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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暗流涌动

普通的男同学,怎么可能是那个语气打电话呢,还打那么久。云雾沉默了片刻,说:“你还是把精力放学习上吧。”余下的话她没好意思开口,纪棉期末成绩考的很一般,依这个水准,以后只能上个专科。

纪棉笑眯眯的否认了,“没有啊,只是学校的一个男同学。”

纪棉笑吟吟说:“这个同学比我高一届,刚好可以帮我补习功课啊,免费的家教呢。”

吃年夜饭的时候,云雾终于忍不住问了纪棉。

云雾忙说:“那也不大好吧,我可以帮你补课啊。”

云雾骤然惊了一下,突然想起,放寒假之后,纪棉的手机经常有短信和电话,她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纪棉冷冷的笑了笑,“他给我补课怎么不好了?你可以和沈烨一起玩儿,我就不能和男同学交往?就连沈叔叔也不能干涉我和男同学交往吧。”

然后就没了动静。云雾好奇,朝着客厅看过去。纪棉一手撑着下颌,一手举着手机,放在耳边,唇角微微勾起,脸上的表情很陶醉。

云雾无言以对。

“我和我姐一起过……嗯,……嗯,我不要新年礼物,你唱首歌给我听好了。”

毕竟她是只比纪棉大两小时的姐姐,而不是父母或者师长。两人又因为幼年分开,在两个家庭长大,并没有亲密无间的那种姐妹亲情,可以毫无顾忌的畅所欲言。纪棉不肯承认,那她也不好再继续追问,更不好去干涉。只能心里暗暗的担忧她的成绩。

房间不怎么隔音,云雾突然发现,纪棉今晚上的声音,十分绵软温柔,有种别样的清甜。

沈兆言虽然从来不强求她们的成绩,可是云雾总觉得,学习不好就对不起沈叔叔的这份心意。可纪棉显然没有这样的想法,她更多的是想着自己,为自己而活。

她来到市里半年,普通话已经非常标准,听不出来一点青山村的方言,甚至两人私下相处,她也不再对云雾用方言说话,她只想尽快的抹去过去的一切痕迹,尽快的融入新的生活。

快到零点的时候,云雾给沈烨发了一条新年快乐的短信。两人自从元旦那次见面,各自忙着学习,也没联系过。

保姆照例回老家去了,祥云小区就姐妹俩人。除夕那天夜里,云雾在厨房里备菜,听见外面客厅里,纪棉在接电话。

刚刚发完,纪棉找她借手机用。

一晃到了春节,沈兆言往年都是除夕那天去祥云小区看看她们,今年因为林烟知道了姐妹俩的存在,沈兆言就没再过去,怕林烟知道了又要挑事,只是快递了一些年货送去。

云雾把手机递给她,随口问了句:“你怎么不用自己的?”

沈烨心里暗暗疑惑,难道说,那一晚的月色真美只是他随口说说,并没有那一层含义?

纪棉笑嘻嘻说:“我的话费太多了,沈叔叔知道了可能会不大好,反正你又不打电话。”

颜正还多此一举的告诉他,闻凯和云雾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云雾退出广播站和辩论社后,两人几乎都没什么接触的机会。

云雾欲言又止。想劝她节约点,毕竟她们俩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沈兆言给的,不是自己的,可是一想,今天是除夕之夜,自己这么说也太煞风景了,等改天再提醒她。

沈烨并不意外,他了解云雾一言九鼎的脾气,既然说了要专心学习,就绝对不会干别的,答应了他的事,她肯定会做到。

元旦那天批评云雾之后,沈烨其实有点骑虎难下,心里暗暗后悔,自己不该那么严厉。他本来是想要送礼物给她的,结果见到闻凯,就莫名其妙的改了主意,那份礼物现在还放在家里。

沈烨接下来陆陆续续知道,云雾主动退出了广播站,也退出了辩论社。

收到云雾的短信,他马上就势下了台阶,兴冲冲拨了电话过去。

沈烨不置可否,扔了球进框。

对方在通话中。奇怪,她在这里没有亲戚朋友的,和谁打电话?

颜正嬉皮笑脸的拍着胸脯,“好好好,我们团结一致,一门心思考大学。云雾有什么情况我马上给你汇报。”

沈烨挂了,隔一会再打还是通话中,拨到第五个电话,还没拨通的时候,沈烨坐不住了,拿了那份新年礼物,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沈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林烟正在看春晚,忙喊住他问:“你去哪儿?”

颜正撇撇嘴,不大相信。

“叶城和同学在KTV喝多了叫我去他送他回家,一会儿回来。”沈烨不等林烟起来拦住他就飞奔出了大门。

沈烨白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我吃什么醋?我和她又没什么。”

除夕之夜,街上畅通无阻,沈烨打车一刻钟赶到祥云小区,上楼按响门铃。

“你不会是……”颜正笑嘻嘻的戳戳他,“你是不是看见闻凯和她走的很近,有点吃醋了?”

云雾打开门看见是他,又惊又喜的哎了一声,眼里都亮起了星星,“你怎么来了?”

“我劝她好好学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事情上,哪儿不对了?”沈烨一本正经的回答。

沈烨没吭声,盯了她几眼,目光越过她的肩头,刚好看见纪棉正在打电话,拿着是云雾的手机。

颜正见到他就忍不住吐槽,“你昨天怎么回事,大老远跑过去看晚会,看完了那个态度。云雾哪儿做错了,你那么批评她。”

沈烨松了口气,笑笑说:“我爸今天有事,没空过来,叫我来看看你们。”

沈烨看完了也没回复,眼前一直闪回云雾和闻凯在台上的画面,还有两人在栏杆前的对话,心里有点堵,于是第二天约了颜正去打球。

沈烨的借口冠冕堂皇,云雾一点也没怀疑有假,把沈烨迎进门说:“我们挺好的,沈叔叔不用担心,这么晚了,打个电话就行了,你还跑一趟干嘛。”

云雾想通之后,立刻给沈烨发了一条短信。“我会全心全意学习,不再分心做别的事情,你别生气了。”

纪棉挂了电话,起身对沈烨说了句很客套的新年好。

云顶高中和一高不同,来到这里上学的大都是家境很好的学生,很多人都会出国,所以学校很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老师们鼓励学生发挥特长,有个性。可是她呢,她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参加国内的高考。老师让她参加社团,播音主持,的确很锻炼她的能力,可是对高考来说,并没什么用处,等大学里再学这些也不迟。

沈烨点点头,算是回应。

云雾心事重重的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半天,不管沈烨对她是喜欢,还是同情。他今天说的那几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们没事我就走了。”

纪棉笑吟吟的也不当回事,“我不和你争,我去睡觉了。”

有纪棉在,也不方便和云雾多待,沈烨来去匆匆,像是完成探视任务一样,坐都没坐就出了门。

云雾急了:“不管别人信不信都应该说真话啊,你不否认不澄清,就好像是默认。”

云雾照例送他出去,到了楼梯口。沈烨把藏在大衣里的礼物拿出来递给她。

纪棉一看云雾当真了,便换了个说法,“谣言并不是我传播的,也不是我说出去的,我怎么制止的了?再说,我澄清她们也不信啊,反正有些事就是越描越黑,倒不如顺其自然。”

云雾一愣,“什么啊?”

云雾连忙站起来:“不行,你一定要澄清。这样会让沈叔叔的名誉受损的。”

“新年礼物,不许送人。”沈烨板着脸交代了一句,又说:“你手机别老给别人用,万一有事找不到你。”

“还有人私下里八卦我是他私生女呢,他们这样误会最好。”纪棉笑了。

云雾替纪棉解释,“今天不是除夕吗,她和同学们互相拜年,话费不多了才用我的。她平时都不用的。”

云雾道:“你这么说,当然不对。我们和他没亲戚关系。”

沈烨看着她:“你没和同学拜年?”

纪棉很自然的反问:“对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云雾笑盈盈的摇头,“就和你发了个短信,其他同学都不知道我的手机号,我说我没手机。”

云雾愣了一下:“你说你是沈叔叔的亲戚。”

沈烨心里莫名的舒畅,“为什么不说?”

纪棉继续说:“我在学校里,一开始很多同学都不愿意搭理我,可是后来我说我是沈兆言的亲戚时,他们看我的眼光立刻就不一样了。很多人开始巴结我。”

云雾低头踢了下脚边的小石头,“不想费电话费。”

云雾蓦然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沈烨,他站在沈兆言的身后,孤傲的眼神不屑地扫过众人,也包括她……后来,她来到市里,沈烨的确对她很好,也没再用鄙薄不屑的眼神看过她,可这种好,也或许是只是同情。

沈烨笑了,“你还真是抠门。”

纪棉听完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个类似于自嘲的表情,“这有什么奇怪的,他看不起我们乡下人,说你几句难听话,不是很正常嘛。”

云雾瞪他:“等着吧,等我有钱了,看我怎么大方。”

云雾回到家里,纪棉见她闷闷不乐的,便问她怎么了。云雾就把沈烨突然跑去学校找她,批评了她一顿的事说了一遍。

沈烨看了看她,轻声说:“好啊,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