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东北小兄弟说，“萌新啊？”
陆景模仿他的口音说：“我要是有开直播的技术，咋会让你抢了车呢？”
陆景说：“算是吧。”
东北小兄弟：“你是不是开过直播？”
东北小兄弟立马说：“那我教教你？”
陆景：“是吗？”
陆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什么？”
这时候，东北小兄弟说：“我咋听着你声音有点熟悉呢？”
“你先停车。”东北小兄弟跳下车，直奔路边一个小仓库，还不忘跟陆景说，“你先在这儿等我啊！”
一个加速开过去，那人立马成了盒子。
陆景就真的在那儿等他。半分钟后，东北小兄弟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拿了一把霰弹枪。
陆景：“看好了！”
“砰！砰！砰！”陆景直接被爆头，他躲都懒得躲一下。
车刚启动，前面突然冒出一个人影，东北小兄弟一声怒吼：“撞他！”
东北小兄弟坐在车里，把头探出来，说：“兄弟，哥们儿要教你的就是在这个游戏里，千万别相信任何人。”
于是两人交换座位。
唉！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那人说：“得嘞。”
这时候，才七点半不到。陆景拿出手机，刷了刷微博，没有新内容出现。
陆景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这车技不咋样啊，要不我来给你表演表演？”
他关注的人不多，出来的还是原来梁辰的微博，看到“上海菜”三个字，联想到小盒子也在上海，于是给她发了条微信。
这东北小兄弟还真开动汽车，往P城的方向去。只是一路上，磕磕碰碰，不是撞树就是撞石头，好几次还差点翻车。
大神：我马上直播了。
司机：“成，您坐好。”
千年盒子精：啊！我跟朋友吃饭去了，看不了了。
陆景：“要不你送我去P城？”
大神：哦。
司机：“到哪儿？起步价十块。”
饭后，梁辰回到酒店，已经晚上十点。她洗了澡出来，敷着面膜，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但始终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躺上床，她才想起来今天晚上陆景直播。她打开直播软件，发现陆景已经下直播了。
是一道年轻的带着东北味的声音。陆景也开语音“嗯”了一声。
梁辰立马给他发微信。
陆景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几秒后，司机开语音：“兄、兄弟？”
千年盒子精：直播结束了？
空气突然安静。
大神：服务器炸了。
陆景：“……”
千年盒子精：哦，那你吃鸡了吗？
司机：“……”
大神：自己去微博搜一搜。
但是就这么你追我赶地，谁都没捞着好处。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要开始刷安全区了，陆景灵机一动，按下F键，“嗖”地一下坐到副驾驶座里去了。
梁辰打开微博，在搜索栏输入Herman，下面自动弹出一条Herman单排三十一杀的消息。
谁知道一下车，一个比他快的人已经霸占了那辆吉普车，然后直奔陆景而来，想撞他。陆景转身就跑，朝着山头蛇形走位，这个司机车技不太好，一直撞不上他。
梁辰震惊了！
“我去——”陆景连忙跳了下去，直奔刷车点。
真的假的？她立马进入这个词条，弹出来的第一条内容就是一个网友截图——画面上主要内容已经被满屏的“666”挡完了，但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You have me”这个ID和“31”的杀人数字。下面一条是网友的录播，由于直播结束没多久，只有全程的视频，没有精华剪辑。从开局到吃鸡，全程高能，梁辰看得瞌睡全无，连面膜都忘了摘。一局结束，她还久久不能从刚才的振奋氛围里走出来。
陆景看着屏幕出了一小会儿神，飞机就飞到矿山一带了。
梁辰拿着手机，再点开陆景微信时，仿佛手机里那个账号在发光。
一局开始，飞机从地图右上角出发，朝着左下角飞。
千年盒子精：你今晚打鸡血了？太厉害了吧！这游戏里三分之一的人都是你干掉的！厉害！
陆景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握着鼠标，在界面上晃了一圈，最终选择单排。
大神：困了，睡了。
真没劲儿啊。
千年盒子精：嗯嗯！晚安！
龙哥：带妹呢，一边去，别想抢我风头啊。
过了很久，对面才回了一个晚安。梁辰放下手机，正准备睡觉，手机又响了。
两秒钟后。
大神：下周北京连续暴雨。
陆景没理他，直接找高中同学刘跃龙：龙哥，一起双排？
千年盒子精：我怎么可能待那么久？我明天就回北京了。
不一会儿，表弟才回：啊！哥，我刚刚和朋友一起四排来着，下次带我好不好？
大神：OK。
他给表弟发消息：一起双排？
手机屏幕前的陆景，嘴角微扬，鼻腔里哼着歌，脚蹬住桌子脚，后背用力，身下的椅子前腿离地，只有两条后腿堪堪支撑住这个大男孩的重量。他跷起一条腿，双手枕在脑后，前后摇摆椅子，硬是把学生宿舍的椅子坐出了公园里老大爷乘凉的躺椅既视感。
阳台上风起云涌，寝室内的陆景却无精打采地翻着好友列表。
这时，手机响了，是表弟那个小王八蛋发来的微信。
室友走的时候把寝室门窗全关了，呼呼的秋风被玻璃隔在外面，火红的半干球服像一只只迎风招展的小怪兽，随风肆虐怒吼，风一停，小怪兽们偃旗息鼓，像极了古时新娘出嫁时用的红盖头。
卢向晨：哥，明天晚上带我双排好不好！
现在才晚上七点多一点，离他和网友约定的八点直播还有大半个小时，于是陆景干脆上游戏玩一会儿。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何叶去了图书馆，周舟去打篮球了，刘二不知道去了哪里。陆景登录Steam，翻了一下好友列表，这个时候看到小盒子不在线，他还有点不习惯。
珍爱网男嘉宾陆景：滚。
这是最热门的四条评论，陆景又划上去看照片。嗯，好像还真有点般配。
卢向晨：今天你找我了的。
@奇怪的名字不显示：别胡说啊！我们辰辰和丁嘉运只是好朋友。
珍爱网男嘉宾陆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娇娇和暴暴：新专辑我就不强求了，什么时候开演唱会？
第二天傍晚，回到北京之后，梁辰撒丫子直奔家里，迅速打开电脑，先加载加速器，还抽空给陆景发了条微信。
@罗鹿鹿我是你爸爸：辰辰什么时候出新专辑？敲碗等！
千年盒子精：来吃鸡！
@小肘子爱吃鱼：这两张照片看久了，发现我们辰辰和丁嘉运还蛮般配的哎！
五分钟后。
陆景刷到梁辰的微博时，日常点赞，顺便点进去看了看评论——
千年盒子精：人呢？
丁嘉运听孙彬郁说梁辰死要面子活受罪，看来所言不虚，他笑着摇头：“随你吧，我也就提一下。”
又过了五分钟。
所以，梁辰摇头：“不用啦，我又不在意的，真的！哎呀，我早就想和岳宇勋分手了，我还得谢谢孟蓝之呢！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提。”
千年盒子精：大神你在哪里？这里有一只“小龙虾”需要你！
心动是肯定的，如果丁嘉运一句话的事情就能解了她的心头气，那何乐而不为？可惜，丁嘉运和她非亲非故的。俗话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绝对不要用人情去解决。
十分钟后。
梁辰牙齿咀嚼的动作缓了下来，一小块牛肉花了很长时间才咽下去。
千年盒子精：大神，你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一只“小龙虾”？
“岳宇勋就不说了，除非他重新投胎，否则想翻身很难了。但是，孟蓝之是谁捧起来的你们都知道吧？”丁嘉运说，“恰好我们这几年生意合作紧密，接下来几部大IP电视剧我们都有合作，如果你需要，我去说一说，撤掉孟蓝之这几年的资源还是不成问题的。”
大神：和朋友出去吃小龙虾去了。
梁辰抬头，眼里清清淡淡，倒是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梁辰正在打字，突然看到他回了这么一条。
丁嘉运双手交握，身体往后仰，靠在椅子上：“如果你心里对孟蓝之有气，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千年盒子精：那你吃吧。
梁辰苦笑：“你看我最近心情能好吗？”
大神：你自己先玩两把。
丁嘉运问：“心情不好？”
千年盒子精：我……不……太……敢……
“唉——别提了。”梁辰哭丧着脸，把刀柄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左右晃动，“我现在脑子里一团糨糊，写不出来也唱不出来。”
梁辰始终忘不了上次被单排支配的恐惧，让她一个人去单排，她还不如等着陆景吃完小龙虾。
丁嘉运笑得极开心：“我的小庙可供不起金曲歌后。”
陆景又发了一张图片过来，说：等着。
梁辰拿餐巾擦了擦嘴角，说：“丁老板生意做得这么大吗？以后我要是混不下去了就来给你打工吧。”
梁辰点开，图片上是两大盆红艳艳的小龙虾，堆成了两座小山，其中一座小山已经被削了顶，虾壳七零八落地散在一旁。从照片的视角看过去，对面坐了两个男生，戴着塑料手套，低着头剥虾壳，侧面还有一个男生的手，抓了一只小龙虾的残影，油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弧形。
丁嘉运眯着眼睛笑道：“跟你说了这家店不错。”
梁辰盯着照片看了许久。
梁辰一勺一勺地舀汤喝，忍不住赞叹：“这个汤真不错！”
一张构图凌乱，毫不讲究，随手拍的照片，却描绘了一幅生动的画面。
“嗯。”丁嘉运说，“这次去广州，除了录制节目，还要跟几个生意伙伴聚一聚。”
就好像这群大学生就坐在她面前，吃着小龙虾，插科打诨，完了再慢悠悠地回学校，穿过操场，走回寝室。吹着秋天的晚风，他们一路打打闹闹，扰了虫儿的安眠。
“回家。”梁辰说，“你直接去广州吗？”
梁辰不知不觉回想起自己的大学时光，像这样的日子只有短短一年，大二签了公司就很少在学校了。她一想到陆景正在南大，走她走过的路，逛她逛过的操场，吃她吃过的小龙虾，呼吸着她呼吸过的空气，莫名就对陆景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亲切感。
“你是回家还是直接去广州？”丁嘉运问。
“辰姐？”正在收拾东西的袁珂珂抱着一堆脏衣服走到梁辰面前，伸出五个手指在她面前晃，“辰姐？”
时间对好看的人总是格外温柔。
“怎么？”梁辰问。
丁嘉运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甘醇的酒滑入喉咙的瞬间眯起了眼睛，眼尾的细纹像工匠用刻刀精心雕刻上去的，而不是时间留下的痕迹。
“你在上海的时候不是说赠专的事吗？我给你找出来，就放在桌上了。”
梁辰手指弯曲，抵在餐盘前，本有点婉拒的意思，但看到丁嘉运娴熟自然的手势，反而觉得是自己不够大方了，于是她接过餐盘，说：“您真是太客气了。”
“那你顺便帮我寄出去吧。”
丁嘉运把面前的炭烤牛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推到梁辰面前：“三天后去广东录制，到时候又要麻烦你了。”
袁珂珂顺手把梁辰桌上的垃圾收了，说：“行，地址给我。”
梁辰笑道：“应该的。”
梁辰张口就说：“南大憩园……”说到一半，舌头不知怎么就打了结，她说，“算了，我自己寄。”
丁嘉运看到微博，说：“谢谢。”
袁珂珂笑着说：“你会寄快递吗？”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共就发了三条微博，其中一条是直播链接，剩下两条都是和丁嘉运的合照，帮忙宣传电影。虽然她是电影主题曲的演唱者，但每次丁嘉运请她吃饭，她都觉得不能白吃，帮忙发发微博宣传电影倒是不费吹灰之力。
梁辰连忙“呸呸”两声：“别在我面前说‘寄快递’三个字，晦气！晦气！”
配图是她跟丁嘉运的合照。
梁辰再把注意力放到手机上时，图片还没暗，她又看了两眼图片。
@梁辰：丁老板又请客啦！正宗上海菜，味道超级棒！祝老板《夜半歌声》票房大卖，请大家多多支持！”
千年盒子精：是东门老街那家小龙虾吗？
动筷子前，梁辰发了条微博——
大神：是。
丁嘉运给她倒了一杯果汁，道：“偶尔一次，不碍事。”
千年盒子精：我以前最爱在那家吃小龙虾，老板还是不是那个光头大叔啊？
“我吃不了这么多。”梁辰一看满桌子的菜，说，“你们男演员都不用保持身材的？”
大神：是。
丁嘉运在上海一家高级餐厅订了包厢，点了七八个菜。
千年盒子精：啊！他以前老说赚够钱就回家娶老婆来着，怎么？到现在还没赚到老婆本吗？
梁辰想了想，说：“那好，我去换身衣服。”
大神：他儿子七岁了。
丁嘉运的助理来给他穿外套，他微微屈伸手臂，一边配合助理，一边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一起去试试上海菜吧。”
千年盒子精：哦，那他老婆挺好，买一送一。
梁辰笑了笑：“不麻烦，我又不是没有钱拿。”
大神：你“送快递”不是也买一送一？
“今晚一起吃饭吧。”丁嘉运说，“让你专门跑上海一趟，够麻烦的。”
就这样，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小时。
丁嘉运已经换了衣服，卸了妆，从助理手里拿了自己的腕表，慢条斯理地往手上套，扣上表带。动作很慢，却自然流畅，跟钟表广告里的模特儿表演一样，但没有故意显摆的意味。要是别人这样，梁辰多半会觉得他在装，但丁嘉运是个从长相到气质都脱俗的人，配上这样的动作倒也和谐。
陆景回到寝室，登上Steam，直接拉梁辰组队进入游戏。
丁嘉运突然出现，梁辰收了手机，说：“怎么啦？”
这一局，陆景选择马蹄山降落，直奔哨所。
“在干什么呢？”
“哇！”梁辰一边搜东西，一边惊叹，“这里好肥啊，有个三级甲，你要不要？”
大神：……
“我有。”陆景在另一头，搜到了几乎所有想要的东西。
千年盒子精：她曾经的梦想是做模特儿。
很好，落地满配。游戏期间遇到空投，陆景只拿了一把AWM，然后带着梁辰往仓库跑。陆景笑眯眯地看着屏幕，说：“今天给你展示一个新玩意儿。”
大神：然后？
梁辰正四处张望，又紧张又期待地说：“什么？”
千年盒子精：嗯，她以前是我们寝室的。
“你退后，躲起来。”
大神：自称喜剧界韩红的那个？
梁辰依言，猫着身子，退到了大箱子后躲着。然后，她看到陆景把AWM丢到了地上。
千年盒子精：你知道马山山吗？
“你干什么？你不要这枪啊？”
千年盒子精：……
不怪梁辰惊讶，AWM这把枪是伤害和射程之王，只能在空投补给包中刷到，即便对方戴着三级头盔也能一枪倒地。陆景平时最爱用的就是AWM和98K，而此时，他丢了AWM，只留了SKS在身上。虽说SKS也是好枪，像陆景这种枪法意识强的人能够在近战的时候直接把SKS当98K使，但始终比不上AWM的威力。
大神：考过了吗？
“你看好了。”陆景后退，蹲到梁辰身边，躲在箱子后面，架枪，瞄准仓库大门。
千年盒子精：南大怎么这么抠门啊！这么多年了都不刷墙吗？
“你在干什么？”梁辰问。
大神：墙上那句“我要是考不过四级，寝室其他人全部胖十斤”是你写的吗？
“嘘——”
千年盒子精：不是吧？这么巧？
轻飘飘的一声，穿过耳机，钻到梁辰耳朵里。梁辰感觉耳根有细微电流蹿过，滋滋地响，在耳朵里四处乱窜。就像那个少年对着她的耳朵哈气一般，还带着热度。
大神：……
怎么会有人轻轻嘘一声都这么好听啊？
千年盒子精：你住哪个寝室啊？我以前住402。
“有人来了。”陆景突然说，“你看好了。”
大神：怪不得阴气森森的。
梁辰恍恍惚惚地“嗯”了一声。门口那个人先是贴着墙张望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没人后，迅速溜了进来，捡起地上的AWM，立马换成主武器，然后开始上子弹。
千年盒子精：我以前也住憩园八栋哎！现在都变成男生宿舍了吗？
就在这时，陆景迅速开枪，一枪淘汰了那个人。梁辰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倒地，身边出现一个盒子。这、这又是什么操作啊？
大神：南大A区憩园八栋，我名字你知道，电话号码是我微信号，打开就能看到。
陆景跑出去，站到盒子边上，拿回了自己那把AWM，一边上子弹，一边说：“看懂了没？这就叫钓鱼。”
两分钟后。
他又看了看那人的物品列表，鄙夷地说：“真穷，连急救包都没有。”
千年盒子精：快点！
梁辰：“你素质也太差了吧。”
大神：那你可能需要送我一套别墅。
陆景努努嘴：“别废话，赶紧过来。”
千年盒子精：怎么无功了？你天天带我打游戏，把我从盒子精培养成了新一代狙神，功劳可大了。
梁辰看仓库门口没有什么遮挡物，害怕被打，就猫着身子往陆景那头走。
大神：出差还给我带礼物？算了吧，无功不受禄。
陆景挪了两步，说：“你一直蹲着干什么？偷地瓜吗？”
转头她就拿出手机给陆景发消息：给我个地址吧，我给你寄个东西。
什么亲切感，都是假的！出了仓库，毒圈刷在了军事基地，离他们所在的马蹄山老远。梁辰叹了口气：“看吧，叫你败人品，这下好了。”
梁辰点头：“好。”
“怕什么？”陆景说，“AWM在手，这些人是我对手？”
袁珂珂说：“带来上海的就这么多了，你家里还有一张，我记得。”
梁辰勾着嘴角笑：“你厉害咯。”
“珂珂。”她回头找袁珂珂，“这个赠专还有吗？”
虽然她语气调侃，但心里是真有十二分安全感。跟着陆景玩了这么多局游戏，她自然知道陆景是个什么水平，毒圈刷在哪里，于他而言没有什么区别。
看到导演乐得嘴都合不上，梁辰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
这时，陆景找了一辆摩托车，叫梁辰上车，带着她往毒圈跑。
“淡定，淡定。”梁辰说，“下次来台里，我给你限量版正专。”
从马蹄山去军事基地要通过大桥，这个时候上面肯定有人等着“收快递”。梁辰一紧张，上半身忍不住往电脑倾，好像这样就能让摩托车上的她紧紧抱住陆景一样。
导演笑眯眯地接过专辑，说：“小梁，虽然我比你大几岁，但你的歌我可是没少听，我立马回去发朋友圈！”
陆景摩托车开得飞快，直奔大桥。梁辰一句话都没说，紧紧盯住前方，观察有什么风吹草动。
终于结束了大半天的录制，梁辰还得打起精神来给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送内部赠专。这是梁辰的非卖品专辑，不公开出售，一般都是送给合作的媒体或者娱乐公司，粉丝几乎是买不到的，但也不排除有些有门道的粉丝能够搞到手。
“你紧张什么？”陆景说，“不就是过个桥吗，看把你吓的，别说认识我。”
上海，晚上八点。
“我……”
陆景动了动嘴巴，没看齐琪，而是盯着钟媛圆，一字一字顿说：“我——花——粉——过——敏。”
“你什么？要挨枪也是我先挨。”
齐琪也适时地朝着陆景一笑：“学长要穿正装吗？如果你穿正装，我就穿小礼服。”
“可是……”
钟媛圆一句话压下来，陆景要是再不给她面子，就太没绅士风度了。这一招她在学生会用得游刃有余，从没失手。
“可是什么？就这大桥没人比我熟，我还能在这儿被埋伏了？这儿早晚得改名为Herman大桥。”
“哎哟！学长，你别开玩笑了。对了，这次和你一起献花的是齐琪，你好好儿准备一下吧，到时候穿得好看点，不过，学长你怎么穿都好看啦。”
“但是、但是……随机轰炸区刷到这里了！”
陆景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眼里满满的都是不高兴，钟媛圆知道自己这下碰到钉子了。
陆景嗤笑一声：“就凭咱们今天这运气，能炸……”
陆景淡淡地说：“那我舅舅有没有说，我家里还有很多钢铁侠的手办，怎么没让我去给小罗伯特唐尼献花呢？”
“啊——”
钟媛圆耸肩：“这个不是秘密啊。你舅舅给我们上课的时候说过，你家里有很多梁辰的CD。”
陆景话未说完，随着梁辰的尖叫，耳边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屏幕一花，瞬间暗了。在游戏中，地图上每隔一段时间会出现一个红色区域，那就是随机轰炸区，区域内的玩家随时可能被从天而降的雷炸伤淘汰。
陆景抬了抬眼皮，抿着嘴唇。他很不喜欢这种没经过他同意就擅作主张的行为，偏偏那人还沾沾自喜。他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梁辰？”
“祝下次好运！”陆景看着屏幕上的这行字，久久说不出话。
在学校这一块儿，钟媛圆把规则吃得很透，轻而易举地就能拿到这次机会。
这脸打得真疼。
钟媛圆得意地看着陆景，等着他满脸兴奋地感谢自己。
梁辰惊魂未定，不敢想象玩得这么好的一把就这么结束了。
“是这样。”钟媛圆说，“学校请了许多名人校友回来参加校庆，到时候要安排学生给他们送花。听说你喜欢梁辰，这次我就特意去争取了给梁辰送花的这个机会给咱们学院。这是专门帮你争取的，已经给你把名字报上去了。”
“你看，天降正义了吧！”
陆景“嗯”了一声：“知道。”
陆景：“这叫平衡游戏。”
钟媛圆走到陆景面前，仰着头，笑嘻嘻地说：“学长，下个月我们学校一百二十周年校庆，你知道吧？”
到最后，陆景自己也狡辩不下去了，长叹一声，说：“我今天一定是小龙虾吃多了。”
陆景知道齐琪，外语学院院花，钟媛圆的名字他也听说过，是他们计算机学院学生会会长。但是，她们找他做什么呢？
“抱走小龙虾，关它什么事？”梁辰说，“那么好吃的小龙虾，凭什么受这委屈？”
“哟！齐琪和钟媛圆。”周舟眼睛都直了。
陆景仰在椅子背上，浑身筋骨放松，慢条斯理地点击按钮返回游戏大厅。
娇小的那个脑门儿前刘海儿跟狗啃的似的，不过听说这是当前流行的二次元刘海儿。另外一个就正常多了，长发披散，微卷的发梢随着步子走动在肩头弹动。
“是好吃。你要是回南大，我请你吃吧。”
是两个女孩儿，一个身材娇小，一个身材高挑。
回南大？梁辰一下子蒙了，陆景说，回南大，请她吃小龙虾。
又有个人叫陆景，不过这道声音他很陌生。回头一看，人更陌生。
简单的一句话，甚至只是出于客套的一句话，却让梁辰的思绪百转千回。
“陆景！”
要见面吗？要成为现实中有交集的人吗？他长什么样子啊？像他的声音一样美吗？一定是个很干净的少年吧，但万一是个满脸痘痘的游戏宅男呢？他看到自己的一瞬间会不会惊讶得合不上嘴？
陆景把手机揣裤兜里，夹着书，跟周舟往寝室走去。
几秒钟的时间，梁辰心里闪过许多念头。
“陆景！”周舟两三步跑了过去，拍他肩膀，“走了。”
她指尖摩挲着鼠标，呢喃道：“好。”
找了一圈，原来他站在食堂电梯后面那个狭窄得没人经过的小过道里玩手机。
休息一天后，梁辰又要去赶飞往广州的飞机。这次刘以晴和她一起前往。
周舟刚接了一份传单，多看了两眼，就被发传单的学妹学弟缠住了，等他脱身，发现陆景不在了。
候机室里，刘以晴拿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梁辰瞄了一眼屏幕，满屏的英文，看得她头疼。她问：“晴姐，你高考英语多少分啊？”
哦，原来说什么他都OK。
刘以晴按下触摸屏，发送了邮件，合上笔记本，才有心思理睬梁辰：“不记得了，大概一百四十几吧。”
大神：OK.
“哦。”梁辰闭上眼睛补眠，头下垫着的U型枕头不舒服，她调整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合适的姿势，只能轻啧一声，皱着眉头继续睡。
千年盒子精：那……晚上我看你直播？
刘以晴帮她弄了一下枕头，说：“昨晚干什么去了？”
心里有小气泡滋滋滋地往外冒，按都按不住。
梁辰口齿不清地说：“打游戏呗。”
OK？梁辰对着这个“OK”看了好几秒钟，感觉像是她在报备自己的行程一样，而陆景的回答有一种“我放心了”的感觉。
刘以晴不满地看着她：“那游戏摸一摸就得了，你还真以为人家要你玩成职业选手啊？”
大神：OK.
梁辰“嗯”了一声，刘以晴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
千年盒子精：工作，我都跟你说了我有工作的嘛，今天还出差。
“这都十一月份了，你还是这状态可怎么行？往年这个时候新专辑都开始筹备了，现在呢，连个影子都没有。虽然我不想逼迫你，但你好歹也上点心啊，别整天就游戏游戏的。”
陆景回了消息，还是语音：“去上海干什么？”
梁辰背对着刘以晴，睁开眼睛，盯着候机室里光洁的地面，不发一言。白色的地板一尘不染，将顶头的灯光反射到梁辰的眼里。来往的行人衣冠楚楚，神色匆匆，即便知道坐在这里的是个大明星，也不会耽误自己宝贵的时间停留下来多看两眼。梁辰眨了眨眼睛，这样的冷漠让她觉得挺舒服的。
千年盒子精：我在上海。
可是，这样的状态持续久了，也让人觉得没意思，还没打游戏好玩。
这一次，周遭没有嘈杂的噪音，只有那一道干净的声音。而且，他大概把手机放得很近，近到梁辰感觉他就在自己耳边说话，连耳朵都莫名痒了起来。
刘以晴知道梁辰没睡着，想多说两句又怕她心态崩掉，不说吧，又怕她持续这样的状态，最后糊掉。
半分钟后，陆景又发了一条语音过来：“你那里怎么在下雨？”
纠结成麻花的刘以晴站起来踱了两步，最终什么都没说，等着登机。
千年盒子精：你说什么？听不清。
半个小时后，广播提示登机。梁辰睁开眼睛，揉了揉脖子，袁珂珂和肖雨立马过来收拾她的东西。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陆景发来了一张图片。
“你那里……怎么……”那边的环境好像很吵，梁辰没听清陆景说了什么。
梁辰寄给他的赠专已经到了，他拍了下来，发给她。
梁辰把耳机插上，然后才播放了语音。
照片是在寝室拍的，标准的大学寝室桌子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各种专业书籍，底层是一台外星人笔记本，怪异的标志还亮着，后面放了两个星巴克水杯和几支圆珠笔。照片的最边缘是桌子的角落，只露出了一个黑色书包的一角，以及半袋没吃完的饼干。梁辰把照片放大了看，每一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
袁珂珂从包里抓了一副耳机出来：“喏。”
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得多仔细，明明重点是那张赠专，她却像个偷窥狂一样企图从这张照片的细节里看到陆景生活中的样子。嗯，他是个爱干净的男生，学习应该很好，不过，能考上南大的，学习怎么可能会差？除此之外，好像也看不出什么了。梁辰点击缩小图片，发现陆景又给她发了消息。
车内非常安静，安静到梁辰觉得自己听这条语音的时候，袁珂珂和肖雨可能都会听到。于是，她说：“珂珂，我的耳机呢？”
大神：谢谢。
袁珂珂和肖雨都坐在她旁边，一个在玩手机，一个在睡觉。
梁辰微微一笑，心想，这小子一定非常高兴吧。
梁辰收到陆景的消息，打开一看，没想到居然是一条语音。
千年盒子精：不客气。喜欢吗？
陆景没理他了，按住语音键，说了一句话。
大神：还行。
“什么？”
千年盒子精：还行？你不是说你是梁辰的铁粉吗？
“你懂什么？”陆景说，“下次你跟她……算了。”
大神：这张赠专我有了。
“你也太毒了吧，怪不得你找不到女朋友。”
梁辰有点莫名失落，整个人都有点恹恹的。
周舟想了好半天，才体会到陆景这句话的意思。
他有了啊，真没劲儿。
陆景说：“跟她玩游戏，既能提升游戏趣味，又能提升游戏难度。”
嗯？他有了？他说他有这张赠专？梁辰突然一个挺身坐直了，两眼发光，把正在收拾东西的袁珂珂和肖雨吓了一跳。
周舟“呵”了一声：“我看你每天晚上倒是挺开心的。”
他居然连这种内部赠专都有，看来真的是铁粉啊！
陆景挑眉，无奈地说：“朋友拜托的，我能怎么办？”
原本的失落顿时烟消云散，梁辰对着手机笑弯了眼。袁珂珂和肖雨面面相觑，辰姐别是傻了吧？
周舟诧异地看着他，说：“还在带她啊？”
梁辰没注意到袁珂珂和肖雨正在以一种医生看病人的目光审视她，她美滋滋地站了起来，正打算登机，陆景的消息又来了。
陆景点头：“就是她。”
大神：今晚有课，九点才下课，不打游戏了。
周舟瞄了一眼，笑得比陆景还夸张，问：“哈哈！是不是上次那个被当作鸟打的盒子精？”
千年盒子精：正巧，我也不在家，打不了游戏。
陆景把手机递给他看：“一个疯魔的盒子精。”
大神：又出差？
周舟走在他旁边，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呢？”
千年盒子精：对啊，广州。
陆景正从食堂吃完饭出来，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没忍住笑出了声。
大神：嗯。
——非常像游戏里的空投。
梁辰看着他这个“嗯”，那种报备行程的感觉越来越浓。
照片是从车窗的视角拍的，路边的草丛里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破旧小箱子，喷了红色的漆，有的地方用红漆写了字，但已经看不清楚是什么了。
十分钟后，梁辰在座位上安顿好，准备补眠。安静的头等舱温暖适宜，空乘的轻言细语像催眠曲一般。按照常规，梁辰都是会在飞机起飞之前就睡着的，但今天发生了点意外。她将将要睡着，一道尖锐的女声就吵得她睡意全无。
千年盒子精：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它的那一刻，我居然想下车。
还没完，紧接着两三个女人好像在跟空乘嚷嚷什么。
在车子启动的那一刻，梁辰摸出手机，对着窗外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陆景。
梁辰烦闷地扯了扯眼罩，把头埋进座位与窗户的间隙中，打算强行入睡。
“没什么。”梁辰叹了一口气，说，“我眼花了，让司机继续开车吧。”
刘以晴突然戳了她两下，在她耳边低声说：“孟蓝之。”
袁珂珂大惊失色，说：“到底怎么了？”
“嗯？”梁辰忽然清醒，扯下眼罩，整个人躲在刘以晴身后，只抻了脖子出去。
两秒钟后，她突然笑了起来，所有被她营造出来的紧张气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但是瞬间又变得十分诡异。她说：“我真是疯魔了。”
那个戴着墨镜的人可不就是孟蓝之嘛。旁边四个助理七嘴八舌地和两个空乘要求把座位给她们换到离孟蓝之的头等舱最近的座位，两个空乘抿着笑，说：“不好意思，座位是随机安排的，那四位乘客不愿意换座位，我们也不能强行换的。”
只见梁辰直愣愣地看着车窗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其中一个助理说：“那不行啊！我们老板赶时间，要在飞机上做手足护理，你不给我们换座位，那你来给我们老板做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车上其他人异口同声地问。
孟蓝之适时地抬了一下墨镜，表示纵容助理的行为。两个空乘端着笑容，再一次重复刚才的话。真的是，脸上笑嘻嘻，心里直骂人。
司机又被吓得一脚急刹车。
要真这么讲究，就给你四个助理全部买头等舱好吗？在这儿闹什么闹。
突然，一个红蓝色的东西出现在路边的草丛里。梁辰浑身细胞都觉醒了，每个毛孔都激灵了起来：“等等！”
梁辰看了这一幕，重重地“唉”了一声。孟蓝之立马看了过来，她一上飞机就发现梁辰和她的经纪人也在，只能假装没看见的样子。但现在梁辰在一旁叹气，明显就是在找存在感。
她靠着车窗，双眼半睁，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起来。
这么多旁人看着，孟蓝之实在没办法发作，只得烦躁地戴上耳塞，闭眼假寐。
梁辰抖了抖披在身上的围巾，取下来盖在膝盖上，遮住光溜溜的大腿。
随着飞机起飞，气流不稳，她的四个助理也只得回座位去，和空乘的争执不了了之。梁辰低声跟刘以晴说：“她今天也去广州？”
机场在郊区，要开很久才能到电视台。梁辰上车就开始补眠，但这位师傅的技术好像不太好，她几次都被紧急刹车吓醒，久而久之，也就没有睡意了。
刘以晴捂着嘴，说：“应该是宣传她的新剧。”
幸好接机的人很快出现，撑着伞把梁辰的团队接到车上，往电视台开去。
梁辰问：“那部古代偶像剧？”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上海飘着秋雨，雨水落在有些发黄的树叶上，更显冷意。南方的秋，一天也不干脆利落。阴冷的风从四面八方钻进梁辰的短裙里，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刘以晴笑着说：“是那部。”
现在是周日早上八点，她已经在机场了。这一次飞上海，也是为了宣传丁嘉运的新电影录制综艺节目。刘以晴没来，梁辰只带了两个助理轻装上阵。本来这种综艺是丁嘉运的主场，她没必要大张旗鼓去抢风头。
梁辰看了刘以晴两眼，说：“你笑什么？”
袁珂珂在一边跟肖雨解释什么是吃鸡，梁辰就低着头看手机打发时间。
刘以晴拿着报纸，遮住自己的头，说：“孟蓝之一直是耿直人设，靠这个吸了不少粉，我在想，她这人设什么时候崩塌。”
“吃鸡！”袁珂珂一边整理化妆包，一边说，“小鱼，我记得你才大学毕业吧？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梁辰摸着下巴，做深思状：“她都当小三了，人设还没崩塌，也是厉害。”
肖雨把梁辰的手机从一旁的充电线上拔下来，递给梁辰：“充好了。可是，你昨晚到底干什么了？”
要说厉害，不能说孟蓝之厉害，而是她的公关团队厉害。出了和岳宇勋那件事之后，公关连夜赶出了一份声明，先是向梁辰郑重道歉，然后表明自己是被岳宇勋骗了，以为两人已经分手。用词考究，精炼有力，堪称公关文的典范，粉丝纷纷表示心疼孟蓝之。
梁辰笑着摸她头，不做解释：“小鱼，我的手机充好电了吗？”
可只有梁辰知道，什么郑重道歉，她根本就没收到过。
肖雨：“啊？”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后，飞机抵达广州白云机场。
梁辰用手扶着酸痛的脖子，使劲儿一捏，然后摆了两下头：“吃鸡。”
停稳后，袁珂珂和肖雨过来帮梁辰整理东西。因为这次来广州，不仅要录制节目宣传电影，还要开一个与电影相关的粉丝见面会，停留时间较长，带的东西比较多，所以她俩杂七杂八地忙了好一会儿才走下飞机。
肖雨问：“辰姐，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梁辰后孟蓝之一步下飞机。为了不同框出现在媒体的镜头里，梁辰还故意磨蹭了一会儿。谁知道，前方出口被封了，孟蓝之绕了一圈，还是和梁辰遇到了。
梁辰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出口被封的原因倒也不是因为别人，恰好就是这两位大明星的粉丝应援团在外面发生冲突，扰乱了秩序。至于发生冲突的原因，不用说梁辰都知道，肯定是因为两方粉丝发现自家偶像居然是同一趟航班，自然都想要在应援声势上压倒对方。
“辰姐，你很困？”袁珂珂问。
而令梁辰最后悔莫及的是，早知道她要和孟蓝之同框，她就是不睡觉也得起来化个全妆。这下好了，人家戴着墨镜涂着大红唇，而她梳着丸子头戴着框架眼镜，连粉底都没上。
袁珂珂和她的助手肖雨坐在梁辰旁边，看了一会儿电影。梁辰戴着眼罩，仰着头半睡半醒。
果然，不出所料，当天晚上的头条就是：梁辰和孟蓝之同时现身白云机场，梁辰神情憔悴，精神不济，尚未走出情伤！
机场，VIP候机厅。
梁辰：我就是打游戏打晚了睡眠不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