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梨小心脏砰砰跳了几下，忙笑着说：“好啊，很荣幸开老大的豪车。”
“我正要找代驾，刚好你在，送我回去吧。”不由分说的，钥匙已经递到了眼皮下。
“好看吗？”闻凯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新车。
周梨一扭脸，看见了闻凯。
周梨点头哈腰，“好看极了，老大你真的是品味超高。”
身份证复印件上有地址，合同上有电话号码，还有她的签名。周梨拍了照，离开公司准备回家，走到路口，突然有人叫了声周梨。
“当然。”
不提别的律师，光是她一年到头经手的官司都不少，纪棉那个小官司，周梨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来具体是哪一年的，翻了半天，终于翻出来了。
闻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身上有淡淡的酒气，脸上有薄薄红晕，看来是微醺。
那天她在单位加班，忽然想起当初纪棉签的合同，上面会不会有一些蛛丝马迹，有用的信息？周梨果断的去档案室翻找当年的合同。
周梨心里蠢蠢欲动，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未免可惜。
沈烨出差了整整一个星期也没回来，虞金金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急死了周梨。
在车子拐到了一个相对比较人烟稀少的街道时，周梨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老大，你高中的时候有没有早恋啊？”
周梨也觉得这一点奇怪。因为她印象中的纪棉，不是个病秧子的模样，看上去神采奕奕的。之所以印象深刻，一是因为她很漂亮，二是来打官司的人多是气急败坏，她当时心情很好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苦主。
闻凯看了她一眼，“高中还算什么早恋啊，我侄子幼儿园都有女朋友了。”
虞金金奇怪：“纪棉不像是身体有病的样子啊，沈烨和我聊了这么久，都没提过她有病。”
周梨哈哈哈干笑：“我落伍了呢。”
周梨道：“她就提过一次，说纪棉身体很弱，常年有病。所以后来都是她替纪棉来找我的。”
闻凯幽幽道：“你才知道。”
虞金金也被周梨勾起了强烈的好奇，“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对了，你见到云雾的时候，就没听她提起过纪棉？”
周梨噗嗤心口扎了一把小刀。
周梨笑了：“不会。纪棉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所以被人看不起的时候，她打出沈兆言的招牌来挽尊。她这么介意别人的眼光，介意自己的乡下人身份，沈烨又最清楚她的过去，她肯定不会对沈烨有什么想法的。而且沈烨明显对她没有好感。她那么聪明，不会去做这种毫无成功毫无把握的事情。再说，依她的长相，找个比沈烨条件差一点的男友不难。”
闻凯又补上一刀，“一看就是高中没谈过，大学也没谈过的。毕业后谈了吗？”
虞金金忙说：“千万别是两姐妹争一个男人，我最雷这种剧情。”
周梨正要回答，突然反应过来，这可是她在问问题，他不仅没回答，还把问题踢回给她了，果然是律师界的老同志了。
周梨越琢磨越好奇，“你说，会是什么忍无可忍的事情，才两人决裂？”
“老大你还没问答我呢。”
虞金金很佩服的抱拳：“真不愧是周律师！”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周梨分析道：“吵架的原因沈烨和保姆都不知道。沈烨后来怎么知道的？要么是纪棉自己承认，要么是云雾告诉了他。这种不好的事情，纪棉会主动说吗？必定是后来纪棉做了让云雾忍无可忍的事情，两人决裂，云雾不再维护她，把她做过的事情全盘托出。”
“就，瞎聊呗。”
“什么证据?”
闻凯闲闲的说：“我干嘛要陪着你瞎聊？和我说话很贵的，你难道不知道？”
周梨举起一个手指头，很确定的说：“目前就有一个证据，说明她们后来决裂了。”
周梨心里有个小人儿在抱头暴走，特么的和律师老板聊天为什么这么累，搅缠了半天，闻凯连一个实质性的字都没告诉她。
虞金金惊讶：“决裂？依云雾的个性，她怎么可能和纪棉决裂？”
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闻凯喝的半醉，刚好碰上她送他回去，这会儿不问，不知道何时才有下次。
周梨道：“那只有一个可能，云雾后来和纪棉决裂了，所以不再维护她，也不介意沈烨把她的事情暴出来。”
周梨豁出去了，厚颜无耻的说：“就当满足小的好奇心吧。”
虞金金点头：“是啊，家丑不可外扬。如果沈烨真的想记录他们的感情，完全可以刨掉纪棉的部分，或者是一笔带过，不写她很心机的这些事，那也不影响这个故事，就是纯甜的一个青春爱情戏，他为什么非要写纪棉呢？”
闻凯斜睨着她：“我干嘛要满足你。”
“就算换掉名字，云雾和纪棉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讲自己的事啊，纪棉不气死才怪，云雾肯定也不会高兴。”
“……”周梨做了三个深呼吸，死心塌地的闭了嘴。
虞金金被逗笑了。“当然不会用真实名字啊，他是为了方便讲故事才用真名，剧本里他让我人物名字都改掉。”
闻凯丹凤眼瞟着她，“告诉你了，今年一年别给我提加薪的事。”
“你看，云雾连吵架的真实原因都不肯告诉沈烨，因为她想要维护纪棉，不想让沈烨和沈兆言知道纪棉不好的一面。沈烨显然很清楚这一点，那他为什么还要把纪棉的所作所为都写出来？将来拍成戏，大家都能看到，他就不怕纪棉本人看到？他就不怕云雾会生气？这不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吗？来一个惊喜，把老婆气得半死？”
周梨：“……”
“什么不对劲？”
闻凯撑着下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成交吗？”
周梨揉了揉自己新烫的小卷卷，“这个故事讲到这里，你不觉得有个地方不对劲吗？”
周梨咬了咬牙，“成交。”
虞金金点头：“沈烨让我前面的内容整理好，先写出来剧本，他好去谈演员。那个演员的档期也比较难碰。剩下的故事等他出差回来再继续。据他说，故事到这儿已经讲了一大半。”
“我高中追过一个女生，被拒绝了。”
周梨意犹未尽的问：“讲完了？”
周梨小心翼翼的问：“是很明确的那种追求吗？不是什么暗恋，暗示，之类的？”
虞金金莞尔：“好吧。”
“暗示了她没听懂啊，我就明着说了。”
周梨很大度的笑了：“是真的更好。闻凯喜欢过云雾，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他不喜欢男人，第二，说明他还是有感情的，会喜欢一个人。”
“你明着又表白了？”
虞金金点头，“这些都是沈烨的陈述，或许只是他单方面的认定。可沈烨讲述这段往事的时候，十分笃定，显然后面是有事实来佐证的。”
“对。”
“对啊，就凭那句月色很美，并不能证明闻凯暗恋过云雾。你想，如果闻凯在元旦后，开始追求云雾，那沈烨可以推论，那一句月色很美就是告白。可颜正说，闻凯和云雾一直是同学关系，一点追求的举动都没有。那句月色很美，也许就是闻凯当时看到湖中的月影，有感而发而已。沈烨为何那么肯定闻凯是在告白？他又不是闻凯肚子里的蛔虫。”
周梨愣愣的看着他。沈烨确定无疑，月色真美是告白，难道说，他知道闻凯后来又对云雾表白过？可是为什么云雾一直说没有？
虞金金一愣：“主观臆断？”
闻凯见周梨发呆，“怎么了？”
周梨笑了，“什么过往情史啊，沈烨的讲述中，从头到尾，好像都是他的主观臆断。”
周梨忙说：“太惊讶了，没想到老大你这种神仙般的人物，居然还有人会拒绝你。”
虞金金笑问：“你不是暗恋你老板很久了吗，听到他的过往情史，你……”
闻凯幽幽道：“可能是神仙和凡人不能相恋吧。”
周梨直起腰板，“我没什么不好啊。”
周梨：“……”
讲到这儿，虞金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梨，“你还好吧？”
闻凯哼道：“所以我从此以后就不再主动追别人了，别人来追我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