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安洛洛的哭声止住了,接着是她略带诡异的音调,她说:“林落蓝,或许我也该告诉你我和杨若嵩为什么会在一起。”然后在我看向她的时候,对着我缓缓的说道:“杨若嵩之所以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跟他上了床。就在夏夏去世后的那一段时间内杨若嵩几乎是天天泡在酒吧里,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找到了机会对他下手。而我这么做的原因从来就是为了报复你们所有的人,为夏夏,更为我自己。”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见了安洛洛哭泣的声音,她对着我说:“可是她不想,她想要留住那个孩子。但是没有人听她的话,就连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杨若嵩也是选择把她丢到那个冰冷的手术台上。那个时侯没有一个人了解她的无助,而她终于被你们给逼到了绝路之上。”
我所有的言语似乎就在安洛洛说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消失了,我的喉咙里甚至发不出一个音节。我只是很清楚的记得安洛洛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
安洛洛对着我说道:“林落蓝,我告诉你,当初杨若嵩问你借那三千块钱就是为了让夏夏堕胎用的。我想你一定不知道那时候夏夏离开十二中就是为了堕胎吧。”
虽然我很清楚的知道唐夏的事情根本与我无关,我找不到理由去反驳她。
我听着安洛洛的指责,就这么失去了辩解的能力。
安洛洛对着我诡异的笑了起来,“林落蓝,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这个世界上,黑暗是无处不在的。然而我对你的报复也并不仅仅如此而已。”
我刚想说不,便听见她的声音先我一步抢了出声。“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夏夏根本不会便疯,最后死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安洛洛的话说完我的心便凉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她会对我做出什么,但是以我这段时间对安洛洛的了解,我知道那结果一定不是我能想象的。
忽然她收起了刚才的表情,对着我露出了一抹笑。她说:“林落蓝,你想要知道夏夏她为什么会疯了吗?”
我看着她缓缓的走了过来,在我以为她要抽我几巴掌的时候,她却只是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然后留下了一句话。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然后我看见她咬牙切齿的对着我说道:“因为除了曾莫楠,还有就是我要为夏夏报复你。”
她说:“林落蓝,从来该死的人都是你。”
她缓缓地走到我的面前,对着我说道:“林落蓝,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恨你吗?”
她的这句话刚落下,我便支持不住的跌坐了下去。我就这么看着安洛洛渐渐地离开我的视线,变成了一个小点。
我回过头去看向安洛洛,她的脸上有着悲伤。但是却在看见我看她的时候迅速的隐藏了下去。
但是我知道事情并不是就这么了结了,因为前面还有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在迎接着我。
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弄堂里那个阿姨说起的话,她说唐夏的爸妈离婚了。那么这么说来,安洛洛应该是被女方带走的小孩。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在此之前我一直不敢回来,因为我害怕一回到浅岛市内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安洛洛搅的天翻地覆。
可是还没待我做出反应,安洛洛的话便接着落了下来。她加重音调的说道:“而且我和夏夏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
现在的安洛洛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要将我推入一个无法自拔的深渊里。
我的脚步就这么僵在了安洛洛的话音中。
许苒是在第二天早上约我出门的,我应了一声便将自己收拾好出了门。以前我们一直约好的地方都会是“时光蓝调”,而现在我们却再也不会去了。
(05)
距离和许苒约好的时间还很早,我便让出租车司机带着我在浅岛到处的转转。
可是还没走两步,我便听见安洛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说:“林落蓝,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和唐夏其实是亲姐妹。”
我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十八年,我突然很想要看看这个城市到底是什么模样。或许是我有点像外地人来旅游的感觉,好心的的哥还一边开车一边给我讲解起了浅岛的来历什么的。
话音刚落,我便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过身去。
我嘴角含着笑,安静的听着他说。
我不是傻瓜,也不想再受到无谓的伤害。所以我对着安洛洛说道:“我不想知道,那些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再提起也是无用。”
在车内看了一个小时的这座城市我才发现原来这里我竟然有很多的地方没有去过,但是我想今后我也不会再有机会去了。
或许是女生天生的直觉作祟,我感觉到安洛洛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是一个巨大的炸弹。
我下了车后便在KFC里面点了份可乐等待许苒。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讨厌可乐的,但是那个时侯杨若嵩喜欢喝。于是为了他,我便也开始学习让自己喝下去。
听到安洛洛的声音,我便回过神。这时的她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她开口继续说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跟杨若嵩在一起吗?”
而今物是人非,我也习惯了点可乐,然后逼着自己喝下去。
就当我还在出神的时候,安洛洛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林落蓝,难道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许苒出现的时候依旧还是一身的活力,似乎是有着无数光明的小太阳围绕着她在转。她刚一坐下便对着我噼里啪啦的开始说话。
墓碑上的照片不是别人,正是从我手中抢了杨若嵩的唐夏。而照片上的那个她却不似我以前见过的模样,那上面的她笑的天真无邪的像个孩子。
我就这么一直听着,也不打断她。
她的话刚说完,我便收回手回过头去。可是仅那么一下子,我的眼神便再也没有办法收回。
过了好一会儿,许苒才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落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跟我说,今天的你很不对劲。”
力气似乎是被她这么一推就推回来的,我猛的站起身,刚想一个巴掌抽过去便听见安洛洛冰冷的声音。她说:“林落蓝,你都不回头看看身后的墓碑是谁的吗?”
我朝着她笑了起来,说道:“许苒,果然你还是了解我的。”
全身的怒气似乎就是在那一瞬间爆发了。我不想要在惹是生非,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任由别人欺负我,尤其这个人是安洛洛。
其实我确实是有事情要跟许苒说,否则我就不会再安洛洛刚和我说完报复的第二天便和许苒出来。
走了一会儿她便停下来了,我刚想看她却被她狠狠地推倒。
我看着许苒,然后在她一脸认真的神色里说道:“我决定过两天离开浅岛。”
她拉着我往前面走,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挣扎但是还是枉然。此刻的我,根本敌不过现在的安洛洛。
许苒听我这么一说立马笑了起来,刚才的认真跑得无影无踪。“落蓝啊,你想要旅游就说嘛,过两天我陪你一起去,反正也已经快放寒假了。”
我看见安洛洛的眼里慢慢聚起了冰冷,她对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你该死。”
我看着这样为我的许苒突然有点不忍心,但是我知道如果现在我不离开这里的话那么将来所造成的伤害便不仅如此了。
是的,为什么还要这么逼着我?
我再一次开口说道:“我是离开浅岛,再也不回来了。”
那一瞬间,我的不安和害怕变的巨大起来。我对着安洛洛大声的吼道:“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我跟曾莫楠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你还要逼着我?”
我的话音刚落,便被许苒泼了一脸的可乐。但是黑色的水渍,从我的脸上一点一点的流了下来。许苒在这个噪杂的KFC内几乎是破口大骂,她吼道:“林落蓝,你他妈的是不是就这点出息了。一个失恋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就算了,现在第二次你他妈的为什么还不能学的看开点。你他妈的要是看曾莫楠不舒服,老娘就让他一辈子不出现在你面前。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可是安洛洛却轻而易举的捉住我的手腕,甩了下去。
我迎着许苒满脸的怒气,最终还是说道:“不管他们的事情,是我自己想要离开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安洛洛这样的声音我突然没来由的变的害怕起来。
我要离开这里。
我看见安洛洛的唇角慢慢的泛起了一丝冷笑,她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砸了过来。她说:“林落蓝,我是来这里看一个人的,一个你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人。”
这个决定是我昨天晚上便做出来的。
我看着她,抿着唇没有说话。安洛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就像是跟景素简和曾莫楠那样,此刻的我跟她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我无法在面对曾莫楠和景素简,我也更没有办法去面对安洛洛的报复。因为我知道那个报复远远不是轻易可以说出口的两个字。
她迫使我面对她,然后对着我说道:“林落蓝,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所以我唯一能够做的只有离开。
她一把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而我的手腕处却被她锋利的指甲划的生疼。
我不想告诉许苒安洛洛的事情,我害怕许苒的性格会做出什么更让安洛洛痛恨我的事情。
可是很显然,我太看得起自己,也太小看安洛洛了。因为从她接下来的动作中,我看出了安洛洛并不想我好过。
所以我只有离开这里,这样才能够让安洛洛平息下来,这样才能够让所有的事情都不会超出理智的范围外。
我多么希望安洛洛今天能够大发慈悲的放我一马,不要再对我继续进行摧残。
可是许苒她却在泼了我一杯可乐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我,表情依旧是那么的骄傲。她像是一个女王,而我却像是匍匐在她面前的臣民。可是现在的我却没有一点的力气站起来和她一决高下。我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此刻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知道,这一次我恐怕是彻底的失去她了。
安洛洛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并不知道,当我一抬头她便站在了我的面前。
虽然我不想这样,但是我更不想看到许苒为了我受伤的样子。
时光是一张网,铺天盖地的盖住我,使的我无处可逃。
许苒走后,我便打了电话给爸爸。我告诉他我想要去他那里,他没有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问我什么时候过去。
可是现在,我终于清楚的明白我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向她抱怨,撒娇了。
我想了想告诉他我坐明天的飞机过去,然后便挂了电话。
一直以来我在苏微拉的面前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我可以在她的面前抱怨所有的事情。在他的面前我不再是外人看来无坚不摧的林落蓝,我只是她最好的朋友。
出了KFC后,我忽然很想去学校里看看。
但是就算这样那又怎么样呢,她在也不会在我的身边安慰我,再也不会抱着我对着我说“落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打了辆车便朝学校去,我想这是我待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一天了。所以我该去看看那个我待了整整两年半的学校,我得去看看那个我发生了无数事情的十二中。
我一边哭一边不停地说话,我想苏微拉现在一定在天堂之上听着我的话。
或许是刚考完试的缘故,学校里没有一个人。我转了一圈,发现很多事情都清楚的记在我的脑海里。
我就这么看着苏微拉的照片静静的流泪,然后当再也抑制不住的时候,索性便在这空无一人的墓园里哭的歇斯底里。
我记得我曾经在天台上和苏微拉,许苒一起吃过便当;我记得我曾经和杨若嵩在操场那边的小树林约过会;我记得我曾经在教室外的走道上和曾莫楠说过话。
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大刮的我眼睛疼,我的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落了下来。然后在冰冷的空气里迅速的在我的脸上变的刺骨。
我记得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是这一切我都带不走了。
只是回答我的只有这一月末冰冷的空气,以及凛冽的寒风。
安洛洛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收拾行李,她说:“林落蓝,明天晚上到香水街见一面吧。”
我盯了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便顺着坐了下来,对着照片上的苏微拉说道:“你还好吗?”
我叹了口气,对着电话说道:“安洛洛,你这样下去到底有什么意思。明天晚上我是不会去的,我明天就会离开浅岛。不管你还想不想报复我,我都不想再跟你待在同一个城市了。你太危险了,我不想因为你而伤害到我身边的人。”
许苒听我这么一说倒也放下了心,叮嘱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我的话音刚落,电话那端的安洛洛便笑了起来。一声一声,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我没有跟许苒说我在苏微拉的墓地,因为我害怕她乱想。毕竟以我现在的心情来看苏微拉在她的眼中一定是很不正常的。
安洛洛说:“林落蓝,你以为你这样就逃得掉吗?”
我的心被温热了一小块,对着电话那端的许苒说道:“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你别担心我了。”
而当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断了。
许苒的声音里有点焦急,她问道:“落蓝,你怎么不在家?”
现在的安洛洛已经是个疯子了,所以我只想着要快点的离开这里。
照片上的她是巧笑嫣然的样子,一如过往。但是我知道,很多事情是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了。就像是苏微拉再也没有办法回来,就像是我跟曾莫楠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
我发了条信息告诉许苒我坐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我不知道许苒到底会不会来,但是我想我依旧还是要跟她说一句。
许苒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苏微拉的墓碑前。
因为,我希望她能来。
跟曾莫楠彻底做了个了断之后,我便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浅岛的大街上游荡起来。在经过淮海路的时候路过了一家花店,我想了想最终还是进去买了束花。
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对于许苒,我早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妹。
(04)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她是可以来送我走的。我不希望她为了这件事情生气,最后而跟我断了联络。
我不愿这样,所以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赶到了飞机场,因为我害怕许苒已经在那边等我了。
因为我无法承受的东西太多了。而你就像是一场台风,我害怕过境之后那些废墟会让我痛不欲生。
可是一直到九点半,我都还是没有看见许苒的身影。我想这一次许苒是真的生我的气了,我想他是不是真的决定不再原谅我了。
不管最后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都要跟你说再见了。
广播上已经播放着我的那班飞机要进行安检了,我又看了眼人群在发现没有许苒时便转过身走了过去。然而就在我排着队进行安检的时候我听见了有人喊我的名字,一转脸我看到的便是不远处的安洛洛。
再见了,曾莫楠。
她的唇角泛起了丝丝的冷笑,我看见她用唇语对着我说道:“一切还没结束呢。”
我的话落下后,我便没有再看曾莫楠一眼。转过脸,把脚步走的义无反顾。
那一瞬间我突然没来由的害怕了起来。面前的人还在慢吞吞的往里面走,我没有办法插队只能看着安洛洛一步步的朝我走来。
可是我并没有这么做,我只是很平静的收回手。我紧紧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无比认真的对着他说道:“曾莫楠,再见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瓶子。
也是在那么一瞬间,我突然难过的想要掉眼泪。
她在我面前五步的距离处站住了,她对着我说道:“林落蓝,你认为你这样就能逃掉吗?”
他又像上一次在我家门口那样,把我的手摆在他的心口上。那一瞬间,我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声,一声一声的钝击着我的心脏。
然后在那一刻,我看见她把手中的瓶子狠狠地朝我砸了过来。
曾莫楠在看见我点头后,整个眼眸便暗了下去。他对着我说道:“林落蓝,不管你相不相信,这里始终都是你的。”
(06)
至少这样,我痛的只是这一程。
那一瞬间,我的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玻璃瓶离我越来越近。然而当那个瓶子快要砸到我脸上的时候,我的整个人却突然被人推了开来。
我想长痛不如短痛。我从来就是怕疼的人,所以如果将来要经历更绵长的痛楚,那么这一刻我还不如彻底的将所有的一切给斩断。
那种感觉就像是当初严彦报复我时苏微拉推开我一样,但是我知道这个人不会是苏微拉。既然这样,那么能给我这种感觉的人就只有许苒了。
我看着他,终于还是把头狠狠地点了下去。
那一瞬间,我的整个人都害怕了起来。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的时间,我才终于听见了曾莫楠的声音。他不确定的对着我问道:“林落蓝,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几乎是马上看向那边,果不其然在不远处我看见了许苒。那个玻璃瓶被摔在了地上,光洁的大理石上面是黄褐色的液体以及被摔的四分五裂的玻璃渣。
我的心就在那么一瞬间迅速的痛了起来,使的我整个人想要把心挖出来一样。
在看到许苒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如果她像苏微拉那样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我眼前的曾莫楠,他紧抿着薄薄的嘴唇。而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的除了忧伤外,还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绝望。
因为她是我的朋友,我最最重要的朋友。
我终还是忍不住转过脸去看他。但是只这么一看,便让我的心彻底的痛了起来。
安洛洛见我没事之后整个人都气急败坏了起来,她漂亮的眼睛里此刻正盛着满满的愤怒。紧接着她一步一步的朝我走了过来,而在那之前许苒也迅速的跑到了我的身边。
我的话说完便安静的等待着曾莫楠的声音。可是等了许久,我依旧还是没有听见他开口。
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昨天对我的生气,只有着担忧。她问道:“落蓝,你没有什么事吧?”
事实上我也真的这么做了,我把脸撇了过去。决绝的说道:“曾莫楠,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景素简,那么我们俩在一起也没意思了。不如就这样散了吧,以后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我摇了摇头,然后转眼便看见了安洛洛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
他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让我不忍心再看。
此刻的她就像是疯了一样,她在我促不妨及的时候“啪”的便给了我一个巴掌。清脆的声音在这个偌大的机场里格外的响亮,她对着我吼道:“林落蓝,你这个贱人,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啊,全世界最该死的人就是你。”
曾莫楠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双黝黑的深眸看着我。过了好久,我才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他说:“林落蓝,你刚刚在里面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她的声音让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我们这边。我的脸上很疼,但是我却紧咬嘴唇不说话,我不知道我该有什么样的立场去反驳一个亲妹妹被我间接害死的姐姐。
我就这么一直被他拖到“时光蓝调”的门外,我终于找到了机会甩开了他的手。我对着他吼道:“曾莫楠,你疯了吗?”
许苒见我不说话,立马对着安洛洛吼道:“你他妈的是不是脑袋有病啊。我建议你现在出机场,然后直接打辆车让司机带你去精神病院。你要是害怕丢人的话,我可以免费让我家的司机来接你,别一天到晚的在外面乱咬人。”
紧接着,在我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之前,他不给我一点机会便将我拉了出去。
许苒的话刚说完,安洛洛便立马像个泼妇一样的骂了回去。她说:“许苒,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林落蓝身边的一条狗,天天黏着她而已。或许你连狗都不如,因为人家根本没有正眼看过你。”
我转过脸去看向他,他却对着我说道:“林落蓝,你出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安洛洛的话成功的把我给激怒了。我可以容忍她打我,对我做任何的事情,但是我不允许她侮辱许苒。
可是曾莫楠却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
我把脸抬起来看向她,目光澄澈的说道:“安洛洛,你要记住我并不欠你什么。你打我的这巴掌我不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我要求你马上跟许苒道歉。”
可是当我刚从曾莫楠的身边走过,我的手臂便被他紧紧地抓住了。那一瞬间,我听见了景素简的叫声。“阿楠。”
可是她在听完我的话后却立马尖叫了起来,她说:“林落蓝,你不欠我什么?无论曾莫楠还是夏夏,你全部都是欠我的。”
那些曾经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那些他一直陪伴我的日子,都将会从我的脑海里深深地抹去。
看着她已经被扭曲了的脸孔,我一字一顿的说道:“曾莫楠他爱的从来就不是你,况且现在我跟他并没有在一起。而关于唐夏,我只能说我欠她,但是你并不是她。”
从此以后,他是他,我是我。
我看见许苒一脸的疑惑,她似乎想要开口问些什么,但是却被安洛洛的话音给打断了。这个时候,曾经在我看来宛如天仙的安洛洛彻底变的疯魔。她对着我咒骂道:“林落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失去夏夏的,你和杨若嵩就是害死她的凶手。”
我不再看他,尽量用最平静的表情朝门口走过去。我想只要过了这一扇门,那么我跟曾莫楠便再也不会有任何的纠葛。
在安洛洛说完的那一刻,我却突然抿住了嘴唇不再答话。尽管我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安洛洛的话,但是她刚所说的这些还是成功的抵达我的内心,在那里激起了千万的涟漪。
他看向我的眼睛里有着深深地忧伤,我一怔随即更加想要逃离这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不想面对的事情,而我也不例外。人的怯弱性让我害怕面对安洛洛,因为我害怕从她的口中听见是我害死唐夏这样的信息。
最终我看了她一眼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可是当我刚转过脸去,我的脚步便僵住了。门口处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曾莫楠。
自从我知道唐夏死后,我对于她的怨恨便消失殆尽了。我不再恨她,不再讨厌她,因为当时的我认为此后我们便天人相隔,不再相见。然而后来当我从安洛洛的口中得知所有关于她的一切时,我的整颗心都崩裂了。因为我无法想象是由于我才会间接害死唐夏,从那一刻我知道我跟她就算是殊途但是还是会有所牵扯。
景素简没有再说话。
见我不说话,许苒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她拉住了我的手,扬起脸对着安洛洛说:“安洛洛,你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唐夏她不是疯了吗?你为什么要污蔑落蓝害了她?”
忘记他的脸,忘记所有关于他的事,直至忘记他的人。我知道这个过程会很漫长,也会很痛苦。但是我能够承受,因为这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一个人的爱来的无望。
“呵。”在听完许苒的话后安洛洛冷笑了出声,紧接着她的眼睛像是毒蛇一样紧紧的盯着我,她对着许苒说道:“难道林落蓝没有告诉你唐夏她已经死了吗?”
想念一个人太苦了,所以我能够让自己好过一点的方式便是忘记曾莫楠。
那一瞬间,我清楚的感觉到了许苒的手轻微的颤抖下。我低下头,不愿意再去看她们俩。但是即使不看,我依旧还是听见了许苒犹豫的声音。她说:“安洛洛,你是说唐夏……死了?”
我看向她,用我最冷漠的声音说道:“不,我不在意了。因为我已经决定从今天开始彻底的忘记他。”
“是啊,托你最好的朋友林落蓝和杨若嵩的福,夏夏她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过了许久当我以为景素简都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终于开了口。她说:“落蓝,你终究还是在意他的是吧?”
安洛洛嘲讽的声音就像是被浸了毒药的利箭,狠狠的射在了我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里。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只要他是喜欢你的,那么我的一切都无关了。”因为他喜欢的始终是你,所以我的喜欢便不再重要了。
许苒把我的手我的更紧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她询问的声音。“落蓝,安洛洛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景素简听完我的话之后便没有再开口。
我抬起头看向许苒,她的脸上有着对我的浓浓的焦急。我的眼眶一酸涩,眼泪差点就顺着流了下来。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哭,至少在安洛洛的面前我不能再选择做一个弱者,于是我狠狠的把那些眼泪逼退到了心里,任由它们在我的心里泛滥成灾。
我看着她笑了笑说道:“喜欢与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是喜欢你的不是吗?”
我想要回答许苒的疑问,但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我不想要让许苒知道这所有的一切,我不想要让许苒知道她的好朋友竟是间接害死别人的凶手,我更不想要让许苒知道我的离开是因为这一切。
景素简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过了许久她才问出声。“落蓝,你喜欢阿楠吗?”
只是就算我不答话,安洛洛还是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一个风尖浪口之上。我听见她刻薄的声音传了过来,她说:“许苒,你一定不知道当初林落蓝给杨若嵩的那三千块钱是用来干什么的吧。”安洛洛的话音刚落下,我的一张脸便迅速的惨白了下去。
我点了点头,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里面干涩。我低下头把桌子上的那杯水喝完才终于又抬起头面对了景素简,我说:“我来只是想要告诉你,我跟曾莫楠此后再也没有关系了。所以过去的一切,希望你不要在意。”
可是还没等我阻止,安洛洛便看了我一眼,对着许苒继续说道:“现在我告诉你,那三千块钱是杨若嵩借去给唐夏打胎的,那个时侯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景素简开口说道:“落蓝,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她的话刚说完,我便感觉到许苒握着我的手突然垂了下去。
不管是景素简还是曾莫楠,此后便跟我不再是一个世界。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过了许久,我才看见许苒看向了安洛洛,她的眼睛里有着满满的坚定,她对着安洛洛说道:“就算是这样,那么又怎么样?”
而现在,当我第三次出现在这里,我清楚的明白着我是在想过去所有的一切做个告别。
“什么叫做那又怎么样。”安洛洛猛的叫了起来,紧接着指着我对着许苒大声的说道:“如果你的妹妹被人害死,那么你还会觉得不怎么样吗?”
之前的那个包厢内,我和景素简面对面的坐着。我突然想起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跟景素简言笑晏晏,而第二次出现在这里我则是知道了关于景素简和曾莫楠过去的种种。
那一瞬间,我看见许苒的脸色快速的白了下去。周围是人潮汹涌的机场,但是这一刻我却只能看见许苒。
只那么一瞬间,我便看见她微微的点下了头。
紧接着,她的眼光看向了我,用不确定的声音问道:“落蓝,安洛洛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面前的景素简说道:“我们谈谈吧。”
就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疼得快要死掉,那种绞痛从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里开始侵蚀着我的心脏。我不敢答话只能缓缓地点头,因为我害怕我一开口眼泪便被汹涌而出。
景素简的身上总是有着吸引人的气质,这也是我第一眼就喜欢上她,而现在也恨不起她的原因。我想或许曾莫楠是跟我一样的,因为他也喜欢着景素简身上的气质。
安洛洛看向许苒,眼睛里有着晶莹的泪光在闪动。她说:“许苒,你知道吗?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刻我便羡慕你,我羡慕你有那么疼爱你的爸妈。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爸爸就经常打我的妈妈,那个时侯我和夏夏两个人只能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忍受着房间外的谩骂以及鞭打声。小的时候,我最希望的就是我爸能够死掉,这样的话我和妈妈以及夏夏便不用再忍受他的一切。那个时侯,我恨他恨到骨肉里去了。”
我看向她,她的眼角眉梢依旧还是如平日里那般柔美。看着这样的景素简,我似乎也有点明白曾莫楠为什么会喜欢她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对过去浓浓的怨恨,安洛洛对着许苒接着说道:“其实你不知道我在羡慕你的同时也深深的讨厌着你。我讨厌你有那么幸福的家庭,我讨厌你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讨厌你可以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生活。在我和你做朋友的那一刻我便告诉自己我要抢走属于你的一切,我要比你过的更幸福。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是不是真的怜爱我,没过多久你的爸爸便对我妈妈展开了追求的攻势。那个时侯我真的高兴地快要死掉,因为我知道我终于可以让妈妈带着我和夏夏离开那个家了。我故意告诉你你的爸爸喜欢上了我妈妈,我知道你肯定会在回家的时候告诉你的妈妈,而你那个精明干练的妈一定不会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而最后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你的爸妈发生了争吵,转而离了婚。”
等到我站在她的面前,景素简终于也反应了过来。她问道:“落蓝,你怎么来了?”
我看见许苒的脸色变的更加惨白,整个人都像是快要崩溃了一样。我走过去轻轻的扶住她,我知道现在的许苒是虚弱的。
我朝着她走了过去,张了张嘴却发现再也无法如往常那般亲热的喊她“素简姐”,我想很多事情就在不知不觉的过程中改变了。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至少安洛洛对于许苒在童年时代是真的相交的。但是原来阴谋的种子早就在十年前被种下,只等待这一瞬间的萌芽。
我刚走进去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景素简,她拎着包似乎是想要出去,但是却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怔了下,随即停住了脚步。
我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安洛洛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导致这一切的,就算那个时侯她对于许苒是讨厌的,也大可不必做到如此。况且,我无法接受的是那么小的孩子居然会有那么可怕的心计。
因为没到吃饭的时间,所以“时光蓝调”里并不如往常那般的热闹。
在这一刻我无比的担心起许苒,这样的事情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当事人的她。如果时间可以倒带的话,那么十年前我一定会出现在许苒的身边,不会让她在接受这么大的变故时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难过。
(03)
(07)
我们是路人,也只能够是路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许苒才看向安洛洛。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虚弱的微笑,她问道:“然后呢,最后的你过的幸福吗?”
只是从此后,我跟她便不再是朋友。
那一瞬间,我看见安洛洛的脸上的表情迅速的变的僵硬起来。她像是一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变的锋利起来。
我知道这些话在曾莫楠的面前我是无法说出口的,我能够做的只有在景素简面前装作无坚不摧,然后再很大方的告诉她我会祝福她和曾莫楠。
她对着许苒尖叫道:“我很幸福,一直到现在我都是比你幸福的。”
在这几天内我想的很清楚。不管曾莫楠到底喜欢谁,我都不会在参与了。因为我累了,不想再经历那么多的事情了。
“你是在骗你自己还是再骗我?如果是骗我的话那么就不用了,如果你还想要自欺欺人的话我也不会拆穿你的。但是你别忘了善恶到头终有报,当你把痛苦安在别人的身上时,那么终有一天比那痛苦百倍的事情也会加诸在你的身上。”
但是我清楚的明白就算我离不开他,曾莫楠也会离开我。所以我唯一能够做的还是离开他,尽管不舍,但是我必须得离开。
许苒的话刚说完,安洛洛的眼泪便迅速的落了下来。
可是她却不知道在我飘过的那一瞬间,我却离不开了。
她突然便蹲下了身把头紧紧的埋在了膝盖里,而她的哭声也在这嘈杂的机场里清楚的传到了我和许苒的耳朵里。
她让曾莫楠给予我那么多的宠爱,但是这一刻她却狠狠地告诉我原来我不过是他生命里的一朵浮云。只是短暂的飘过,却始终不能停留。
她用泣不成声的声音接着说道:“我原本以为我和夏夏会一起离开那个家里,但是最后却并没有如此。那个时侯我爸再听见我妈跟她离婚的消息时在打了她一顿后提了一个要求,那便是让我和夏夏其中的一个人留下来。我真的再害怕在那个家里待下去,所以我装病想要让我妈妈把我带走。果不其然,我妈心软了,选择了把夏夏留下。而就在我走的那一天,我清楚的看见了她躲在门口看着我怨恨的眼睛。就那么一个眼神,我就知道我和她回不去了。曾经我告诉她我一定会带她离开那个家的,但是到最后我却抛弃了她。而后来,不管我对她做多少的事情她都不曾在理会我一眼。或许,那便是报应。”
曾经我为了杨若嵩而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原以为曾莫楠可以给我幸福。但是幸运之神终究还是没有眷顾到我,她给我带来了曾莫楠。
安洛洛的话刚说完我和许苒都沉默了,我不知道当时的唐夏是不是真的恨安洛洛,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被人抛弃的滋味是有多么的难过。
我想所有的事情或许都该有个了解了。
我想在这一瞬间我或许是明白了唐夏为什么总是那么盛气凌人了。因为她想把自己弄得像个刺猬,这样的话就不会再一次受到外面的伤害。
我用手背把那些眼泪抹掉,便装的跟碉堡一样找了辆车往“时光蓝调”走。
许苒松开了我扶着她的手,缓缓的朝安洛洛走了过去。就当她准备扶起安洛洛的那一瞬间,我的手机却急速的跳动了起来。
天气是这个冬季里难得的好,蓝色的天空中正挂着明晃晃的太阳。或许是在家待的太久,再看见阳光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伴随着《kiss the rian》的钢琴曲,曾莫楠的名字在屏幕上不断的跳跃着。那一瞬间,我失了神。等到反应过来时,手上的手机已经安静了下来。
期末考的那一天,我终于从家里走了出来。
我傻傻的看着手机,一直到屏幕再次暗下去才发现许苒已经扶起了安洛洛。
我终于相信电视小说上的那种痛彻心扉是真的存在着,因为现在的我正在经历。
我想许苒一直都是那么好心的人。虽然嘴上很毒、表面很凶,但是只要是她的朋友,不管是曾经的还是现在的,她都是真心诚意的对着对方好。
我悲哀的想,或许他早就已经跟景素简重修于好,现在正共度爱河。可是每每这个想法一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心便不由自主的迅速疼痛起来。
她不会管对方是不是伤害过她,就如现在她对安洛洛一般。
而这段时间内,尽管曾莫楠打电话给我,但是却从未来找过我。
我知道许苒在和安洛洛做朋友的那段时光里是真的付出过感情,否则她在面对安洛洛的背叛时就不会表现的那么悲伤。
很多次曾莫楠都打了电话过来,但是我总是把手机摆在面前看着他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不停地闪烁,最终暗了下去。
然而就在这一刻,我手上的手机又再一次的跳动了起来。屏幕上出现的依旧是曾莫楠的名字,这一次我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里杨若嵩想要跟我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虽然说我已经跟曾莫楠分了手,并且表明了不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我还是想着他的。
中途我接了一个来自杨若嵩的电话,在电话里他问我有没有什么事,我很平静的告诉他我很好,我没事。
这种想念,透过思维渗进我的血肉里。
还好学校还有一个星期就放寒假,我索性连考试也不去参加。就一直窝在家里面当尸体。
电话接通后我只能听见对面沉重的呼吸声,我不说话生怕搅扰了这份安静。
许苒离开的时候,我让她帮我跟学校请了假。以我现在的心态根本没有办法去面对曾莫楠,或者是身边所有的人。
过了许久,我终于听见了曾莫楠冷静的声音。他说道:“落蓝,你是不是决定离开浅岛了?”我抿了抿嘴唇刚想答话便听见曾莫楠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他说:“落蓝,我们和好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跟景素简不过是过去式罢了,现在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而已。”
许苒看着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只是在她点头的那一瞬间,我清楚的看见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难过。
曾莫楠的话刚落下我便沉默了。
我几乎是半死不活的对着许苒说道:“我求求你,别提她们两个成么?”
如果他换前段时间跟我说这句话那么我会原谅他,然后跟他在一起。但是这一刻,我清楚的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因为我们之前的阻碍根本不止一个景素简,或者是一个安洛洛这么简单。
我一听到许苒说曾莫楠和景素简,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再一次的沸腾了。
我们都太过于自我,太过于在乎对方。而越是相似的两个人,到最后留下来的只会是伤害。
或许是我的样子真的吓到她了,再看见我依旧不说话的时候,许苒的眼泪便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她坐下我的面前,对着我说道:“落蓝,你没事吧?你要是有事,我一定把曾莫楠那个小王八蛋给灭了。你要是还难过,我就再帮你把景素简给做了。”
我害怕当我再重新和他在一起后会遇到更多的风浪,而那时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再一次接受。爱可以让人变的强大,同样的它也会让人变的脆弱。
我想无论怎样,还是有一个人会担心我的。那个人便是许苒,一直以来都陪在我身边的许苒。
它使的曾经那么无坚不摧的林落蓝在现在变的一触即碎。
看到这样的许苒,我的心再一次疼了起来。
现在这样的一个我,根本无法去承受或者是接受任何一个人的爱情。
许苒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焦急,因为她那张看的比宝贝还重要的脸上才一夜就出现了巨大的黑眼圈和眼袋。除此之外,我在她的脸上也看到了苍白。
电话那端的曾莫楠听我不说话,再一次着急的说道:“落蓝,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不是跟我说你想要去凤凰的吗?只要你回来那么明天我们就一起去。”
我睁开眼看了许苒一眼,但是终究还是不言不发。
曾莫楠的话让我整个人都被带进过去的回忆里面。那个时侯我和曾莫楠已经在交往里,偶然一次在路边看见去凤凰的旅游宣传语时我便对那个小镇情有独钟。那时候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却没有想到曾莫楠却一直记在了心里。
原本不想要再打开的门却在警卫以为我挺尸的情况下便打了开来,许苒刚冲进来便对着我吼道:“林落蓝,你他妈的现在躺在这边装什么忧郁。老娘告诉你,你他妈的要是再不给我死起来,我立马跳楼给你看。我还不相信你连我的葬礼都不去参加。”
我感觉到自己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模糊了我的眼眶。
许苒在第二天一大早便开始敲我家的门,搞的邻居们纷纷投诉。
尽管我的心在疼痛着,但是我还是硬着心肠对着电话说道:“曾莫楠,在这之前我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你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是清楚我这个人的,那么你也应该明白我一旦做了决定那么就很难改变。我们真的是不适合在一起,如果硬凑的话那么到最后留下来的只会是伤害。”
曾莫楠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要的是唯一。我希望在他的心里面只能够有我,然而现在他的心里早已经被景素简霸占了。就算他现在说那里有我,但是我所占据的地方远远不够景素简的百分之一。所以他那样残破不堪的心,我宁可不要。
我的话刚说完,曾莫楠便对着略带哀求的说道:“林落蓝,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既然喜欢,那么我们就不应该分开的。”
可是他犹豫了,而那一瞬间我也终于明白了。
我忍下内心无限泛滥出的悲伤,咬了咬牙说道:“曾莫楠,就算我喜欢你,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你该明白,有时候爱情不光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们要经历的远远不是靠爱情就能够解决的,所以在所有的伤害还没造成之前我们就这么散了吧。”
仅一扇门,便轻而易举的隔绝了我和曾莫楠,同时也隔绝了我和曾莫楠的所有。就在刚刚如果他能够很明确的告诉我他喜欢我,那么我就会不管不顾的继续和他在一起。
这一次,我没有再听见曾莫楠的声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在这么嘈杂的机场内,隔着信号不强的电话我依旧还是听见了他那端难过的呼吸。
在门关上的那一霎那,我终于沿着门背跌坐了下去。
我知道这一次我只能够跟曾莫楠说再见,于是我对着电话轻轻地说完“曾莫楠,再见了”之后便看也不看的便挂了电话。
话刚说完,我便越过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而在合上手机盖的那一刻,我全部的眼泪终于悉数喷发。
手心里的温度在那一霎那间迅速的抽离,连带着我的心也变的无比寒冷。我看着曾莫楠终于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曾莫楠,我们都该好好想想了。”
许苒走了过来,轻轻地把我抱在了怀里。就当她对着我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安洛洛却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见曾莫楠的眼神迅速的暗了下去,连带着他抓着我的手也缓缓地垂了下去。
她的脸色还是一如之前的惨白,她对着我问道:“林落蓝,刚刚那个电话是曾莫楠的吗?”
我几乎是对曾莫楠吼出了声。“这里面有我?那么还会有谁?景素简吗?”
她的声线里有着无线绵长的难过和忧伤。我想安洛洛是真的爱曾莫楠,为了曾莫楠她已经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了。
仅这么短短的四个字,便让我的情绪崩溃了。
然而就在我点头的那一瞬间,安洛洛却猛的扑了上来。她苍白的脸上在这一瞬间又布满了先前的怨恨,她对着我说道吼道:“为什么总是你?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够不跟我抢曾莫楠?”
我的话刚说完,便感觉到曾莫楠又把我抱在了怀里。他捉住我不停抓着头发的手,把它们放在了他的心口处。他对着我,一脸坚定的说道:“这里有你。”
许苒把安洛洛推了开来,挡在了我的面前。越过许苒的肩膀,我看见安洛洛白皙的脸上挂满了泪痕,使的她看上去更加的楚楚可怜。
这样不同的两个想法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快速的闪着,使的我的头痛剧烈。我猛的抓起了自己的头发,对着曾莫楠歇斯底里的说道:“你别再逼我了。”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点可怜起了她。为了爱的人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是却总是得不到回报。而我相对于这样的她真的好很多,尽管我依旧没能跟曾莫楠在一起,但是至少他的心里有过我。
然而我不点头的话,那么曾莫楠又到底把我摆在他心里的哪一个位置上。
我走了过去想要扶起安洛洛,但是却被她的手狠狠的甩了开来。她对着我吼道:“林落蓝,我不要你的假好心。”
我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要点头,但是却又不敢。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点下去,那么此后我跟曾莫楠便是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
我看向她,不忍心的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恨我不过是因为我和曾莫楠在一起过,而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不会再在一起了。所以这样你的恨是不是来的有点无理取闹了。”
他就那么一直的看着我,眼睛眨也不眨。过了许久,我才听见他的声音。他问:“林落蓝,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我的话音刚落,安洛洛的泪便流的更加厉害了。她对着我说道:“林落蓝,你是不会懂的。现在的曾莫楠只会爱你,现在他的心除了你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驻扎了。我爱他,但是却永远不能跟他在一起。而这样,你让我如何不恨那个住在他心里的那个你。”
我的话刚说完,便看见曾莫楠眼里弥漫出了氤氲的雾气。
听完安洛洛的话,我便突然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好了。不管是曾莫楠说喜欢我,还是安洛洛说曾莫楠的心里有着我,我都不愿意在听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口,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口中冷冷的传来。我说:“曾莫楠,你回去吧。我们大家好聚好散,何必再纠缠下去。”
因为我不想要再跟曾莫楠有任何的瓜葛。
那么既然是这样,我又何必在执着。
人都是自私的,我害怕之后更大的风暴,所以我不愿意再去听。
不管是景素简还是安洛洛,她们都告诉了我一个事实。那便是我配不上我面前这个叫做曾莫楠的少年。而他,则在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女神。
我转过身拉起许苒刚准备离开,安洛洛便猛的冲过来,她对着我叫道:“林落蓝,我是不会再让你回去打扰曾莫楠的。”
可是也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我便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我刚想回过头跟她解释我只是因为之前的班机已经飞走了,准备再去办张下一班的飞机票时,安洛洛的手已经朝着我推了过来。
或许是我的眼泪落到了他的颈脖里,我突然间感觉到他放开了我。他退后了一步站在我的面前,那一瞬间我清楚的看见了他脸上的忧伤。
然而就在那么一瞬间,许苒却突然挡在了我的面前。紧接着,她便被安洛洛狠狠的推到了地上。而那一瞬间,许苒的脸却猛的被摔在了地上。
他的话刚说完,我的眼泪便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紧接着我便听见了许苒的叫声,她的手捂在了脸上。而她跌倒的地上正有着之前安洛洛砸碎的玻璃渣,以及没有被清干净的黄褐色液体。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他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他说:“落蓝,你吓到我了。”
伴随着安洛洛的尖叫,巨大的恐惧笼罩了我。
他的眼睛里是红色的血丝,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他猛地站了起来,紧接着狠狠地把我抱在怀里。他抱的很紧,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血肉里面一样。
(08)
似乎是感觉到我回来了,曾莫楠抬起了头。
我几乎是爬了过去,当我靠近的时候却看见正有鲜血不停地从许苒捂住脸的手上溢出。
许苒把我送到小区门口后,我便让她先回去。而当我拖着疲惫的步伐刚走到家门口便看见了蹲在那里的曾莫楠。他抽着烟,猩红色的烟头忽明忽暗的在这个静谧的楼道里显得十分诡异。
那一刻我没有再看安洛洛,只是不停地喊着许苒的名字。只是任我怎么呼喊,回答我的都只有她痛苦的呻吟声。
(02)
我不知道救护车到底是过了多久才来,我只是清楚的知道在这段时间内我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而在许苒被架上救护车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安洛洛正被几个警察给带走。
曾几何时,苏微拉总是会在我难过的时候说这句话。可如今,早就已经是人事全非。
这个时候我清楚地明白很多事情或许就在这一瞬间崩塌了。
落蓝,这一切终究会好起来的。
那些原本我应该承受的一切,原本应该我经历的所有,就这么彻彻底底的毁了许苒的一生。
她抱住我,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对着我说道:“落蓝,这一切终究会好起来的。”
许苒的妈妈很快的便赶了过来,在看见许苒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的时候终于在我的面前哭的歇斯底里。我从来没有想过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强人也会哭,当我看到她的那些眼泪时我真的觉得自己该去死,因为是我害了许苒。
许苒回过头在看见我脸上的眼泪时终究也忍不住爆发了出来,我看着她脸上的那些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雨水一样不停的往下落。
许苒的手术整整进行了六个小时才结束,当医生出来说成功的那一刻我真的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只是接下来她的话却将我推到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她对着许苒的妈妈说许苒毁容了的时候我只觉得那一瞬间天崩地裂了。医生说那个下手的人非常狠毒,她在瓶子里装满了硫酸,所以在那些碎玻璃划破许苒脸颊的时候,那些硫酸便渗了进去彻底的腐蚀了她的脸颊。
我恨这个世界,我恨它让我经历了那么多温暖之后又毫不犹豫的把我推向一个更寒冷的深渊。苏微拉如此,曾莫楠亦是如此。
医生的话说完后,许苒妈妈便像是失了魂一样直直的跌坐了下去。
她的声音在这个墓园里不断的回响,我听着听着突然便哭了出来。
我走过去想要扶起她但是却被她拍掉了手,她看向我,眼里有着无限的悲凉。她说:“落蓝,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好孩子,所以许苒跟你做朋友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大的反对。从小我便很少真正的去关心过许苒,因为我和她爸爸的关系,我从小便冷落了她。然而我知道因为和你在一起的关系,许苒这个孩子整个人都快乐不少。我知道她为了你的事情经常忙这忙那的,但是我没有想到,她会有一天为了帮你而付出到这个地步。”
当我三罐啤酒喝下去的时候,我终于再一次听见了许苒的声音。她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难过与忧伤,她对着天空大声的喊道:“我操他妈的这个破逼世界。”
她望着我,一脸悲伤的说道:“落蓝,算是我求你,今后不要再跟许苒来往了。我不希望她在为你的事情而出什么事,毕竟她是我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我看着许苒一言不发的拿起另一罐啤酒往嘴里面灌,像是不要命了一样。我知道我阻止不了她,所以我只能够陪着她。
许苒妈妈的话刚说完,我整个人便愣住了。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天,我跟许苒两个人会真的彻底的断个干净。
可是回答我们的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只是现在的我,又有什么条件来要求许苒的妈妈让许苒跟我继续做朋友。
紧接着她把她手上的啤酒倒在了苏微拉的墓碑前,我听见她略带哽咽的声音。“微拉,我很想你,你还好吗?”
我进许苒病房内的时候她还没有醒过来,她的脸上包满了纱布,看不出面容。但是我知道在这个层层的纱布下,永远都不再会是那个我认识的许苒。
许苒的手毫无预兆的伸了过来,拿着的是拉了环的啤酒。我抬眼看向她,却发现曾经一脸无忧的她现在脸上却多了许多的忧愁。她说:“落蓝,为了纪念我们三个的友情,我们干杯!”
我认识的那个许苒早就已经在那天的机场就已经毁了。因为我知道除了脸颊外,那个瓶子更是狠狠地划破了她的心。
那一刻,我突然无比愤恨起我的懦弱。因为我才让许苒这么累,才让她这么伤心。
而同时,也将我和许苒的关系推入一个永远不可能修复的地步。
早已流干的眼泪似乎又有了卷土重来的预兆,氤氲一点一滴的侵蚀着我的眼睛。我知道那是因为许苒,我想她在我接起她电话前一定找了我很久。
许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她在摸到自己脸上的纱布后,对着我一脸平静的问道:“落蓝,这里是毁了吗?”
许苒来的时候手上拎了一袋子的啤酒,她盘起腿坐了下来,靠在我的身边。那一瞬间,我闻到了她身上带着寒冷的气息。
我没敢说话,只是不停地流着眼泪。见我这样的反应,许苒也不再追问。只是静静地坐着,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的我忘记了时光的残酷。我忘记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非我不可,我忘记了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命定的轨道。
之后的时间内,我便没有再听她说过话。很多时候,我都是看着她静静的坐着,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远方。
我突然想起了我曾和他们看过的夜空,那个时侯整个天幕上全部都是星星点点。那个时侯,我认为所有幸福的时光都可以一直延续下去,恒古不变。
曾莫楠来的那天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在,他见我们这样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道:“落蓝,我先走了。”
挂了电话后,我抬起头看向天空,整个夜幕上却没有一颗星星。黑色的夜幕像是怪兽巨大的口,悄无声息的吞噬着所有有关于幸福的事物。
我点了下头,然后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他拖出了病房外。我抬起头看向他,却看见了他一脸的心疼。他对着我说道:“你难道不知道照顾好你自己吗?”
电话里许苒很紧张的问我在哪里,当得知我在苏微拉墓地的时候她忽然变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落蓝,你先别走,天黑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我现在马上去接你,顺便看看微拉。”
我没有说话。自从许苒不说话了之后,我似乎也渐渐地学会了不说话。
我害怕,迎接我的会是再一次巨大的灾难。
见我这个反应,曾莫楠终究还是恼怒了起来。他说:“林落蓝,你以为这样许苒就会开心吗?如果你真的想要她好一点,那么就对自己好一点。要不然,你怎么对得起她为你这么牺牲?”
我从来都不是个坚强的人。从前我知道身边总是会有人帮着我,所以我可以装腔作势的对别人指颐气使。而如今当苏微拉不在,曾莫楠也离开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面对的勇气。
我听着曾莫楠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我接起许苒电话的时候,夜幕已经悄悄的降临。在此之前,我的手机响了不下于白遍,但是我却不想接。因为只要一接起我便会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曾莫楠的背叛以及安洛洛的报复。
或许是真的被我吓到了,曾莫楠突然把我抱住。他的声音里有着哽咽,他说:“落蓝,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苏微拉离开了我。只要我想起了这件事,任再多温暖的画面和情节都是不能在使我快乐。因为离开我的是苏微拉,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苏微拉。
我推开他的怀抱,没有说一句的就往病房里走去。
而现在,曾经所有的一切都已被卷入时光的洪流里。
一个星期之后,关于安洛洛的审判下来了。故意伤害的罪名成立,判处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想起了这些我的心口便不会再堵得慌。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两个女孩子对我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只是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内心突然便变的悲凉起来。我原以为我会很开心,但是事实上我却开心不起来。
我的回忆里经常会出现我们三个逃课去郊外看天空的场景。或明或暗的天空下,我们总是会躺着,不说话但是场面却足以温暖我的内心。
所有的伤害都已经造成了,所以现在安洛洛坐牢也不过是多了一个人受到伤害而已。
一直到现在我还是会经常的想起那个时候同学给我们三个人的称呼,“凶霸三人组”。尽管许苒曾经多次否定这个名称不符合她的形象,但是却还是不能阻止它在学校里广泛流传。
许苒的妈妈把这边所有的事情都放了下来,然后决定带许苒去美国治病,顺便带着她去散散心。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和苏微拉以及许苒总是混在小小的中学里面张牙舞爪的横行霸道;那个时侯我们总是想办法使坏,想办法的捉弄老师。
在许苒离开的那一天,我去机场送她。
我想回到初中那段莺飞草长的时光,但是我知道那段年岁已经投入了流年里。只能怀念,而不能再次遇见。
我想起了十天前我也是在这里想要跟许苒告别,只是那个时侯的我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都会在这几天内变的桑田沧海。
在苏微拉走之后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着自己可以回到过去,回到那些没有杨若嵩,没有唐夏,没有安洛洛,没有景素简,没有曾莫楠的日子。
在我拥抱住许苒的那一刻,我听见了她不大但是却在我耳边异常清晰的声音。她说:“落蓝,再见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你,没有了那个可以让我依赖的你。
然后她放开我的手,转过身走进了甬道。
可是苏微拉,我真的很想你。我想要你抱着我,我想要听你安慰我,我想要看你看着我的眉眼温柔。但是我知道我再也遇不到你了,就在你抛下我离开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再也不可能如从前那般的依赖你了。
而就在那一瞬间,我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但是我永远都做不到如苏微拉那般的为爱奋不顾身。我的牵绊太多了,它们紧紧的扯着我。
因为我知道这一次我们是真的再见了,此后再也不见。就像是两条相交后的平行线,最后只能无限的延长,不再有交汇的一天。
这一刻,我真的很想要去那个叫天堂的国度。我想是不是只要我去了那里,那么所有的痛苦便会与我无关。而不论是景素简,安洛洛亦或是曾莫楠,我都将会一并遗忘。
许苒之后,我在浅岛又待了几天。
苏微拉的照片上依旧带着笑,曾经她的笑容会让我安心。可是现在无论怎么样,我都是静不下心的。
等到我离开的那一天,整个浅岛已经被大雪覆盖了起来。好不容易打到一辆车,我把行李放到车厢后便让的哥往机场去。
我突然无比的想要听他再说上一句喜欢我,可惜我知道这或许只能变成奢望了。
的哥在看见我那么多行李后随口问道:“怎么除夕还要出门啊?”
人一旦难过到了一定的程度总是会想起过去的种种,就好像我此刻脑海里不停地重复播放着有关于曾莫楠的事情。
我说我要去外地和我爸爸过年,的哥了然的笑了下,随即惋惜的说道:“那真是可惜了,我听说今天晚上时代广场上有上万人一起跨年呢。”
有些爱情是需要磨砺才会变的铭心刻骨,而我或许只不过是出现在他们俩爱情路上的一个劫难。劫后,便是海阔天空。
我笑了笑,没有再答话。
现在的曾莫楠对于我或许只是迷惘,而他真正想要守护着的人确是景素简。他在她身后守了这么长时间,不可能仅仅因为我们认识的这几个月就被抹掉。
我想此后浅岛于我,便再也不相干了。不管曾经的我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此后我也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我忽然想起了苏微拉以前说过的话,她说如果我爱的话那么就要更勇敢一点。可是当时的苏微拉忘记了告诉我当那个人不爱我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我在这个城市里完成了我最重要的成人礼,它告诉了我时光是残酷而现实的,它使的所有的一切都变的面目全非。
可是心还是那么的疼,像是被人用刀狠狠的凌迟。
而那些和我说过“晚安”、“早安”的人此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他们就像是天光里的那一场风景,只能用来想念。虽不能忘怀,但是终会在心上结痂。
而在那之前,我永远都会记住曾莫楠脸上的挣扎。我想曾莫楠试已经彻底的将我抛弃在他的生命之外,此后只能是路人。
到北京机场的那一刻,当我刚打开手机,曾莫楠的信息便传了过来,上面显示的时间是零点整,而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我无法忘记景素简对我的残忍以及安洛洛之于我的怨恨。
他在信息里写到:“如果还能遇见,我会对你说我跟你说的所有从来都不是假话。”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我生命可以承受之重。我无法想象亲手把我推向深渊的人会是景素简和安洛洛。
我看着看着,突然便泪流满面。
我忘了我是怎么来到苏微拉的墓地,我只知道当我看见墓碑上她带着笑靥的照片时隐忍多时的眼泪终于还是倾泻而下。
只是我知道我跟曾莫楠再也遇不见了,就算遇见了我们也不再可能在一起。
(01)
因为时光会老,因为青春并不是永垂不朽。终有一天,我们会在时光这条长河内渐渐地忘却彼此的样子。
我告别了你,告别了我想要拥有的天堂,你让我上演了一出最悲伤的成人礼。
那时候,我相信一切都会变的好起来。
无声静默的世界里,我们都在上演着不同的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