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吃。明天700多公里，更累。”
“都饿过了。”杜若拧眉，“现在好像不饿了。”
“噢。那我再吃点。”杜若又添了一小勺米饭。
“没胃口？”
明天从呼和浩特去银川，后天从银川去西宁……
“哦。”她乖乖收好手机。
一路向西，沙漠戈壁，路途会更加恶劣。
景明皱眉：“好好吃饭！”
晚饭后上楼，何望兴奋得很，说才九点睡不着，提议打会儿游戏。
她边看边抿唇笑。
大家涌去他跟万子昂房间，两张床外加沙发，众人横倒竖躺，捧着手机分两队开打。
“我说那鹏程是个营销货吧，Prime才是我们无人驾驶最高水平！”
杜若不太会玩，跟在景明身后瞎跑。
“Prime真牛逼，黑科技！看到祖国爸爸这么强大，我就放心了！”
玩到某一时刻，景明突然盯着手机道：“杜若！”
“景明最帅！我要给他生猴子！”
杜若抬头：“嗯？”
“楼上握爪，我也是他们技术迷！”
“……”景明说，“没事。”
“卧槽，当年的Prime终于杀回来了！老子等了六年！当年我是研究生，现在奔三狗！真的感慨，泪目。”
她再一看，唔，原来她被何望打死了。
评论一水儿的称赞：
杜若：“……”
杜若吃饭时不停刷手机，新闻媒体大肆报道，社交网络关注度火爆，甚至压过了最近的明星结婚。
何望从手机里抬头，笑：“没准备杀你了。你怎么不跑啊。”
八点多，过了晚餐时间，就餐的大多是参赛者，不少前来恭喜道贺。也偶有路人好奇张望，似乎认出了今天在全国范围声名鹊起的红人。
杜若：“我又没看见你。”
近两个多小时后，队员们回去酒店，清洗一番后去餐厅吃饭。
何望：“你玩游戏真笨。”
谁都没有半点松懈。
杜若：“……”
杜若饿得有些胃疼了也没在意。
涂之远：“何望。”
洗完车，又紧接着把车上撞坏的凹处修复好，再全身检查维修，润滑护理，一顿悉心照料。
“干嘛？”
大伙儿哈哈笑。
“景明把你杀了。”
她吐舌头。
“……操！”何望跳起来，“朱韬给我报仇！”
景明：“……”幽幽看她一眼。
朱韬：“老子又不是你男朋友。”
杜若赞同：“他不一脚踹了不错了。赔到破产。”
“……”
景明嫌弃：“我可没那心情给别人洗车。”
杜若玩几局不玩了，跑去找零食吃；
何望啧啧几声：“这水平！哪天要是不干这行，合伙去开个洗车店。生意火爆！”
景明也不玩了，坐去电脑前看今天的比赛视频回放。
他们拉了水管，给“维一”冲洗，从头到脚连轮胎缝儿都洗得干干净净。
何望等人依然在游戏里厮杀。
何望欢快地把他一拍：“表现不错啊朋友！”
杜若吃着橙子，自动自觉溜去景明身边挨着他坐下，递一瓣橙子到他嘴边。他张口含住，眼盯屏幕。
景明一见到他，也顾不得他身上的泥巴，用力拍了拍他的车前盖：“辛苦了。”
她跟他一起看：“在找鹏程？”
“维一”跑了490公里的路程，风尘仆仆，满身泥土，安静等着他们。
“嗯。”
他们一路跟随“维一”，从北京颠簸至呼和浩特，历经各种艰难路况，此刻皆是一身尘土，疲惫不堪。却第一时间赶去了他们的朋友身边。
他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画面一帧帧流逝，突然，他一敲暂停：
可Prime拒绝了一切媒体采访，全头也不回走过通道，早早离开外场，去了车库。
“这个无人机……”
采访通道旁，镁光灯频闪，记者们伸着话筒等候胜者发声。
转播画面来自无人机摄像视角，低于车身，拍出了比赛时轮胎高速擦地的直观效果。
四个赛段第一全部拿下，他将第一个比赛日的风头抢得干干净净！
天空中飞翔着近十台拍摄无人机，均匀分布。
Prime No.3/维一名声大噪。
景明盯着画面角落一架无人机。乍一看，它和组委会统一的无人机拍摄队伍很相似，可仔细看，那台无人机脚部有细微差别。
社交媒体刷爆了。
景明：“都过来看这台无人机。”
一天之内，风头急转。
众人放下手机围去桌前，景明调出他找到的几处画面。
傍晚到达呼和浩特，全部赞誉送给春和Prime。
外行人或许分辨不出，可内行一眼看出不是同一款。
早晨出发时在北京，国内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鹏程身上。
朱韬：“这无人机哪儿来的？”
“维一”早已停在终点处，接受这一赛段车迷的欢呼与喝彩。
景明：“你们看拍到它的这几个画面，它一直在鹏程的车附近。”
他们很快到达呼和浩特赛段的终点。
何望一下反应过来：“我去，鹏程该不会远程操控。作弊吧？！”
杨姝挑眉，重新望向西边落日。
虽说无人驾驶发展到未来大规模量产时，势必会有远程操控和综合网络构建。可现阶段，比赛只为检测车辆自身性能，人为的后台远程操控是绝对禁止的。且目前的远程控制也远远达不到高阶水平，只是应对比赛投机取巧走捷径而已。
易坤：“他的确有实力。”
万子昂：“如果真是这样，他这车根本就不是无人驾驶，是遥控车啊！”
杨姝问：“比赛感觉怎么样？”
杜若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作弊，亏他们想得出来。”
易坤平静望着窗外。
景明嘲讽：“投资小，回报大。要不是Prime抢了风头，鹏程就按今天这表现，瑞丰股票会赚得钵满盆满。”
劳累一天了，车内工程师们却都精神奕奕，带着自身荣誉感兴奋讨论着春和Prime。
涂之远仍无法相信，捂着额头，连连惊叹：“太无耻了！参赛车队哪个不是花了数年的精力搞研发，带着最好的作品来参赛。可他们居然作弊。”
不久后，回头看一眼。
杜若问：“那现在怎么办？”
而身后几百米处，杨姝的车里头，她抽着一支烟，望着窗外的草原美景。
“举报！”何望义愤填膺，“鹏程每年拿国家那么多科技专项扶持金和补贴，却干这种龌龊勾当，就曝光把他毁个干净，彻底从圈子里清出去！”
车窗外，草原上太阳开始西沉，晚霞满天。
万子昂：“可你想过没？比赛在我们这儿举行。本国车队作弊？！这影响太差。不是给国家丢脸吗？”
车厢内陷入沉默。
“这……”
可虽有疑点，这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景明道：“没事儿，我们拿第一，把脸面争回来就行。”
“切。”景明讽刺一声，“世界顶级车队都没到这种程度。他哪儿来的能耐？”
末了又道，
何望搞不明白了：“鹏程的人工智能到这种程度了？”
“就怕上头为了遮丑，瞒着。对我们就不利了。更怕……”
杜若吃惊：“就像有人坐在车里报复。”
他没说，大家心里明了。
众人重看视频，果然。
更怕万一组委会知情……那将是更大的丑闻。
“不像。”景明摇头，拿遥控回放视频，“最后三公里，它一直试图超越，说明它看得到维一在前边。快到终点，一撞，加了速。不是朝前加速，而是朝维一的方向。你们看，……这不是故意是什么？”
他们这群人哪里碰见过这种黑幕，一时都没吭声。
杜若分析：“是不是他们车的视觉系统出了问题？没看到维一？”
“应该不至于。”景明摇摇头，说。
万子昂：“就他们那能力！”
杜若道：“如果去举报，不可控制因素太多，怕对我们不利。再说，万一那无人机没问题呢？得先确定鹏程真作弊了。”
何望立刻提出异议：“怎么可能？鹏程的人工智能这么厉害了？有负面情绪，撞车报复？”
景明沉默，又看了下视频，忽而一笑：“有办法了。”
众人一愣：“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