
沈翘看着成暖暖这一点都不意外的模样，而苏杭也不客气地接过来，忽然怀疑他们私底下是不是偷偷联系过。
手插在口袋里，他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明亮的眸子里星芒闪烁。
在成暖暖后腰上拧了一下，她小声嘟囔：“你把他叫来做什么？”
“您好，君宝宝酸奶……”沈翘低着头往纸杯里倒酸奶，刚抬起头，便看到了悄无声息站在眼前的苏杭。
成暖暖往旁边躲了躲：“嘿嘿，前天晚上人家关心你，我也就多说了几句。”
在距离收摊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苏杭视线上下打量着沈翘，微挑眉毛：“不欢迎？”
兼职最后一天，沈翘和成暖暖两个人的嗓子喊得快冒烟了，一箱酸奶也没卖出去。
“对。”沈翘受不了他饶有兴趣的眼光，不禁有点羞恼，扭过头去招呼过往的路人。
03
大佬在场，成暖暖可不敢偷懒，也跟着吆喝起来。
一想到以后多了个一起上厕所逛商店的“姐妹”，沈翘恶寒地哆嗦了一下。
忽然，一道低沉的歌声从她们身后响了起来。
只是，面对苏杭，她总不能把人家当成跟成暖暖一样的姐妹吧？
沈翘一愣，只见苏杭倚着桌子，唇瓣一张一合，唱着不知名的曲子。
转校后她并没有结交新朋友的打算，可是渐渐地，她发现新环境并不像自己之前想的那样糟糕。老师们和同学们对她很友好，没有人区别对待她，她在这里找到了从未有过的归属感。尽管还是会习惯性将自己缩在蜗牛壳里，但在面对别人的友善时，她努力让自己不再别扭冷漠，试着靠近他们。要不然，她也不会不要命地参加1500米。
“人可以说谎，可是细节不会。爱是积累，不爱也是。说谎最糟糕的是，你爱的人相信了你的谎言。反复无常的不是感情，是一颗患得患失的心……”
在她的意识里，朋友是奢侈品。从小到大，当别人三五成群结伴欢闹的时候，她都会自动避开。因为圈子是她们的，与她无关。以前在班里她也是属于被人遗忘漠视的一类，更不会主动参加什么集体活动。独来独往虽然怪异，至少也少了不必要的麻烦。
喑哑的歌声仿佛在讲述一段故事，干净又伤感。像是有魔力似的，让大家驻足围观，很快沉浸其中。
郁闷地趴下，沈翘看向专心玩手机的成暖暖，脑海里又忍不住回想起那个柠檬味的拥抱来。
“太帅了，啊！”
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她的头要炸了。
动人的旋律，好看的少年，许多小姑娘拿出了手机，对着苏杭咔嚓狂拍。
My deskmate（我的同桌），英语老师这是布置的什么破作业？
有人兴奋大喊，有人按捺不住想等会儿去要联系方式，越来越多的人将商场门口的促销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沈翘坐了十分钟，英文本上还是一个字母没写。
没有伴奏，没有舞台，苏杭站在略微褪色的绿伞下，像是站在了世界中央。阳光穿过伞的边缘照在他的头发上，发出柔和的光泽。他看着沈翘，眼里是化不开的浓墨。
不满地爬上床，成暖暖抱着手机，对着坐在桌前从书包里拿出书本的沈翘嘿嘿一笑。
被苏杭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沈翘的眉梢不自觉地跳了下，心里生出某种不想承认的悸动。
沈翘红着脸回了宿舍，成暖暖又开启了八卦模式，被她打哈哈两句敷衍了过去。
“小姐姐，请支持我们小哥哥一下！”成暖暖反应快，赶紧端着盘子开启营销模式，“买酸奶，看帅哥，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她顺便还给沈翘使了个眼色。
他无奈的同时又懊悔起来，这才说了两句话，就把人家给吓跑了，冲动是魔鬼啊！
沈翘避开苏杭的眼神，也将酸奶往年轻女孩面前送。不过“小哥哥”这三个字她可说不出口，只能说着中规中矩的促销台词：“酸奶搞活动，买一送一！”
苏杭既希望能得到回复，又害怕听到拒绝。沈翘的逃避态度在他意料之内，毕竟她是一只为避免受伤就将自己封闭起来的刺猬。
一首歌结束，五箱酸奶成功卖出。
沈翘又做了逃兵，这次连门都没关就跑了。
成暖暖见围观群众意犹未尽地散了，本想说买得多就再加唱首歌，但转念一想大佬能给她们助阵已经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了，哪还敢贪心不足？
苏杭眸光幽深地直视着沈翘，眼里倒映出她红得跟烤熟的大虾的脸。不等他说“是”，却被她给轻轻推开。
往沈翘手里塞了瓶水，她不怀好意地笑：“大佬为了你都献唱了，还不快去表现表现？”
“苏杭，你该不会是……”她脑袋像挨了一棍子，有点空，到嘴边的话又因仅剩的一分理智被强行止住。
沈翘低头收拾着桌面，瞥了一眼重新坐下的苏杭，轻哼：“又不是我让他来的。”
这一刻，世界好像安静了。沈翘看不到苏杭红了的耳垂，只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也跟墙上嘀嗒走着的石英钟一样异常明显。
也说不准心里为什么别扭，可能是她不喜欢谁不打招呼就突然出现。
少年衣服上干净清新的味道钻入鼻孔，沁人心脾。
是的，苏杭总是这样，防不胜防地钻入了她的生活，轻而易举地乱了她的心境。这种感觉，她无法掌控，唯有躲开。
“我抱了你，我是不是也得对你负责？”他抱着她的手僵硬，又带着些试探。
隐约听到了两个人的碎碎念，苏杭转过头来。
苏杭的动作太过突然，吓得她叫了一声。
促销负责人刚才在人群外围就听到了苏杭的歌声，可惜她体形微胖挤不进来，等人散去好不容易才看到了苏杭的“庐山真面目”。
头顶猛地压下一片阴影，沈翘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拥进一个强有力的怀抱里。
四十多岁的阿姨看着苏杭跟自己儿子年纪相仿，止不住夸赞，刚好挡住了沈翘的视线。
她在门外想破了脑袋才想出这个蹩脚的理由，总不能说她是灰溜溜来求和的吧？
成暖暖没想到苏杭还能收获“妈妈粉”，捂着嘴对沈翘笑道：“你家大佬真是魅力无限。”
沈翘垂眼，盯着他灰色的裤脚，舔了舔唇：“你晕倒也是因为我，所以我……得对你负责。”
“你再敢胡说，友尽。”沈翘这几天本来就有些困扰，再听到成暖暖打趣，顿时奓毛了。
少年语气平静，可气势逼人。
“好好，我不说了。”相处一个多月，成暖暖也算是了解沈翘。
苏杭长腿一跨，走了过去，居高临下：“为什么来找我？”
小姑娘从不主动去结识新朋友，也极少给别人主动靠近的机会。像一只柔软的刺猬，有时候安静乖巧得让人心疼。好在后来朝夕相处久了，两个人之间也渐渐没了生疏感。
这西瓜叫“美人瓜”，嫩绿的瓜皮上花纹精致得像绣上去似的，弯曲的尾巴有点可爱。不过五块八一斤再加上两盒在保鲜盒里的葡萄，差不多花完了她一天的工钱。东西少了点，但怎么说都是她的心意。
能让沈翘产生情绪波动的人，迄今为止似乎也只有苏杭了。
沈翘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又胖又圆的西瓜，不自在地绞着手指：“那个……我给你发的信息，你收到了吗？”
阿姨的热情让苏杭有点招架不住，他轻声打断：“阿姨，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人家小姑娘就是单纯地把你当同桌，一切往来都是基于同桌单纯的友谊，你这么没皮没脸地往上黏，不是招人烦吗？
“啊啊，好的好的！”阿姨太喜欢苏杭，虽然有点不舍但也不好再拉着人家说话。
虽然在方如沁面前伪装得云淡风轻，可心里还是扎了根刺，以至于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沈翘。
阿姨从身上斜挎的小背包里拿出工资给一旁等着的沈翘和成暖暖，将两个人也夸了一番后，还不忘记嘱咐她们以后有时间带着苏杭再来做兼职。
见过她的古灵精怪，见过她的故作淡漠，也见过她逞强背后的脆弱。他对沈翘，确实有了超乎同桌的感情。
三个人离开商场往对面走了没多久，成暖暖忽然拍了一下额头，一惊一乍道：“坏了，我东西忘拿了！翘翘，你和大佬先走，不用等我了！”说完，她转身钻进了人群里。
昨晚的信息，他看到了，可就是不想回。他用了一晚上时间，将他和沈翘从第一次在小巷口相遇到现在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如捋麻绳一样都捋了一遍，他越来越不想承认那个答案。
留在原地的沈翘和苏杭，彼此对视一眼，视线又快速移开。
她刚才在门外站了多久，他就在二楼的窗户边看了多久。他看着她提着袋子从出租车上下来，像个被家长揪着去人家家里认错的小朋友，扭扭捏捏不情愿。
04
苏杭抱着双臂斜靠在墙上，表情冷漠，没有要搭理沈翘的意思。
以前吃冰激凌，大多都是拿个甜筒，最近流行水果冰激凌，不是简单在冰激凌上撒些水果肉丁，而是直接将水果中间的果肉先挖出来，然后再将果肉制成的冰激凌放入掏空的水果壳中。因此，这种冰激凌不仅外形可爱，还带有原汁原味的水果香气。
窗户半开着，风吹起窗帘微微作响。
沈翘对吃不怎么热衷，何况店铺门口还排着长长的队伍，可是苏杭却执意要买一个。由于人家也没说是给谁买的，她也不敢自作多情，只能在一旁的树荫下等着。
02
排了十分钟的队，有很多人已经等得不耐烦离开，苏杭倒还好，偶尔抬头看看前面或者转头去看沈翘。
他的头发乱蓬蓬地翘着，套着白卫衣，懒懒散散的样子有点颓，也有点帅。
在苏杭之前，别说异性，就是同性，沈翘也极少跟人来往。她不习惯也抵触跟异性独处，只是这个人无形之中的霸道和固执，让她拒绝不了。
“啊？”沈翘哆嗦了一下，转头看到雕花铁门里的苏杭。
“妈妈，我也要冰激凌！”从马路对面过来一对母子，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剪了一个锅盖头，胖乎乎的小脸，指着正在柜台前制作冰激凌的小姐姐大喊。
不知道待会儿见到苏杭该说什么，又担心他不在家，沈翘在门前徘徊了五分钟后，忽然少年清冷的声音响在身后：“你要走到什么时候？”
胳膊上挽着一眼能识破的高仿小包，抹着艳俗的红唇，女人听到小男孩的话后，连忙应道：“好好，我的乖乖，妈妈这就给你买。”
上次来这里，她像是苏杭在街上捡回去的流浪猫，他给了她一夜留宿的地方和些许温暖。那一夜，她在这里获得了难得的片刻安宁。
苏杭身后还排着将近七八个人，平均一个人要两分钟的话，那挨到他们也差不多要近二十分钟了。女人眼睛滴溜溜一转，最后目标落在苏杭身上。可能看他年纪不大，又一脸不急不躁的表情，便拉着儿子上前见缝插针地插了进去。
出租车停在老别墅前，沈翘的心拧巴成了麻花。
敢出现在苏杭一米之内距离的人，除了冯潇腾，没几个人。一是因为大佬名声太吓人，二是苏杭个人不喜欢跟人距离太近。就算是排队，他也会习惯性地跟前面的人保持一点距离，而这个距离，刚好能容纳下两个人。
“人家是因为你才晕倒的，你不去看望一下，有点说不过去了！”成暖暖眼尖，拉着沈翘去了前面的超市买了些水果。得知沈翘那儿有苏杭的地址，成暖暖更是二话不说给她打了个车，把人给塞了进去。
大家都想买冰激凌，却没人破坏秩序，有位爸爸还抱着孩子坚持等待。
“我干吗要去找他？”沈翘把手机塞进口袋，口是心非，“作业还没做，衣服还没洗，很多事呢！”
这对母子明目张胆地插队，旁观者心里不爽也只是皱眉撇嘴，没有制止。
“翘翘，敌不动我动。”成暖暖瞥了一眼沈翘的手机，出主意，“大佬不理你，你去找他呀！你管冯潇腾要地址，他铁定知道！”
女人排队，小男孩却不安分地跑来跑去，踢踢这个，打打那个。有个白裙子女孩子被拍了屁股，不免恼了，与女人争执起来。可恶的是，女人却一副“小孩子而已，你跟他计较什么”的嘴脸咆哮，让人有气都没地方发。
薄薄的塑料杯里，两片柠檬在气泡中上下沉浮，冰爽的口感直达心底，冲去了一天的疲乏。
苏杭忽然一把抓住小男孩的胳膊，冷着脸，眯着眼睛，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叫。
四点半，拿着来之不易的工钱，两个小姑娘高兴地买了杯最便宜的冰鲜柠檬水往回走。
沈翘皱眉，尽管也觉得小男孩太没礼貌，但也不想让苏杭跟这种没素质的人掰扯，难免又会被扣上以大欺小的帽子。她刚想上前，女人已经把小男孩捞到身边去，同时将战火转移到苏杭身上：“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爱心，对小孩子动手！”
沈翘勉强扯了扯唇，继续招呼路人品尝酸奶。下午卖出去六整箱，散装半箱，也算对人家商场有个交代。
苏杭蓦然一笑，微微俯身，对小男孩说话的语气温柔得跟刚才的冰山脸截然不同：“那边的肯德基比冰激凌好吃，你妈妈就是想拿十几块钱的冰激凌打发你。”
“没事吧？”成暖暖见沈翘心神不定，有点担心。
小男孩一听，甩开女人的手各种撒泼：“我要吃肯德基，妈妈！我要吃肯德基！你不给我吃，你就是个坏妈妈！”他边哭号着，边往肯德基跑去了。
鲁迅说过，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到脸上，再想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扒皮。这世上没有谁不戴着面具过活，而她更是不可能在谁面前毫无保留地卸下盔甲。武装好自己，才不会轻易受伤。
女人狠狠瞪了苏杭一眼，跟在后面追，想拉儿子，又被儿子给踢了几下。
打开门，她面无表情地回了促销伞下面，故意大动作地甩了一下绿马甲穿上。看着法拉利倒车掉头，她绷紧的脸，才像是卡了的视频，一点点缓冲下来。
这一幕，看在大家眼里大快人心。
沈翘听着这恩赐般的语气，也冷笑：“那也是我愿意，跟你没关系。”
苏杭高高瘦瘦，冷冷清清地站在人群里，即便是一句话都不说，可自带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和引人注目的逆天颜值也让人无法忽略。他拿好盛着冰激凌的椰子，付完钱准备走，被白裙子女孩叫住了。
刘美珍戴上墨镜，不再看这张眉眼跟自己相似的小脸，冷哼：“沈翘，别跟我犟，犟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沈翘一直都知道苏杭的魅力有多大，也不好奇有女孩子跟他搭讪，只是觉得苏杭和女孩子说话的时候往自己这边看过来有点奇怪。
一天七十块，当天结算。廉价劳动力又如何，也比拿了刘美珍的钱心里舒坦。
“拿着。”苏杭将椰子塞进沈翘手里，表情淡淡。
成暖暖不想跟她爸妈回老家探亲，就陪着沈翘一起做兼职。
雪白的冰激凌上点缀着杧果、蓝莓等小果丁，颜色鲜艳可爱。
上次拒绝了叶文涛给的卡，不是她故作清高或者是不需要钱，而是她没法与刘美珍割断血缘关系，就只能断了金钱往来。毕竟，经济独立才是一切独立的开始。
沈翘眨了眨眼睛，想说句“谢谢”，但张嘴却问：“怎么是两个勺子？”
刘美珍离开后，沈明志给沈翘开了张卡，每个月给她往卡里存两百块钱。这笔钱和后来政府给的抚慰金加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这些年沈翘的学费从里面出，生活费是靠着奶奶给人家缝补衣服做闲活赚取。奶奶死后，沈翘回到刘美珍身边。剩下的钱她舍不得碰一分，因为这是奶奶和爸爸留给她的念想。
苏杭抿着唇，目光看向前面：“送的。”
沈翘讨厌刘美珍高人一等的态度，呛了回去：“靠自己赚钱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酸奶促销买一送一，也没听说过送勺子的。
刘美珍摘下墨镜，似笑非笑：“你宁肯在这里丢人现眼，也不要我的钱？”
沈翘轻咳了声，伸手扯了扯苏杭的衣袖：“吃吗？”
车内安静无声，还开着冷气，沈翘坐了没两分钟，露出半截的胳膊起了层鸡皮疙瘩：“你有什么话快说，我时间不多。”
她将塑料小勺递了过去，圆润整齐的指甲有点可爱。
刘美珍穿了一件淡紫色蕾丝长裙，胸以下到腰间部分镂空，两条腿上薄如蝉翼的丝袜跟没穿一样，瞧着还是夏天的装扮。
“这个，比肯德基好吃。”苏杭挖了一勺子，笑得别有深意，让沈翘想起了刚才忽悠小男孩的画面来，不由得笑了。她今天好像又解锁了大佬腹黑的新属性。
谎称去厕所，沈翘换下马甲，下台阶绕过其他几把促销的大伞，钻进了刘美珍的车。
冰凉甜腻的感觉触及唇瓣，勺子里的冰激凌进了沈翘的嘴里。
“看啥呢？”成暖暖见沈翘张望，好奇地推了她一下。
无意识地将冰激凌咽下后，她看到苏杭用同一个勺子吃，微怔：“这是我……”
阳光下的法拉利反射出亮白刺眼的光芒，车窗摇下，尽管隔着墨镜，沈翘还是能感觉到镜片后射出来的两道寒光。
“都是一个桌子上睡过的人，分什么你我？”苏杭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眉梢都带着一丝得意。
沈翘盯着黑了的手机屏幕，皱起了眉头，抬头往前面看。眼睛在停得满满当当的车辆里搜寻。
在苏杭的厚颜无耻面前，沈翘永远甘拜下风。她推开他，在心里又骂了一句“不要脸”。
“到前面停车区来。”
椰子被塞回手里，苏杭低笑，追在后面将沈翘送回了学校。
匆匆吃过午饭，沈翘刚要和成暖暖轮班休息，电话响了。看着来电显示，她想挂断但还是按了接通。
果然如沈翘所想，成暖暖早就在宿舍了。
喊了一上午，免费尝的人多，真正买的人少。得亏没按着提成来算工钱，要不然干一天连顿饭钱都挣不出来。
听到门锁的动静，她“噌”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姐妹，感谢我吧！我可真是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小机灵鬼！”
成暖暖也站旁边卖力大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十一搞活动了！”
“成暖暖，假期已经过了一半，你别想抄我作业。”沈翘将椰子重重一放，语气不咸不淡。
班里的同学都撒欢儿回家了，沈翘站在海达商场门口大大的绿伞下，一边端着盛有四五个小纸杯的盘子，一边有礼貌地推销：“君宝宝酸奶，买一送一，您要不要尝一下？”她声音清脆，又剪了个娃娃头，穿着肥大的绿色马甲让人联想到非法招雇的童工。
成暖暖听罢，哀呼一声，抱着沈翘的脖子不撒手。
鞭炮声阵阵，小红旗飘飘。普天同庆的日子里，街上车水马龙，到处都洋溢着过节的欢快气氛。
在保证以后再也不将日常动态透露给苏杭后，沈翘才勉为其难地丢给她两张英语卷子。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