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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语文课上起波澜

从王峰潇洒地踏进教室那一刻,教室里就出现一阵不小的骚动。好多同学的目光都带着一个问号投向了王峰,当然也有一小部分看向了我。王峰对聚来的目光不为所动,我也能够微笑着坦然接受。

王峰的到来让我刚才阴郁的内心顿时变得明亮起来。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抛洒在我的半边脸上,这股热浪由脸上直接上传到了我的内心里。

陈老师尴尬的干咳了几声,稍微稳定了情绪,然后继续上着课:“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我向王峰望去,他也转过头来迎接了我的目光。我看到他刚才进门时紧绷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点笑容,而且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柔软,完全不是刚才大步流星不管不顾的样子。

我和王峰从高一相识,还记得初见他时他黝黑的脸上时常透露着腼腆,和人说几句话就会脸红。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而且用的书包竟然是女式的,后来听他说那是他姐姐用过的书包。我们一个班的同学当中虽然大部分都来自农村,但是买几身新衣服,换一个新书包的钱还是有的。于是王峰就成了班里同学嘲讽的对象,都嫌弃他的寒酸,不愿意和他往来。不过他也无所谓,一个人独来独往,从不去招惹别人。而我当时是他的同桌,相处的时间长了,王峰紧闭的心扉渐渐地向我打开,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才发现王峰原来很有自己的想法,他是那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虽然长相和学习都不突出,但是他的内心却是无比的坚定,从不把别人的嫌弃放在眼里。后来王峰的爸爸做上了包工头,家境也逐渐好转,可是王峰仍旧穿着十分朴素,依然沿用着他的姐姐退下来的书包。

从教室门口到自己的座位上,王峰走得很决绝。陈老师正在声情并茂的上课,王峰并没有在门口礼貌地喊一声“报告”,而是自顾自地大步往前走,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是空气,这只是他一个人的世界。陈老师的讲课被王峰的身影打断,只见他将端着课本的手臂搁置在讲台上,另一只手抬起食指,将眼镜半挂在鼻梁上,目光越过了镜片愤怒地注视着王峰的一举一动。陈老师想发火,这团火从王峰进门的那一刻就点燃了,可惜直到王峰快步地回到座位上,这团火也只是在陈老师愤怒的瞳孔里打转,没有像有些同学期待的那样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我正沉浸在和王峰相识的一幕幕里,突然被坐在后面的李莉用笔捅了一下后背:“文城,陈老师叫你起来回答问题!”

今天上午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陈老师还是一贯的喜欢拖长了嗓音,声情并茂的朗读:“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陈老师又提问了,这一次站起来回答的不是你。陈老师站在讲台上,他的目光向台下扫过来,还是习惯的锁定在了你的座位上。你的课桌虽然有小小的一摞书山占去了桌角,但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普照下,它还是那样的整洁、明亮,是你一贯的女孩的味道。只可惜此时的课桌上没有见到它的主人,“灵慧不在”陈老师喃喃道。不只是你一人不在,刘阿杰也不知为何没有来上课。就连王峰也是姗姗来迟,已经上了半堂语文课他才冒然地走进了教室。

我一脸懵圈地站了起来,不知道陈老师讲到了哪里,更不知道陈老师叫我回答什么。这一次该轮到我尴尬了,我摸了摸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样的场面。那些看热闹的同学们举着一张张笑脸看着我,等着我出丑,貌似我越难堪,他们就越快乐。陈老师好像也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刚才王峰的不礼貌让他憋了一肚子火,正好我被揪了起来可以当作出气筒发泄一下。他走到我的面前,用力把语文课本卷成一团,然后用它指向我的脑袋,在我的面前愤怒地来回踱步。

旁边座位空荡荡的。灵慧生病请假了,没有来上课。

“你看看你,不好好听课,开什么小差?坐到前面还不好好听讲,你对得起灵慧给你占的座位吗?”

早晨闹钟未响我就起床了,早早地来到了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