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坤问：“秦小姐是不是对慈善拍卖更感兴趣？”
想了想，她点头道：“嗯，我第一次参加私人拍卖。”
秦棠心底一惊，斟酌道：“相比之前，确实是这样。”
这种私人拍卖，秦棠是第一次参加，没有出手很正常，她仔细端详姜坤的表情，他脸色平静，嘴角含着一丝笑。
姜坤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了笑。
姜坤看她两手空空，随口问：“今天没有满意的拍品？”
秦棠端起红酒杯，轻轻抿一口，看向别处，抱歉一笑：“我看见了熟人，失陪一下。”
秦棠瞥了一眼，“没什么兴趣。”
话说完，转身走了。
姜坤端着一杯酒走过来，看着她：“怎么不去跳舞？”
直到感觉不到身后那道压迫人的目光，秦棠才松了口气，手心里全是汗。
秦棠记得这个声音，身子微僵，缓缓回身，嘴角带着笑意：“姜先生。”
姜坤的眼神很平静，比赵干和那种毫不掩饰的疯狂残忍更让人心惊。
“秦小姐。”
……
秦棠回头看了眼，正要转身——
蒋川一直在外厅坐着。
余光瞥见路莎跟两个男人相谈甚欢，没一会儿就跟其中一个转身进入舞池。
曹岩搂着个美人经过，朝他看了一眼，比了个手势。
她乐得轻松自在，自顾自地拿东西吃，填饱肚子。
姜坤在里面。
秦棠外表冷清，态度疏离，几个男人碰壁之后，就没再自讨没趣。
蒋川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走进宴会厅，就有人上前搭讪，多是男人。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朝里面看了眼。
秦棠在安壹基金慈善拍卖和晚宴上露过面后，许多人都来跟她套近乎，毕竟她家世好，长得漂亮，是有名的摄影师，除去这些，她还是安壹基金的负责人。
秦棠手搭在一男人肩上，那男人手握着她的腰，在舞池里旋转，裙摆飞扬，耀眼得不像话。
……
不是说好了不跳的吗？
蒋川：“嗯，这不是有你了吗？”
蒋川抿紧唇，站着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真的？”
出了酒店大楼，四处查看，没什么异常，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
“嗯。”
曹晟靠在驾驶座上抽烟，见他拉开车门，把烟盒抛出去。
“一点也不喜欢她了？”
蒋川接住，倒出一根咬嘴边，点燃了抽几口，曹晟说：“看了监控，我们被摆了一道。”
“没有。”
蒋川已经猜到了，“私人拍卖只是掩饰，五件拍品，大概只有两件是真的卖了出去，另外三件用来掩饰其他肮脏的交易，我猜应该是毒品，这次大概是赵干和的主意，赵干和捏着姜坤的把柄，让姜坤利用这场拍卖会帮他掩饰。”
“那你留恋吗？”
所以，姜坤才会临时退出拍卖会。
蒋川说：“男人会变坏，女人也会，道不同，总会走到分叉口。”
曹晟叹息出声：“这次还是没抓到姜坤的把柄，还得继续留着赵干和这祸害。”
她曾问过蒋川为什么跟路莎分开。
这个任务出警的不止一个队。
转身时，看见了走在前面的路莎。
两个队伍都有各自的任务，他们管洗钱案，另一个是缉毒队。
秦棠点头。
要想一网打尽，前期吃闷亏是无法避免，只要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我知道。”他朝洗手间门口看了眼，“进去吧。”
蒋川：“嗯。”
蒋川勾起一边嘴角，秦棠不等他说话，又说：“你去吃点东西吧，别光等我。”
他抽完一根烟，又聊了几句，确定下一步行动，已经是半多小时之后。
秦棠抿唇，眯起眼睛笑：“她跳得肯定不如我好看。”
曹晟：“秦棠那姑娘还在里边吧？”
蒋川盯了她几秒，缓缓点头。
蒋川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拉开车门，“我先走了。”
秦棠仰头看他，语气轻轻地：“跟路莎跳过？”
回到宴会厅门外，秦棠还没出来，蒋川也不催她。
当卧底前学的，那几年经常参加宴会酒会。
十点，秦棠出来了。
蒋川把烟掐了，“会。不过好几年没试过了。”
蒋川起身走过去，“走了？”
秦棠觉得好笑，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交谊舞，“那你到底会不会？”
宴会厅里依旧热闹，秦棠利用上洗手间的借口提前出来，看见蒋川，松了口气，用力点头：“嗯，我们走吧，我想回去了。”
重点抓得不错。
蒋川朝里面看了眼，“嗯，走吧。”
搂腰，转圈……
两人坐电梯回到地下停车场，上车后，秦棠轻轻吸气：“我刚才看见姜坤了，他跟我说话。”
“那种搂腰转圈的交际舞？”
蒋川顿住，声音微沉：“他说什么？”
秦棠靠近了两步，问：“你会跳舞吗？”
秦棠皱眉，“他好像在试探我，问我是不是对私人拍卖不感兴趣，我说了是。”
蒋川点头，想想又交代了句，“别跟那些男人跳舞。”
“还说了什么？”
秦棠说：“我进去了。”
“没有。”秦棠摇头，“他给人的压迫感很强。”
见她出来，抿紧了唇，又狠吸了几口烟。
蒋川眯了下眼，发动引擎，秦棠拖着下巴想了想，说：“我觉得下次要是有慈善拍卖，我还会收到邀请函。”
蒋川在外面抽烟，手指弹弹烟灰。
蒋川空出一手，摸摸她的脑袋：“别慌，我陪你去。”
秦棠去洗手间整理被揉乱的头发，顺便补了口红，脸颊和耳垂都是红的，格外魅人。
秦棠点头，想了想，对他笑了一下，“我们回去吧。”
……
车子很快开出地下停车场。
蒋川轻抚她的背，秦棠擡起头，眼底的惶然已经收起，只剩湿润清亮，就这么看着他，蒋川心头一软，又把人抵在墙上吻了个天昏地暗。
一个多小时后，黑色吉普开进院子里。
刚才赵干和眼底的疯狂，让她突然惶然，有时候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黑虎叫了几声，奔跑而来，蒋川拉开车门，接住跳到他身上的黑虎，摸摸它的脑袋，平时这个点大家都各自回房了，现在都齐刷刷坐在院子里，围着烧烤架烧烤。
她不后悔，只是很遗憾，很难过。
小城举着一串鸡翅，乐颠颠地走过来，递给秦棠：“秦棠姐给你，我烤的。”
谁都没料到这样的结果。
秦棠看了眼，接过了，“你们怎么想起来烧烤了？”
她只是怕了，跟陈敬生在一起的时候，有不少人不看好他们，觉得他们迟早要分开，是啊，他们最后是分了，天人永隔。
小城说：“小白和徐鹏过几天就要开学了，他们得回去上学，徐鹏提议在院里烧烤，吕哥说他请客，这不，我们买了好些材料呢，都吃了一大半了。”
秦棠“啊”了一声，又安静地趴在他怀里。
蒋川挑眉，走过去，阿绮立刻给他递了串牛肉。
蒋川笑出一声，手在她臀上捏了一把。
蒋川今晚没吃晚饭，确实饿了，他三两口吃完一串，拉了两张椅子放旁边，回头叫秦棠：“过来坐。”
秦棠浑身过电一般，缩起脖子躲开，前一刻还在惶恐的心情消散了许多，红着脸推他，“不要。”
秦棠听话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蒋川低头咬她红透的耳垂，热气喷洒在她皮肤上：“去洗手间也行。”
蒋川挑着盘里的食物，低声问：“想吃什么？”
秦棠抱着他的腰，脑袋一侧，埋在他肩上，小声说：“不要。”
秦棠看过去：“你烤吗？”
许久，蒋川喘息着松开她，眼底欲。色正浓，低头，额头抵着她的，低笑出了声：“这里是酒店，你要是想要，我们去开间房？”
“嗯。”
秦棠身体轻轻发着颤，眼睛半睁，目光迷离，却用力回吻他。
“我吃玉米。”
他任她抱着亲，手扶着她的腰，等她情绪慢慢平静，才反客为主，用力吻着她的唇，吮咬她的舌尖。
“好。”
每次她一惶恐，蒋川便觉得自己的命就握在她手里，怎么也要活着，怎么也不能丢下她。
蒋川挑了个样子最好的玉米，放到烧烤架上，刷了油，慢条斯理地翻了翻。
陈敬生死的那年，秦棠还没满20吧？那件事在她心底是个巨大的阴影，如今过了四年，依旧无法摆脱那种恐惧担忧。
小白和阿绮看了看，特别是阿绮，她在义站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蒋川动手给女人弄吃的，小白这段时间胆子也大了，忍不住说：“蒋哥，也给我烤一个呗。”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个人比他更害怕他的死亡。
玉米不好熟，他们之前急着吃，烤的都是焦的。
他当然惜命。
阿绮连忙举手：“我也要。”
好几次出生入死，脑子里想的都是任务，怎么不暴露，怎么拿到线索，怎么保命。
蒋川瞥她们一眼，随手拿了两玉米，抛到小城怀里，小城嘴里吃着东西，手忙脚乱地抱住。
在遇见秦棠之前，蒋川从来没想过怕不怕死这个问题。
蒋川说：“让小城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