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问，怎么了？”
她不禁莞尔，随后想起那个导演的电话，“大胜的电话你回了吗？”
夏梵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觉得他肯定是遇上什么事了，不然不会是那种语气。
“虽然幼稚，但很快乐。”他很快回复。
“行，我知道了。”魏清退出聊天界面，拿着手机，走到外面的楼梯间打了一个电话。
她回到办公室，将重新投入工作中，但想起魏清在颁奖大典的举动又想笑，给他发了一个微信：“这么幼稚的事，以后别干了。”
导演大胜接到他的电话，声音颤颤巍巍：“魏，魏总。”
“OK。”
“恩，你说吧。”
“麻烦转告霍霍，我不是映射孔敏，我是明指陈宇，是个垃圾，谢谢。”
……
“哦，不是你恶心的，是司空恶心的。”冯思昭给她讲了幻想漫画见面会的直播，“而且我听霍霍说，孔敏在酒店大骂你呢，觉得你见面会上说得话，就是在映射她。”
通话的时间并不长，但对导演大胜而言，却像一个世纪般漫长。魏清短暂的沉默了几秒钟，“知道了，我明天回帝都，你下午到公司来找我。”
“我什么时候恶心孔敏了？”
这一瞬间，大胜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冯思昭都快笑吐了，“夏梵，你和Boss商量好了是吧？两个人轮着来恶心孔敏和陈宇是吧。”
这一个星期，他找了不下二十个人，但只有魏清是唯一肯见他，话里还没有任何推诿的。
可夏梵和冯思昭都没看出来感谢，话里话外全是讽刺，偏偏陈宇还不能发脾气，甚至还得面带微笑，起身和他握手。
“谢谢，谢谢。”虽然明知魏清看不见，但大胜还是起身向他鞠躬。
他的语气非常诚恳。
魏清听出他声音里的哽咽，自己也如鲠在喉，眼眶一红地扬起了头，“别放弃。”
“因为幻想漫画的诞生，才让我坚定了创办青柠漫画的决心，也是因为您，我才有机会重新去弥补一个很重要的遗憾，谢谢您。”
大胜差点儿痛哭出声，忍了又忍，才克制着坐回原位：“知道了。”
镜头同时也对准了陈宇，陈宇双腿交叠，十指交叉放于大腿，笑容温和，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
夏梵深以为然。
第二天下午，大胜到公司找他，留着一个圆寸头，穿着黑色羽绒服和牛仔裤，背着一个老旧书包，像大街上看随处可见的大学生。
“噗——”冯思昭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感谢陈宇，Boss这个操作也太骚了吧！”
不知道的都以为是公司新招的实习生。
魏清整理外套走上讲台，气定神闲地接过奖座：“谢谢，很感激大家对青柠漫画的喜欢和肯定，我们将继续和业内优秀的同行们一起努力，呈现出更多精良的作品，在这里，最需要感谢的除了支持我们的读者和认可我们的老师，以及愿意相信我们的漫画作者们外，就是幻想漫画的创始人陈宇先生。”
他在前台的带领下推开魏清的门，魏清刚落脚，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一边让助理倒水，一边脱下了笨重的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西装，让他看着比平时更为冷峻和强势。
她也不好追问，只好跟着冯思昭先出去了，屏幕上直播的镜头已经对准了魏清和陈宇，当主持人宣布青柠漫画获得年度最受欢迎二次元App时，魏清先是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轻笑，随后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旁边的陈宇，尤其是在这个拍摄角度下，充满了轻蔑和讽刺。
大胜坐在沙发上踌躇不安地看着他。
“梵姐，你忙吧，我先挂了。”导演似乎怕她知道，飞快地挂掉了电话。
魏清也很不自在，笑了一下，想缓和气氛，结果跟皮笑肉不笑似的，让大胜更忐忑了。
“总编，”冯思昭推开她办公室的门，“到我们了。”
“咳，”魏清不自然咳嗽地一声，在他旁边坐下的独立沙发上坐下：“还差多少？”
“你找他什么事啊？”夏梵心里生出不详的预感。
大胜准备从包里电脑的手指一顿，一度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啊，那我等他回我电话吧，谢谢您了。”
“不是说之前的投资人撤资吗？”
“他正在参加一个颁奖大典呢，你有什么事吗？”
他当然知道魏清问得是这个意思，但一上来就问他差多少钱，还是让他感觉措手不及，“不需要我再给你介绍一下吗？”
夏梵将邮箱里的稿子处理了大半，接到了青柠漫画投资的动画电影导演电话，“梵姐，魏总和您在一起吗？他没接我电话。”
“我之前已经看过了。”魏清抿着嘴唇，难为情地抓住他的手：“你在国外获奖的短片动画我也看过不下十次，知道你不仅是导演，还是齐齐动画的创始人。我知道，创业和创作都很难，但是坚持下去，一定会看见更好的风景。”
她和许真当时但凡多点几个菜，也不至于飘成这样。
大胜做梦都没想到会从魏清的嘴里听到这句话。
国内最具影响力漫画评选之一，都能被说成小场面，和家族企业都黯然之色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看起来薄情又利己的男人居然在鼓励他，他显然也既不擅长说这种话，难得有些磕巴：“你也不用那么拘束，因为对我而言，我不是投资人，而是有幸参与到中国动画的崛起。”
冯思昭说：“小场面，有什么好看的。”
大胜看着他的眼睛里，慢慢亮起了光。
这种自家作者上台领奖都不需要通知她看一下吗？
他抓着魏清的手，抱住了他的肩膀，“谢谢你。”
夏梵：“？？？”
不仅是因为解决了资金上的燃眉之急，而是找到了一个感同身受的朋友。
同时颁奖也开始了，夏梵没时间跟她一起摸鱼，让宣布最受欢迎奖时再通知她，冯思昭也特别懂事，其他人获奖的时候，只给她截个图，包括乔云一获得年度最受欢迎漫画奖上台领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