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袁熙愤然扬手，“啪”的一声扇在韩望脸上。
他仍端着经理的架子，眼风扫到言笙身上，扩音喇叭似的吼道：“你个臭婊子，喊什么！！！”
耳光狠狠地落下去，又脆又响。
言笙还在叫喊，袁熙五步并三疾奔到韩望与言笙面前。言笙迅速躲到袁熙身后，韩望羞愤不堪，不耐烦地制止：“你喊什么！”
时间退回到袁熙嗓子发炎的第二天晚上。
命令的语气让池雨浑身一颤，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下属。
当日傍晚，袁熙在办公室门口听罢韩望羞辱言笙的声音之后，转身去了食堂。
池雨吓了一跳，准备起身看看情况，却被宋宜珊一把按住：“你坐着！”
加班人多，七点之后的众瑞食堂仍然有不少人。袁熙拿了两份牛奶和两份三明治，坐在食堂等待着。
就在她大叫之时，车前方的袁熙乍然起身，直奔车尾。
看见言笙进来，袁熙挥手将她拦住。言笙自然记得袁熙，疏离地坐下。她已整理好衣服，擦干了眼泪，看不出任何异样。
话音未落，言笙猛地抬头，拼尽全身力气惊恐大喊：“啊！！！”
袁熙没有让她坐对面，而是紧挨着自己。言笙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直到袁熙抬手，先碰了碰她后背肩带的地方，又点了点她的大腿上方。
他凑近她，粗糙的指腹摸向她的腿根，隔着短裙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我们待会就下车，开个房间……”
言笙脸色唰的煞白。
韩望扬起嘴唇，舌头情不自禁地舔了舔牙根。他顺着她的胸部向下看，看到了她纤细的腰肢，看到了只有几块布的超短裙，看见了她白嫩的大腿，像水中的玉勾人心魄。
袁熙没有说话，同样指了指自己的这些部位。这两处都是韩望最喜欢摸的地方。
言笙嘟了嘟嘴，低声说：“我想明白了。”
紧接着，言笙眼泪扑簌簌掉个不停，哑忍出声：“对不起……对不起……我那天就该告诉你的，我那天就该和你说……”
他说着就低头去看言笙的胸部，眼神一斜，旖旎风光尽收眼底。他呲着黄牙笑得更开：“今天很乖嘛。”
袁熙摇了摇头，肿痛的嗓子让她压缩语句：“你愿意告发他吗？”
韩望表情一换：“这车我坐多少回了，谁能看见？放心吧，我们这个地方谁也看不见……”
言笙惨白的脸上出现几分惊恐。她揪住自己的衣角，连连拒绝：“不……我不能……”
言笙有些紧张：“大家看得见……”
袁熙并不意外，倘若她能告发，也不会受韩望这样的凌辱。
然而韩望笑嘻嘻地拨开她的手。
半晌，袁熙从包中掏出一份优艺集团的offer，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言笙的名字，职位正是“经理助理”。
言笙将长外套搭在椅柄边，只穿着粉色V领上衣和短裙，白玉一样的手指正拽着自己的裙边以防走光。
昨天袁熙向余归晚发短信时加的另一句话是：她要举荐一名同事。
路灯透过车窗投进车内，照在韩望的身子与言笙的腿上。
随后便向黎宁要了言笙的简历发给了归晚。
身后没有了声音。与此同时，小巴车最后面的说话声湮没在MV的播放声里，谁也没有听到。
余归晚没有问她任何问题，下午就将offer传来。沉甸甸的offer，也给了袁熙信心。
池雨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在韩望离开之前的整个下午，他们一直都在被动地接受米兰达的刁难。而被动，只能挨打。
言笙拿着新职位的邀请，手指禁不住地颤抖。
宋宜珊抬了抬头，目光平视她：“最好问问韩总为什么不知道。”
“我害怕……”言笙低着头，声如蚊蚋，“每天都是煎熬，都是羞耻……这种事说不清的……我害怕我说出来，别人还要骂我，骂我骚，骂我勾引他……说不清楚的……根本说不清楚……”
池雨不解：“你们怎么知道？”
她下意识扯紧自己的高领衬衣，纤细的手指按在扣眼中发抖。
宋宜珊以极其卑微的、向上司汇报的语气回答道：“米兰达故意让几家公司过来陪跑，实际上一早就选定了和众瑞合作。她就是希望我们降低价钱而已。”
食堂的吵杂声像潮水一样包裹着她们，言笙说的那些话，袁熙全都听得懂。
池雨故意压低声音：“怎么一下子谈成了？”
简历上写着言笙的年纪，刚刚22岁，毕业于外地大学，靠助学金完成学业。大学时期没有参加过任何活动，虽以优异成绩毕业，却仍然思想单纯，对外面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
原本快康复的嗓子在用力一下午后重新嘶哑，袁熙上车后全程没有说话，隐隐听见身后池雨和宋宜珊的对话声。
恰恰因为这样，韩望才能有恃无恐地威胁她，掌控她。他知道她不会反抗，也不敢反抗。
袁熙坐在靠走廊的一侧，端着兔子保温杯缓缓喝水。此时她的脸上出现一种诡异的表情，不再有半分开心的样子。张辛倚靠着窗玻璃打瞌睡，丝毫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袁熙看着脆弱又单薄的言笙，忍住声音磨过嗓子的巨痛，一字一顿说道：“如果你准备陷进去，就一定要留下证据，不能让他白白占便宜。这个证据要让他永无翻身之日，让他如在炼狱，永不能超脱！”
华灯璀璨，小巴一路疾驰。众人终于有心情欣赏沿街的美景，感受追风般的车速。LED屏幕播放着MV，交织的光影映着大家欢喜的眉眼。
言笙泪眼朦胧地看着袁熙，感受着她周身沉稳又锋利的气场。
上车后韩望特意喊言笙随他一起坐，并且坐在了小巴最后一排。前两排分别坐着袁熙和张辛，宋宜珊和池雨。自从池雨给宋宜珊穿小鞋之后，宋宜珊常常躲着她，如今紧挨着她坐，倒让池雨有些不习惯。
眼泪再次涌满眼眶：“可是……他是总经理……我害怕我做不到……”
袁熙神情自若地接受了他所谓的拥抱，虽然他抱住她时，双手再次滑过她的肩带。
袁熙握住她的手，坚定的触感令她不再动摇。两人近在咫尺，目光相撞，一个柔弱，一个决绝。
得知袁熙最终签约成功，韩望在上车之前就给了袁熙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众人面前拥抱的动作透着慈祥、和蔼，像父亲对待女儿一样宠爱至极。
“脱去权力的外衣，他就是一个小丑。”
重新坐上商务巴士，一车人都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