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颚抬起，露出一抹骄傲的笑容，眼神里如有星辰坠落：“你说什么？”
年轻英俊的男人不苟言笑的盯着镜头，成熟稳重的眉眼间夹杂着一丝少年气。
她眼睛里的光，让他说不出一句话，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屏幕上的魏清。
对面的公共屏幕上播放出青柠漫画的广告，上面闪过很多她熟悉的漫画，最后定格在魏清的脸上。
她拍下一张照片发给魏清：“你还挺上镜的。”
她并没有听见。
***
一首轻缓的民谣，让周遭的一切变得缓慢起来，他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漆黑的隧道：“夏梵，你有男朋友吗？”
昏暗的光线下，魏清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他接过耳机塞进自己的耳朵里。
“蒋澄在和幻想漫画的人接触，不知道有什么动作。”许真坐在他对面转动着转椅，“是想把资源卖给幻想漫画还是手里的股份呢？”
她被盯得心里发虚，取出一只耳机在他面前来回挥动了一下。
魏清不知是不在意还是没听见，一直没回答。
“应该没问题。”她拉着他旁边的手环，重新将耳机塞回耳朵里，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对了，蒋澄提议月底全公司去参加两天一夜的户外拓展，你觉得怎么样？”
“我怕你们做不出来。”
“去吧，让行政拟策划案吧。”
“你想把连载的时间改到什么时候？”
许真揶揄：“你一贯不是蒋澄提议什么，你就反对什么吗？”
他盯着她，眼睛连眨了几下。
“我从来没有反对蒋澄，”魏清鲜有的解释：“只是他的提议不合理。”
夏梵顿时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因为我那句话爱上我了呢，吓死我了。”
“那这个提议就合理了？月底刚好是各个部门最忙的时候……”
“在想需不需要和你商量一下连载的时间。”他眼睛连着眨了几下，后来，夏梵才知道他每次说谎都会这样，但此时并没有看出任何异样，“但感觉你好像有心事，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你。”
“合理的。”打断他以后，魏清又一次陷入沉默。
“那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在青柠漫画的这些年里，他就一直是这样，凡事藏在心里，什么都自己扛，许真早就习惯他的逞强，也难得多说：“行了，跟你传达到我就走了。”
“顺路。”
魏清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叫住他：“对了，红石音乐节的负责人拿了十张门票给我，你要几张。”
“你跟着我干什么？”夏梵不解。
“红石音乐节的门票不是很难买吗？”许真不解：“为什么会给你十张？”
他难为情地捂着脸：“你能不能小声点儿？”
“因为投入了广告。”
四下的人听见变态两个字纷纷向他看来。
许真对此毫无知情，极为惊讶：“你花了多少钱？”
“喂，”一只手猛地从后拍了他一下，他吓了一跳，回过头只见夏梵一脸疑惑地站在身后：“你变态啊？”
“还好，打了对折。”魏清微微停顿：“不仅是音乐节，往后的一个月里，你不管在国内的哪一个城市，都会感觉被青柠漫画的广告包围。”
他心里说不出是遗憾还是什么，总觉得心里好像是空了一块。
许真的嘴唇微微颤抖：“你到底花了多少钱啊……”
他心虚地低下头，迟迟不敢抬头，等再度抬头向她看去的时候，原来的位置上已经没有人了。
***
她拿出手机，插入耳机，随后转头向他站得位置看来。
夏梵走入地铁的过道，墙上的广告牌上闪烁着巨大的“青柠漫画”，上面是Fairy最新连载的漫画封面。
他想起和她的每一次相遇，突然觉得她也变得普通起来，那些被传言赋予她的光环都没有了，也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
这是帝都地铁站最繁华的路段之一。
她背倚着门侧的扶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漆黑的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起来有些落寞。
不少人同她一样被明亮的画风和颜色所吸引放缓了脚步，右下角是青柠漫画下载的二维码和宣传语：青柠漫画，给你好看。
两人一起上地铁，线路是一条环线，无论走哪边都可以回去，只是多几个站的问题，他拉着吊环，隔着四米左右的距离在人群中悄悄看着她。
她入行多年，从未有一刻让她觉得如此动容。
她比他想象中更认真也更莽撞，让他第一次感觉到真实。
那个一直悬浮在云端的梦想，似乎变成了她触手可及的星光，她停下脚步，目光落向左侧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
对方很快回复她，她这才收起手机，看了一眼沿途的景色。
“编绘：Fairy、责编：夏梵、助理：公子清。”
走到地铁站，她长吁了一口气，将手机靠近嘴边：“可乐，乔云一的稿子我审完发你邮箱了，开始制作吧。”
夏梵：“……”
他皱起眉头。
路过的几个初中生也看见了，小声嘟囔道：“这个仙女到底是什么来头，公子清居然给她做配。”
她低着看着手机，很少抬头，好几次都险些撞上旁边路过的行人，只有过马路的时候，会看看左右。
……
他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孔敏和陈宇上班时看见这个广告，也萌生出同样的想法，还没来得及讨论，踏入车厢，又被公共屏幕上滚动的“青柠漫画”占满视线。
她穿了一件碎花的裙子，外面套了一件深酒红色的毛衣，依稀记得领口还有一个蝴蝶结。裙摆拂过她的小腿，纤细，白皙。
陈宇惊叹：“这魏清比我想象中的会烧钱啊。”
他习惯性地点点头，等回过神想叫住她的时候，她已经在很远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单薄高挑的背影。
孔敏想起夏梵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好久不曾有的嫉妒之心又翻涌起来，言之凿凿：“有什么用？等我们挖得那群大神作品上了，青柠漫画的钱就算白花，只要拼内容，青柠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夏梵浑然不觉，看了一眼时间：“我先回去上班了，走了。”
陈宇欲言又止，其实他并不看好孔敏准备重点宣传的这批作品，但他也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心存侥幸，没有阻止。
长这么大，她不是第一个说想要保护他的女生，只是上一个说这句话的女生身份太过微妙，让他看夏梵的眼神也变得微妙起来。
“我倒要看看，到时候夏梵又能拿什么跟我斗！”
乔云一双耳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