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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卫贵妃微笑,说了句:“阿弥陀佛。”

不过正明宫倒是很快的得了消息,燃墨一脸强压着的兴奋,走到卫贵妃跟前去,见跟前有人,就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东宫正殿吵起来了,太子爷摔了杯子出去了,太子妃娘娘气的连自己跟前得用的丫鬟也赏了一巴掌,这会子打发人,叫去玉和园,把今儿给太子爷书房送羹汤的丫鬟打一顿,若没打死就送去后头做苦役呢!”

卫贵妃跟前坐着的是她的娘家嫂子卫文氏,如今的通政使文大人的长女,当年文大人在四川任职的时候,因着出身寒门,背后没有靠山,女儿到了花季居然高不成低不就,他看得上的人家,人家嫌弃他出身低了,看得上文家的人,文大人又看不上,拖了一阵子,最后嫁了给四川望族卫氏的长房庶长子做了填房。

两人腻腻歪歪,没个完。

只经过这些年,文大人升迁一帆风顺,而卫家长房选秀进宫做才人的卫氏竟一路生了皇子公主,得了帝王宠爱,封了贵妃,飞上了枝头做了金凤凰。

萧弘澄喷笑:“行了,又不是一定要哭出来,你就冷着脸骂两句就罢了,何苦来,也用不着那么真。”

不仅是卫家仿若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了头,就是文大人,也是春风得意至极。

然后又犹豫的说:“要不,你拧我一下?”

这位卫文氏,还不到三十的年纪,样子只是平常,却显出些精明像来,行事说话无一不干练,嫁了进卫家门,迅速的了解了形势,就很快的与丈夫的生母容姨娘拧成了一股绳,对抗主母,不仅对容姨娘做出十二分的孝敬来,就是对丈夫的原配留下的女儿、同胞的兄弟妹子也是关爱备至,迅速的站稳了脚跟。

萧弘澄只得递给她,她就着萧弘澄的手也只喝了一口,就摆摆手不要了。

而容姨娘本身得夫主宠爱,陡然又添了助力,在后宅越发的与主母分庭抗礼起来,斗争了十几年,有输有赢,卫贵妃在家里的时候就十分亲近这个嫂子,如今自个儿好了,给兄长谋了个好职位,一家子搬进京来,卫贵妃更时时招了文氏进宫说话儿。

萧弘澄果然端起碗来,周宝璐又拉住他的手:“等等,叫我喝一口再摔,刚倒来,我还没喝呢,外头呆那么一阵子,口里有些干。”

这会子文氏见燃墨鬼鬼祟祟的样子,便对卫贵妃笑道:“娘娘有事儿,臣妾便先告退了。”

周宝璐又点头,见他叮嘱完了,才说:“行了,我知道了,这会子你在我跟前煞性子,也别呆太久,把茶碗摔了你就可以走了。”

卫贵妃忙叫住她,笑道:“嫂嫂别急,正巧嫂嫂在这里,也好帮我参详参详。”又对燃墨道:“我嫂嫂不是外人,你就当面说一说也没什么要紧,说不定我嫂子赏你一个主意,竟比你想的好呢。”

萧弘澄很明白周宝璐的性子,她是个大方疏朗的人,其实本性并不适合如今这种谋划,但又不得不做,所以他不得不叮嘱两句:“与这件事不相干的人,哪怕是福儿,或是你舅舅舅母,只要是局外人,就要瞒过去,你得当作事情真的就是这样,不管是言语还是情绪,都要叫人信服。”

燃墨忙笑道:“娘娘说的是,我能知道什么,舅太太见过知道的自然比我多了十倍不止,奴婢这儿正好有一件烦难事儿,求舅太太赏一两句话,就什么都有了。”

周宝璐点头表示明白。

就把东宫的剑拔弓张说了一遍。

萧弘澄自然是在先前就明白周宝璐的意思的,便说:“先前事情出来,我就猜到你的计划了,是以刚才我进来的时候才是那模样,我只提醒你一句,虽说能进屋里伺候的人都是跟了我们多年,十分信得过的人,但依然要秉持一个原则,只要是无关的人要尽量瞒过,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泄漏的危险。很多事情,虽说已经谋划的十全十美,反复推敲过细节,可是,失败往往出在一个十分难以预料的环节。”

当然燃墨说话,语焉不详,不少细节都不知道,且能打听到这些,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使了不少银子的结果呢。

后宅争宠,是十分常见的,也是后宫女子最能理解的一种局面,东宫若是没有争宠的局面,反而叫人疑虑哩。

卫文氏点头笑道:“你能这么快听到这些东西,倒是真有心了,不愧是娘娘跟前得用的人。只是你还是动的迟了,东宫这样的局面,你早该想到才是,你在娘娘跟前伺候,娘娘又倚重你,你就越发该替娘娘想在前头才是。”

关于抛出诱饵这件事,他们是早商量过的,只是并没有商议过抛出诱饵的手段,所以萧弘澄才哭笑不得,不过也不得不说,这是十分简单有效的手段。

燃墨恭恭敬敬的道:“是,只是东宫今儿的事,怎么预料的到,奴婢还不大懂,还请舅太太教导。”

苦肉计从古至今就是非常有效的一个法子。

卫文氏就一脸诸葛亮模样的对卫贵妃道:“以臣妾想着,东宫太子妃与侧妃争宠,这简直是定然会有的事儿,早前吴侧妃是如何得宠的?进宫一两年,太子专宠,东宫尽付她手,那会子我还在四川呢,都听人说到这事儿,那荣宠简直就不用说了。如今太子妃进宫,本身就是尊贵人儿,且年纪又小,金尊玉贵公主府养大的嫡出小姐,能忍她?笑话!就算太子爷,一则要给嫡妻体面,二则刚大婚,正是新鲜时候,自然也就跟以前不同了,冷落吴侧妃简直是必然的,前阵子,不是太子妃收拾吴侧妃,把她妹子送给二殿下了么?吴侧妃心里只怕恨毒了她!”

周宝璐道:“是呀,让东宫乱一乱,你这样子做,我自然是又羞又恼,可是又不敢惹了你,自然就拿奴才煞性子,抛出一个诱饵来,看谁来吃罢了。”

卫贵妃心中十分赞同,心想,换成我,我也自然要趁这会子收拾吴侧妃呢!嘴里却说:“太子妃娘娘实在有手段。”

这会子的事,萧弘澄笑道:“不错!若是东宫铁板一块,谁敢轻易上来踢一脚试试呢?如今东宫内乱,虽不至于反目,但毕竟有了嫌隙,主子们或许还掌的住,奴才的思量就多了。”

卫文氏却不以为然,笑道:“也就在娘娘跟前,又是信得过的奴才,我才说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太子妃娘娘也太心急了些,她不过是仗着自己身份,又有太子爷宠爱,立足未稳便先与吴侧妃结下这样的死仇,实在不智,吴侧妃到底进宫早两年,又得专宠,在东宫定然有所经营,太子妃娘娘这么急着发难,其实也是觉着受到了威胁呢,只是未免太早了些,大约也是年纪小,又是尊贵着长大的缘故,不知道世事有多难,在夫家过日子,和娘家怎么能一样!”

当然,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须得慢慢的来演化,是后话了。

卫贵妃连连点头,嫂嫂果然有智谋,看的透彻。

东宫夫妇感情太好,并不如太子夫妻有嫌隙来的叫人称心呐,蠢蠢欲动的人说不准就会真的动了。

卫文氏又问燃墨:“你这会子预备怎么办呢?”

周宝璐笑了半天,才说:“我是想着,横竖外头传了一阵子我善妒,咱们又是新婚的,你让一让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是以你这举动也就自然起来,叫人信服,如今叫吴侧妃撞破了,你恼羞成怒,不说吴侧妃,便连带着我也没脸了不是?且这样一来,你也名正言顺冷一冷我,多来几件这样的事,太子与太子妃逐渐不和的传言也就渐渐有了。”

燃墨心中一凛,卫文氏这样问,显然是卫贵妃把自己的底全交了给卫文氏,所以卫文氏对自己的身份,差使一清二楚。

而且,越发是遮遮掩掩,不肯痛快的说出来的事,越发叫人相信定然真有其事,只需给出三五言词,就能叫有心人猜出整件事来。

燃墨越发小心的道:“奴婢今儿打听到,这跟着吴侧妃去送汤的丫鬟叫香兰,是吴侧妃幼时乳娘的女儿,当初吴侧妃进宫的时候,带了两个丫鬟,上月有个叫丹青的丫鬟病的不大好了,吴侧妃去求了太子爷恩典,放出宫去,吴家又送了这个丫鬟进来,奴婢打听着,这丫鬟不是个省事的,心也大,以前在吴家,伺候那位二姑娘的,这会子刚进宫就话里话外的在吴侧妃跟前悄悄儿的抱怨太子妃娘娘,今儿也是她打听着太子爷回了宫,去益香斋小书房歇中觉,撺掇着吴侧妃去送汤呢!”

周宝璐听着都啧舌,所以世间的事,看着是一个样子,实际上是另外一个样子的可能性太大了,甚至连人物都可以虚构一个,编出整套故事来。

卫文氏哂笑:“蠢货,今后不知道怎么死呢!”

显然洪良娣手里也有班底,事情办的漂亮,居然能传的跟真的似的。

燃墨看了一眼卫贵妃的面色,又道:“奴婢还打听到,这香兰却是吴侧妃另外一个从江南带来的丫鬟墨染的两姨表妹,奴婢觉着,或许正是个好机会呢?她虽被撵到后头去了,但今后去找表姐说说话儿,给点东西,也是尽有的。”

这件事,周宝璐是交给洪良娣去办的,布置了场面,又传出了语焉不详的流言,只说太子爷在书房临幸一个女子,叫吴侧妃撞破了,太子爷发了脾气。

卫贵妃想一想:“你说的很是,咱们只要把她捏在手里,总是那边儿一个破绽。”

真是奇谈怪论,萧弘澄哭笑不得。

卫贵妃与卫文氏都清楚,虽说吴侧妃靠了过来,但作用有限的很,只能指望她在整治太子妃的时候出力,要想叫她拿太子爷的机密事来说话,却不可能,到底是东宫侧妃,太子爷没得好,她只有更惨的。

“哈!”周宝璐笑:“你怕一怕有什么干系,怕媳妇的男人有出息呢!”

可是丫鬟就不一样了,能靠近东宫如此里头的丫鬟,若不是有这样的大变故,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哼!”萧弘澄道:“趁着你不在宫里,才拉了人进书房,活生生给我个怕媳妇的名声,外头不知道怎么笑我呢!”

卫文氏就对卫贵妃道:“这丫头伺候娘娘果然有心,娘娘只怕要赏她呢。”

周宝璐就露出尖尖的牙齿,作势去咬他的手,萧弘澄递给她咬,她咬了一咬,大概觉得不好吃,就不咬了,只是笑:“什么名声,我怎么不知道。”

卫贵妃就矜持的点点头,十分言听计从。

萧弘澄就大步走过去,上手就捏周宝璐的腮帮子:“你这小混蛋,原来争宠是这么个争法子,真气人,给我栽个这样的名声来!”

燃墨连忙跪下谢恩。

萧弘澄靠在门框上,只盯着周宝璐看,周宝璐也不下炕来,依然抱着腿,鼓着腮看着他,两人对看半日,然后都忍不住,一起笑起来。

卫文氏就笑道:“你先别急着谢赏呢,你的差使还没完。”说着就对卫贵妃道:“以臣妾来看,这事儿娘娘倒是不用急。”

小姐大婚到这会子,快半年了,太子爷从来都是十分给小姐脸面,在外头再冷峻,回了这边屋里,都还带着些笑影子,可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

“哦?”卫贵妃奇道,这可是个好机会呢。

屋里好一会儿没有动静,没有说话,没有走动,朱棠心都提起来了,说不出的心惊胆战。

卫文氏笑道:“说起来,亏得娘娘前儿英明,留下了一个好机会。”

又亲自在门口守着。

说着就看燃墨一眼,然后指了指禧妃娘娘的方向。

朱棠心里就懵了,捏了一把汗,担忧的看了周宝璐一眼,却又不敢说话,只得一步三回头的下去了。

卫贵妃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抚掌轻笑道:“果然是嫂子有智谋!咱们不用动手,却不仅能事事尽知,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正无奈呢,萧弘澄进门来了,与平日里给太子妃的脸面不同,太子爷这会子冷着脸,一脸的颜色不是颜色,劈头就说:“都下去!”

卫贵妃越想越是得意,越想越是满意,不由的说:“这还得感谢吴侧妃呢!”

说了跟没说一样,周宝璐觉着,该把小樱留在宫里,这会子只怕连御膳房那边儿的人怎么传的都一清二楚了。

卫文氏也是得意的一笑:“娘娘要好生赏她才是呢,哈哈。”

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朱棠平日里办事周到细致,性子也稳重,只是不爱交际,不像小樱那般包打听,这会儿倒是有点呐呐的答不上来,只得说:“奴婢在这屋里伺候,没上前头去,只听说太子爷恼了,不知道赶着谁踢了两脚,也没处置,就转头出去了。”

燃墨恭谨的立在一旁,低着头,卫贵妃和卫文氏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并不知道她心中凛然,侧妃娘娘跟她说完了这件之后,曾跟她说,若是贵妃娘娘要她去把消息漏给禧妃娘娘,只管去做,并不要紧。

然后她又觉得自己挺好笑的,问朱棠:“下晌午的事儿,怎么着了?太子爷说了什么没有?”

此时燃墨心中越发的敬畏侧妃娘娘,这样的算无遗策,是何等的可怕。

周宝璐随口说:“加桂圆了吗?”

过了一日,燃墨悄悄给侧妃娘娘回了话,至此东宫已经安排停当,挖好了坑,抛出了诱饵,就看谁心怀恶意了。

朱棠进来倒茶,笑道:“刚炖的枣儿茶,娘娘喝一口?”

布置停当,周宝璐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并不希望这个诱饵真的能钓上鱼来,可是若有鱼儿一定要蹦出水面,她也不会心存怜悯。

然后她就回了自己房里,换下太子妃礼服,穿了件粉红色小鹿图案的撒腿裤子,像个小姑娘似的抱着腿坐在炕上,心里琢磨来琢磨去。

被人当靶子的滋味她受够了!

周宝璐只是说:“书房门口这样儿,像什么样子,还不快些收拾了!”

仅仅不到半年的深宫生涯,已经是步步惊险,周宝璐必须小心应对。

宫里这样枉死的人也不少了。

周宝璐刚松了口气,九月十七,帝发册皇贵妃诏书,册齐妃为端仪皇贵妃,宫中再次忙碌起来,筹办皇贵妃晋位大典。

院子里头的小丫头小太监们见太子妃在门口,都唬了一跳,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垂手侍立,生怕主子一个心烦,就打死自己撒气儿。

齐妃娘娘这是真不成了啊……周宝璐越发天天去恩华宫看望齐妃娘娘,也安慰王锦绣。

笨死了!

才三个月,王锦绣越发瘦的可怜,原本王锦绣就不胖,下巴尖尖的,这会子更连脸上的肉都瘦没了,眼睛有些红肿,精神也很差。

做戏也做的太用力了。

周宝璐看得心疼,只得再三劝她多歇着,王锦绣叹气道:“瞧着母妃这个样儿,三爷心里难受,我自然也好过不了……”

周宝璐肉乎乎的手指又摸了摸圆乎乎的下巴,这半日了,还不收拾,这明显是留给自己看的嘛,谁干的!

她握着周宝璐的手,声音有点哽咽:“成亲前,三爷就跟我说,咱们要好好的,今后接了母妃出宫,一齐孝敬她老人家,这会子想起来,我心里真是跟油煎似的,哪里还吃得下!”

周宝璐回了东宫,特地绕路去了益香斋小书房,却不进去,只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瞄了几眼,见院子里头丢着被掀翻的黑漆罗甸木托盘,摔碎的红梅通花瓷盅儿,地上狼藉的甜羹痕迹,一颗白嫩嫩的桂圆都滚到了院子门口了。

周宝璐只得拍拍她的手,也找不着话来安慰,只得勉强转换话题:“齐妃娘娘到底是享了媳妇福了,只是你虽没什么胃口,到底身子要紧,就是吃不下,也要勉强吃些,我来的时候,打发小厨房做了些玉湖笋的馄饨,是你素日爱吃的,你瞧在我的脸面上,好歹吃些儿,叫我放心,好不好?”

卫贵妃又闭了眼睛,笑着听燃墨奉承,心中得意的想:不怕你不下死力。

百合在一边伺候,就连忙捧了上来,因王锦绣发愿茹素,那馄饨汤是豆芽儿和蘑菇提味的,刚端上来,王锦绣伸手去接,却脸色一变,接的手立刻推开来,扭过脸去就吐了出来。

燃墨眼睛一亮,有些兴奋激动又有些惶恐,嘴里却说:“这事儿哪里是奴婢办的了的,要做的机密自然,又要靠得住,又要有用,奴婢这块料,哪里做的了这样的大事,还得娘娘指点着办才是啊。”

周宝璐一怔,忙把自己手里的手绢子给她,待她吐过了,才轻声问:“你这……是不是……?”

卫贵妃此时就轻轻一笑:“你是个明白人,这事儿且交给你办,要银子只管到我这里来支,办好了,就是你的头功。”

王锦绣轻轻点头,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来:“两个月了,我……我也还没想好怎么办。”

卫贵妃正想说燃墨太心急了,心中一动,却突然明白过来,燃墨被吴侧妃拿住,做了晋身的阶梯,吴侧妃是有功了,在自己跟前有体面,这燃墨却还无寸功,就还没有立身的地儿,这会子自然有些急了。

周宝璐叹气,这事儿着实不好办。

燃墨低低的说:“奴婢还只是琢磨,想着若是能拿到一两个现成得用的人,看起来又与咱们没有瓜葛,那自然是事半功倍的,只是太子爷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如今又有太子妃娘娘,越发看的严实了,要拿到这样的人,虽说好,却不容易,以前奴婢费了不少功夫,才与东宫的月牙儿结拜了干姐妹,却没承想这月牙儿也被太子妃娘娘打发了,如今,奴婢琢磨了这些日子,也没想出个主意来。”

刚新婚就有了身孕,这原是好事,可这时机又实在不对,虽不像孝中有孕那样大逆不道,可母妃病重,王妃入宫侍疾,还能有孕,这传出去是个什么名声?

卫贵妃就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你的意思是,还得在东宫里头收买一两个得用的?”

但既然已经有了,又是天家血脉,也不能任意处置……

燃墨停顿了一下,见她似有意动,便道:“娘娘想想,太子与太子妃,何等精明能干的人?难道就丝毫不防着咱们?禧妃娘娘在宫里经营这样久,花了那么大的劲儿,也只在东宫外围安插了两个人,且从外头调进来的人,东宫的人能多信他?能接触到什么呢?这两年奴婢冷眼瞧着,都是些无关大局鸡零狗碎的消息,究竟没什么大助力。”

周宝璐觉得十分的棘手。