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了一系列不同科研课题的国际会议之后,从2017年第一季度开始,苏子墨迎来一场重头戏,她参与筹备12月召开的第二届联合国环境大会,这是全球范围内关于环境保护最高级别的会议,是联合国环境署每年度的大事,也是全球瞩目的年度大事,来自全球173个国家的部长或高级代表出席会议。
苏子墨参与筹备的第一个会议是“全球环境问题科学、政策和商业论坛”,这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大会,2000多名世界各国政界、商界、科研领域的大人物出席,讨论种种宽泛的环境环境问题,苏子墨负责会议策划和外联工作,这个过程着实是让她长了不少见识。她在会议期间的主要工作是负责接待一位美国著名的互联网高科技公司的高管,这扎扎实实的是个大人物,论财富的话这位高管在北美能排进前100。在会议结束前,这位高管邀请了一批朋友乘坐他的私人飞机,到南非的庄园度假,他也邀请了苏子墨,苏子墨见识到这些世界顶级的富人的生活,尽管她无法知道这些富人的私密圈子是怎么样,但是她光看表面,就觉得他们的段位比叶晓静高太多了。
这个会议的筹备工作把苏子墨剥掉一层皮,她真真切切地见识到联合国的气魄,她所接触的是都是各国各领域的顶尖人物,这让她收获良多。
第二年,苏子墨开始被分配承担会务工作,UNEP总部有大量的会议需要举办,苏子墨觉得负责组织会议好歹比在项目中打杂要好一点,至少她能直接接触各种高官大咖,她就主动地接了这些工作。
完成第二届联合国环境大会的工作之后,苏子墨来到UNEP也两年多了,这两年她学到很多,认识到社会、职场的运转规律,扩展了眼界,但是她觉得困惑,她不想再困在这些辅助性的、庞杂的事务之中,她还是想做类似调研安第斯山脉冰川融化状况的事情,但她在UNEP里头显然是很难有这个机会的,她又不知道如何突破这个状况。
来到联合国的第一年,苏子墨就在各种辅助事务之中渡过,她在同事中间树立了良好的口碑,所有人都称赞这位中国女孩勤奋、高效、负责,但是在称赞之后苏子墨只能继续干那些庞杂的事情。
这两年多的职业经验让苏子墨明白,她没有难以取代的技术和能力,这是她陷入这种被动境况的根本原因,如果她辞职,对DEWA项目部不会有什么影响,项目部招一个精力充沛的、高学历的年轻女孩,一样能接手她的工作,所以她对于项目部、对于UNEP来说没有值得珍视的价值,或者说她只有被利用打杂的价值,所以她会被推去干那些辅助性的工作。
其他的“老板”也一样,比如来自英国伯明翰大学的Harper教授在主持开展大气和洋流变化的研究,苏子墨对于这个研究领域有比较深的认识,她向Harper教授提交了她此前获奖的论文,Harper教授颇为欣赏她的研究,表示欢迎苏子墨协助他们的研究工作,苏子墨想要抓住这个机会,但她发现Harper教授给她的任务基本都是资料校对和搜集的工作,她做的依然是项目核心内容之外的杂务,而且项目进展告一段落之后,Harper教授没再找她,显然这位老板没打算带她一起玩。
在项目部里面的年轻人大都是苏子墨这种状态,工作的主导权掌控在各位“老板”手上,年轻人没有话语权,只能被动干活,但其他年轻人未必在乎,像Candy坦言她的目标就是为了移民,她在这里混着,适度地工作,等着离开,她才不会像苏子墨那样把自己累得要死。
苏子墨每天都在应付繁杂琐碎的事务,还包括建立各种信息数据库、写各种行政文件等工作。
苏子墨不甘于如此,她不想这般一天天深陷在繁杂的事务中,她希望有所突破,但是她不知道如何挣脱眼下的境况。
催收账款的工作折腾得苏子墨不胜其烦,因为UNEP的款项来自全球各地,每一笔汇款都涉及复杂的外汇管制、金融禁令等问题,苏子墨处理起来才知道这是一门学问,为了一笔两万美金的汇款,她有时候要耗费一个上午的时间打无数个电话,给环节上的各个银行机构传真一大堆资料。
在2018年的2月春节,苏子墨回了一趟国,陈瑾在广州生活,苏子墨陪母亲过年,她有一个月的带薪假期,还报销探亲机票,这是UNEP的员工福利。
她主要是干各种辅助工作,比如来自美国的Leonard教授正开展一项关于“格陵兰岛冰川封存的冻土融化可能带来严重生态威胁”的研究,苏子墨对这项研究很感兴趣,以她的科研水准,她相信自己可以在这个项目中做一些基础的研究工作,她为此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写了大量的研究材料供Leonard教授参考,Leonard教授欢迎苏子墨进入项目组协助,但是苏子墨负责的工作主要是写一些项目提案、收发邮件以及催收账款。
苏子墨这一次回国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过完年她从广州乘坐高铁来到深圳,她从深圳北站乘坐地铁5号线,再转地铁11号线在后海站出站,来到深圳的后海一带。
苏子墨一如既往地拼命工作,全身心地投入上司分配给她的工作,但她逐渐感觉自己面临的状况不太对劲,她的工作量非常大,项目部的几个Boss都会分配工作给她,她的事情好像永远做不完,而且她的任务总是紧急,总是需要补漏洞,更要命的是,她觉得她的许多工作其实是没有实质价值的。
深圳的后海片区和前海片区是新区,是近年来深圳高速发展的一片区域,因为近年来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的“粤港澳大湾区”概念的提出,后海和前海所在的“深圳湾区域”成为全国瞩目的发展前沿。
第五十三章联合国环境署
苏子墨上次来深圳还是念高中的时候,这次她来到深圳,来到后海,她着实是觉得恍若隔世,这里整齐规划的街道、密集的高楼大出她的意料,她从后海地铁站出来往南走,一路上看见灿烂的滨海阳光,阳光打在摩天大楼上反射的光芒闪得她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