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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塞薇与梦凡

夏磊、天白、银妞、康忠、梦凡都面面相觑,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塞薇语气铿锵,坚定有力地说,“三天后的婚礼,一定要如期举行!大家都兴冲冲要狂欢一场,我们就让大家狂欢一场!新郎是现成的,只不过把新娘换个人而已!”

“夏磊!”族长吼着,“你可以不要我这个笨丫头,但是,你敢拿我们白族人开玩笑,我们会打断你的骨头!”

“你想取消婚礼,门都没有!你把我们白族人小看到什么地步?远近三百里以内,苗族,傣族,哈尼族,彝族……各族的老老少少,都联络好了,要来参加这个婚礼,大家要尽兴狂欢,怎么是你说取消就能取消的!你虽然是本主神,也不能这样不守信用……”

“爹爹呀!”塞薇睁着美丽的大眼睛。“你不是常常教我吗?网不住的鱼儿,就让它去吧!鱼儿尚且如此,何况是本主神呢?如果硬要去网那网不住的鱼,会把渔网弄破的!爹呵,我们不要弄破渔网吧!何况,你的女儿,还有一大群白族的好青年,在排队呢!”

小刀娃还没有嚷完,族长已大踏步冲了过来。走过去,他不由分说就抓起了夏磊胸前的衣服,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鼻子对着夏磊的鼻子,眼睛瞪着夏磊的眼睛,他震耳欲聋地大声吼:

族长掀眉瞪眼,重重地放下夏磊。

“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挥着胳臂大叫,“婚礼都准备好了!好多村子、寨子都要来参加婚礼了!我们要唱三天三夜的歌,跳三天三夜的舞,我准备了三大篓的‘气椒’,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你怎么可以取消婚礼!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谁教你是我们的本主神呢!”他瞪着夏磊,讲价似的大声说,“这么说,婚礼是不能取消的!怎么样?怎么样?你依还是不依?你说!”

夏磊目瞪口呆地看着塞薇,说不出有多么震动和感激。此时,刀娃冲了过来,对着夏磊胸口,一拳捶去:

夏磊全心激荡,感动万分地对塞薇含泪一笑,说:

“本主神!”塞薇忽然接口说,目不转睛地看着梦凡。“你就是他的本主神啊!每个人心里有自己的本主神,你一直是他的本主神!我对你太熟悉了。你的地位,不是任何凡间女子可以取代的!今天我一见到你,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也终于了解夏磊为什么不能忘记你!我真高兴……”她喉中微哽了一下,甩甩头,露出了潇洒的笑。“我真高兴你来了!我想,世界上只有你,才能解除夏磊的不快乐。以后,我们都能看到一个快乐的本主神,和本主神娘娘了!”她双手高举自己的“登机”,虔诚地走上前去:“这是白族新娘的帽子,是我的‘登机’,我把它送给你。只请求你一件事,不要带走我们的本主神!他在这儿,教我们的孩子读书认字,为我们的老弱妇孺治病疗伤,我们需要他!”她转头热烈地看夏磊,“我们不只欢迎你,也欢迎你的梦凡!”

“我同意。”他看向梦凡,“你呢?愿不愿意当我的白族新娘?愿不愿意为我留在这个地方?”

“塞薇!”夏磊站起身子,看着来的四个人,塞薇平静严肃,刀娃怒不可遏,塞薇的父母,全对他怒目以视。他的心脏猛烈地跳了跳,目前这种情况下,要说清楚自己的处境和决心,实在太难了!在北京望夫崖上发生的种种牵缠羁绊,怎是远在大理的白族人所能了解?他困难地凝视塞薇,艰涩地开了口:“塞薇,我跟你说过我的故事,我从来没有隐瞒你,在我的生命中,一直有个……”

“我愿意!”梦凡诚心诚意地喊了出来。“我愿意!我愿意!

“看样子,你们已经谈了很多!我猜,我也是你们谈话的一个题目吧!”

我愿意!”她又一迭连声地重复着。

塞薇径直走到夏磊和梦凡面前,轮流注视着二人的脸孔,用力地点了点头。

塞薇双手高捧着“登机”,梦凡低下头来,感动至深地接受了这顶帽子。

于是,这天晚上,塞薇捧着她那顶光灿灿的“登机”,带着刀娃和她的父母,一起来到了夏磊的小屋。

“哇!”天白雀跃三丈了。这一生,似乎都没有如此欢欣过,他大叫着说,“要喝酒!我要喝酒!夏磊,赶快把你密藏的白族酒、苗族酒、哈尼族酒……全体搬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