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祄这一辈从“示”字,当初取名字的时候,阿雾也指出过“祄”字,结果被龟毛的嘉和帝给剔除了。今日没想到楚二蛋自己一舔,他爹就同意了,这种待遇看得阿雾目瞪口呆。
祄(xiè)者,福佑也。
阿雾望向楚懋,“你是取不出名字来了吧?”
当念到“祄”字的时候,楚二蛋伸出舌头舔了舔,当时楚懋就拍板道:“就叫祄吧。”
楚懋摸了摸鼻子,“胡说,最难得的是咱们小祄喜欢。”
被水洗过的《鉴古知今》,楚二蛋十分喜欢舔,楚懋就抱着楚二蛋一个字一个字地给他念。
楚祄像是回应一般又舔了舔。
(二)
不管怎么样,小祄也算是有了可以叫得出来的名字了。
阿雾被感动得都快泪流了,不过当她想到自己接下来还必须把绝版《鉴古知今》放到水里洗一洗时,就哭得更欢了。
(三)
这回二蛋果断地放弃了宝印,扑过来开始啃木剑。
阿雾抱了小祄逗他说话,这熊孩子天生稳得很,阿雾费了老鼻子的劲儿都没能教会他一句“母后”,以至于她怀疑小祄是不是被叫二蛋叫傻了。
“蛋蛋,蛋蛋,小乖乖。”阿雾又开始拍手,吸引了蛋蛋的注意后,将小木剑也放在水里洗了洗拿出来。
“小祄,叫母后。”阿雾又开始了每日一句。谁让小祄第一句开口叫的是“爹爹”,这让阿雾如何能服气,而且从那以后,小祄成日就只会一句“爹爹”。
楚二蛋很是嫌弃地撇开了眼。
小祄是不理解阿雾的痛苦的,他瞅了一眼阿雾,继续啃他的拇指。
二蛋抱着大印看了一眼阿雾,阿雾赶紧拿起雪白的三梭布把木剑擦了擦,又把那本《鉴古知今》擦了擦。
“母——后。”阿雾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很有耐性。
阿雾对二蛋拍了拍手道:“蛋蛋,蛋蛋,看母后这儿。”
阿雾不厌其烦地教了小祄至少十遍,小祄连手指都啃得不香了,才扫了阿雾一眼,“宝贝。”字正腔圆。
但是阿雾如今处处都输给楚懋,绝不能在抓周一事上败北。因为她和楚懋有赌约,若是楚懋赢了,阿雾又要去回忆归田园的噩梦,这回皇帝陛下要演山贼。
阿雾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坏了,然后环顾四周,见没有一个人,只有楚懋坐在对面批阅奏折。她这才相信这两个字是小祄说出来的。
然后阿雾就看见楚二蛋哧溜溜地向那宝印扑过去,抱起来用他那四颗小门牙嘎嘣嘎嘣地咬起来,糊得满印的口水,跟他爹一个德行。
“是母后。”阿雾纠正道。
阿雾就看着楚懋将那方宝印放入水里,洗了洗,拿起来用雪白的松江三梭布擦净了水,搁在明黄色的锦缎上。
“宝贝。”小祄也跟阿雾杠上了,然后他抬手指了指楚懋,又指了指阿雾,以一副“你错了”的样子看着阿雾。
李德顺很快就端了水回来。
“从今以后不许你跟着我们睡了!”阿雾恼羞成怒地抛下一句。
“李德顺,去打一盆水来。”楚懋吩咐道,“记得,用那个鱼戏莲花青釉盆。”
到晚上时,阿雾特地美美地洗了个澡,穿了轻容纱袍,想着要同楚懋重温一下旧日风光。结果楚懋进来时,右腿上却拖着个油瓶,他艰难地挪动一步,那油瓶就往前趔趄一步。
楚懋这个父皇明显就比阿雾沉得住气。
阿雾拿眼瞪着楚懋,楚懋就拿眼瞪着小祄。
“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在我怀孕的时候不许凶我,你瞧瞧,你瞧瞧,这都是随了你!”阿雾气得跺脚。
“爹——”小祄抱住楚懋的双腿。
父母的期望都无比美好,但是楚二蛋坐在桌子上,无论你怎样逗他,他都冷着个脸不动。
“阿雾。”楚懋抬头看着阿雾。
在第二年的四月初六,二蛋终于满一岁了。这一日照例是要抓周的,楚懋给二蛋准备了一方螭钮宝印,阿雾给二蛋准备了一本书和一把木剑,希望二蛋长大后能文能武。
阿雾瞪了这对旁若无人的父子一眼,气急败坏地跑到小祄的床上睡了一宿。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